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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消息
 当初戚光说了要教戚瑶学骑马,但是戚瑶一心偷懒,怎么可能真让他教?便磨着戚麟教她骑马,戚光见戚麟同意了,便不再手这件事了。

 戚瑶偷懒是偷懒了,但导致的直接结果却是,她直到现在都不敢一个人骑马太远!后学的苏绾都能自己在马场上驰骋了,她还是得让人在旁边护着。

 此时听到苏绾踩她痛脚,戚瑶顿时红了脸,道:“你欺负人!”

 苏绾笑了起來,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笑容清透,仿佛能暖化人心。戚瑶本有些不好意思的,见苏绾笑得这么开心,也撑不住笑了起來。“对了,明我也邀请了秦姑娘,你记得早点到啊。”

 “秦姑娘?”苏绾微眯着双眼,想了一下才反应过來那正是跟自己沾着亲的亲戚。“你之前可沒说叫了别的人。”

 “我现在不说了吗?”戚瑶笑着道。“之前说了要邀请她到府上來,反正要叫你过去,干脆叫上她一起。”

 苏绾手撑着下巴,望着戚瑶直笑:“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听她这样一说,戚瑶也來了兴趣,只是看着苏绾笑得十分诡异的模样,顿时起了几分戒备:“赌什么?”

 苏绾笑得更了:“左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戚瑶略略放心:“什么赌?”

 苏绾笑眯眯道:“若是秦姑娘來了,她那什么妹妹肯定也会跟來。”

 “不可能吧?”戚瑶明显不信。“我帖子上可只邀请了一个人,常宁伯应是知道我家沒庶女的,怎么可能还让个庶女來?”

 “那就等着瞧吧。”苏绾也不解释,直接道。“你不去看看筠儿姐姐吗?到底是在林府,你不去也不好。”

 戚瑶起身,笑着道:“那行,我先走了。你到时候记得來啊。”又朝着门外唤了一声“绿玉。”

 她的丫鬟都走了进來,戚瑶从绿玉手中接过烫金的帖子,递到苏绾手中,而后出门去寻林问筠了。

 白雪皑皑,青山绿水都如同覆上了素白的被衾,天地间显得圣洁干净却又单调孤寂。深山古刹钟声响起,飘渺悠远。

 漫天白色之间,一座山上却生长着茂密的翠竹,杂乱无章的排列着,沒有丝毫规律可循。竹林的中央有个竹子做的小院,竹院中有几间别致的竹屋。院外不远有一个竹亭,里面一个身着月白色棉袄的男子正手捧诗书,看得十分专注。

 远处有翅膀扇动的声音,男子站起身來,伸出右手,不多时,便有一只通身洁白的白鸽停留在他的手腕处。

 他从白鸽腿上解下信,打开看后,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拧起,握着纸张的手也在颤抖。他合上信,望着天地间苍茫的白色,轻轻地叹了口气:“绾儿,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风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男子站在那里,周身环绕着散不去的冷气。他的面庞坚毅,眉宇间却布浓重的戾气。

 清脆的开门声响传來,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的中年男子从竹屋里走了出來,他抬头看了看站在竹亭中的苏策,走到他身侧,唤道:“策儿。”

 苏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來,躬身一礼:“师傅。”

 无崖子眼尖的看见他手中的信,问道:“绾儿又寄信來了?”

 “不是。”苏策看一眼手中的纸条,一用力,那纸条便化为了齑粉。“师傅,你怎么这时候出來了?”

 “在屋里待久了,出來转转。”无崖子问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这山上待久了,子也变得这般孤冷。想來,也是师傅误了你。”

 苏策慌忙道:“师傅对徒儿有知遇之恩,徒儿感恩不尽,师傅如此说,岂不是折煞徒儿了?

 无崖子在凳子上坐下,看了眼桌上的书,道:“既然想家,为何不回去?”

 苏策在他对面坐下,沉默了半晌,才道:“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绾儿看见你这副样子,她不会开心的。”无崖子抬眸看着他,严肃的说道:“你总认为绾儿只有你,但是别忘了,无论如何,你们都还有父亲。就算你不相信他,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让自己背负得太多,若是再这样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候,为师也救不了你。”

 苏策浑身一震,看着无崖子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惊诧:“师傅?”

 “有志向是好事。”无崖子道:“但要当心过犹不及。”说完,他便抬脚进了屋。苏策停在原处,仿佛听见了空中传來的叹息。

 他有些迷茫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向努力,但是突然有人告诉他,他的方向是错的。那他又要怎么做?

 第二一大早,苏绾便带着绣鸾绣凤到了戚府。在内院与外院的甬道处刚好看到向外而來的戚麟,忙顿下脚步:“戚哥哥好。”

 戚麟看到她,脸上绽开了笑:“苏姑娘好。你是來找瑶瑶的吧?她现在应该正在房间里。”

 “我要先去给夫人请安。”苏绾笑着道。“戚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戚麟回道:“回京畿营有点事。”他还想说些什么,又顿住了,笑着道:“快进去吧,站这里冷。”

 苏绾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却沒有多想,福身之后便带着丫环进了内院。戚麟待她的身影消失后,这才出门。

 苏绾进了门,才发现戚瑶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很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解下斗篷递到绣凤手中,这才笑着走过去:“怎么了这是?难道是看到我不开心?”

 戚瑶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有些闷闷的。苏绾坐在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戚瑶闷声道:“我哥哥要离开了,他要去边关。”

 苏绾一惊,着实是沒想到戚瑶不开心的缘由竟然是这个。她在戚府学习了三年,每跟戚麟戚瑶在一起,感情自是不比其他人。即使是这两年碍着年纪沒怎么见面,但那份情感却不是时间能够消磨掉的。猛一听到戚麟要离开的消息,她也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那份失落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不懂,但现在也沒那心思深究。

 戚瑶见她有些失神,拽了她的袖子问道:“当初你哥哥走的时候,你也是这种感觉么?”

 苏绾看着戚瑶,见她一脸的失落,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会回來的。”她心情有些低落,可身旁还有个更难过的戚瑶。

 当初哥哥离开的时候,她也是不舍的,可是她知道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那之前,他们兄妹俩也是聚少离多。可是戚瑶不一样,这是她这么大第一次跟哥哥分开。之前虽说戚麟去了京畿营,可到底还在京城。边关路远艰难,还不知道戚麟能不能习惯得了。

 “我都不敢在哥哥面前哭。”戚瑶声音有些哽咽。“我突然就能理解你当初的感受了。我好怕,好怕哥哥跟策哥哥一样,一别多年不回家。”

 苏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突然想起刚才在甬道时戚麟那副言又止的模样,应该就是想告诉她他要离开的事情吧,但不知道为何最后还是沒说。

 戚瑶抬头看她:“我决定亲手绣个荷包给哥哥,你打算送什么给他?”

 我?

 苏绾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的道:“你擅长刺绣当然沒什么,可我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你又不是沒见过我的刺绣。”

 却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怎么能随便送东西给外男?

 “画画也行啊。”戚瑶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哪还有刚才半分的失落?苏绾看她这副样子,倒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离开的又不是你,倒是这般积极。”

 “为我哥留点纪念么。”戚瑶笑眯眯道。“不然他哪里还能记得我?”

 苏绾看着她沒心沒肺的模样,哭笑不得。敢情刚才那副伤怀的模样都是装出來的不成?这会子又这样嬉皮笑脸的。“他哪里敢不记得你?”

 “有你那就不一样了。”戚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见苏绾眉头微锁正在思考,忙拽了她的手,笑眯眯的道:“估摸着秦姑娘现在要來了。”

 苏绾被她这么一打断,思绪也了,索顺着她的话道:“不如你让人去门边守着?我那是知道你家的路才不需要人带路的。”

 “只有秦姑娘还好,若是那庶女也跟着來了,我上杆子的派人去接做什么?”戚瑶毫不在意的道。“反正门房有使婆子,不会让她们走丢的。”

 苏绾也知道她不喜欢庶女,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題。戚瑶兴致來了,直接让绿玉拿來笔墨纸砚,一副现在就要苏绾作画的样子。苏绾好说歹说,才让戚瑶同意她过两画。

 戚瑶刚让人将笔墨纸砚收好,便听到下人來报说常宁伯家嫡女來了。她拉着苏绾的手笑盈盈的出门去,却在看到那一抹粉身影时收敛了笑容。她皱着眉头,冷哼一声,问道:“你來我家做什么?”

 虽然在苏绾的提醒下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看到秦琬茹的时候,还是觉得膈应非常。

 苏绾稍用力的握了握戚瑶的手,又笑着招呼道:“表姐來了,快进來。”

 戚瑶在她的提醒下回过神來,上前拉过秦琬黎的手,笑着道:“你可是來得晚了,等会儿定要罚你三杯。”

 三人进了屋,却是理都沒理站在门边的秦琬茹。

 秦琬茹紧咬着下,看着联袂而去的三人,眼中闪过愤恨的光。想都沒想,也要跟着进去,却沒想到一个身着绿衣的丫鬟拦住她的道路。“秦姑娘请跟奴婢來。”

 秦琬茹沉了脸色,她在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这样受过轻视?虽然她是庶女,但此时她好歹也是客人好吗?“这就是戚府的待客之道?”

 戚瑶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來,带着几分笑意:“不请自來是为贼,又是哪里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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