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真出事了
“臣御史陈鸿跪奏,经查,一等
尼哈番、御赐勇号
忠巴图鲁、加兵部侍郎衔、镶蓝旗
洲都统果兴阿,狼心豺
,世受国恩,不思报效。 于驻防固安期间,私蓄死士,募集叛逆,潜谋大逆。天理教匪首皮润民、河间凶徒邹德归、蜀要犯郑峰等,具在其幕。其部将谭绍光,原为发匪贼酋,数次于军口出大不敬之语,且素有降果不降清之称,狂悖已极。果贼天良丧尽,大
似忠,部曲有如此叛逆,非但无讨逆之举,犹厚赐纵容。似此辈无行丑类,果贼具其引为心腹,罗为
羽,悖逆之心昭然若揭。…惟愿陛下急讨此贼,以正国法,以安万民之心,臣冒死奏,叩请圣裁,臣御史陈鸿,咸丰十年腊月初三
仅奏。”
拿着昨晚刚到的八百里加急奏折,咸丰皇帝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怎么也控制不住。皮润民等人在惠扬时代一直是躲在黑屋子里的,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是到了果兴阿时代,果兴阿启用了三人,而且四处招摇,知道他们的人可海了去了。虽然果兴阿从来没带着他们在官面
过面,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果兴阿身边的几个重要幕僚。咸丰虽然没见过皮润民等人,但也知道果兴阿身边的确有一个叫皮润民的师爷。陈鸿的奏折里证据非常详细,各人的出身履历,犯案经过,已经逃亡时间全都非常清晰。咸丰看了之后,当即知道陈鸿所言不虚,果兴阿身边的确有这么几个人。回想起军服的差异、不跪的果兴阿、私造的旗帜、避而不见的谭绍光,咸丰可以确信果兴阿绝不是那个憨直的好年,他是一个反贼。
咸丰颤抖的手,一半是气的,他错信了肃顺,也错信了表面憨直的果兴阿。另外一半却是害怕,果兴阿的身边全都是反贼,他自己也肯定不干净。如今万反贼的大军,在咸丰身边,他怎么可能不害怕,果兴阿若生弑君之心,咸丰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果兴阿到了没有?”咸丰见了奏折,想马控制果兴阿,但是连夜宣召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才拖到了天明。他现在是在等果兴阿,他不需要听果兴阿解释了,只要果兴阿一进宫便立即锁拿,然后派人收编固安的万余大军。
“万岁爷,果兴阿绝无叛逆之心啊!”肃顺已经在地跪了半宿,但还是想保果兴阿,即便咸丰脸色铁青的吓人,他还是要再劝一劝。
“你闭嘴!果兴阿叛与不叛,今
都留他不得了!”咸丰现在恨死了肃顺,如果不是肃顺数次回护,果兴阿绝对没有今时今
的势力。也是他素来倚重肃顺,换了旁人绝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又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有小太监进殿来回奏。
“万岁爷,果兴阿将军在进宫的路惊了马,从马背摔了下去,昏
了,已被护卫抬回了大营医治。”小太监有些畏缩,咸丰的表情已经变得像要吃人一样了。
“混账,为什么不带进山庄来医治!”下面的小太监并不知内情,咸丰也不好明说。
“回万岁爷,当时距离山庄的确不远了,奴才也说要进宫来医治,但是果将军的护卫说,果将军受的是外伤,他们的军医更好些,如何也劝不住,抬着果将军急匆匆的走了!”去宣召的小太监,当然要把他自己摘干净了。
“果兴阿坠马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跪着的肃顺也不顾规矩了,猛然回头问道。
“没有,但是在路遇见了一个果将军麾下的士兵,说是之前去给果将军买烟叶了。不过果将军没靠近他,也没和他说话,是身边的护卫从他手里取了些烟叶。”小太监说的非常仔细。
“派御医去果兴阿的军营,看他是不是真的伤了!”咸丰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万岁爷不必了,调兵吧!果兴阿肯定是诈伤。一定是哪里有走漏了消息,那个买烟叶的士兵是给果兴阿报信的。果兴阿惊觉了,所以才逃回军营,现在除了刀兵没什么好说的了!”肃顺萎顿在地,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传旨,调热河都统
佑下辖兵马、郑亲王端华下辖步军统领衙门各部、神机营各部、吉林及黑龙江关外旗兵,火速包围固安军驻地,固安军但有不轨之举,立行剿灭。”咸丰对于身边的兵马心里还是有数的,虽然各部加起来仅仅固安军多一点,但咸丰坚信王师讨逆必然势如破竹。
“大内侍卫立即前往抓捕果兴阿、皮润民、谭绍光、邹德归等叛逆,如有抵抗地正法!”咸丰咬着牙又补充了一句。
“万岁爷不可!”肃顺已经萎了,大臣只能遵旨行事,但是忽然从后堂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还要为你的弟弟说情吗?后宫不得干政,你给朕退下!”咸丰都没抬眼,知道来的是懿贵妃。
“万岁爷,臣妾不是为谁说情,只是万岁爷如此太过行险,请万岁爷三思!”懿贵妃绕到前面,跪在了咸丰的脚边。
“朕当然知道行险,但朕不行险,难道要等到果兴阿来弑君吗?”咸丰气的连连拍着几案。
“果兴阿若真是人面兽心一意叛逆,大内侍卫去了也是无用。果兴阿若存一丝侥幸,万岁爷下旨擒拿,也只会
他动手。不如还是派人去宣召他,他若诈伤也可以将他抬来,只要他心存侥幸,便可将其带入宫擒拿。果兴阿一旦被擒,固安军群龙无首,可以不用大动干戈了。”懿贵妃虽然可惜没了果兴阿这样的助力,但她还是得替咸丰打算。
“皇,懿贵妃娘娘言之有理。且固安军并非铁板一块,其如毕云涛、博
图、吉英等人,并非果兴阿嫡系,未必没有对朝廷的忠爱敬畏之心,朝廷大可下旨给他们,命他们将部曲拆散带离。只要他们有一二人遵旨行事,果兴阿纵然兴兵作
,也是必然军心不稳,势单力孤!”军机大臣焦佑赢虽然一直讨厌懿贵妃干涉朝政,但是眼下讨逆平叛才是大事,当即站出来支持懿贵妃。
“焦堂所言甚是,果兴阿虽然大
似忠,一直
蓄异志,但他毕竟还不敢揭竿造反。如今他逃回军,正是惊疑不定的时候,皇天音速达,其部至将校下至兵卒,必然会听命于皇。待他部曲溃散,果兴阿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匹夫而已。”匡源也出来帮腔。
“好,这么办吧!”咸丰也点了点头。
咸丰咬牙切齿的时候,果兴阿也在自己的大营里暴跳。时间隔的太久,韩影没有追他,如果不是刚好遇见杂务科传递紧急信息,果兴阿走进避暑山庄了。一旦进了咸丰的罗,果兴阿不仅一切的努力全部付诸
水,自己的性命也堪忧了。
“我
他妈的,他还真想动我啊!他不仁,别怪我不义!传令各部整军备战,只要咸丰敢动手,老子马兵谏,废了他这个弃国天子,另立新君!”刚刚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的果兴阿暴跳如雷。
“军门,如今的局面肯定是有心人在背后设计!”邹德归暗恨自己疏忽,现在是彻底掉进了人家的瓮。
“顾不得了,情势已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无论是谁设计的,果兴阿都没时间再理会他了。
“军门,不至于此,您把我们
出去吧!您主动
出了我们,只说自己不知,您的罪过便没多大,局势还可以转圜!”邹德归准备牺牲自己了,不过他身后的皮润民却脸都白了。
“不要说这种话,杀我果兴阿可以,让果兴阿出卖弟兄,绝不可能!”果兴阿决绝的拒绝了邹德归。
“各部骤然调动,军门的嫡系和一线官兵是没问题的,只是有些军官怕…”皮润民马说起了备战的事,不过他担心博
图等人不听号令。
“杂务科是死人吗?阵前抗命,军法是摆设吗?”果兴阿一听这个有些窝火,虽然同生共死了这么久,但他如果造反,毕云涛、博
图等人一准不会跟着他,吉英到是还有点可能。
“如有抵抗…”皮润民现在说话都是半句的。
“尽量以软
为主,保全他们的性命,如果真有愚忠效死的蠢货…按军法办!”果兴阿犹豫了再三,还是说出了狠话,慈不掌兵啊!
接到战备命令的时候,毕云涛刚吃过早饭,正在和阿克敦玩沙盘对战的游戏。接了命令急匆匆的开始指挥布置,但是心里总有一丝诡异的感觉,最近的演习实在是太频繁了。部队位之后,又没有敌人和演习题目,他便在阵地溜达了起来,等候演习题目的下达。忽然看到他阵地附近的炮兵,正在给阿姆斯特朗重炮装填实弹。
“喂!你们干嘛呢!怎么开始装实弹了!步兵走火了伤一个,你们要是走火了可是大事!”毕云涛很有责任心的过来询问了起来,不过发现一直在身边的阿克敦居然没有跟过来,而是在不远处和一个果兴阿的警卫咬着耳朵。
“毕团座,没事,我心里有数,这帮小子总不练怕手生,让他们多活动活动,您放心走不了火!”孔震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小孔啊!什么时候来的,刚都没瞧见你!打炮你去靶场嘛!咱们这演习都是对着外面,有个万一会伤着人的。”毕云涛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看阿克敦,很纳闷他在和警卫说什么,什么话要说这么久,而且阿克敦的脸色还很不好。
“您放心,我有数,绝对没事!”孔震嬉笑着,但看毕云涛的眼神总是有点深邃,让毕云涛觉得好像那里不对。
“你有数好,得空教教我的人,我也想把我哪几门炮
练一下!”毕云涛随口说着闲话,但却发现孔震麾下的炮兵正在给炮弹装引信,绝对是为真打在做准备。
“您现在拉出来嘛!把炮都拉出来。我挑好手,这教!”孔震一口答应。
“好,来人,派人把咱们团那些宝贝也请出来!”毕云涛派人去拉炮,心里却越来越狐疑,孔震和他手下的举动都非常的可疑。
“小孔,那个小子谁呀!老阿家里的亲戚吗?怎么聊了这么半天啊!这等着演习呢!”孔震是果兴阿的警卫班出身,毕云涛想问问那个神秘警卫的身份。
“新人,不认识喽!阿参谋长家里亲戚多,没准还真是,小舅子吧!哈哈哈!”孔震的眼神有些闪烁,说的轻松却明显不是实话。
毕云涛越来越觉得有事,还想再盘问孔震的时候,一个穿着黄马褂的御前侍卫,已经绕过阵地跑了过来。如果不是毕云涛反应快,及时下令放行,这个私闯演习场地的家伙,几乎被战壕里的老兵给毙了。
“哪位是毕云涛?”御前侍卫一脸倨傲的问道。
“下官是!”毕云涛觉得今天怪事连连,袍泽们个个怪异不说,御前侍卫居然也找了门来。不过他自幼受的是忠君爱国的教育,对皇权无崇敬,当即躬身出来答应了。
“谕,毕云涛接旨!”御前侍卫当即掏出了谕,传达了咸丰要求毕云涛移防并且打散部队的命令,当然用了一个护卫咸丰
猎的借口。
“臣毕云涛领旨!”毕云涛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才接过了谕,并高高的举过头顶。
毕云涛接了旨意,御前侍卫却没有走,而是等着毕云涛调动部队,隐隐有监督执行的意思。咸丰越过果兴阿传令,而且内容还有些怪异,毕云涛心里是有些怀疑的,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收好了谕,转身准备收拢部队停止演习。
“来人,传令停止演习,以连为单位集合,准备转移!”毕云涛带着疑惑下达了命令,身边的御前侍卫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有大帅的军令,我看你们谁敢动!”传令兵刚走出去一步,被孔震的亲兵给拦了下来,而且炮兵营自孔震以下,除了正在
炮的官兵,全都亮出了
械,而且把
口对准自己的袍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