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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不悔和程慕白打听黑鹰的消息,程慕白说他和黑鹰是好朋友,然而,她的问题他却是一问三不知,程慕白不愿意多说关于黑鹰的事情,云不悔也不敢太过进,惹他怀疑。

 转眼到了三月,已是暖花开,小草长出新芽,绿树换了新装,花园里姹紫嫣红,百花争,寒冬过后,便是胜,明媚的春光几乎令人忘了寒冬的灾难。

 云不悔把航运的生意做得蒸蒸上,较之去年更胜一筹,赤水航运原本还能和云瑶航运稍微抗衡,今年开后,赤水航运的生意一落千丈,更多商户选择信誉良好的云瑶航运。云不悔的水上版图也扩大了,远在北郡的黑鹰送来一直黄金打造的船只,庆祝云瑶度过这一次危机。

 她摸不准黑鹰是什么心思,可一直黄金打造的帆船,价值不菲,楼摇光称奇,云不悔把这帆船摆在云瑶航运总部的会议厅当装饰品,十分气派。

 生意场上事事顺利,她容光焕发,眉目都是灵活的笑,人开心,身边的人自也跟着一起开心。

 冰月说“小姐,这花神节又要到了,今年还要去参加么?”

 冰月显得兴致,灵溪和灵心也极有兴致,玉致一早就让玉妩练舞蹈,她也想让玉妩再一次参加花神节,夺得今年花魁,王爷对这事并不反对,倒是王妃,不太愿意玉妩抛头面。

 去年花神节,着实是意外,玉妩惊凤城,一夜成名,谁不知道小郡主国天香,无双国舞,这事一鸣惊人即可,今年再参加也是无益。

 云不悔问玉妩“你想参加吗?”

 玉妩娇羞地低着头,目光顾盼间,羞涩和幸福错在眸中,整个人如镀上一层薄薄的光,绚丽得睁不开眼睛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玉致拉着她练习舞蹈,她已拒绝过好多次,可奈何总是无法说服玉致,便随了她去,玉妩用手势说,她今年不想参加花神节比赛。

 玉致跺脚“为什么啊,你跳舞那么好看,全凤城的人都没你跳得好看。”

 玉妩耳尖跳出一圈红,脸上烧起来,用手势一比,她说,我答应过他,以后只跳给他一个人看。

 玉致和云不悔对视一眼,玉妩意识到自己在比划什么,骤然呜了声,目光无措,脸上越烧越红,突然扭身跑了,人在百花中如一精灵穿梭,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玉妩这是有心上人了?”玉致惊呼一声,慌忙追着跑过去,大喊“玉妩等等,说清楚,是谁,是谁…”

 灵溪和灵心也看得懂这么简单的比划,两人十分惊讶,接着大笑,云不悔猜到是谁,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玉妩如此开心,忧的是,此事说开了,玉致定然伤心,王妃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会不会成全,若是不成全,以哥哥的子,多半又要闹出许多动静来。

 一阵轻风吹过,夹着花香扑面,云不悔骤然不适,胃中一阵翻滚,长袖遮着脸在一旁干呕,冰月和灵溪慌忙上去,担忧不已,云不悔摇摇头,她最近胃得难受,等过了花神节得让大夫过来看一看。

 “小姐,我去请大夫看一看吧。”

 云不悔举手,摇了摇头“暂且不要了,等过些日子吧,只是小问题,别太小题大做,最近府内事情多,闲下来再说。”

 灵溪目光泛着惊喜的光,云不悔笑着摇头,她知道灵溪在想什么,可真的不是,她这体质不易怀孕,最近真是胃不太舒服,总容易吐。

 楼嫣然正陪着云侧妃来花园赏花,在碧月长廊上就看见云不悔等人,云侧妃目光掠过一抹狠,转瞬即逝,慢悠悠地说“看云不悔这动静,怕是有喜了吧。”

 楼嫣然目光伤痛,有喜…她和程慕白有孩子了么?云侧妃偏头看了楼嫣然一眼,语气沉重“你和佑天成亲也有一年,怎么就没见动静?”

 她低头顺眉,承受云侧妃的怒火“你再不争气点,什么都让东苑给占了,到时候别落得什么都不剩下,这王府,什么都要靠自己争取,你懂吗?”

 “儿媳愚昧,母亲请明示。”楼嫣然恭顺地回答,云侧妃眉目染了厉,忍了忍又下,她呵呵地笑起来“若是杜鹃那孩子活着,应该能爬了。”

 云侧妃转头拂袖而去,吉祥领着人匆匆跟上去,楼嫣然只觉得一阵风在身边吹过,脂粉的香和春天的花香都送到她的鼻息下,这样浓郁的香让她觉得窒息,难受得眼睛都刺痛了。

 秋霜担忧地喊了声“小姐…”

 楼嫣然直了背脊,傲然如初“我没事。”

 …

 三月十五,花神节,王府一家早早便去看花神节比赛,玉妩不打算参加今年的花神节比赛,只跟在王妃身边欣赏歌舞,雅座上都是凤城的大户人家,程家和楼家正好相对着,楼震天也带着三位夫人,府中的少爷,小姐们一起出来观看比赛,楼嫣然行了礼便去找母亲说亲密话,云侧妃并未阻拦。

 楼开分得楼家一半的家产,在城南买了一座很有江南庭园风格的山庄,一人居住,楼摇光时而去楼开的山庄,偶尔回楼家,分了家,楼开和楼家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连素来很倚重他的楼震天对他也很不。然而,不归不,这家业总不敢交给楼少琪。

 他和楼摇光依然在云瑶夫人的雅座里欣赏歌舞,王府一家人聚在一个雅座里很挤,程慕白便提议他带云不悔过去和楼开一起坐,王爷和王妃点头同意,玉致也吵着要一起去,不由分说走在前头,玉妩红着脸,也随着程慕白一起走,王爷笑道“年轻人都喜欢聚在一起啊。”

 程穆东这一听,他觉得自个也是一个年轻人,于是果断地随过去,云侧妃看了程佑天一眼,心中十分不舒服,程佑天似乎没融入到他们之中去。可转念一想,云不悔和楼开、楼摇光关系本就亲密,程慕白和他们亲近也情有可原,东苑的孩子们一起过去也没什么,可程穆东…他又在盘算什么,以前他和佑天的关系极好的,如今倒是和程慕白很亲近。

 花神节每年的歌舞都很出色,诸人看得淋漓畅快,玉致一直着楼开说话,他反应淡淡的,话不多,玉妩在一旁绞着手绢,脸上红白错。楼开看到一半,借口遁出,临走时趁着旁人不在意,凉飕飕地看玉妩一眼,玉妩如挨了刀子,脖子一缩,楼开角扬起,轻快下楼。

 玉致有些沮丧“嫂子,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云不悔不知道怎么回答,玉妩站起来,踩着楼开的脚步出去,玉致心情低落,也没注意,楼摇光说道“玉致郡主,你就死心了吧,我哥有意中人了。”

 “谁?”

 楼摇光看了云不悔一眼,云不悔轻轻摇了摇头,楼摇光噤声,程穆东朗笑说“玉致不怕,三哥给你支招,保证手到擒来。”

 玉致一脸惊喜,兄妹两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云不悔心想,这秘密,还能保持多久?

 花神节的舞台后面有一个小花园,如今人都在前面欣赏歌舞,花园没什么人,楼开一人坐在凉亭中,等着他的小姑娘轻步而来,玉妩红着脸,双手不安地绞着手绢,羞涩忐忑地站在他身后,楼开知道她来了,故意没转头,似是很出神地欣赏花园里的牡丹。

 玉妩急得红了脸,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肩膀,楼开对上她的目光,一人沉静冷漠,一人羞涩不安,她如做错事的孩子在他面前不敢抬起头来。

 楼开是铁了心要震一震这小女孩,可抵不过她这羞涩委屈的模样,最终投降,他再冷漠无心,对她也是无能无力的,皱一皱眉他就心疼不已。

 “打算什么时候说?”楼开问。

 玉妩咬着下,比了一个手势,她说,给我一点时间。

 楼开冷冷一笑“到底是姐妹情深,你把我当什么了?是不是你姐要,你就大方送去?”

 玉妩红了眼,抬着眸委屈地看着楼开,那目光简直能让铁汉绕指柔,再冷硬的心都化成水了,只恨不得捧上全世界哄她开心,玉妩胡乱地比划着,她想告诉楼开,他对她很重要,她会和姐姐说清楚,她爱他,她有很多话想和楼开说,又见楼开神色冷厉,隐有责备疲倦之意,她心中如破了一个,越发着急解释,可越是着急,比划得越急,手势也得一塌糊涂,楼开有的看懂,有的看不懂。

 玉妩见他偶有茫然,思索,骤然觉得挫败疲倦,第一次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若是能说话,那就好了,她想告诉他很多,很多的话。

 “好了,别说了。”楼开骤喝,玉妩的比划愕然而止,她无力垂下自己的手,神色悲伤,她不懂为何楼开口气如此暴,心情如此不好,是她做错了什么?

 或是他厌憎了不能说话,无力的自己,一种自卑上心头,玉妩哀痛不已,不管云不悔告诉她,她多优秀,多善良,多美好,她总是无法忽略一个致命的缺陷。

 她口不能言。

 他一定很希望她能说话,他那么孤单,一定希望她能说话陪陪他,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眼泪聚在眼睛里,无法落下,她倔强地含着眼泪,他突然一把拥住她“别哭。”

 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无法抑制地落下,楼开气恼不已,心中分明知道她的子,她的犹豫,她的善良,为何还如此心急,他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楼开长指挑起她的下巴,玉妩泣着,长翘的睫上沾泪水,哭成泪人儿,他怜爱万分,长指拭去她的眼泪“我和自己发脾气呢,你哭什么?”

 她不解地望着他,楼开倾身,俯下吻去她的眼泪,她容易害羞,前面又是人声鼎沸,音乐悠扬,脸色羞得通红,慌忙躲着他,楼开一笑,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上她的樱

 她在他怀中,慢慢地化成一滩水。

 …

 楼开和玉妩一前一后回到雅座,今年的花魁人选快出来了,人们心情都很期待,程慕白和云不悔都看好十四岁的王家表小姐林诗诗。玉妩目光转了一圈,没见玉致,问云不悔,云不悔说玉致去方便了,没一会儿,玉致便回来了,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

 花魁人选出来了,今年的花魁是林诗诗,小姑娘年纪不大,身段也不算绝美,可一边弹琴,一边歌唱,那无双琴艺,婉转歌喉令人回味无穷,当之无愧的花魁。

 程慕白和云不悔看到花魁人选出来,兴致便不大了,夫二人一起下楼到城中走走,花神节舞台这边人山人海,城中异常空旷,并无人烟,感觉倒是不错,没了往日的拥挤,云不悔也乐得带程慕白四处逛,她喜欢的玉石店,古董店,书店…一一带他走过。

 两人走着,便走到码头。

 河边风和丽,河面安宁,远帆的船只在河面穿梭,最远处的帆船如一枚黑点消失在天地尽头,她很喜欢看船帆在河面上穿梭的感觉,无忧无虑,走风过水,安定且美丽,如人的心境。

 云不悔指着刚出航的帆船,笑着介绍这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帆船,船长又是谁,又是哪家船厂出产的,最厉害的是什么,吃水深度又是多少,有一辆帆船回航,她也详细介绍着它的各种有缺点,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程慕白喜欢此刻的云不悔,她指着河面,那仿佛是她的天下,她站在这里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这是多少财富也换不来的自信和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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