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节 皮外伤而已
夜,深了,漆黑一片。
当所有的地方都被黑暗侵袭、被静寂淹沒之时,叶坞城那家唯一的赌场,依然是灯火通明,不少工作人员依然在那里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萧遥杀了薛蓉蓉、叛出萧家的当天,萧家就以非常强硬的姿态从薛家手里收回了赌场的管理权。
但任谁也沒有想到的是,出面的不是族长萧鼎天,也不是大长老萧昊南,更不是代理族长萧清河,而是叶坞城赫赫有名的大姐头:
萧琳。
那天,她带领着萧家的众多年轻人从萧遥的宅院出來后,便趁虚而入的占领了赌场,封存了所有账目和资金,并以雷霆手段,诛杀了所有反抗之人。
同时,为了防止薛家携款外逃,萧琳还在与萧鼎天、萧昊南意见不同的五长老、六长老和七长老的支持下,带人包围了薛家。
利用一夜的时间,清查了所有账目后,萧琳
迫薛伯陵把属于赌场的那部分资金
出來,这自然引起了薛伯陵的强烈反对。
但这个时候,受萧遥的影响,萧琳展现出了自己深埋在骨子里的强硬与狠辣一面,她以八星武师的修为,相继斩杀了九星武师的薛伯陵和六星武师的薛伯凯,震惊了整个叶坞城。
隐隐的,人们感觉到,叶坞城的萧家似乎是变天了…
像往常一样,察看了一下赌场的当天全部账目后,萧琳拖着略显疲惫的娇躯,打着哈欠回到了她在赌场的住所。
“咣咣!”
上门栓,萧琳轻轻地倚靠在房门上,眼前不由地浮现出萧遥那张坚毅的脸庞來。
“四天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心下喃喃自语一声,往浴室走的萧琳猛然停下脚來,写
担忧的眼瞳,骤然收缩成针孔大小,里面闪出一抹惊骇:
屋子里有人。
脑子里刚刚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空气中陡然响起破空之音,一杆长
犹如黑色闪电:“唰”的出现在萧琳收缩的瞳孔里,寒光闪闪、杀意凛然的
尖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咽喉处,淡淡的戏谑声随即响起:
“薛掌柜,别來无恙啊!”听到这个
思夜想的熟悉声,萧琳的娇躯一颤,压抑的情感瞬间爆发,激动的泪水情不自
的
淌出來。
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嗯!”黑暗中,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的萧遥,缓缓的抬起头來,如炬的目光穿透黑暗的阻隔,看清楚萧琳的面貌时,少年大吃一惊。
“琳,琳姐,怎么是你!”
萧遥收回长
,万分诧异的问,他是來找薛伯凯兑换那张赌票的,可他就是打破了脑袋,也沒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萧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虑间,一阵
人的香风袭來,随即一具颤抖着的柔软娇躯飞扑进了他的怀抱,娇柔的臂膀死死地
住了他的虎
,唯恐他下一刻就跑了似的。
“呃!”
萧遥愣住,双手抬起來,又放下,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他也不知道这双手该不该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沒那么容易被她们抓住!”
片刻后,情绪激动的萧琳,把手从萧遥的
间拿了下來,双拳紧握,使劲儿地捶打着萧遥的
膛,那模样好像是在向离家多年的丈夫倾诉着自己的相思之苦。
“嗯!”拳头不小心落在了萧遥
前的伤口上,让他忍不住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
。
那里虽然是不
血了,但还沒有完全愈合,在萧琳情不自
的捶打下,伤口再次崩开,鲜血
出。
“你受伤了!”
听到萧遥的低
声,又感觉到自己的拳头上沾染上少许粘粘的
体,还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萧琳花容顿失,紧忙把灯点上。
望着少年
口那一大滩血迹,萧琳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泪如雨下,但她知道轻重,牙关紧咬,并沒有让自己哭出声來。
“别哭,沒事,皮外伤而已!”
萧遥就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女人一哭,他那一向聪明多智的大脑就变成了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琳姐发什么神经啊!干嘛要捶我呢?”
少年想不明白,萧琳见到自己的时候,怎么会这么激动,但此时的他,可沒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先止血才是王道,但他身上沒有了,只好向萧琳问:
“有止血散吗?”
“啊!”听到少年的轻语声,萧琳这才回过神來,飞速了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萧遥的胳膊。
“跟我进屋!”
语气强硬,命令
十足,可见现在的萧琳已然适应了这个全新角色,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丝不容他人抗拒的威严。
“不,不合适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这要是传出去的话…
“那你就给我滚出去!”
随着这记极其不
的低吼声落下,萧琳扭过头來瞪了脸色微窘的萧遥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在跟女人
爱时,那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摸索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像男人的要害剪了过去,吓了少年一大跳,还下意识的捂住了那个关键部位。
所幸,萧琳在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走进了里屋,沒有看到萧遥这出糗的一幕。
“进就进,沒穿衣服的琳姐,老子都见过,还怕个
!”这么一想,萧遥便不再迟疑,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里间卧室。
不过,这里面只有一张简易但却非常干净的木质大
,与少年心中所想的香闺,大相径庭。
此时的萧琳已然停止了流泪,
是泪痕的娇容上,柔
起一抹好看的弧线,嘴角处还浮现出两朵醉人的浅显梨花,那双看着少年的泪眼里
是柔情。
与几天來,那个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女魔头”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了,一定会惊掉下巴。
“赶紧躺
上,我给你上药!”
一见萧遥进來,看到他
前的血迹扩大了不少,萧琳脸上的微笑瞬间被一抹担忧所替代,迫不及待的催促说。
“啊!”萧遥眉头一皱,目光微移的瞥了一眼雪白
单,竟鬼使神差的
口而出:“算了,要是染上血,被人看到,该误会了!”
“腾!”
话音落下,萧琳的脸一下子红了,灯光的照映下,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散发出
人的风情,似水柔情的眼眸里,也多了几分羞涩。
少年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暧昧,眉宇间也不由得涌现出少许窘
,低头不语。
过了一小会儿,萧遥抬起头來,偷偷的瞥了同样低头不语的萧琳一眼,嘴
轻轻地抿了抿,迟疑了一下,他走上前來,拿起放在
头的那瓶止血散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姐姐我有那么不堪吗?小长老我比不了,难道我还比不上玉儿那个小丫头!”
见萧遥走了出去,强烈的失败感顿时涌上萧琳心头,下一秒,她恨恨地跺了跺脚,便追了出去,然而,那个让她
思夜想、牵肠挂肚的“混蛋”却失去了踪影。
“混蛋!”
萧琳冲到了院子里,环顾了一圈漆黑的夜空声,她突然咆哮了一嗓子,然后,她好像失去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微凉的地面之上,眼泪在眼圈里打晃,但却始终沒有
下來。
片刻后,萧琳的情绪缓缓地平息下來,脸庞恢复了平
的那般严肃,目光坚定。
事已至此,她知道不管如何流泪、如何伤心、如何痛苦,也改变不了她和萧遥无法在一起的事实,能姐弟相称,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黯然地叹了一口大气,萧琳缓缓起身,仰望着夜空,嘴
微微
动,喃喃自语道:
“萧遥,保重,谢谢你为萧家所做的一切,你放心,等你回來的时候,萧家一定会走上复兴的道路!”
她知道萧遥到这里來是准备拿走那笔赌注的,可是?在发现萧琳在这里的时候,萧遥便知道,萧家已经收回了赌场的经营权,遂毫不犹豫的把这笔巨款留给了萧家。
“琳姐,你也保重!”
远远地看到萧琳走回了屋子里,某个极其黑暗的屋顶上,喃喃自语声,从面无表情的萧遥嘴里缓缓地吐了出來,随即,他纵身一跃,从房顶上跳了下來。
静的出奇的宽敞街道上,突然有一条人影闪了出來,这个人影在街角的阴影里站了一会儿,又小心的左右探查了一遍。
紧接着,他的动作像是狸猫一般:“唰”的一声,飞快的窜出,上了房顶。
他的身手十分矫健,在高地不平的屋顶上奔走,就像踏着宽敞的大道上一样,十分稳当,十分利落。
最后,他一溜烟似地飞跃进一座漆黑的大宅院,毫不停留,连连掠过几个相对独立的小院,一直朝着最里边的那个庭院靠近,动作更加的轻盈、缓慢。
“嘭!”从房顶上落下,他的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发出了低不可闻的闷响。
望着院子里熟悉的一切,他嘴角一扬,脸上
起一抹惬意的微笑:“哪儿也沒有家好啊!”然而,呢喃声刚刚落下,他那安静的眼瞳骤然收缩,猛地盯住了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低声喝道:
“什么人,出來!”
与此同时,他双拳紧握,右脚往后移了半步,死死的蹬住地面,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嘎吱!”
随着那记低喝声的落下,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白衣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來,笑
的看着战意凛然的萧遥,眼眸里
是赞许。
“太爷爷,怎么是您!”
见到萧致远的刹那,萧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來,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也放松下來,眼眸里
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