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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反省
 可是,宫监也好,宫里的嬷嬷也好,连柳成展的话都不听,如何会听她一个小小的姨娘的话?

 任她喊破了喉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抬走了。

 如死尸一般,两只手垂着。

 赵姨娘的心,随着柳菲莫垂着的双手,如被刀绞了一样。

 柳成展救不了柳菲莫,现又见心爱的姨娘,被宫里的嬷嬷给押住了,憋了一天的怒气,终是爆发出来,吼道:

 “她可不是你的奴婢吧?”

 赵姨娘在嬷嬷手底下,仍是往柳成展身边冲道:

 “国公爷,救救菲莫,菲莫怎么了。她到底是国公爷的女儿,有个对不对的,说她就是了,到底这是怎么了?”

 柳元卿觉得好笑,看着柳成展道:

 “爹爹可真是有意思,自己不敢说嬷嬷,却总拿女儿往前送。女儿一直和爹爹、娘,还有哥哥、弟弟在一起,女儿可没吩咐让嬷嬷抓赵姨娘。”

 楚仪信拉柳元卿,轻声道: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柳元卿看着楚仪信,没说话。

 并没有像对柳成展那样刻薄。

 以前,柳元卿从没有反思过自己。

 她自小,就被抱到了皇宫里养,被皇上、皇后捧在手心里宠。

 由于柳元卿在宫里头,根本就是无法无天。

 所以,偶尔回到家里,柳成展总会说柳元卿,让她在宫里时,让着皇子、皇女一些。

 柳元卿虽然不听,但也没犟过嘴。

 但是,她娘楚仪信却从没说过她。

 直到现在,柳元卿才发现,原来她娘有女儿,相当于没女儿。

 她这亲生女儿一直住在别人家里,而养在身边的,也是别人的女儿。

 还是那句话,就是养只狗,养了十几年,也会有感情的。

 更何况柳菲莫会哄人,会说话,不管内里是怎样的,外表却是装得十分的像的。

 而柳元卿呢,除了占了个血缘之外,好像什么也没有。

 她又有什么来要求,她娘一定要喜欢她?

 柳元卿问楚仪信道:

 “娘心疼了?”

 问这话时,柳元卿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像对柳成展那般,如一只炸了的猫似的。

 楚仪信以为柳元卿多心了,连忙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会心疼那个女人?养得再久,咬了我的乖女儿,也是该死。我是说你对你爹,就不能客气些?到底那个,也是他的女儿,他肯定心疼的。”

 柳元卿笑了,瞅着柳成展道:

 “可惜了,娘再表现得宽容大度也是没有用的,若娘不是皇后的妹妹,赵姨娘只怕早就踩到娘的头顶上来了。”

 这一点楚仪信如何不知?

 被柳元卿点破了的楚仪信,显得有些难堪。

 柳成展怒气冲冲地跑到了柳元卿地面前道:

 “你自己不反省你自己,却又来挑拨我和你娘的关系,柳元卿,你别太过份了。”

 楚仪信连忙拉柳成展道:

 “元卿心情不好,国公爷何必跟她计较?”

 柳元卿冷笑着瞅柳成展道:

 “那想来国公爷可是好好的反省了被?那元卿可就要问一问国公爷了,国公爷的好女儿可是怎么养出来的?偷姐夫,和男人私怀孩子、产。国公爷可得好好反省呢。”

 柳成展被柳元卿地话,噎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柳元卿笑道:

 “国公爷可真是好笑,现放着被人抢了夫君,被退了婚的女儿不心疼,却还恨起这个可怜的女儿来了。要不,咱们就去外面,随便拉个人来说说,看看别人怎么说?”

 柳成展说不过柳元卿,赵姨娘还被嬷嬷押着,于是就又绕回来道:

 “还不让她们放了赵姨娘?你还想怎么样?”

 柳元卿冷笑着道:

 “海城公开玩笑呢?刚咱们一直在一起,我有让嬷嬷扣住香姨娘吗?她惹了嬷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让嬷嬷放了?既然爹爹心疼香姨娘,那爹爹自己想法子,又来说我?”

 柳成展才要说话。

 柳元卿又说道:

 “海城公可别说我让我吩咐一声,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后娘娘的嬷嬷,我只是公主,海城公不是总说我跋扈无礼?我现在反省了,以后可得懂礼。我可不敢去吩咐皇后娘娘的嬷嬷。还是海城公自己想办法吧。”

 柳成展被气个倒仰。

 柳元卿也累了,转身回她的天邑小府去了。

 楚仪信左右瞅了瞅,终还是追了上去。与柳元卿齐肩走着,一路上,几次想同柳元卿说话,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来。

 天邑小府里的丫头婆子,全被柳元卿发卖了,显得空的。

 几个宫监和嬷嬷进进出出地收拾着。

 楚仪信见了,说道:

 “要不我从我院子里,拔几个人给你用吧。你回家住,是因为…”

 说到上秋的时候嫁人,楚仪住收住了嘴。

 进到屋内,柳元卿往上一坐,瞅着坐在她身边的娘,想了想,柳元卿说道:

 “想来娘以前也总嫌我不如柳菲莫温柔,对不对?”

 楚仪信伸出手来,拉着柳元卿地说,道:

 “傻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是别人的,娘怎么地嫌你呢?”

 柳元卿一听,无奈的笑了。

 到底她娘,还是觉得她不如柳菲莫。

 柳元卿没说话,瞅了瞅空空的室内。

 侍候她的人,全都投靠了柳菲莫,她的父亲也不喜欢她。

 就连她的母亲,虽然嘴上说着不嫌她。

 但正是这三个字“不嫌弃”,证明了,她在她的母亲眼里,也是不如柳菲莫的。

 就连她自己,平里,不也自觉得比不过柳菲莫?

 那到底是让什么,将她的眼睛给蒙住了,竟然就自信地以为,黎喜欢的人,是她自己呢?

 其实这样一想,天天对着柳菲莫,黎不喜欢柳菲莫,才地奇怪。

 柳元卿躺到了上,半截腿和脚悬在了沿上。

 她从来都不怪柳菲莫和黎勾到一起,她恨的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要骗她?

 一想到她曾像个傻瓜一样,被这两个人给耍得团团转。

 柳元卿的心,就恨得不能自已。

 不由得,脑子里想起了以前…

 秋天,正是骑马飞行,猎鹰追兔,恣意玩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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