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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缺钱
 ♂!

 傅念君也勾了勾角,接口道:

 “官家提拔齐王殿下,却又没有立定储位,说到底对诸皇子的考核还未结束。”

 她眼眸闪闪,其实早就与周毓白心领神会。

 他因为她那一句话,也已经心如明镜。

 按照周毓白素来的做法,如果他现在要动手算计肃王,那就一定会避开齐王。

 毕竟大多数人都有脑子,肃王任何稍失分寸的举动,大家都会联想到算计齐王这件事上去,包括皇帝也是。

 刚才他们不就是走入了那样的误区么?

 损人不如利己,所以如果是周毓白来布局,他一定会使肃王从另一个方面行动。

 这个办法就是基于肃王想努力争取盖过齐王一头的心思,迫使他急功近利,迫使他作茧自缚。

 心急必然就会有疏漏,肃王因为周毓琛给他带来的竞争压力,便会努力想法讨好皇帝,想做一番大事,想尽快达到与周毓琛一样、甚至比他更高的高度。

 这念头本没有错,但是肃王这人实在想法和能力有些过于简单。

 若是周毓白出手,他有把握能够让肃王自阵脚,出破绽和马脚,让他反而彻底丧失接触储位的能力。

 这无疑才是高手的做法。

 若是只晓得离间挑拨两位兄长内斗,使他们两败俱伤,这也就不是周毓白了。

 所以说如果幕后之人做事的风格很像周毓白,那么这一局里头,他应当也是这样的筹谋。

 可以不必要牵扯到周毓琛。

 “大哥想法简单,虽然他先前想害六哥,但是经过去年的事情,他也应该明白了…就是自己没有计量,他身边的人也会提醒他,比计谋他是很难讨到六哥的便宜。”

 是啊,他们怎么会忘了,肃王虽然年纪最大,却是在长辈面前最会“撒娇撒痴”的一个。

 “那么也就是说,他与西夏和大辽联系,可能是为了讨好官家?”傅念君接口:“唔…那现在官家最缺什么?”

 他们换了一个思路想这个问题,眼前就豁然开朗了。

 周毓白也想了想,才说道:“第一,应当是缺钱。”

 所以肃王这样拼命敛财的说法也对得上。

 那么堂堂大宋皇帝会缺钱吗?

 答案是当然。

 大宋比不得前朝,当今圣上也不算是个昏庸的,当然他也不敢昏庸,所以在银钱之上,他真的没有百姓们想的那般宽裕。

 不消说大内皇宫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简朴的,简朴到寒酸,就只说皇帝每月的“俸禄”,大概一千两百贯,左藏库负责打点,宫里嫔妃们也是一样,若只靠月例,怕都是得饿死,所以张淑妃和徐德妃才会这般看重钱财,张淑妃见到了钱婧华这个财神,才会像饿虎扑食一般。

 就连皇子们,滕王府的窘境傅念君是见识过的,而他们淮王府里头,周毓白虽有产业,却是私下叫董长宁打点的,还有都在他外祖舒文谦手里,不敢稍有显,堂堂淮王府,地方不大,下人也少,时时刻刻都透给外人一个字,穷。

 所以皇室就是那么个状况,国库里的银钱,皇帝是没有资格动的,便是要举办什么庆典宴会,皇帝也不能随心所

 大宋富裕,百姓们安居乐业,身为帝王,却过得这般憋屈,尤其还是自觉“勤勤恳恳”了一辈子的当今圣上,肯定心里不舒坦,就连登基三十年要大办,恐怕还是和朝臣们舌剑争取来的。

 傅念君说着:“肃王殿下是想替官家钱…”

 她觉得还不止。

 就因为这一个由头,还不足以使肃王甘之如饴地跳进陷阱。

 她想了想说:“七郎,我觉得,边境之患也是官家所担忧的一桩大事。”

 这就其二了。

 她一向有很敏锐的直觉,周毓白很清楚。

 他拨着眼前的茶碗,对傅念君微笑道:

 “念君,若是按照你的记忆,幕后之人要害我,如果用了这一招,确实我是避无可避,你知道的,身为皇子,有时候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傅念君明白他说的,一颗心被揪紧了:“西夏与大宋的不和,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但是不自量力,确实是符合肃王这人的作风。

 周毓白嘴微抿,没有说话,傅念君看出了他眼中罕见的深沉。

 他们两个都想到了,在她前一世的那位淮王可能也是因为这桩事…

 他不想见到苍生黎民受苦,幕后之人就用苍生黎民做要挟,周毓白只得手西夏军务,然后结果可想而知,一定是没有成功,反而遭到皇帝和朝臣的猜忌和厌弃,加上有心人算计,之后就是被幽十年。

 只要一想到按照原本的步骤,他会独自经历这些,傅念君就止不住地心疼他。

 那一世的周毓白,到底受过多少委屈呢?

 她安慰自己,好在如今,他身边有她,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

 周毓白道:“如果是我的话,知道这事不好解决,却也只能勉力一试,而大哥,他未必有这样的觉悟。”

 还是那句话,肃王殿下的特征就是不自量力。

 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对得上了…

 和西夏的一场战事,使得大宋朝廷元气大伤,边境依然战火不断,直到三十年后,这种状况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要说傅念君以前恨那幕后之人,只是因为她害了周毓白、自己和很多人,那么现在,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因为对方为了权势,为了私,把这么多军民的性命置于何地?

 在军事上的软弱,是会给一个朝廷造成无数难以预计的隐患和后果的,如果几代当政者无法用强有力的措施干预和改善,那么终有一天,在夹中生存的大宋王朝,很可能就江河下,积重难返…

 “七郎…”

 傅念君皱紧了眉头:

 “这桩事情,可能不止牵涉到肃王一个人了,我们、我们一定要阻止…”

 周毓白握着茶杯的手指有点泛白,她能想明白的事情他如何想不明白。

 何况现在深陷局的不是他,还是肃王那个有勇无谋的,一个疏失,很可能就会被他捅成更大的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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