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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棋品人品
 第七十二章:棋品人品

 过一会长宁的身后跟着云苏进來替他瞧了瞧伤口“无有大碍,只是以后至少一月之内不能做骑马等剧烈运动。”

 宁越却看了看云苏又看了看长宁,这两人一前一后一坐一站全无交流,只是偶尔的时候长宁打个下手让云苏写个药方,但他却不知怎么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宁越不由问道:“云太医,你跟长宁以前认识么?”

 “回大人,以前并不认识,但进太医院后听闻过殊大人的事迹,也在陛下跟前见过几次,今是跟殊大人第一次说话,也算是三生有幸。”云苏不卑不亢,将写完的药方交给长宁。

 “哦,这大概是我的错觉。”宁越笑了笑,闭上眼躺着稍做调休。云苏看了一眼苏长宁拿着药箱便退了出去。

 “这么大个人了都不会照顾自己,现在好了就只能在这儿躺着了。”长宁在宁越的前咕哝了一句,见宁越沒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退了出去,关门之前说道“我去替你抓药,再去陛下那里替你告假。”

 这几须臾有些心烦,上个月陇南陇西地带过來奏折说是两地官员滥用职权贪渎的现象极其严重,他随即命人彻查现在已有了结果,居然所涉数目极多所牵官员极多。须臾大怒之下在大殿上狠心喝道;“斩”一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那些以为须臾年轻好是胡的大臣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历朝历代对贪渎现象都沒有这般严厉的惩罚。

 退朝之后须臾一路沉默沒有作声,却突然在御花园的一个转弯处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來问长宁:“今天这种现象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去做?”

 长宁想了想,也极是真诚的回道:“斩”

 须臾笑了笑沒有再说什么,只是心情好像突然就好了起來。还去小罗湖边坐了坐,这时太监唐曹过來小声禀告,说是新进的选秀官求见。

 原來新帝登基之后都会大量选秀以充实后宫,然这个皇帝至今都不声不响沒有一丁点这方面的动静,他便也坐不住了要过來问问。

 “陛下,这个选秀之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但陛下至今未有下旨…”新任的选秀官有些惧怕须臾的威势,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纳鸾,你认为呢?”须臾将这个问題抛给了长宁。长宁躬身回道“这是惯例,历代各皇各帝都是以后宫的庞大为荣,陛下自不必推诿,若是少了怕后人会有纷说。”

 “你也这么认为?”须臾在遮伞下眯了眯眼睛,向着湖上的荷花看了几眼“若朕要破这个例呢?后宫也只是一个摆设,除非皇帝荒无度,否则就只是委屈了那些女子。你们是希望朕做一个荒无度的皇帝还是做一个勤于政务的皇帝?”

 选秀官有些愣住了连长宁都有些愣,在她印象中的须臾向來连于女,若不是居于这一点,那么长宁当初也不会扮做被北燕军所捉的良家妇女,于北燕营帐中认识须臾,劫持须臾了。可是现在,长宁对他的这一点映象都要颠覆了。

 选秀官退下之后,偏偏华公主又凌凌踏着小碎步子來了。问过安后便在须臾的对面坐下,当年华公主不计身份常往须臾的沉香殿跑,两人也算关系不错感情也深,所以说话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生份绕着圈圈。

 华公主看了眼苏长宁,眼里有几分意思但长宁一时半会沒有着摸得出,只听她对须臾道:“皇兄,我想向你请一道旨,这个…”华公主犹犹豫豫但仍是说了出來“就是我想请皇兄作主,要嫁给丞相大人。”

 须臾这时正喝着茶差点一口了出來,他笑笑向着华公主道:“皇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有这种想法还要问为什么嘛!当然是因为…”女子的娇羞娇柔娇媚这会儿在华公主脸上呈现了出來“哎呀,皇兄,我也说不出口啊,反正就是这样了,你答不答应?”

 “这事…不行。”须臾沉默了半晌,倒也慢慢显得沉稳深沉來。

 “怎么就不行了,皇兄,不会连你也欺负我吧。”华公主撅着嘴似乎要哭出來。

 “皇妹,这事,宁越他答应了?”须臾看了看苏长宁意有所指,长宁心里正作着盘算见须臾看她不由也皱了皱眉,按理说华公主的婚事须臾自是答应,怎么须臾也会生出阻意呢?

 “就是沒有,才请皇兄赐旨的啊。沒想到皇兄也这么坏,只顾自己左拥右抱不为妹妹我考虑考虑。”

 “那不如这样,若是宁越他答应呢,朕就为皇妹赐婚如何?”须臾笑了笑有些对这个皇妹沒有办法,但总得找个理由很事情顺顺利利的下去,那便只能往外推了。

 “怎么一个个都推來推去的?难道你们都想看着我孤独终老么?”华公主有些急几乎要跑过去摇晃着须臾的手臂,长宁在边上想笑又笑不出來,对于华公主來说这只是一场爱情,在爱情里沒有对错沒有卑微更沒有被笑的权利,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要死要活的,若说要错,大概错的就是爱情本身了吧。

 这些日子下值后长宁便会往客栈里跑,待宁越稍微能下走动了,便将他接回了丞相府,这一阵往浮生阁跑的次数逐渐多了起來,下人丫环们也渐渐瞧出些异样,多少有些将长宁当作女主人來看待了,更有甚传她就是王妃,反正各种说法相对长宁來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一笑,她的传说已经够多了。

 因为北燕与匈奴边界平沙这些日子來一直不太平,所以须臾一道圣旨,隔去原北境守将溱将军之职,将原本要返归原位的翟景调往北境平沙镇守,即起程离开了康丰,倒是池晏和庞即这两人常常过來,有时遇到长宁也在便总免不了一番逗趣,这两人本是些有趣的人,长宁遇到有趣的人也自是变得有趣,唯这宁越常常笑而不语听他们天南地北的聊,偶尔坐在院子里陪着他们下几局棋。

 这天长宁和宁越正在花园里的小凉亭里下棋,池晏和庞即便摸了过來,本來两人在边上切磋武艺,一來二去不知怎么就打起來了,一时花园里青锋陡展,光芒大现。

 “今不把你的衣裳都碎成千片,给你扒个光我就不叫池晏。”池晏说着手中剑光一闪庞即的衣服上立即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庞即一看立即还口还手“你小子还真给我动真格的了,今天小爷我也非得让你光着股从这里走出去不可。”

 宁越这些日子养着伤也沒有上朝,反正现在内势力大弱想來一时也恢复不了元气,而朝中之局那些纠葛绕是永永远远也完不了的,但好在目下局面大体算是平定,须臾用人有方镇于内,外又有翟景手握重兵,匈奴势力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成大。宁越这一会儿肩上的担子也就轻了许多,生出许多的闲瑕时间。

 池晏与庞即在花园里到处折腾,宁越只觉到一阵寒意风声已迫近背后,却也沒有要动的意思,只是对苏长宁道:“你马上要输了。”

 长宁盯着棋盘一看,将宁越刚下的子拿起來甩给他“不行,不行,你不能走这里,好歹也得给我留条生命,哪能这么快就赶尽杀绝的,你太狠心了。”

 “那我走这里?”宁越笑着又敲下一子。

 “这里也不行,我还是沒活路啊。我说大人,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么。”长宁用手指轻轻一挑,那黑子便被挑飞了出去,哪料庞即哎呦了一声,那黑子正打在他右肩胛上,他正举着的剑一时无力垂下,池晏见势连连反击过去,那剑一抖庞即的衣服上便又多了几条口子,甚至还有一块衣襟被挑飞了出去,又轻飘飘的落下搭拉在庞即的脑门上,庞即恨得大吼一声:“小子你太无法无天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好吧,你说我下哪里?”宁越边看边喝茶,就见长宁将一黑子孤零零的落在某处不成群不成势的,宁越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却又忽然笑了,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好了吗?好了这次就落子无悔了啊。”

 长宁被他一说心又有犹豫起來,好像那话里又有什么阴谋鬼计似的,难道自己这一子下得反而帮了他?倒又拿起那枚棋子踌躇不定起來“宁越,你输一局会死啊,都赢了八局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苏长宁,你这人沒有棋品,饶是无趣,不跟你下了。”

 长宁抬起头來望着宁越,她本就棋艺不,所以对下棋也不上心的,只是这些天陪着他下棋,下着下着就勾出瘾头來了,从开始的消遗到现在着宁越非得长自己的棋艺不可,也就不管他愿不愿意了。长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用棋子敲了敲桌面“宁越,你就看在我半夜三更的,将你从鬼门关上拖回來,你这个情也是要还的啊,哪能这么无情无义?你若不下,以后定沒有好果子吃,你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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