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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想明白
 话说回来,还有另一种揽权的办法,只要周云詹登基,周绍雍借着诛杀叛的功绩入朝,便就如当年太祖与秦王掉了个个儿。

 周云詹可以做太祖皇帝,而周绍雍,则可以大权在握,做当年的秦王。

 这样的结局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不比当个处处受人掣肘、空有名头的皇帝更好吗?

 傅念君想明白了这些,再也控制不住地汗如雨下,整个人突然如魔怔了一般僵硬。

 就似是糊涂了那么久,突然一直想找寻的真相豁然在眼前开朗了一般,刺地人一时无法回神。

 周毓白忙扶住她的肩膀。

 “念君,念君…”

 他的声音好像很缥缈,来自无限遥远的地方。

 周毓白皱着眉,一时找不到帕子,只好用宽大的袖口替她擦拭她额头上的冷汗。

 傅念君一个灵,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

 攥得很用力,甚至骨节泛白,手指都有微微的扭曲。

 一双大眼睛有些可怖地盯着面前的周毓白。

 “我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

 她喃喃自语,模样有些痴妄。

 周毓白心中焦虑,适才两人还好好的,话才说到一半,她却突然就陷入了怔愣,脸色变了好几变。

 周毓白知道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自然也不敢出声打扰她,可是瞧她神色越来越不对,心中如何能不担心。

 他弯将她一把横抱起,直接将她抱进了内室的上,随即便高声唤门外的人:

 “快去请夏侯姑娘!”

 傅念君仿若未闻,只是抓住了周毓白的袖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周毓白心中似火苗煎烤一般,只摸了摸她的脸道:

 “我给你倒水喝。”

 “不要!”

 傅念君尖叫,这声音甚至把门外的仪兰都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七郎,他们这样害你,他们这样害你…”

 傅念君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不仅害你,还将你一门血脉赶尽杀绝啊!

 她突然觉得心脏就被捏住了一般。

 周毓白看着她这模样,心中却也似有无数股气,却无处发,恨不得肠胃都搅和在一起,他有点恨自己这样的子,若是能叫她好过点,不要出这样的表情,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是个不惯于将大喜大悲放在脸上的人,他经营自己的情绪就像是平素镇定自若地布局筹谋一般。

 可是有时候…

 真是难受。

 他揽了她拥在怀里,傅念君却是不自觉下眼泪来,伏在他肩上,一开始只是压抑地流泪,可是见他这般温柔,却是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她知道自己不是该流泪的时候,她该愤怒,该生气,该想尽法子报仇。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到了自己的死,想到了上一世的时候周毓白的处境。

 那一世…他们的人生,不过是在她幼时有过一次短短的相,然后什么也没留下,便是再无回头路。

 本不该这样的,本不该这样的…

 她多舍不得他,她多舍不得他。

 他前世的路必然更难走,如果她都不陪在他身边的话。

 傅念君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他的衣襟,仿佛是和那件织锦缎的衣裳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个在青檀树下、坐在轮椅里的影子又骤然跃进了脑海,她揪得更紧了…

 去请夏侯缨再匆忙赶回来的芳竹和在门口守着的仪兰都心急如焚。

 尤其是仪兰。

 她们娘子何曾这样哭过?

 她那样一个人,碰到再大的事也不肯一滴眼泪的。

 可今天…

 殿下究竟要把她欺负到何种程度才会让她这样放声大哭啊。

 也顾不得旁的,仪兰推开门,对一边也蹙着眉的夏侯缨说:“夏侯姑娘,您快进去看看吧。”

 到底夏侯缨算是客,这些日子与傅念君相处稔了,也算是她半个朋友,总比她们这些下人体面些。

 夏侯缨走进门,却听见声音来自内室。

 那是淮王夫妇的私密所在,她如何能随意进去,仪兰通报了一声,可里头没有回音。

 周毓白揽着傅念君,只轻声与她道:

 “是夏侯姑娘来了,先让她替你看看…”

 傅念君却只是伏在他肩头不肯起来。

 两辈子心底的痛楚如何是一时能发得完的。

 傅念君心中清明,只想着就让她任一回吧。

 她从来没有对周毓白无理取闹过,今天,就让她试一回吧。

 她攀着他的脖子和肩膀不肯松手,周毓白自然也不可能下力气去拉她。

 她这样如孩子一般的模样他又何曾见过。

 他揽住她,将脸埋在她发间。

 他眷恋她,就像她眷恋他一样。

 他不太会说甜言语哄人,毕竟没有经验,却又心疼她这样眼泪,只劝她:

 “哭多了,总要喝水的吧。”

 夏侯缨见里头不止,也没法子,随仪兰去了次间,问她们究竟怎么回事。

 仪兰也心急:“…殿下刚回来脸色就不好,想是有事,都这会儿了,晚膳也不叫,不知道说什么,这不,还哭起来了。”

 夏侯缨冷笑,对周毓白意见很大:“原道贵府上淮王殿下是个疼爱子的,却也是这样害女人流泪的狠心男人。”

 她到淮王府住了这些日子,也是昨天第一回见他们两个闹不愉快。

 里头还久没止住,过得一会儿,芳竹听见周毓白在里头叫传膳,说是摆到内室来。

 毕竟傅念君说不想这狼狈模样叫人看见。

 他自然依他。

 仪兰叹气“也不知今儿还能不能好了。”

 夏侯缨起身道:“想来这里也用不着我了,女人家哭一场的事,自己想开了就好,想不开的,就叫男人哄一哄,保管药到病除,开什么方子都没那有用。”

 话中略有讽刺之意,仪兰听了心道,这夏侯姑娘倒是一副看透痴男怨女的样子。

 临走前,夏侯缨到底还是丢下了一句:“若是王妃再不舒服…她认得去我那院子的路。”

 仪兰叹气,也是个嘴硬的,其实心肠倒是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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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大突破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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