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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母猪肉
 家里的小虎牙在大妹进來时,自然是不敢现身吓人的。在她们俩出去后,才从隐蔽处冒了出來,他觉得大妹就像自己的姐姐。

 公共洗澡间不宽,但是里面有很多是成年女。大妹在香草的带动下,进入雾气蒙蒙的洗澡间。洗澡间里暂时还看不见人,只听见哗哗的淋水声音和杂乱的说话声。待她适应了里面的环境,透过雾气蒙蒙清晰的看见,一具具鲜活伫立在头下赤身体成年女人的身体时,吓得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大妹的尖叫声,就像一针扎进香草的心,疼得她浑身一颤,急忙追了去。

 那些头下的女人,吓住了大妹。也难怪,她这是自打从娘肚子里出來,第一次看见这些成年女人的身体。身上挂着标示别颤动着水珠的各种零件,特别是那隐秘黑糊糊的一片,还有一些肥胖大腹便便下的一对短脚,怎么不令她惊颤?

 大妹在前面跑,香草在后面追…蓦然想起自行车还在寄车处迟疑一下又赶紧的返回。匆忙去取了车子,心里惦记大妹会不会迷路,急速的蹬车就一路追去。

 她先追到店铺去看看,沒有人,心里突突的狂跳起來。心说;千万别把这么一个大丫头给搞丢了,要是真的给丢了,自己罪责可就大了去。要不是自己多事非人去洗澡,又怎么会发生她大惊小怪的尖叫,继而发狂一般跑了?

 见铺面门口沒有人,香草急忙调车笼头往家里蹬去。

 钻巷子,走捷径。她终于看见家门口,一位妇女和一个比罗小明稍矮一个头的男孩,在对大妹说着什么。在他们的身后,搁置着一辆架子车,车上胡乱的堆放着一条脏污得变成深褐色的麻布口袋。

 香草认得这位妇女,她就是小明的母亲。至于那个男孩,看样貌不难猜测一定是小明的大弟。

 來了新客人,她不好责问大妹刚才为什么要跑的原因。还得脸堆笑,把他们让进屋里。

 小明的母亲心事重重,面色不好看,男孩顾忌架子车,执拗的留在外面看着。

 “阿姨,你们这是?”香草心里猜测对方可能是來接大妹回家的,也沒有把疑问直接问出來,只是试探的问道。

 “…我们刚刚从市区回來,…顺道來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接过女儿递给來的开水。双手捧着,眼神慌乱的瞥看了一眼女儿,然后挪动到香草面上,却不敢久看,急忙再次闪开盯着别处,含糊不清的说道。

 近距离观察到对方局促不安的举止,香草断定他们一定是有事发生。要不然她不会有这种惘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神态。

 她稍微挪动一下股,看似亲和的靠近小明母亲身旁,捋了捋长发瞥向对方轻眯眼眸,含笑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阿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看小明是我哥的徒弟,你是小明的妈妈。咱不论辈分,论年龄你也就是我们的长辈,一家人应该沒有隔阂,有什么难处都要说出來才好,你说是吧?”

 香草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哪里出错,就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小明的母亲突然放声大哭。少顷之后,才在香草的劝导下,慢慢停止哭泣,接着就呜呜咽咽的把來龙去脉讲了出來。

 原來啊!在罗小明接走大妹的第二天,家里的一头老母猪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可是要命的损失,这头老母猪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來源。

 老母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小明母亲哭得很伤心。有邻居看着可怜,就给她出一主意,说把老母猪的皮剥了。把老母猪的拉到外面去卖掉,在市场上,一般好的猪可以卖五八一斤。你这母猪就便宜卖,以三钱一斤得了。

 在那个时候,大城市里工人的工资最高是38!40块钱一月,要真的是把这足有三百斤的母猪拉去卖掉。那么还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就是所谓的变废为宝吧!

 邻居的话,触动了小明妈妈的心。她果然就喊家里的孩子一起,把母猪剥皮。母猪在剥皮之后,清除脏腑,其余的,给普通猪唯一的区别就是瘦多,膘薄。

 小明母亲喊上除了小明之外家里的第二个男孩,在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在雾气还弥漫在田间地头的时候就出了门。

 天还蒙蒙亮,他们先是把母猪拉到县城市场,沒想到县城的屠户们鬼精灵得很。一眼就认出这是母猪,还差点沒有被市场管理给全部沒收。

 母子俩苦极了,一大早起來,还沒有吃早饭,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咕咕的叫。县城是不能继续兜售母猪了,他们还不得赶紧的拉住架子车,往大城市去。

 希望寄托在大城市那些贪图便利的人们身上,母子俩一路疾走,沒有舍得休息一下。终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到A市最边沿的一个郊区。

 想想这里距离市区还有十万八千里,想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状况,就安心的打算在这里兜售完母猪

 小明妈妈这回学乖了,她和儿子沒有直接去市场。而是蹲在不引人瞩目的地方,悄悄喊住过往路人來买

 开始沒有人愿意來买,后來在一位大妈的照顾下,买了他们几斤猪。就在回去的时候,帮忙吆喝一下说这里有一处卖猪的很便利,猪那是超好等话。

 果然一下子就來了一大波买主,三两下的功夫,一大口袋的母猪就所剩无几。母子俩高兴得啊,眼睛都笑出眼泪來了。

 可惜的是,就在他们俩母子高兴的数着一摞大大小小的钞票时,有戴着红色袖章的人來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明母亲乍一看着带袖章的人,心里就犯憷,很是不安。

 來人是城管,他神态严肃,一声不吭的拿起他们借來的杆子秤,‘砰’一声脆响轻轻巧巧的被他折断。继而在母子俩惊愕的目光下,冷漠的视线注视着麻布口袋里还剩余的母猪,伸出手一抓扔在地,并且恶声问道:“你们是打哪來的?为什么要卖母猪坑人?把卖的赃款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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