第三章
“我们怎么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呢?我们常常约会…”
小绵挥手打断她的辩驳“啧,我所谓的『进展』,指的是上
**做的事啦!拜托你,好不好?俪诗姊,我光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们还没有做过,对吧?”
“你管我!”
“拜托你,好不好?呃…俪诗姊,还是你其实不怎么喜欢李大哥,所以不打算『给』他?”小绵换个角度问问题。
“不是。”
“俪诗姊,拜托你,好不好?呜…”小绵倏地住口,瞪着杜俪诗轻轻抵着自己嘴
的手指。
“我才要拜托你,好不好?我已经很烦了,别再说了,小绵。”
“好啦!我不说了。”再说下去,真的有人要翻脸。再说,跟自己的老板翻脸,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反正开店的时间也要到了,还是赶紧准备好,等客人大驾光临比较要紧。
好不容易耳
子得到清静,杜俪诗东忙西忙,走到门口把“准备中”的
克力牌子翻面,变成“
光临”
,
光临,
光临“俪的手染坊”
彼名思义,手染,亦即自古
传下来的手工染
方式。
这项传统美学技术曾经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没落,被人遗忘,但是又在讲究生活格调的今天重新找了回来,与现代科技结合,变成另一种新风格的艺术。
在某种因缘际会下,杜俪诗念大学的时期参加了一个研究民俗艺术的社团,又在一次社团活动中对手染这项手工艺术产生了兴趣。
她不但在大学时代乐在其中,甚至毕业后,在杜家出钱赞助之下,开了“俪的手染坊”
“俪的手染坊”专门贩卖手染产品,也不定时的开办简单的手染课程,让有兴趣的顾客学习这项传统艺术。
说来也算她运气不错,店面开在金融大厦林立,商业气息浓厚的地段“俪的手染坊”像是黑白色彩中的一道彩虹,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起初有不少女
上班族利用午休时间前来逛逛,后来就呼朋引伴,像忙碌的工蚁在小小的店铺里寻宝,不时可以听见她们的惊喜欢呼声。
今天也不例外。
“啊!你看,这个零钱包好可爱,买来给小玉当生日礼物吧!”
“小姐,这个面纸盒多少钱?”
等到忙碌告一个段落,上班族的午休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人
散去,杜俪诗与小绵开始整理柜台与外场。
“小绵,你先去吃饭。”
“好。”小绵点点头,
掉身上的染布围裙。“俪诗姊,我去前面路口的自助餐厅吃饭,要不要帮你带个便当回来?”
“不用了,我不太饿。”杜俪诗谢绝,挥挥手“快去找你的大
。”那家自助餐厅是她的男友自家开的。
杜俪诗收拾整理的动作又快又轻巧,看似美丽飘逸的手染布产品其实是有些脆弱的,需要仔细温柔的收藏。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开店几年下来,她尽管已经被自行开店当老板这件事磨掉
子中不少的硬角,不过耿直的硬气仍
漾在她美丽细致的眉宇之间。
扁
与社会上的磨练也许改变了她的
子,却未改变她的本质和原则。
比方上
这件事,她还是觉得那是结婚后才该享有的特权。
不过近来面对李立德愈来愈强烈的“需要”,她的原则也不免开始动摇。
真的是她太食古不化了吗?
也许下次约会,她应该默默的应允男友的“需要”…
想得出神,杜俪诗忽然不怎么愉快的皱起眉头,因为脑海中突兀的浮现一道许久未曾想起的人影。
辛瑞修,那个曾经让她见识过人
现实、贪婪的一面,狠狠的嘲笑过她的男人,他同时也是火热
烈的夺走她的初吻的男人。
这几年,她都刻意的避开了他。
只要有心,这是很容易就做得到的事。
接下来的高中生涯,她每年寒暑假都安排了节目,和朋友一同出去旅游。上了大学后,她更是积极的参加社团活动,忙得让自己不再有机会遇见他。
现在想想,她竟然有七年的时间没有再见到那个狂妄、臭
的男人。
不过,有关他的消息,倒是听到
多的。
泵且不论兄长三不五时的提起辛瑞修这号人物,三天两头她也会在各家报章媒体上看到有关辛氏企业的报导。
报导中会提到大亨辛瑞修如何把辛氏企业转型成功,继而投资眼光奇准,进军全球市场,再顺便提起他在商场战争的闲暇时间,和某个模特儿、明星或者封面女郎有着非比寻常的
情。
哼,这几年他过得还真忙碌啊!
杜俪诗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并不自觉的举起一手,指尖轻轻的擦过自己的双
。
如果她的面前摆了面镜子,肯定会看见自己一副吃醋的模样…
“耶?你怎么会在这里?”
瞪着眼前高大修长的男人,杜俪诗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噩梦!
老天爷似乎有着很奇怪的幽默感。
两天前她才想着至少已经有七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辛瑞修了,他今天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杜傅朗责备的看了妹妹一眼“瑞修当然是来探望你嫂子及小佩佩的。”
卢美芳生第二胎,也算是理所当然的,辛瑞修是兄长的朋友,百忙中
空前来医院探望。
好…好吧!算他有理。杜俪诗勉强同意,视线却回避着辛瑞修挑眉嘲
的眼神。
她抱起侄子俊俊,陪着他把玩卢美芳怀里女婴的小指尖。
“俊俊,你当哥哥了,这是妹妹佩佩,很可爱吧?”
“嗯,好可爱。”俊俊皱起小小的眉头,一本正经的发问“可是妹妹的名字好难听,『呸呸』不就是吐口水的声音吗?”
几个大人一怔,接着爆出一阵大笑,让杜俪诗最感惊讶的是,辛瑞修笑得比谁都还要大声。
笑容让他英俊但阴郁的五官亮了起来,彷佛在黑夜里擦亮一簇火焰,灿烂却短暂。
他突然微微偏头,看向她,她狼狈得还来不及收回视线,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稍稍退后几步,他离开
边,像是要退出这个欢乐的圈子。
不要走!杜俪诗蓦地有股想要喊住他的冲动,完全忘记自己先前是多么不想看见他。
“瑞修,想不想抱抱佩佩?”杜傅朗比她更早一步开口,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将婴儿
进一脸错愕的他的怀中。
“不要这样!”辛瑞修马上变脸,全身僵直,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天啊!她软得像团棉花,我怕会抱不好她。”
看他一副急着想把女婴“
手”的窘样,杜傅朗非但没有上前解围,反而灵机一动,笑咪咪的退回
边,和
子咬耳朵。
“不会啦!”扬了扬眉头,忍俊不
,杜俪诗几乎忘却了对他多年来的嫌恶,万万没想到有朝一
会看见他这种表隋。“只要你尽量张开五指,托住她身体的重心就可以了。”
走到他的面前,她低头指导着他的手势,小手想调整他修长的指头,不经意的碰触,一道无形的电
从指尖直接窜进她的体内。
若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她的反应就不是咬牙
忍,而是惊
出声。
她下意识的想缩回手,但是辛瑞修的指尖在第一时间内巧妙的勾住她。
考虑到佩佩,杜俪诗不敢多加施力,更只能顺着他无声的命令一起托住小
娃。
“怎么样?我的女儿很可爱吧?”杜傅朗已经和卢美芳商量好一件事,走过来抱走女儿。
“瑞修,你愿不愿意当小佩佩的乾爹?”卢美芳询问。
“什么?”辛瑞修不
怔愣住。
杜俪诗听了,也呆住。
“你三十二岁了,有个女儿也不为过。”杜傅朗接着说。
三十二?杜俪诗有些惊讶的看着辛瑞修。
也许是他眼底挥之不去的阴影,也许是他愤世嫉俗的嘲
表情…总之,她从来没想过,看似沧桑、不年轻的他竟然还比四十岁的兄长小了这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还小了哥哥十多岁呢!杜傅朗之于她的意义,是真正的“长兄如父”
“我有两个小孩了,你却连老婆都还没娶。”杜傅朗好声劝说。
这恐怕只能怪他自己了吧?杜俪诗又想。
如果这几年他真的像报章媒体那样四处花心,不断的闹出绯闻…他定得下来才奇怪。
像是感受到她不知不觉隐含着指责的视线,辛瑞修忽然看着她。
她自动垂颈低头,表面上没话可说,却暗暗叨念不停,然后意识到他移开了视线。
“这是我的荣幸,杜大哥。”他的口吻慎重且感激“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有些惊讶的,杜俪诗抬起头,凝视他认真无比的侧脸。
她还以为他会语带轻佻,说些身为黄金单身汉之类的话加以拒绝,没想到他会一口答应。
“太好了,那么佩佩的满月酒你一定要出席…”小女婴突然哭了起来,打断杜傅朗的话,于是草草结束话题“我看我们下次再聊好了。小俪,帮我送瑞修出去。”
被点名的杜俪诗只好悻悻然的拉开病房的门,善尽送客的职责。
经过她身边时,辛瑞修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拉着她一块出去。
“你…”
“如果你想让你哥他们知道的话,就大喊吧!”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威胁。
杜俪诗当真闭上嘴,甚至紧紧咬住下
,直到身后的门完全关上。
杜傅朗一家人完全沉浸在逗
小娃娃的喜悦当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另一边的动静。
不过说也奇怪,她干嘛被他威胁啊?这么一想,杜俪诗试图挣脱他大掌的箝制。
可惜那就像是铁沙掌,别说缩回手,根本是动弹不得,她就这样被他拖着走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用力的挣脱成功,为了以防万一,迅速往后退好几步。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辛瑞修并没有再度试图拉住她,相反的,他的双手背到身后,一派气定神闲。
“你有必要这么不友善吗?小俪,在这种…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以算是一家人的情况下。”
“哼!我跟你才不是一家人,你充其量不过是小佩佩的乾爹,除此之外,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的声音又尖锐又急促,反而像是
盖弥彰。
“是吗?”他意味深长的回应,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嫣红的小嘴,一道浓眉高高的挑起,然后微微伸出舌尖,缓慢的扫过自己的下
。
杜俪诗的小脸瞬间爆红,从来没想过这种挑逗的动作不是女人的专属权利,由男人做来,更显得
感
人。
最起码他成功的挑逗了自己…她急急的别开头。
“好啦!我已经送你到电梯前了,我要回去了。”
还好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被别人看见她居然对着这个男人“垂涎三尺”的话,她就不要做人了。
“这样就要走啦?胆小表。”
“你说什么?”她猛然转身,怒瞪着他。
“我说胆小表…”他一点都不害怕的大声重复,尾音拉得长长的,企图制造出回音。“莫非你还在『怀念』那记几年前的小小亲吻?『怀念』到想要落跑?胆小…”
她抓住他的衬衫领口“我才不是胆小表。”
辛瑞修撇了撇嘴,似笑非笑“那就送佛送上西天,别在这里就打退堂鼓,陪我去吃个便饭。”
“咦?”杜俪诗一怔“等等,这跟那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