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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大阴谋生
 一路上尽挑羊肠小道或鲜有人迹的地方,巨大风袍的男子走的不急不缓,而跟上來的冉竹也只是在他身后的一步之遥,望着男子背影眸光复杂纠结。

 这些天她私下打探圣使沁玉所住的行宫,刚得知了地方也才晓得他出宫好几天了。

 这几,她无事时就在思考着如何得到沁玉手上的古戒,却沒想到他在今天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回來。对于白静受伤一事不闻不问,反而是奔着她而來。

 前面越來越黑,沁玉始终不言一语令冉竹心里不安感增加。

 “你要带我去哪?”冉竹终于忍不住开口。

 “带你去见两个人。”沁玉低声回道,口气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说话间二人來到了一处皇宫后门,那门又窄又破掩映在树丛后,想來是废弃已久。

 沁玉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冉竹,见她面色无常,他呼了一口气随即将门推开走了出去。

 冉竹愣了愣,未有犹豫也跟了出去。

 门外正站着一男一女,中年身姿,见到沁玉出來均一脸欣喜。

 “我儿,人带來了沒?”说话的是男子,颇为激动。

 沁玉点点头,侧身让过,出一脸迷茫的冉竹。

 眼前两人保养得宜气质从容,均一身华服丝绸,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只是,沁玉带她來见他们是何意思?

 那中年女子看着冉竹,脸色变了变,眼里的光一闪而过。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问话的是中年男子,慈祥问道。

 只见他借着手上的灯笼极为仔细的端详着冉竹,目光里隐隐泛出几分激动。

 “我十六了。”冉竹回道,借着灯笼透过的光线她也同样看着那男子,一颗心忽的跳了跳。

 这男子长得…好眼…、

 冉竹的目光不由落到了今并未带面具的沁玉脸上,阔额,大眼高鼻梁…

 “这是我父亲,娘亲。”沁玉似是知道冉竹心中所想,当下介绍道。

 冉竹愕然,世人一直将圣使传的神乎其神,她都快忘了圣使也是爹娘生的孩子了…

 只是,沁玉莫名其妙的带自己來见他父母干什么?

 冉竹面色有些不自然,古怪的看了沁玉一眼。

 “孩子,你戴上这个看看。”说话的还是那个男子,将手上东西递到了冉竹面前,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冀。

 冉竹低头,他的手掌心里躺着沁玉戴的古戒。她的眼睛亮了下,依言将古戒套在了大拇指上。

 男子面色有几分呆滞,随后狂喜,眼角隐隐有泪光在闪,嘴中碎碎念道:

 “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女儿还…”

 冉竹眉头紧皱,男子紧紧抓着她的手,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她心中好奇便想靠近听清些,就听一旁响起一声戾叫:

 “去死吧。”

 一道冷光从冉竹脸上滑过,未等她反应过來,就听吃痛声响起,右侧肩膀处凉飕飕的。

 她低头一看,被划破的衣服处凉风正阵阵往里灌着,而眼前那中年男子正护在冉竹前面。

 女子出一张狰狞的脸看着自己,沁玉手中反拿着一柄匕首,眉眼间惊愕。

 想來是那女子想行刺冉竹时,被沁玉及时发现夺下。

 “你疯了,竟然敢伤她。”男子冲那女子吼道,怒不可遏。

 “娘,你为何要这么做!”沁玉亦是一脸不解,但却护在她娘亲面前,目光不悦的看了他父亲一眼。

 冉竹更是觉得心,莫名其妙被沁玉带來这里,又莫名其妙被他父亲像盯古董一样看着,最后又莫名其妙被他娘亲差点一刀刺死…

 “玉儿,这世上有你沒她,有她沒你。娘不能让她害了你,今晚必须杀了她。” 女子厉声叫道,几次想从沁玉面前夺回匕首,都未成功,不由急了起來。

 “娘,你这话是何意思?她真的是我的姐姐?”沁玉忽的睁大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却忽略了女子前面说的话。

 冉竹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起來,她连连摆手道:“圣使这是抬高我了。我如今虽是孤儿,但我的父母养育我十年,是玄镇里的人都知道的。还有这位夫人,只是一枚古戒而已,不要因为别的女子能戴上你就要杀谁。滥杀无辜,若是被皇上知晓。圣使亦不能保你性命!”

 不知冉竹说的哪句话令沁玉娘亲忽的变了脸色,手中灯笼颤颤摇晃了下,一双眸染起几分惊慌。

 冉竹望了眼还挡在自己身前的沁玉父亲,心里泛起几分感激。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古怪一家,是故连和沁玉招呼都沒打就离开钻进了那小门。

 她的身后沁玉父亲伸手要开口叫住她的动作在灯笼光晕下显得异常苍老凄凉。

 “父亲,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吗?为何你们从未提起过?”沁玉双目紧紧盯着男子,迫口气不容人忽视。

 他的父母因身份特殊平居无定所,四处云游,但若回到长安那隐秘住所后必然会给他留下线索。这几他顺着线索找到了他们,只是将这一情况说了下,却沒想到他们就提出要见冉竹的要求。

 一个见了分外激动,一个见了就要杀人,连沁玉都糊涂了。

 “孩子,你先回宫,此事以后我会跟你说的。记住,对冉竹姑娘好些,我瞧她那么瘦平定吃了不少苦。”

 沁玉父亲絮絮叨叨道,抬手催促着沁玉离开。

 “玉儿,听娘亲话,有机会杀了那女的。沁家古戒主人绝对不容许有第二人存在。”女子恶狠狠道。

 “你…”沁玉父亲气急说道却被沁玉不耐打断。

 “够了,你们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定夺。”

 说完不等二老开口,转身离开从來时的小门里回了皇宫。

 门后一处树丛里,冉竹的身影慢慢从里面走了出來,她抬头望着远处沁玉模糊的身影,眉头紧锁。

 对于古戒來历,她也只是听市井传的传言,只是说这古戒属于一个神秘家族所有,带着神秘威力,仅此而已。

 可今沁玉娘亲的表现实在太过了些,而且沁玉口中的姐姐与他父亲的神色,似是都将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冉竹低低叹了口气,不管他们怎么错认,她只是个平凡人,而且是正打算偷取这古戒的小贼,想到此对沁玉娘亲那无礼行为也看淡了些。

 冉竹在一堆小路中兜兜转转想找回去的路,不想又经过上次暗卫府附近的那处废园,夜间更显得森恐怖。

 冉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正打算绕道而行时候,忽然前方繁密树林里响起沙沙声,声音越來越近正是朝冉竹方向而來。

 冉竹心头一紧,急忙寻了隐蔽处蹲了下來,心里不腹诽连连。

 可恶的沁玉,大晚上又害她了路。

 声音忽的停止了,风中寂静,连一丝虫鸣都沒有。

 冉竹缩着头等了半天沒动静,不由悄悄抬头,透过树叶隙间看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瘦削黑衣男子,因背着她,冉竹看不清是谁。

 冉竹蹲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

 男子站在那静静等待着,沒一会儿天空上飘落一道人影,黑衣长袖,翩跹惊鸿。

 他悄无声息的落在那男子面前,恍若飞燕点点星光下冉竹只看到了一张鬼面面具,连眼睛都掩盖其后。

 冉竹浑身哆嗦了下,在这样的恐怖场景下戴着鬼面面具,如何不令人心生胆寒,胡思想…

 “怎么挑在这里?”声音从面具后沙沙传來。

 “今暗卫府里人都被皇上派去调查白皇后被行刺一事,这里是最安全的。”黑衣男子恭敬答道。

 ”怎么回事,将她伤的那么重!”面具男子长袖一挥,扫起一片疾风枯叶飞舞,带着刻意低的嗓音中透着威怒。

 黑衣男子浑身哆嗦了下,抱拳单膝跪下道:“是皇后临时改变了计划,属下只能遵从。”

 “嗯,伤势如何?可有性命危险?”面具男子问道,沙沙声音中带着几分醇厚,想來那才是他真正的声音。

 “回主子,荣太妃赐了金龙丹给皇后,目前已经离了危险。主子请放心。”黑衣男子急忙说道。

 “那古戒和宝玉的秘密你还沒找到?皇后受伤看來一时半会是完不成任务了。”面具男子不悦道。

 “属下听皇后说起这事她已经胜券在握…”

 “那是她的事情,你如果在她之前找出宝藏秘密來,将來的荣华富贵高官权位只有更多,你不想要?”

 “谢主子隆恩,对了,那皇帝这几想从暗卫府中选一人來接替张云位置…”

 “呵呵…他难得有这样的脑子。你去,以你在暗卫府的位置拿到这个职位不难。届时拿下长安城简直易如反掌!”

 面具男子得意道,伸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重视之意不言而喻。

 “那冷冉竹是不是要…”黑衣男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她的事你沒资格管!”面具男子声音陡然冷了下來,随即长袖一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废园里。

 黑衣男子肩膀缩了缩,冲着他离去的方向迟钝的点了点头。

 及至那面具男子消失无踪,他这才起身谨慎的望了眼四周随即离去。

 树丛后,冉竹双手紧紧捂着,瘫坐在地上,双眸难以置信的望着那逐渐消失在暗夜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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