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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来日方长
 淮王夫妇自宫里回来,就躲进了新房之中,也不叫人进去伺候,好在淮王府里本来人就不多,仆从们里更没人敢去管主子,旁人家里唠唠叨叨的老仆、婆子,淮王府里一个都没有。

 这座王府就像是周毓白的另一个映照,就算他不是一个会在家事上花心思的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容许别的人能在他的家中有决定权。

 而单昀、郭巡等一干单身汉,也早就主动自觉地离主院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受了刺

 新婚头三天,新郎新娘们便是再大的事也可以抛诸脑后,傅念君从前以为周毓白不是这样的人,现在却是大大改观了。

 她私心里倒也确实不想让周毓白忙碌心起来,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不得折腾。

 不过夜里的折腾…

 她也没法子。

 “七郎,你顾着些身上的伤吧,有些事情,总归是来方长的…”

 傅念君浑身酸软地躺在大红帐幔里,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寺庙里的和尚,开口闭口都想渡人向佛了。

 周毓白琢磨了一下这句话,随后在她耳边轻声低笑:

 “是我累着你了,抱歉,不过来…又是哪呢?”

 傅念君咕哝了一声:“来就是你伤好的时候嘛…”

 他就是故意的。

 她觉得自己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听见周毓白在叫着丫头们准备热水,迷糊糊间她只觉得额头都是热汗,什么时候泡在了浴桶里,什么时候回到了上,都记不清了。

 好在夜里受累,白天倒是可以休息的。

 第二天起来,周毓白不急着把家中的杂务中馈到傅念君手上,只让她先歇息足了就是。

 傅念君自认识他开始,两人哪里有过这样整从早到晚腻歪在一起的时候。

 她从前想都不敢想,要和自己的夫君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地黏糊在一起。

 可真当到了,她自己却丝毫都察觉不到,一竟是过得飞快。

 还是芳竹和仪兰调侃她:“娘子镇和殿下在一处,都想不到要叫我们伺候了。”

 其实两人待在一起,也并不就是做那档子事的,周毓白并非情汹涌之人,他有伤,她又不堪怜爱,夜里他失了分寸,白天就不会难为她,两人不过是在一处看看书,她替他换药烹茶,闲语几句,就尽是柔情意了。

 傅念君总是担心周毓白的身体,淮王府里的大厨房做的饭菜也实在是乏善可陈,于是当天夜里就给亲自动手给他炖了一盅参乌汤,十分滋补。

 嫁为人妇,洗手作羹汤,傅念君竟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琢磨着往后每天要给他换一种,补足了他这阵子受伤又急匆匆成亲损伤的精力才行。

 谁知这参乌汤还引了夜里郭巡他们几个一番谈话。

 做光的,大晚上只能自己围着个热锅子汆吃,反正现在主子连温柔乡,也没人来说他们。

 经历过先前北上那一番,郭巡几个也没机会好好歇息,趁着周毓白新婚这几,才算是能松松骨头。

 张九承喝多了酒,早歪在旁边打瞌睡了。

 郭巡便和几个平素周毓白的亲信继续闲聊,聊着聊着就又念叨起了那两位。

 他早前就在灶上闻到了那香味扑鼻的好东西,感叹着晃着三手指:

 “才三天呀…这就喝上了乌汤,啧啧啧…”

 他这啧啧啧的赞叹很有点意思。

 陈进接口说道:“王妃体贴郎君受伤,这又怎么了?”

 郭巡叹了一声“你晓得个什么…也不知多久该用上什么鹿茸虎鞭的…”

 他是怕隔几见到郎君,他就得又瘦了一圈。

 单昀正好进门来,听到了,出声笑骂他:“总是胡嚼,叫郎君知道了,又要你嘴巴了。”

 郭巡也没少吃过嘴碎的苦。

 他呵呵地笑,招呼单昀一起坐下,对他说道:“单护卫如今也清闲了吧,从前总是守在郎君左右寸步不离的。”

 单昀也尴尬了一下。

 他现在可没那胆子敢寸步不离。

 就拿昨天来说,他又不识抬举地照着老时间老规矩去周毓白房门口站桩,就似乎隐约听到了里头不该听的声音,当即吓得扭头直奔前院来,哪里再敢多逗留。

 他晓得自家主子,这么些年了,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女子上了心,经历千辛万苦抱得美人归的,就是身上带着伤也不肯稍缓婚事进程,那种黏糊劲,怕是没个十几二十天缓不过来…

 郭巡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等过了这阵子,单护卫可以去向王妃求一求,你也想成亲了吧?”

 单昀盯着郭巡那张脸,拍掉了他的手说:“不是我,是你自己吧?你都快三十了,还没娶上个婆娘。”

 陈进啃着骨头接话:“现在郭达都回来了,郭护卫又得和弟弟相依为命,每天大眼瞪小眼了,娶,怕是难哦。”

 他不说还好,一说郭巡就来气,把大腿拍地啪啪响,惊醒了歪在一边瞌睡的张九承。

 “那个浑小子,休要再提他!”

 几人见他眼愤恨,忙问因由。

 郭巡才说道:“我道他这么长时间在傅家当差,也辛苦,那时候这浑小子常和我说,自己在傅家又是施花肥又是倒马粪的,很想快点回来,谁知道…”

 郭巡连连冷笑。

 “他做了王妃的陪嫁过来,我一瞧,养得白白胖胖不说,还得脸,王妃的贴身丫头都往他身边凑乎,和那个总穿碧衣衫的丫头两个人在葡萄架底下勾勾搭搭的,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几人明白过来,说白了是这家伙眼红弟弟的桃花。

 要说勾勾搭搭还真是冤枉郭达了,他和芳竹素来不对盘,两个人欢喜冤家一样,两天不吵一次傅念君都得觉得稀罕。

 “当初我们那短命的爹娘死得早,那小子还不是一把屎一把被我拉扯大的!”

 郭巡越说越愤慨,还带了些隐隐的忧伤:

 “我把他养活到十八岁,还送他去习武识字,跟在郎君身边学本事,现在倒好了,我还是个老光呢,那小子就兴冲冲地享受着小美人的殷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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