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洞内对决
落西山,夜风微寒。
漆黑的防空
犹如通往冥府炼狱的黄泉路,我站在
口前,仿佛听见从地狱深渊传出的凄厉嚎叫。
虽然王希声称藏镜鬼不会在防空
内出现,但县派出所刻意阻挠村民进
搜索,可能因为
里有某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小剑钦目睹小相从
内出來,或许在防空
某处能找跟他下落有关的线索。因此,有必要进去调查一下。
当然,我并不希望在
里找到小相跟八名蔡姓儿童死亡有任何关联的证据。
为进
搜索,我们返回学校向卢老师借绳子,他给我们找來一大扎奇怪的绳子。绳子是棉质的,稍为纤细,有点像织
衣用的
线,但比要
线
糙一些。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扎绳子被
绕成了球状,大小跟篮球并不多,而且带有一股食用油的气味。
卢老师说这扎绳子是去年搜索防空
时,校长从家里拿來的,本來是用來裹粽子。校长担心再有学生走进防空
,就把绳子放在学校以防万一。虽然那次搜索,除了这扎绳子外,还拼接了不少别的绳子,但光这一扎就有近千米,应该够我们搜索很大范围。
至于绳子上的异味,他的解释是学校沒有仓库,只能把绳子放在宿舍的小厨房里。刚才他拿绳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瓶食用油,整瓶洒落在绳子上。绳子是绵质,
附
极高,油都被
进绳子里,自然就会有异味了。
虽然这
绳子略为纤细,总让人觉得随时会断开,而且感觉有点脏,但有总比沒有好。毕竟我们在附近认识的人并不多,要找一
足够长的绳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蓁蓁把绳子的一端绑在防空
外的一棵树上,使劲地扯了几下,以确定绳结是否结实,以及绳子的韧度。本來,我还对这
绳子
不放心,但见她这么使劲也沒把绳子扯断,才发现绳子比我想像中要坚韧得多。
她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我
间后便说:“成了,我们进去吧!”
“你怎么不把绳子也系到自己身上?”我问。
她白了我一眼说:“你跑得那么慢,要是真的遇到藏镜鬼,我跟你系在一起不就跑不掉了?”
“你还真沒良心。”虽然我这么说,但心里知道,她这么做是怕遇到危险时会束手束脚,不能全力保护我。当然,我也不排除她其实是嫌绳子沾有油迹。
我用从警车上取來的强力手电筒,照亮前方漆黑的
,装作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手,缓步走进令人不安的防空
。她沒有任何抗拒的举动,低着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想,此刻她娇羞的脸颊大概又再红润起來。
进入防空
后,前几米还尚能看清楚周围的事物,再深入一些就完全置身于黑暗之中。无边的黑暗如
水般将我们包围,充
危机的
迫感使我感到呼吸不畅,仿佛
入鼻腔的并非空气,而是漆黑的血
。
蓁蓁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虽然有手电筒照明,但此刻却犹如一
水管,我们只能通过它窥探管口以内情况。管口以外是否隐藏着致命的危险,我们全然不知。在这个充斥着未知危险的
里,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对方。
我紧握着蓁蓁的手,一步一惊心地走向防空
深处,期间并无可疑的发现。防空
比我想像中还要大,也比我想像中要干燥,而且通道纵横
错。我想倘若一旦起火,火势必定一发不可收拾,而在
宫般的防空
内遇到猛火,可说是必死无疑。
还好,
内并沒有多少可燃物品,我们只是在部分
发现少量战争时期遗留下來的物资。这些物资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破旧不堪,但天晓得这些破铜烂铁里是否有仍能引爆的炸弹。所以,我们并沒有冒险去检查这些物资,反正在这些破烂中也不会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
继续往深处走,竟然发现其中一条通道的尽头有灯光。防空
荒弃多年,按理不可能仍有灯光,除非近期有人在这里活动。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到这里溜达,也有必要查探一下。当然,我最期望的是能看见小相的身影。
我压抑心中那份兴奋与期待,熄灭手电筒,跟蓁蓁谨慎地走进通道。突然,蓁蓁拉住我小声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心里只想着小相的事情,便随意答道:“在这种地方有灯光,傻子都知道有古怪。”
“我不是说这个。”她摇了摇头“我们应该已经走得很深了,绳子有这么长吗?”
经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我们已走了一段不短的路途,绳子应该沒这么长才对。难道,她刚才沒把绳子绑好?我道出心中所想,得到的却是她的白眼。她瞪眼怒道:“你让我绑一次试试看?我用鞋带也能把你像粽子一样扎起來。”
她是武警出身,肯定学习过捆绑技巧,所以她系的绳子应该不会轻易松
。但是倘若绳子沒有松
,以绳子的长度,我们又不可能走这么远。
“绳子会不会断了?”她脸上
出不安的神色。
我心里也有些担心,毕竟绳子如此纤细,总让人觉得不可靠。但是我又不想增添蓁蓁不安的情绪,只好强作镇定地说:“你刚才不是试过绳子的韧度吗?那会这么轻易就断掉呢!”
为了消除蓁蓁的不安,也为了解除我心中疑虑,我缓缓地拉动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并不受力,我毫不费劲便拉了一大段,且绳子仍然软弱地躺在地上。再拉,情况也一样。当我拉第三次时,便发现问題所在,,在我们刚才经过的通道尽头,有一点微弱的火光。我迅速地拉动绳子,火光随着我的动作而向我们靠近,当这点火光出现在我们身前时,我便傻眼了。
“靠,绳子竟然着火了!”
绳子是绵质的,而且
附了食用油,一旦遇火就会迅速燃烧起來。要是平时我才不管它怎么烧,但现在它可是我们离开防空
的唯一方法。
“绳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着火呢?”蓁蓁也傻眼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來,立刻把系在我
间的绳子解开。
我把绳子丢到地上,抬脚用力地将火苗踩灭,气愤地说:“绳子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着火,肯定是有人故意将绳子点燃的。”
“谁会这么做呢?”蓁蓁疑惑问道。
“除了王希还会有谁!他肯定因为下午的事,对我们怀恨在心…”我突然想起卢老师描述王希时所说的话“他每天到学校就会到隔壁的资料室里练书法,一到放学便立刻离开,不会在学校多待一分钟。”
我决定进防空
时已经天黑,王希应该早就离开学校,也就是说他应该不知道我们要进防空
,当然也不可能呆在
外,等我们进
后点燃绳子。知道我们要进防空
的人,就只有借我们绳子的卢老师,那么说点燃绳子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可是,卢老师为何要这么做呢?我们跟他沒有任何过节,也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他害我们不见得能获得好处。而且身为教师,他应该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无聊事。
“他会不会受王希指使呢?”蓁蓁说。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下午时你也看到了,他跟王希关系只属一般,甚至不愿意跟王希有过多接触,肯定不会替王希做这种事。”
虽然我很想知道是那个王八蛋断了我们的后路,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样活着离开。必须在这个
宫般的防空
里找到出路,才能整治那个该死的王八蛋。
手机在
里跟砖头沒两样,我跟蓁蓁各自尝试过拨打手机,但都因接收不到信号而无法拔出。当下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办法,就只有仔细回忆刚才走过的路。
在我绞尽脑汁回忆刚才走过的每一条通道时,蓁蓁指着前方的灯火说:“我们不走过去看看吗?或许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虽然明知前方有危险,但她们往往会愿意朝着已知的危险前进,却为黑暗中的未知而感到恐惧。蓁蓁就是这样,她之所以提议继续往前走,大概是因为前方灯火让她感到安全。虽然在这种地方出现的灯火,显然是个危险信号。
反正已经走到这里,再往前走一段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损失,但现在离开注定会空手而回。因此,我同意她的提议,紧握着她的手缓步走向通道尽头。
我们小心翼翼的前进,时刻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但走通道的尽头,一直担心的危险仍未出现。灯光源自一盏挂在
壁上的煤油灯,这盏灯非常陈旧,可能跟这个
是同一时期的产物。不过,以煤油灯的容量,不可能点燃了大半个世纪仍未熄灭,必定是近期有人将其点燃。
煤油灯挂在一个丁字路口,右侧有一条向下倾斜的通道,能看见尽头有非常微弱的光线,但不像是另一盏煤油灯。
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极其耀眼,如果有人躲藏在这里,很容易就能发现我们。因此,我沒开启手电筒,继续借助微弱的灯光,跟蓁蓁走进右侧的通道,缓慢而谨慎地往前走。
通道尽头似乎是个偌大的空间,因为只能看见前方的微弱光线,绝大部分空间都被黑暗
噬,所以不能确定实际大小。能确定的是这里的温度,明显要比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低,而且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怪异香味。
我沒花时间去回忆这股香味在那里闻过,因为我发现前方光源竟然是來自一面镜子!
这是一面普通的方形镜子,略比人面大一些,如果出现在其它地方根本不会引人注意。但当我发现这面镜子时,立刻头皮发麻,脑海随即浮现藏镜鬼的可怕模样。蓁蓁也好不到那里,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并缓缓后退。
王希肯定向我们撒谎,事实或许正如吴威所言,防空
是藏镜鬼的藏身之所。可是现在才发现已经太迟了,因为当我们准备往回跑的时候,阴冷的笑声已于漆黑的
中回
:“嘻嘻嘻…昨天让你们跑了,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來。既然你们这么想当本大小姐的奴仆,我又怎能不成全你们呢!”随着这可怕声音的响起,藏镜鬼狰狞的脸庞亦随之出现在方镜子之中。
“跑!”
蓁蓁果断地拉着我往回跑,可我刚踏出第一步,破风之声便传入耳际,小腿随即传來一阵冰冷的麻痹感觉,一时失去平衡便整个人趴在地上。我想,小腿大概被藏镜鬼的“鬼爪功”刺伤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想跑可沒那么容易,嘻嘻嘻…”藏镜鬼阴冷的笑声于漆黑的
内回
,宛若來自地狱深渊。她那双可怕的无形鬼爪,仿佛随时会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冒出來,刺穿我们脆弱的躯体。
蓁蓁把我扶起來,并挡在我前面,小声地跟我说:“还能走吗?能走就快跑,我只能挡一会儿。”
我知道她只是在逞强,因为她扶起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在颤抖。她虽然是散打冠军,但在无形的鬼魅的面前,她只能像三岁孩童般任由对方鱼
。
她愿意牺牲自己來救我,让我很感动。若以理性思量,我应该接受她这份恩情立刻逃走。毕竟我就算留下來也帮不上忙,甚至可能扯她的后腿。但是,感
思维令我做不出这种贪生怕死、离弃同伴的可
行为。
然而,正当我准备义薄云天地跟蓁蓁说“不能共生,那就同死吧!”的时候,小腿突然传來剧痛。这是一种令人痛得死去活來的剧痛,來得非常剧烈,使我恨不得立刻把整把腿砍下來。
剧痛使我倒地打滚,心想应该是流年所说的神经毒素发挥作用。蓁蓁连忙护在我身前,并小声说道:“忍住,这痛來得快也去得快,过一会儿就不痛了。待会你能跑的时候,就立刻逃走。”
我痛得眼泪都快掉下來,大概一时半刻也站不起來,更别说逃跑。藏镜鬼肯定不会安静地等待我复原,在我能跑之前,她不给我多刺几下才怪。
掉下蓁蓁独自逃跑,不管在感情上,还是客观条件上都不可行。既然走不掉,就只能留下來跟藏镜鬼拼个你死我活。
“你们小两口就只管叽叽喳喳,都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是吧!看來我得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随着藏镜鬼阴冷的声音,破风声又再响來。
蓁蓁条件反
般张开双臂挡在我前面,但她的速度远不及藏镜鬼,我的肩膀又挨了一下。就像刚才那样,刚被藏镜鬼的利爪刺中时不会很痛,只觉得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从伤口向附近扩散,并伴随着少许麻痹的感觉。但当这股寒气渐渐消失,随之而來便是足以让人死去活來的剧痛。
我强忍剧痛,拉着蓁蓁小声说:“别管我,你先逃,我有办法对付她。”
“你连跑也跑不动,有个
办法!”蓁蓁突然聪明起來,但却聪明得不是时候。她不肯先逃,我又跑不动,两个人继续呆在这里就只能等死。
“好了,你们小两口也吵够了,是时候來伺候本大小姐。以后我会让你们好好地相处,嘻嘻嘻…”阴冷的笑声于黑暗中回
的同时,破风之声三度响起,我猛然把蓁蓁推的一旁,
身以手臂承受可怕的“鬼爪功”藏镜鬼的速度极快,出手只在弹指之间,幸亏我事先已有心理准备,在她开口时就已经动手推蓁蓁,要不然这一爪肯定落在蓁蓁身上。
“你干嘛!”蓁蓁扶起我,在责怪的同时,关切之情尽表于颜。
小腿的痛楚已经开始消失了,但肩膀及手臂传來的痛楚仍非常强烈。我强忍剧痛,把蓁蓁推到身后,大义凛然地说:“保护自己的女人,不是每个男人都该做的事吗?”
虽然我经常道貌岸然,但却很少会说这种
麻的话,在蓁蓁面前更是从來沒说过。或许这句话把她感动了,她的坚强于瞬间消失,如同寻常女生般柔弱地依偎在我背后。
其实,我之所以会
身抵挡藏镜鬼的利爪,并不是为了在她面前逞英雄。我已经受伤了,就算再多挨几下,情况也不见得会更糟糕,但如果她也受伤,那麻烦就更大了。而且,我已经想到逃走的办法,但成败的关键全在于蓁蓁。
“小子,沒想到你也
有男子气概,我喜欢。就让你做我的管家吧!”
藏镜鬼阴冷的声音于黑暗中回
,我知道她马上又要用她的无形利爪袭击我们。我把一块刚才在地上捡起的石头,悄然递给身后的蓁蓁,就在破风声响起的同时,开启手电筒并对准前方的镜子。
镜子在手电筒的强光照
下,反
出耀眼的光芒,虽然照亮了
内部分地方,但也使我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身体的痛楚却十分明显,藏镜鬼这一爪刺在我大腿上。
在我被刺中的同时,蓁蓁从我身后探身,使劲地向镜子掷出石头。“砰”一声响起,镜子应声碎裂,反
的强光也随之消失。我迅速将手电筒关闭,黑暗立刻将我们包围。虽然通道入口有灯光照过來,但跟刚才的强光相比微不足道。
我需要的就是刹那间的“黑暗”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跟蓁蓁已不再需要言语上的沟通,任何一个肢体上的接触,都能让我们知道对方的心意。此刻,在我们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字,,逃!
蓁蓁扶着我拼命往回走,身后传來藏镜鬼可怕狞叫:“你们竟然敢逃,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破风之声于身后一再响起,但可怕的利爪并沒有刺在我或者蓁蓁身上。因为通道向上倾斜,所以藏镜鬼的鬼爪只是胡乱地刺在我们身后的地面上。
我们逃到挂着煤油灯的丁字路口前,正想着从那条通道进來的时候,破风之声再度响起。虽然这一爪沒落到我们身上,但却刺中了挂在
壁的煤油灯。
煤油灯被打翻,微弱的灯火随之熄灭,通道内立刻漆黑一团。
虽然我有手电筒,但在这个时候使用无异于告诉藏镜鬼,我们的准确位置。可是,现在这种漆黑环境,对于不
识这里地形的我们來说,情况非常恶劣。毕竟这里是藏镜鬼的地盘,她就算摸黑也能找到我们,而我们却连跑快一点也怕会摔倒,甚至撞到
壁上。
藏镜鬼骇人的狞叫已经在身后响起,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把
识的声音传入耳际:“阿慕,这边來!”
这是一把久违的声音,虽然在这两年多來也未曾听过,但我还是立刻认识出声音的主人,并冲声音來源方向叫道:“小相,是你吗?”
“是我,快过來,我带你们离开。”
虽然还沒有看见小相,但能听见他的声音已令我感到欣喜若狂,立刻示意蓁蓁一同往小相的方向走。
藏镜鬼并沒有因为小相的出现而消失,相反还变得更加狂暴,暴躁的怒吼充斥着通道的每一个角落:“相溪望,你这个不知廉
的小偷!我沒惹你,可你不但偷我的圣剑,还一而再地坏我好事,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小相在这两年间到底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跟藏镜鬼之间有什么恩怨。我只知道他绝对不会加害于我,其它事情等离开防空
后再慢慢问他好了。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題是,在这漆黑的防空
里,我们能逃得过藏镜鬼的追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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