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无事生非
“皇上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那
他问我话的时候,天哪,我的心像擂鼓一样咚咚
跳,又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好想能留下來,又怕皇上嫌弃看不中,还好,皇上居然亲口说留牌子,我兴奋得差点晕过去了。”时过多
,杨凝芷回想起那一刻,仍是一脸神往兼兴奋不已。
夏若桐拿手羞她的脸:“看,哈拉子都
出來了,你就等着皇上招幸你吧。”
“就算招幸,也是先招幸姐姐,姐姐无论容貌还是家世都好过妹妹太多。”说到这儿,杨凝芷方才的兴奋被担忧取代“皇上也许都不记得我了。”
“不会的,内务府会将各位姐妹的名字做成牌子,晚上呈给皇上,由皇上挑选侍寝之人,妹妹肯定会有被挑中的一天。”
窦涟漪忍着心中阵阵的酸意,宽慰道。
夏若桐始终一脸漠然,杨凝芷听了,双眼猛然一亮,一把抓住窦涟漪的手低嚷:“是这样吗?”随之眸光一黯“即便是这样,皇上不点还不是一样。”
窦涟漪涩然无语。
正好杨凝芷的贴身宫女进來回禀,说是司制房的绣娘來了,杨凝芷便起身告辞而去,屋子里只剩下窦涟漪与夏若桐两个人。
待门外脚步声远去,夏若桐忽然起身,双膝跪地,唬得窦涟漪吓了一跳,赶紧俯下去搀扶,无奈对方执意不肯起來:“姐姐若不受妹妹这一礼,妹妹心中难安。”
“好了,姐姐受了便是,快起來说话。”窦涟漪知她是为那天的事感念在心,也就不再阻拦,受了她一拜后,将她拉起來重新落座,语重心长地叮嘱:“事此至此,万望收心。”
夏若桐珍重地点头:“姐姐放心,妹妹想过了,既然命数已定,我决不会胡來,以至害人害已。”
“这就对了。”窦涟漪连
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赞许地点点头。
不想对面的人忽然斜眸于她,
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快老实
待,你与皇上是不是有私情?”
“什么叫私情?如今我可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夫人,虽比不得你贵人头衔高贵,总也是名正言顺的,怎的到了你的口里,倒成了偷偷摸摸的了。”她嗔怒一声,顺便想蒙混过关。
夏若桐秀眉一拧,嗔道:“姐姐明知我是什么意思,你爱皇上,不是皇帝与妃嫔之间的那种爱,而是男女之情,至于皇上…”她沉
道:“残害秀女,令其不选,这可不是什么小罪,纵算有皇后求情,皇上那么 快便免了姐姐宫刑司之罪,若说沒情份,实在想不通。”
这女孩太聪明了,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原委,窦涟漪只得嗤笑一声:“听你的意思,皇上爱上我似的,姐姐我倒是想呢,可是你觉得可能吗?”
夏若桐似信非信,不过她自己一肚子秘密,便挥挥手,仿佛要将一切惹人烦恼的情丝挥断似地:“算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皇上不可能是哪一个人的皇上,你我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
“正是这话,妹妹会劝人,也要学会自劝才是。”窦涟漪反手握住女孩的手,真心地为她难过,却又无能为力。
这
,随着晨曦透过小轩窗,新的一天开始了。
窦涟漪一大早便起了
,收拾停当后带着秀珠出门,夫人虽上不得台面,也不用行册封礼,但每
给太后与皇后晨昏定省的规矩还是不能免的。
秀珠当先一步,掀起门帘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随之跨出门的窦涟漪感觉不对劲,却來不及收回脚步了,眼看一盆水冲
而來,急切间也只能抬起手护住了脸。
“你往哪泼水呀。”秀珠炸了
,大叫着便要冲出去,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对面,宁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來了,秀眉一扬,骂着自己的丫头:“我不过是说了两句,你便带了气,倒个水使那么大力气干嘛,现在惹祸了吧,还不赶紧给窦夫人赔罪。”
“奴婢错了。”她的贴身宫女桃红,蚊子嗡一样,还一脸不情愿地來了一句。
秀珠受不得主仆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样,无奈胳膊被主子拽得死死的,冲不上去,嘴巴岂肯闲着:“一句错了就够了吗,除非给我家主子跪下赔罪。”
來而不往非礼也,昨
的那一跪正好还回來。
“罢了,不过是无心之失。”窦涟漪在秀珠恨铁不成纲的眼神中继续道:“宁夫人,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和为贵,你说呢?”
此时,另几位夫人都出來了,一起站在一边看戏,她这番话也是说给大家听的。
“正是这个理呀,可你的人好像不这么想。”宁夫人抚摸着袖口精致的织金绣花,漫声道。
秀珠心中那个气啊,自己做了坏事,还反打一耙,真沒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了,耳边却传來窦涟漪淡然若定的声音:“关键不是我的人怎么想,而是宁夫人的人如何做,罢了,秀珠,进來替我更衣。”一边说一边松开秀珠转身进了屋子。
“小姐,这都欺负到您头上來了,亏您还能忍着。”秀珠一边帮她
下透
的外衣,一边替她抱屈,及至发现里面的小衣也拧得出水來,这才慌了神,怕她冻着生出病來,赶紧三下五除二全
了,用被子将她包裹住,翻箱倒柜地找來一整套衣衫,又帮她一一穿上。
窦涟漪还是觉出了异样,照平常的穿法似乎挡不住身上的冷意,便吩咐道:“拿件厚一点的换上。”
“如果不舒服,今天就别去了吧。”秀珠不无担心地建议。
她摇摇头:“第一天便不去,知道的当你不舒服,不知道只会说你不懂规矩,左右一会儿功夫便完了,不要紧的。”
等赶过去的时候,竟是全都到齐了,就连
足思过的淑妃也在坐中,窦涟漪发现自己是來得最晚的一个,遂小心上前一一见过礼,便与另外五位夫人一道侍立一旁。
按规矩,夫人是不设座席的,只能站在旁边,若是宫女忙不过來或是上位有吩咐,还得帮着侍候。
“唉,这一立
,肩不知怎的时常觉得酸。”萧淑妃兰花指轻捏着秀肩,蹙了柳叶眉,不胜其烦的模样。
皇后月碧落极是体恤道:“不如让绿笛帮你
,快去。”
“使不得,皇后姐姐的人臣妾哪好意思使唤。”笑语间,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溜向站在不远处的窦涟漪身上。
窦涟漪会意,这是变着法子使唤自己呢,便微微一笑:“若是淑妃不嫌弃妾身愚笨,妾身帮您捏捏可好?”
“那就试试吧。”萧淑妃慵懒一声。
窦涟漪便走至她身后,双手一边肩上搭了一只,动作尽可能轻柔地
捏了起來。
咳咳,孝仁太后轻咳了两声,显然是有话要说,屋子里顿时安静下來“今天可真是难得,一个都不拉。”太后喜欢热闹,环视一周,越怕喜得眉
眼笑。
“太后这话可是在批评臣妾,臣妾前儿个身子不
,是以有两
沒來。”安景凉凑着趣。
孝仁太后自然不会真的怪她“这后宫数你最忙,又要协理后宫,又要來照料哀家这个老婆子,难为你了。”
“原是应该的,太后如此说折煞臣妾了。”口中虽谦虚着,脸上还是不免
出一丝得意,毕竟,这协理后宫事宜可是一种权利。
孝仁太后赞许地点点头:“哀家老了,许多事有心而无力了,好在还有皇后,虽然年轻,但为皇上分忧是份内之事,哪能一味地躲清闲,皇后,你说是不是?”
“太后教训得是,臣妾一心只想躲在太后与皇上的羽翼下,今天才知道竟是错了。”月碧落正
作答。
坐中其他人还好,独安景凉悚然一惊,一丝不好的感觉浮了上來。
果然听得孝仁太后铺垫了这么久后,说出了真正想要说的话:“所以哀家想來想去,将管理后宫的事宜正式
由皇后,至于安皇贵妃依旧从旁协理,你们意下如何?”
“臣妾谨遵太后懿旨。”众人焉敢有异议,皇后统领后宫原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安景凉也只是脸色变了变,却也不得不出声附议。
太后满意地看着一众儿媳,开心不已地:“哀家终于可以落得清闲了,从明天起,你们便去皇后宫请安兼议事,至于哀家这,若是得了空,有心來看一下便可。”
安景凉的双手
叉在袖口里,用力地互相掐着,方可令愤怒平复一二,太后,这是摆明了培植皇后的势力呢。
“安皇贵妃,本宫一点经验都沒有,以后少不得你提点了。”月碧落谦和地看过來,真诚的笑容如同这春日的朝阳洒进每个人的心头。
却怎么也照不到安景凉身上,她忍着周身的寒意,欠身,一样笑得真挚无比:“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自当尽心竭力辅助娘娘。”
“哀家乏了,都散了吧。”
孝仁太后今天坐得有些久,便摆摆手,皇后随即起身带着一众妃嫔行完礼,依序散去。
到了殿外,嫔以上的主子都有肩舆候着,几位贵人美人还有夫人便侍立一边,只等上位各自上了轿,再步行回去。
“窦夫人,沒想到你捏肩的手法还不错,到本宫宫里教教那几个笨丫头去。”肩舆离地的那一刻,萧丽云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
“是。”
窦涟漪未有一丝犹豫地应承下來,迈步跟了上去。
秀珠紧随其后,气得眼里直冒火,却不敢发
出來,毕竟人家是上位,比不得平起平坐的宁夫人,别说要你捏个肩,便是打你也得受着。
这便是尊卑有序的残酷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