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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庞贝度酒吧

 这家酒吧规模并不大,外观是模仿庞贝度废墟,用人造的玻璃纤维巨石堆砌成石墙、石柱,还故意得残破倾颓,就像一座蛰伏在都市丛林中的石窟,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那块用红色霓虹灯管所圈成的“庞贝度”店招。

 进入酒吧之后,宛若走进一座地窖,到处是椭圆形的石拱门,十几张台桌散布各角落,正中央是一架平台老钢琴,一名年轻的黑人乐师正边弹边唱着一首法文蓝调情歌。

 放眼望去,灯光昏暗、座无虚席,空气中枭绕着淡蓝色的轻烟,显然很多人在抽烟。在入门处左侧的一面墙范围,则是一列老式的红木吧台,吧台内有一名长得胖胖的、上蓄了两撇细细油亮八字胡的酒保,他上围了一件王作围兜,手上正用白巾擦拭酒杯,两眼冷冷望着刚走进来的一对男女。

 室内原本喧闹的交谈声,在凯杰和纯子进入酒吧后,一下子似乎降低了许多。凯杰冷眼静观四周,座上有西装革履的绅士,穿低晚礼服的淑女,也有氓强盗模样的鲁汉子,和叼烟抛媚眼的妖烧女子。

 “好一个龙蛇杂处之地!”凯杰轻声说。

 纯子心里怕怕地东张西望,声音微弱地说:“我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额头上好像都有写字。”

 “写什么字?”

 “国际间谍、情报贩子、谍报员、杀手、刺客…”

 凯杰一手提着简单行李,一手轻搂住纯子安慰道:“别害怕,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哥斯坦。”

 两人朝吧台走去,凯杰故作镇定地向酒保点酒。

 “一杯马丁尼,和一瓶可口可乐给小姐。”

 胖酒保静静看了他们好半晌才说:“马上来!”

 黑人乐师的磁歌声充了佣懒而人的气息,然而凯杰和纯子都没有心情欣赏。

 酒保端来了尾酒和可乐,一面表情平淡地问:“你们是观光客吗?现在都过午夜了,要找旅馆可不容易,如果不嫌吵,我们楼上有客房出租。”

 凯杰啜了一口马丁尼,泰然自若地说:“我们是来找人。请问你们店老板庞贝度是哪一位?”

 “我就是。你们…”

 “请问你们有没有北京烤鸭?”

 庞贝度机警而精明地扫视四周一圈,然后凑近脸向凯杰说:“下次点这道菜时,请你更小心一点。你们等着,马上就来。”

 庞贝度转身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支电话,只拨了个零,低声说几句话就又挂断,然后兀自招呼客人,不再搭理凯杰和纯子。

 不消一分钟,只见面笑容的哥斯坦从楼梯上走下来,大老远就在大声打招呼,好像故意说给别人听似的。

 “嗨,老朋友!你们可来了,新婚月还愉快吧?”

 原来是在演戏!凯杰马上很入戏地紧搂住纯子,状似亲热地说:“还没尝到甜头呢!”

 “你…你去撞壁啦!”纯子没好气地啐一句,慢了半拍才搞懂哥斯坦的用意。

 哥斯坦动手帮忙提行李,边说:“上楼到我房间吧!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番,我特地留了一瓶上好的伏特加,走!”

 三人鱼贯登上楼,楼上果然有许多出租房间,每间房里都传出不同的声音,有叫骂声、有电视声,甚至还有人在打麻将。

 进入一间简陋的房间后,哥斯坦立刻把一食指按在嘴上,然后探头探脑检视一下门窗,走到衣柜前打开门。

 在凯杰和纯子还搞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之前,哥斯坦已经伸手到角落按了一个暗钮,衣柜里层的柜壁突然朝里面打开一道暗门。原来衣柜后面还有一间秘室!

 三人踏入衣柜进到秘室,衣柜又无声无息、不着痕迹地重新关上。

 凯杰不叹为观止,因为秘室里面完全有异于外面的情景,不但空间宽敞、有隔音及空调设备,而且除了许多复杂的计算机仪器之外,还有一张

 “哇,真不是盖的!”

 哥斯坦请他们坐下,他那张混了四种血缘的俊脸,充得意笑容地说:“这是我在巴黎市中心的『狡兔三窟』之一,你们尽管放心说话,楼下的酒吧其实是一个国际间谍的情报换站,许多人跑来这里换、买卖情报。”

 纯子口水,不敢置信地说:“那这个地方不是很危险吗?”

 哥斯坦耸了一下肩,颇有自信她笑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要交给我的东西呢?我先看看,等一下送你们去克里侬酒店,我已替你们订了两间最豪华的套房。”

 凯杰将一只手提袋放在桌子上“都在这里,一迭文件和一卷底片,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凯杰很快地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哥斯坦一边静静聆听,一边翻阅那一迭文件数据,末了显得很兴奋地说:“你的朋友说得没错,这迭文件足以教罗马尼亚的共产不敢太嚣张,非常有助于该国政府朝自由民主的政体发展。现在你这位朋友呢?”

 凯杰轻拍一下额头“我还没有机会通知他一声。哥斯坦,你这里有电话可以借我打吗?”

 哥斯坦交给凯杰一支行动电话。凯杰立刻拨了一串号码,电话接通后,他认出布莱的声音。

 “布莱,是我!”

 “我知道。一切应该很顺利吧?”

 “没有问题,我现在已经完成了『货』工作。”

 布莱微顿半晌,继而有些伤感地说:“凯杰,我把维妮暂时交给你了,你买古堡的五百万美金,请你在摩纳哥替她开一个银行户头。”

 “那你呢?布莱,我可以--”

 布莱很快地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好兄弟,谢谢你。现在我可以『消失』了,你暂时不必找我,我自然会找到你们,有一天…”说着,他挂断了电话。

 凯杰惑不已地喃喃自语:“消失?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没有心思多想,按着又问哥斯坦:“那这份文件怎么办?”

 “就交给我了,我自然有办法到Z的手上,而Z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任务算是完成了,另一件…”

 纯子显得既好奇又迫不及待地说:“哥斯坦,你有办法得知这卷底片到底拍了什么东西吗?凯杰和我为了它出生人死,可不愿意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凯杰甚表同感的点点头。

 哥斯坦把底片胶卷拿起来左看看看,然后又放在手掌心秤了秤,微蹙着眉头说:“凭我的经验判断,这胶卷里面根本不是底片,因为它的重量比底片重了不少。”

 纯子和凯杰对看一眼,表情复杂地说:“但是三岛耀司大使在死前告诉我,这是拍了机密文件的底片。”

 “那表示他是骗-的!”哥斯坦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这是什么道理?我都搞迷糊了。”

 凯杰仔细想了想“那表示这卷底片里的东西,可能比所谓的『机密文件』还要重要,而这件事也可能比我们想的严重。”

 哥斯坦拿着底片走到一台计算机前“不管是什么东西,我只要用仪器扫描一下就知道了。”

 凯杰和纯子也凑近到计算机旁,只见哥斯坦在仪表盘上打开一个小扒子,将底片放到里面,顿时密的机器开始运作,计算机荧光幕上立刻显示胶卷的立体扫描透视画面,就像机场海关检查行李的仪器一样。

 哥斯坦一边操作键盘将胶卷画面做三百六十度旋转,一边为凯杰和纯子解释:“你们看!里面根本没有卷成圆筒状的底片,而是一个几乎和胶卷同样大小的固体金属,我用计算机辨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画面时而转换不同角度,时而不断地在某一点上做一次又一次的放大,最后计算机荧光幕上开始列出一行绿色的法文字幕,按着是两行,然后是一页又一页的数据布整个荧光幕。

 哥斯坦吓了一大跳,赶快把荧光幕按回第一页,懂法文的两位男生同时惊叫一声:“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别欺侮我这个法文文盲好不好?”纯子急嚷。

 哥斯坦和凯杰目瞪口呆地相视一眼,然后同时转过来愣望着纯子,异口同声讯:“洲际核子飞弹导向器!”

 “你们在讲什么啊?什么核子飞…啊?这一粒会不会爆炸?”

 “这又不是炸弹,怎么会爆炸?洲际核子飞弹导向器是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小宝宝,用来装在核子弹里,在经由发基地计算机遥控之后,可以从中国发到美国,中任何一个发者想命中的目标,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哥斯坦解释。

 纯子听得一头雾水,凯杰也甚感惑地说:“为什么三岛大使性命危在旦夕之际仍要说谎?”

 哥斯坦沉吁片刻,继而语重心长地说:“据我所知,日本目前并没有核子弹基地,而共产国家的罗马尼亚更不可能,前者是因为有联合国在牵制,后者则是因为太穷。”

 凯杰提出心中的疑问“那这个导向器为什么会出现在罗马尼亚?又为什么会落在日本大使的手中!除非…”

 哥斯坦若有所思地说:“除非这两个国家违反联合国协议,私自发展核子武器。说真的,不是因为我有法国血统才在这里说大话,洲际核子飞弹导向器是最近由法国人研究开发出来的,如果罗马尼亚现在拥有这个东西,那表示他们是靠国际间谍偷来的,而日本大使只不过是『黑吃黑』。”

 “核子武器?要是发生战争,那要死几『拖拉库』的人?三岛大使骗我,表示他别有用心,日本政府更是居心叵测,这个导向器根本是用来做非法、恶的用途!”纯子痛心疾首、悲愤不已地说。

 毕竟现在纯子是日本公民,拿的是日本护照,她一联想起日本曾经侵华、占据台湾,她的心情就更加复杂,因为她也不能否认自己有中国人血统这项事实!

 凯杰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纯子,我可以理解-的心情,-别再伤心难过了。”

 纯子泪眼蒙-地凝望着凯杰,不胜感慨地说:“我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呢?如果我当初脑袋秀逗,没把这件事告诉你,而依三岛耀司所说的,把这个东西偷偷带回去给日本政府,那我不是成了间接凶手吗?”

 “可是-并没有这么做呀!幸好-信任我。”

 “我当然信任你!噢,凯杰…”纯子再也忍不住地投入凯杰的怀里,尽情宣情绪。

 凯杰一面轻拍着她的背,一面问哥斯坦:“那这个导向器要怎么处理?”

 哥斯坦把导向器从仪器内取出,不假思索地说:“也是交给Z呀!我虽然身为法国人,但是我才不会把这个东西交给法国政府呢!最近法国总统下令在南太平洋试爆核子弹,已经引起许多国家的公愤,而我也是持反对意见。”

 凯杰长吁一声,如释重负地说:“现在东西都交给你了,我跟纯子也可以好好地在法国度个假,再回摩纳哥。”

 哥斯坦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催促道:“现在时间很晚了,我想你们也累了,走吧,我送你们去酒店休息。”

 三人于是踱出秘室,离开庞贝度酒吧。

 克里侬酒店

 这一家巴黎颇负盛名的国际观光酒店建筑于十八世纪,其皇宫造型的外观保存至今,历史走过的痕迹,只是更增添它的雄伟及独一无二。

 拥有一百三十六间套房,以及二十七间高级公寓式套房的克里侬酒店,除了以其内部富丽堂皇的宫廷装潢闻名遐迩之外,更因为它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而受到观光客的喜爱。收藏艺术珍品的殿堂--罗浮爆,就近在咫尺,火车站也在附近,甚至驱车前往国际机场只要三十分钟的车程。

 楼高只有三层的克里侬酒店,占地非常宽广,雄踞在两条主要市街的岔处,外观全是罗马式的巨石廊柱,外围的每一间套房都各有专用阳台俯临市街,尤其夜间溶浴在浪漫唯美的灿灯辉映之下,巴黎独特的风情尽收眼帘。

 在宾大厅中,哥斯坦替凯杰和纯子办好住房手续,两名身着红白相间制服、头戴小圆筒帽的门懂趋步上前提行李。

 “你们难得来法国一趟,我理当要尽尽地主之谊,酒店我已经做好安排,你们待多久都没关系,可惜这几天我必须马上去处理你们交给我的东西,不能陪二位。”哥斯坦说。

 凯杰感激万分地握住扮斯坦的手,连迭说道:“快别这么说,是我们增添了你的麻烦,你安心去忙吧!巴黎我非常,充当纯子的『专属』导游绝对没问题。”

 “不但是『专属『,而且还『免费』喔,我算是专门来白吃、白喝、白玩跟白住的。”纯子愉快地说。

 哥斯坦转过身来握住纯子的手,笑说:“我们算是礼尚往来、互相『利用』啦!我到摩纳哥或日本时,还不是一样『呷头家捆头家娘』。”

 凯杰紧张兮兮地赶快把哥斯坦和纯子的手分开,啼笑皆非地说:“头家娘怎么可以黑白胭?哥斯坦,你的闽南语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幸好纯子的闽南语只到小学程度。”

 纯子立刻提出抗议“谁说我听不懂?我还没有把你们两个一箭双-、两猪一吃,串起来当烤串哩!”

 “哇!厉害厉害,甘拜下风。”

 两名帅哥差点一起跪下地叩头,毕竟“男人婆”还是不一样,想在口舌上吃她豆腐的人,最后恐怕反而会被豆腐砸得头包。

 纯子爆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又出声警告哥斯坦:“你再说话,小心我跟程云洛告状喔!现在我们是地球上最后两个处…呃,我是说『闺女』啦,我跟云洛好得无话不说,看你要怎么巴结我!”

 哥斯坦一听到云洛的名字,整个人就变得痴痴傻傻的。

 “那我每天派人送玫瑰花来酒店给-好了。不过,那会有两个人吃醋,嘻…噢,对了,云洛最近好吗?”

 纯子立刻摆出“母夜叉”的标准姿势,训道:“你还敢说!纾妍和闳邦的婚礼你没到,两个星期前倩妮和乔谚在美国结婚你也恶意缺席,现在你居然敢问我们云洛好不好,有没有搞错啊?你真该检讨检讨了。”

 哥斯坦招架不住,一脸委屈地说:“我都有事先打电话跟云洛说啊!最近我又忙成这样…”

 “小心云洛跟人家跑了,你还在那里打电话!”纯子不怀好意地说。

 凯杰赶快阻止纯子,以免她越说越严重。

 “好了啦,纯子,-别故意吓唬哥斯坦。哎,门僮拿着行李在等我们,我们也该回房休息了。哥斯坦,谢谢你的帮忙,我会铭记在心。”

 “那我们有空再聊了,等我一有空就过来找你们。”

 互道再见之后,哥斯坦先行离去,凯杰和纯子拖着疲累的身子,跟随门僮搭电梯上三楼的房间,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在房门口道晚安时,凯杰意地凝睇着纯子,正想低头给她一个热吻,不料纯子用手挡住他的嘴巴。

 “不行!我还没刷牙洗脸,连头发也没梳,现在这模样看起来一定很像『疯婆』。”

 凯杰左看右看,其表同意地说:“说得也是!折腾了一整天,-像『疯婆』,我则像『疯猴』。好吧!明天再说,晚安!”

 凯杰倒也干脆,一说完话便走进隔壁房间。纯子一时不知道该哭才好,还是要仰头朝天大笑?唉!这个木头人,有时候也未免太老实了。

 反正来方长,慢慢再找机会调教他。纯子摇头苦笑地走进房间,关上门。这间公寓式套房很大,不但有宽敞的客厅和卧室,甚至还有一间更衣房,门僮早已把行李搁在那里面。

 纯子走进更衣房换穿睡袍,打算先洗个泡泡澡再上睡觉。

 她才走出更衣房,冷不防有人用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她的背脊,冷冷地说:“不准尖叫!这次我带了手!”

 纯子吓得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问:“这么说,刚才我换衣服,你都偷看到了?”

 “没有,我刚刚才进来。”

 还好,性命也许保不住,但至少“名节”保住了。不过也尴尬的,因为她身上穿着亮丝的睡袍。她清了清喉咙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卷底片-放在哪里?”

 “喔,原来你是上次那一个!”

 纯子大胆地回头一看,可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实在忍不住想大笑,因为这个跳火车“贴”在电线杆上的杀手,现在左手臂打石膏吊在脖子上,鼻子的“一节”用白纱布绕头了一圈。

 “-笑什么笑?快说!底片放在哪里?”

 “不在我身上,骗你我会死。”

 杀手冷笑几声之后,顿说:“就算-没骗我,也活不了多久,这次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看你说不说实话!走!走到窗口前。”

 “干什么?”

 “爬到窗户外面去呀!-不说实话,我就把-推下去,摔死了我还省一颗子弹,警方也无从查袒。”

 纯子被押到窗口前,她很气愤地回过头来抗议道:“我穿睡衣哪!”

 她的意思是:穿这样子爬到窗户外面,岂不是免费表演一场“穿帮秀”给全巴黎的人看?

 不料杀手心里却想歪了“嗯,这倒提醒了我,好SEXY,秀可餐噢…”“呃,你什么也别『餐』,我还是爬出去好了。”

 纯子自动地起裙摆爬上窗台,一脚跨出去之后,她往下一看--妈妈咪呀,这摔下去还能养吗?她的变腿开始微微颤抖。

 “好,我已经跨出来了。”

 “两脚都跨出去,站在边边上,背贴着窗户!”

 她依言照做,但心想,窗户打开着,她一往后靠不是又跌进屋里了吗?这时杀手迅速把窗户关上,也把纯子关在外面,而她此际唯一的立足点,只是一道大约十公分的墙边。她闭起眼睛祈祷着,并且强迫自己别往下看。

 “说!底片放在哪里?”杀手大喝一声。

 虽然隔着玻璃,还是让纯子吓了一跳,她赶快杆往后贴在窗户上,也大吼道:“你小声一点行不行?我跟你说过底片不在…”

 “-不说,我自己找!-别动,迫不得已我还是会开的!”

 杀手一面盯着纯子,一面走进更衣房把她所有的行李都拖出来。不过他只剩一只手可以自由活动,翻找行李时,只好把手暂时放在地毡上。

 站在窗户外面高空吹风纳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好她平时酷爱户外活动,骑马、箭多少也需要些胆量,她的腿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

 但是她要站在这里贴壁等死吗?纯子开始动脑筋寻求身方法。在这无所依靠的墙边,左边走过去几公尺是她房问的阳台,但是跳上阳台有啥用,跟杀手在房里玩“躲猫猫”吗?而右边过去几公尺则是凯杰房间的阳台,如果她小心一点慢慢移过去…

 总得一试吧?反正站在这儿也是等死。她豁出去了,闭起眼睛,像螃蟹走路般贴壁一-一-朝右边挪移过去。

 “喂!-在干什么?”杀手沉声一吼。纯子心跳加速,偏头用眼角余光往玻璃窗内一瞄,眼见杀手正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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