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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按律当斩
 “宣。”

 玄寂离的脸色莫衷一是,叫人看不出端倪來。

 随即,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被带了上來,玄寂离认出來了,之前带她出宫省亲的时候,在窦家见过这人。

 “草民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管家伏地叩拜,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

 女孩看见他,激动地大叫一声:“管家,你快告诉皇上我是谁。”

 “大…二小姐,您真是害惨老爷夫人了。” 替嫁入宫可是欺君大罪,凡参与或知情不报者是要处以极刑的,管家神色复杂地看着浑然不觉危险的少主人,又担心又害怕。

 女孩嘟着红:“谁让爹爹不说清楚的,要是早知道…”她瞟了一眼堂上俊冷卓绝的男人一眼,后面的话终是沒好意思出口。

 “说吧。”

 玄寂离眼底闪现一丝不耐,冷声催促道。

 “管家,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來,若有隐瞒,你应该知道后果。”月碧落的口气倒是很平静,这个时候,她实在沒必要表现得太急。

 管家哪敢隐瞒,当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讲完后,整个大殿静默一片,凝重的气氛压抑得人透不过气來。

 就连一向任妄为的窦家小姐也呆住了,自己居然有个从未谋面的同胞姐姐,而这个姐姐还代替自己嫁入皇宫?

 “你才是窦涟漪?”

 良久,玄寂离终于缓缓开了口。

 “正是民女。”真正的窦涟漪转动着灵活的眸子,飞睃了男人一眼,即便他面无表情,相视的那一眼仍是令她的心蓦地一

 玄寂离薄再启:“窦婳姒是你姐姐?”

 “民女不知,民女从未见过什么姐姐,皇上,是她自己替嫁的,与民女无关。”从小,她便是窦家唯一的小姐,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忽然告诉她还有个姐姐,她才不想认咧。

 月碧落适时出声:“皇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您看要不要请俪妃过來问问?”

 “俪妃怀有身孕,若动了胎气怕是不好,皇后,你说呢?”玄寂离别过脸看向她,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月碧落怔了一怔,实在沒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一心维护着那个人,一股深深的失落与嫉恨骤然袭上心头,面上却贤达地点着头,正要开口,大殿门口突然人影一闪。

 “发生这么大的事,皇上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

 随着这一声,孝仁太后在來喜的扶持下走了进來。

 “母后,这么晚了,您怎么也來了。”

 帝后一起起身,玄寂离抢上一步将老人家接了过來,一直送至上首坐下了。

 “母后,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月碧落暗舒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事先派人通禀了太后,否则这事还真可能被皇上按下。

 太后來了“窦涟漪”心中一喜“姨母,您…”她抬起头撒娇地叫了一声,下一刻,却惊得瞪着华服老人:“您是谁?我姨母德安太后呢?”

 “她是哪一个?”

 看见堂下跪着的女孩时,孝仁太后也吃了一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一些情况,准会以为她就是俪妃,当德安太后从女孩口中出來时,脸色不由一变。

 “回母后,她才是真正的窦涟漪,当年逃婚跑了,这才有了姐姐窦婳妃,也就是如今的俪妃替嫁入宫。”月碧落三言两语便将关键处点了出來。

 孝仁太后脸色越怕沉了下去,猛地一拍扶手:“太不像话了,你们眼里还有皇上沒有?难不成堂堂皇室是你们能随便唬的吗?”

 “臣妾听到后也是吃了一惊,俪妃看上去又明理又懂事,谁料到她会欺骗皇上还有太后呢。”月碧落轻描淡写地将矛头指向了除之而后快的那个人。

 果然,孝仁太太被她一提醒,记起來了:“來人,把俪妃叫起來,另外,立即派人将窦氏夫妇带进宫來。”

 窦涟漪虽然躺下了,倒也并未睡着,皇后深更半夜请走皇上,其中必有蹊跷,及至有宫人來传,说是太后有请俪妃娘娘去皇后殿时,她急忙爬了起來。

 连太后也惊动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出大事了,而且与自己有关,她赶紧命秀珠帮着梳洗一番,略一思忖,命令秀珠取了宝匣來,取了一样东西收入袖中,这便起身赶往坤宁宫。

 到了那一看,太后皇上皇后还有得知消息后赶來的皇贵妃都在,堂下则跪着两个人,男子伏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女孩听到脚步声一脸好奇地回过头,四目相对,俱是一震。

 “臣妾见过太后、皇上、皇后、皇贵妃。”看到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窦涟漪情知替嫁一事败了,当即沉了沉心绪,上前行礼问安。

 太后哼了一声:“俪妃,这两个人你可认识?”

 “认识。”伏在地上的男子她也认出來了,正是她们家的管家。

 月碧落与安景凉大概都沒想到她承认得如此干脆,两人难得地对视了一眼,眼底同时浮上欣慰以及幸灾乐祸之

 “这么说,你承认替嫁一事了?”太后也觉意外,明知故犯可是罪加一等,对她与家人的胆大妄为愈加痛恨。

 窦涟漪硬着头皮回答:“是,臣妾确实知道,相信事情的经过您已经知道了,请太后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饶恕臣妾的家人。”她跪在妹妹身边,深深地伏地叩拜。

 “饶恕?窦涟漪,不对,应该叫你窦婳姒,你们一家如此欺君罔上,玩皇室于股掌之中,你觉得能轻易饶恕吗?”安景凉恨之入骨,如此好的机会岂肯错过。

 月碧落则蹙着秀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俪妃,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别人倒也罢了,皇上待你情深意厚,你让皇上情何以堪?”

 一个明着往死里踩,一个暗着拼命挑拨,皇后与皇贵妃终于一个鼻孔出气了,而且配合得如此默契,倒令她大开眼界。

 殿外脚步匆匆,接着李莲成带了两个人进來了,那两人呼地跪倒在地:“罪民窦承先、罪妇兰氏叩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以及贵妃娘娘。”

 窦涟漪娇躯一震,抬头一看,果然是爹爹娘亲也被带來了。

 “爹爹,娘亲。”旁边的女孩叫着爬过去,搂住双亲的肩膀。

 窦承先双眼欣喜地一亮:“漪…”蓦然回过神來,狠心扬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不肖女,还有脸回來。”

 “爹爹,您打我。”女孩怔住了,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随即哭诉着扑进兰氏的怀里:“娘亲,爹爹他居然打我,呜呜,再也不理爹爹了。”

 兰氏拍着女儿的后背像哄孩子似地:“漪儿不哭,漪儿乖。”

 “什么漪儿,她明明是姒儿,老婆子你是老糊涂了吗?”窦承先咳了两声,见兰氏仍无察觉,忍不住斥责一声。

 “够了,这儿是皇宫,不是你家后花园。”太后大喝一声,吓得一家三口齐齐噤了声,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太后方抚着太阳转过头來问:“皇帝,你处理吧,哀家实在受不了这本烂帐。”

 大殿一下子安静下來,玄寂离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窦家女儿逃婚在前,窦氏夫妇欺君在后,按律当…”

 “皇上。”窦涟漪猛然抬起头來,看向表情俊冷无温的男人,抢在那个斩字出口前恳求道:“这件事是臣妾的主意,与家人无关,要杀要罚臣妾一力承担,请别为难臣妾的家人,好吗?”

 玄寂离的眉头轻轻一皱:“俪妃,朕念在你有孕在身不予追究,至于其他人,如此将朕玩于股掌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上,都是罪民的过错,您要杀便杀了罪民,女儿还小,她只是被罪民夫妇宠坏了,求皇上饶她一命吧。”花白的头一下一下叩击着地面,那咚咚的声响敲打在窦涟漪的心上。

 妹妹上前抱住父亲,突然指着姐姐大声质问道:“皇上处事不公平,凭什么她沒事?”

 问得好,月碧落与安景凉同时暗赞了一声,这话简直道出了两人想问而不敢问的心声哪。

 “闭嘴,这里沒你说话的份。”只有窦承先明白,全家人今天能不能罪,全指望着大女儿了,听皇上的意思,她已经升为俪妃,且有了身孕,而且他已经看出來了,皇上可不舍得罚她,更别说杀了。

 “窦涟漪”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却也不敢再发声了。

 “來人,带下去立即执行。”冷酷的声音如同地狱使者发出的催魂令。

 而随着一声令下,守在门口李莲成仙尘一扬,宫人们在他的示意下扑了进來,窦承先沉痛地看着大女儿:“俪妃娘娘,罪民走了,您自己保重。”

 “漪儿,不,俪妃娘娘,您照顾好自己。”

 兰氏抓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抓本小姐,是她冒名顶替,你们应该抓她…”“窦涟漪”拼命踢打着宫人,指着莫名其妙地冒出來的姐姐大嚷大叫。

 “等等。”

 窦涟漪自袖中摸出一道金光闪闪的东西,高举在手中,问道:“皇上可还记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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