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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尽管隔了一座花草繁茂的花园,主屋方向仍传来阵阵乐音,虽然显得隐约而模糊,但是杜俪诗知道,里头正在举行小小的派对。

 杜家有不少人很喜欢举行这种亲朋好友聚的派对,他们在商场上勤奋的经营事业,却也适时的享受财富带来的欢乐。

 杜俪诗的兄嫂正是其中一例。

 杜傅朗今晚宴请的是他在商场上认识的合作对象与好友,这些男男女女笑语喧闹,甚至还随着现场乐队的演奏翩然起舞,尽情享受主人热情的招待,没有人…呃,至少杜俪诗觉得没有人发现她偷偷的溜了出来。

 她也喜欢享受派对的欢乐气氛,不过跳舞跳得脚酸了,需要一个安静的角落好好的休息。

 然而屋里实在没有安静的角落,她索溜到屋外,打算独享一整个花园的静谧。

 入了夜的花园并非全然的黑暗,在几盏聚光灯的照耀下,树影摇曳,暗香横,自有一股宁静的魔力。

 信步往前走,隔着一座攀牵牛花的墙,她安安稳稳的在草皮上坐下,心思却又忍不住回到屋内的派对。

 今晚的派对是为了庆祝嫂嫂卢美芳的生日,这也是哥哥第三度为喜欢热闹的子庆祝生日…爱情的魔力能有多大,杜俪诗算是在兄长的身上见识到了。

 杜傅朗和卢美芳是从大学念书时就认识并交往的情侣,他们的爱情也许不如火焰那般猛烈,却比水更加绵长,经过数年,感情加温到一定程度时,杜傅朗便理所当然的向卢美芳求婚,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举行了温馨的婚礼,结为永远的伴侣。

 杜俪诗很喜欢她的兄嫂,更喜欢他们展现出来的爱情,那是多么罗曼蒂克的恋爱,她希望自己也能谈这样一场恋爱。

 细水长型的恋爱是很的,不过火焰一般燃烧的热恋也不错,唔…尽管有点离谱,但是这不就像是在收看日本综艺美食鉴赏节目,要观众选择红队还是白队?

 杜俪诗乐得放纵思绪奔腾,偏偏有人干扰到她…

 “邱爱宁,你突然把我找出来做什么?”

 “瑞修,你对待老朋友有必要这么凶吗?我只是想找你叙旧罢了…”

 杜俪诗深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百合花般清丽的脸庞出不高兴的神情,慢慢的靠近牵牛花墙,因为发现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音是从墙的另一边传过来的。

 男人的声音十分不悦,宛如即将来袭的风暴…她认出来了,那是她兄长的好友辛瑞修。

 至于女人…她接着也想起来了,是今杜家夫妇招待的宾客中,其中一名富家子弟的女伴。

 女伴,是社圈对这些生张魏的际花另一种称呼。

 杜俪诗永远都无法明白,为什么有人好好的恋爱不谈,偏偏以有钱到拥有多少女伴为值得骄傲的事?

 她更不明白,世风下,为什么有不少女甘心物化自己,成为一些男人的玩物,甚至还矢志成为最佳的玩物?

 种种光怪陆离的现象,让她十六岁的青春少女心受到极大的打击,幸好她的哥哥嫂嫂恩爱逾恒,才没让她对爱情与婚姻失去应有的信心,但这也让她暗暗发誓,除非找到像哥哥那样专情的好男人,否则她不会考虑交往,甚至更进一步的结婚。

 如果她的哥哥杜傅朗是专情好男人的代表,那么他的好朋友辛瑞修就是风坏男人的代表。

 这个男人非常花心,这几年来,八卦杂志总是乐此不疲的报导有关他一桩又一桩的风韵事,韵事中的女主角个个都是时髦的大美女,或模特儿、封面女郎之,而且从来都不是同一人。

 奇怪的是,他每次来拜访杜家,总是独自前来,杜俪诗从没见过他带任何女伴,直到现在。

 喔,这么说也不尽然正确。邱爱宁是别人的女伴,并不是辛瑞修带来的。不过邱爱宁那样一句“老朋友”的亲昵称呼,不啻显示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至于匪浅到什么样的地步…杜俪诗竖直耳朵,仔细的聆听着。

 “瑞修,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是不是瘦了些?”女声矫造作,假意关切着“该不会又因为工作而忘了定时用餐吧?”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邱爱宁。”相较于女声,男声就显得格外冷冽无情“希望我回答,不,我过得并不好,而且没有你提醒我定时用餐,所以连三餐都忘了吃,是吗?”

 “瑞修,好歹我们相识一场…”

 “就是因为我们相识一场,所以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那种会突然关心上一任金主的女伴,除非和你有着切身的利害关系。”辛瑞修假装啧了一声“让我想想看,你是不是因为发现目前跟的赵董喜新厌旧的速度太快,正在物接替你的人选,所以急着为自己找后路,把脑筋又动回我的头上?”

 “你怎么知道…”

 “社圈就这么大,赵董也不是什么低调的人,一加一等于二,不想知道也很难。”

 “你也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瑞修,难道就不能认为是我觉得你才是真正拥有我的心的人,所以我才会想回头找你?”

 “多么感的一番话!如果我不清楚你的为人,真的会被你骗了。”

 “瑞修…”

 接下来,杜俪诗就不断的听到邱爱宁试图表达自己对辛瑞修依旧存在的感情与忏悔之意,但是不论邱爱宁说什么,辛瑞修总是以冰冷简短的只字片语就把她堵得说不下去。

 “…无论我说得再多,你都不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吗?”耐几乎用罄,邱爱宁的声音变得冷凝。

 “恐怕不会。”辛瑞修嘲着她“去找别的金主吧!邱爱宁,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很好,你会后悔失去我的,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到你身边。”邱爱宁翻脸了。

 “不必说后,现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回到我身边。”辛瑞修回敬“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你如果再不回去屋里的派对,回到刘大少的身边,他恐怕现在就决定把你换掉了。”

 紧接着,杜俪诗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知道当场撕破脸,盛怒当头的邱爱宁已经离开。

 摇摇头,她真想大大的叹口气。

 “唉…”

 天哪!她居然真的发出声音了?

 “谁在那里?”辛瑞修低吼,来到牵牛花墙的另一边,冷着一张俊容,深邃的眼眸一看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小俪?”

 杜俪诗尴尬得说不出话。

 “真没想到你居然有偷听壁脚的嗜好。”他可是有话要说。

 尴尬消失无踪,她生气的瞪着他,反相稽“我才没有偷听呢!是我先来这里休息的,而且我才没有兴趣偷听你们的谈话,你们的谈话感觉太…”蓦地,她咬住下

 “肮脏?”辛瑞修从她的眼睛看穿她的想法,轻轻的笑了“多么天真的想法,果然是个孩子。”

 半晌,她才从他最后那句轻蔑的评语中回过神来,气愤的反驳“我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孩子了。”

 “只有孩子才会觉得这个世界纯洁无瑕,无法容忍一点点的肮脏。”辛瑞修转身,朝主屋方向走去。

 杜俪诗犹豫了片刻,然后在自己无法解释的悸动中,跟了上去。

 “是你的想法太悲观,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拿爱情来说,我不否认有邱爱宁那种出卖感情的人,但是也有像我哥哥嫂嫂那样专情的人。”

 “你哥哥嫂嫂是特例中的特例。”辛瑞修颔首“他们或许是我看过最后一对恩爱的情侣。”

 “你说得好像人类要灭种了…这种话未免太悲观了。”杜俪诗可不喜欢他这种讲法。

 “不,人类并没有灭种,不过有情人的确快灭种了。”他淡淡的反讽“我相信你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在这个社圈看得也够多了。爱情,在我们的世界,只是点缀用的娱乐。”

 她还想说些什么来反驳他,可是他们已经走到主屋前,于是直觉的不再开口,却没有忘记与辛瑞修在花园里的一番交谈。

 再热闹的派对也有结束的一刻,几个小时后,杜家夫妇与杜俪诗站在主屋大门口,一一送走宾客。

 但是也有送不走…不,是留下来的宾客。

 “我累坏了,傅朗,已经没有体力开车离去,你们两位就好心一点,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当杜俪诗准备返回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经过杜家夫妇与辛瑞修的身边时,竟然听见他这么说。

 什么?她直觉的回头,看向辛瑞修。

 这个男人精神奕奕,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累坏了?

 不只她这么想,连杜家夫妇也不相信,不过杜傅朗又哪会拒绝好友的要求?

 “当然可以,瑞修,家里的客房空着,可是你恐怕要自备枕头和棉被了。”他开玩笑的回应。

 “有张就够了,我又不是那种娇贵的富家子弟。”辛瑞修低沉的笑说,眼角余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杜俪诗。

 啊!他发现她在看他了。

 杜俪诗像是做了亏心事,慌慌张张的转头,踩着紧张的脚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冲进浴室。

 干嘛这么紧张?她一边洗澡一边暗暗斥责自己。兄嫂又不是没有招待过客人在家里住宿,而且辛瑞修是哥哥的好朋友,借住家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想是这么想,她的情绪仍是不由自主的受到了影响。

 洗过澡之后,杜俪诗躺到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发现怎么样都睡不着,不经意的看向墙上的时钟,接近午夜十二点了,不出错愕的表情。

 天哪!

 她一骨碌的从上坐起来,咬了咬,为亢奋不已的情绪苦恼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以体力的消耗为手段,帮助自己入眠。

 跳下,没有换掉睡衣,她随手抓起一件薄外套披上,拢了拢及肩的黑发,信步走出房间。

 她轻巧的下楼,推开玻璃门,昂首走到屋外。

 这是今夜第二次她在花园里散步了,景况却与几个小时前截然不同,此时此刻是绝对的宁静,只有暗香横,没有隐约的人声乐音,整个环境犹如失去声音的乐园。

 而且,是专属于她的乐园。

 杜俪诗忘我的朝夜空伸出双臂,兴致一起,纤巧的身子在原地转圈。

 “哈哈…”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幼稚,不过没有人看见就没关系。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她尽情的转到脑袋晕眩,脚步踉跄,才不得不慢慢的停下来,但是身躯的重心仍未平稳,随即歪歪斜斜的倒向一旁,然后撞入某个人的怀里。

 抬起头,她望入一双饶富兴味的深邃眼眸里。

 “嗨!”

 辛瑞修!杜俪诗这一惊,非同小可。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睡着了?”

 “显然是没有。”辛瑞修扶着她站稳,然而当她想离开他的怀抱时,他的手臂却不肯松开。“你也还没睡啊!”

 她顿了下,急中生智,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下台阶“我只是出来散步一下,现在就要回去睡了。”

 “再等等吧!”他可不想就这样放过她“我还不打算回去。”

 “关我什么事?”

 “别忘了,我是杜家的客人。”他闲闲的开口,用非常好的理由堵住她的嘴。“你这个做主人的难道不能陪伴客人在花园里散步一会儿?”

 杜俪诗再度无话可说,用力咬住牙关,任由他轻轻托着她的手臂,僵硬的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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