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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一夜话语
 看着宣墨和白静联袂而去的背影,冉竹心口似乎在滴血,眼前闪过一些画面,似乎这样的场景在哪里见过…

 她想将自己身子从沙土里拔出來,追上宣墨问个明白,于是拼命刨沙,可沙子总是刨出去又增加,永远不见减少。

 冉竹觉得好累好累,远处他们的大红身影时刻刺着她的感官,不远不近,似是永远在那走着,可却一直也沒走远…

 天渐渐了下來,冉竹手中的动作迟缓了许多,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宣墨身上,期冀他能回过头看看她。

 这时白静忽然转了身,冲着冉竹出诡异的笑容。冉竹心抖了抖,浑身僵住了,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只见白静的手从袖口中伸出,一把短刀匕首了出來。她冲冉竹厉笑着,手中匕首抬到了宣墨的后背口处,抬手就要刺进去。

 “不,不,不要,求你了。宣墨,宣墨…”冉竹尖叫道,身子疯狂在沙土里扭动,她眸光惊惧恐慌,大声叫着宣墨。

 可宣墨却像沒听到一样,继续保持着原本的步伐。

 忽然耳边响起阵阵低梵唱,每一句似乎都在夹杂着宣墨的名字,如三月春风暖人心,又如寺庙圣水净人心灵,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风力冲向白静,卷走了她手中的匕首。

 彼时,宣墨转过了身,目光掠过白静,茫然的看向冉竹。

 冉竹心口陡然松懈了下來,这一松懈浑身立马沒了力气,眷恋目光从宣墨脸上滑过,一片碧蓝天空映入眼帘。

 她软软的向后靠了去…

 不对,我不能倒下,宣墨还有危险。一个声音在冉竹心底急急响起,她一惊,急忙睁开了眼。

 眼前一片漆黑,眼皮上似是被蒙住了厚厚一层重物,带着淡淡药香涌入鼻尖。

 她急忙抬手向眼睛摸去,却在半空被另一双手握住,耳边惊喜声响起:

 “你醒了。”声音带着黯哑干涩。

 可冉竹还是听清了说话的人,更感觉自己正被人拥抱着。

 瞬时,脸红了。

 “尊景,我眼睛怎么了?”冉竹抬头冲着声音來源方向不解问道,同时身体坐了起來,意和莫尊景拉开距离。

 莫尊景清咳了下嗓子,充血丝的目光打量着冉竹。见她脸上无悲无喜,只有呆呆的惑,不由陷入了沉思。

 “尊景?”沒有任何回应,冉竹试探的叫了一次,心里却在想莫非她认错人了?

 “我在。“温柔声音随即传了过來,冉竹再一次确认这就是莫尊景的声音。

 只是她眼睛怎么了,还有她这是在哪里,为什么她和莫尊景在一张上…

 冉竹仔细回想着,可除了记忆停留在桂花园和沁玉相遇的那一幕外脑海里便是刚才做梦的场景。

 想到白静要杀宣墨,现在心口还跳得厉害,感觉是如此真实,竟开始怀疑那梦是否真的只是梦…

 这时只听有人推门的声音,随即又是一种惊喜的哭音响起:

 “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叫王太医。”

 一激动竟忘记了屋里还有别人,顺口叫出了姐姐。

 冉竹听到是丹青的声音,心底里觉得安心不少,心想既然丹青也在,还说去请王太医,那说明她是在宫里,在自己房间里。

 这么一想,她急忙叫住丹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说完又转头对着莫尊景方向问道:“为什么你会在我的上?”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昨晚…”丹青奇怪的看着冉竹,话却被莫尊景打断:

 “去请王太医过來,就说冉竹醒了。”说完冲丹青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叫她不要说。

 丹青会意,担忧的看了一眼冉竹随后领命而去。

 冉竹听着耳边响起门响,她急忙叫着丹青的名字,伸长的双手被另一双大手握在手中,放了下來:

 “刚才你一直拉着我,我想就算你现在看不到也是能感觉的我的风潇洒英俊神武的风姿,所以我就委屈下了我自己和你挤一挤这小。”

 沙哑的戏声响起,未等冉竹反应过來,莫尊景又好心情的加了一句:“有美人相邀,这么有君子风范的我怎么能不成全你呢?”

 冉竹听莫尊景这些话,差点沒吐出來。若是这时候眼睛上沒有这层纱布的话,她早就连翻十几个白眼丢给莫尊景了。

 还是一如以往的自负自恋自大!心里却也再忐忑,莫尊景话里的几分真假。

 莫尊景说完这话人从上下了來,他伸了伸懒,对面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一张晕黄憔悴的脸。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了说话人的声音,正是丹青领着王太医赶过來,莫尊景目光沉思了下随后踏出了门。

 “她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了。”莫尊景拦住王太医和丹青,站在院子里低声道。

 王太医和丹青均讶然,随即王太医点点头道:“或许昨夜事情对她刺太大,她选择将它遗忘來避免自己伤心。老夫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先进去查看一番。”说完就提着药箱推门而进,莫尊景和丹青随即跟上。

 一番查探下,王太医沉声说道:“能醒來就是最好的事情,平多注意修养。眼睛并无大碍,这药再蒙上一天便可以拿下來了。”

 “多谢王太医,还请问我这眼睛生了什么病了?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來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冉竹不解道。

 自她醒來这话问了不下三遍了,可沒人肯告诉她。

 “到你该记起來的时候自会想起來,现在安心养伤。”王太医笑道,随即冲莫尊景和丹青二人做噤声动作。

 他脸上的肃穆只有莫尊景和丹青看得到,都知晓他只是故作轻松说给冉竹听。

 “哦有劳王太医了。”冉竹感激道。王太医的轻松语气让冉竹焦虑的心情安心了不少。

 “莫大人,老夫见你面色异常,要不要帮你也看看。”王太医忽然对莫尊景道,一双眼灼灼看过去,就像看个猎物一样。

 “是啊,莫大人。说了一夜的话,一定累着了,让王太医给您开个调理身体的药方。”丹青在一旁附和道。

 “不用了,谢王太医好意。我回去休息下便可。”莫尊景婉言拒绝。

 他的病,无人能治,无药可医…

 冉竹楞了下,说了一夜的话?莫尊景跟她说了一夜的话吗…

 怪不得他声音如此黯哑晦涩,自己却沒有多加注意。虽然并不清楚自己眼睛到底为何受伤,可想到他竟说了一夜的话为的就是來唤醒自己,心中大为感动:

 “尊景,你…”“怎么,感动了?以身相许吧。”莫尊景一笑,眸光浮起几分破碎期冀,一闪而过无人而知。

 “想得美!”冉竹沒好气道,心中想道谢的心情顿时一飞而空,却别有一股温馨溢口。

 房间里轰的响起两处笑声,窗外鸟鸣啾啾快响应,一派和谐胜景。

 凤仪殿静悄悄的,红色纱帐下躺着两个人,紧紧偎依在一起,更准确的说白静躺在宣墨的怀里。

 宣墨在一阵头痛中醒來,一睁眼便看到眼前一双笑意盈盈的软眸正看着自己,白静头轻柔的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娇羞神色。

 宣墨的目光从她脸上落到了她的身上,白色丝绸里衣领口微张,出她人的锁骨。

 而自己,穿着龙黄里衣。

 宣墨不动声的看着白静,脑海里却在极力搜索着昨晚的事情。

 他记得他看到白静戴上宝玉后便醉了过去,他的目光落到白静的脖子里,那里空空如也。

 “皇上可是找宝玉,在那边。”白静得知宣墨心中所想,伸出一手从纱帐中伸出遥遥指了出去。

 透过红色纱帐,宣墨依稀看到了桌上摆放着一块玉石,他急忙掀被走了出去,确实是宝玉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将它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玄铁绳很短,自然不可能正常挂入脖子处,可却也是妙在此处,唯有宣墨才能将它拉伸延长,随意缩短。

 忽然,宣墨脑海闪过一道雷电,昨晚他气急之下只是取下宝玉,命令白静戴上,可他却忘记了这玄铁绳的特殊,沒有他,就算白静是真命皇后,她也是戴不进去的。

 可昨晚他明明看到了白静将宝玉戴在了脖子上。

 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戴的是假的!

 一声轻叹在宣墨心中响起,他的眼前不期然的浮起另一张素雅淡静的容颜來。

 昨夜,他该让她伤心了吧…

 昨晚他与大臣们只是浅酌了几杯根本连半点醉意都沒有,可当时却觉得眼前一片蒙…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白静这么做,真的是因为太爱他而不得已所为吗?

 那假的宝玉是她早已准备好,等着这一天,还是她早就察先机知道了他昨夜的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揭穿她?

 亦或是,她根本就是为了宝藏而來!

 身后响起了白静低低呼唤声,宣墨眼睛盯着桌上的酒,对于白静的叫唤置若罔闻。

 白静见宣墨站在那里不说话,眉眼间掠过一丝凌厉,可说话的话温柔的很: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沒有。”宣墨敛了神色,淡淡回道,扶了扶宝玉,将他放正,随即转身走了回去。

 上人笑语嫣然,白玉素手就那样伸过來,期待着宣墨将它握住。

 不知为何,宣墨升起许多反感,可他脸上却未有表现出來,伸出手轻轻握住。

 白静甜甜一笑,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海生的声音在寝室门口突兀响起:“皇上,外面有大臣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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