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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侧妃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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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瑶郡主今因为要进宫,故此打扮的很隆重华丽,此刻一摔,头上的钗环掉了不少,披头散发的,别提多狼狈了。

 反倒是顾卿晚,因为本来她的身份也不适合打扮华丽,故此头上只简单又不失潦草的着几朱钗,摔了一下,还拿云瑶郡主当了垫,此刻站起身来,全然没影响,浑身清

 云瑶郡主瞧着顾卿晚好端端站在那里,一脸惶恐无措的模样,真是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太后,妾真的是太惶恐,腿软…妾不是有意冲撞太后,冲撞郡主…”顾卿晚还低着头,无措的辩解着。

 礼亲王妃不等太后发话,率先开口道:“想是云瑶没想到你腿软了,一时间便没扶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太后必定不会怪责你的。”

 礼亲王妃本来就是个护短的,顾卿晚是王府的人,更是救了她命的人,此刻自然先替顾卿晚说话了。

 更何况,云瑶郡主也就是摔了下,也没怎么样嘛。

 王妃言罢,又冲云瑶郡主道:“云瑶是个最温婉大度的子,也不会为这点小事儿难为你的。”

 云瑶郡主“…”王妃居然如此偏袒顾卿晚,拿话她,她真是要呕出血来了。只上礼亲王妃含笑看过来的眼眸,云瑶郡主却说不出二话来,抚了抚散的发,扯出难看的笑容来,道:“王妃说的是,我怎么会生顾姐姐的气呢,只是顾姐姐从前也是常常进宫拜见太后的,理当应对从容才是,我是真没想到顾姐姐竟然会腿软,这才没扶好。”

 从前顾卿晚身份高贵,也时常出入宫廷,更加上顾卿晚和娄闽宁订了亲,太后是娄闽宁的长姐,逢年过节的,顾卿晚自然会进宫拜见。

 云瑶郡主这话不仅暗示,顾卿晚不应该腿软胆怯,分明是故意的。再来,她重新提起顾卿晚从前的身份,提起差点成为娄闽宁子的顾卿晚成了王府妾室,也是引得太后厌恶尴尬,迁怒顾卿晚,王妃也心里不舒服。

 果然,太后的眼神顿时便微锐,落在顾卿晚的身上,就像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刮过。

 “瑶儿,哀家知道你素来都与人为善,但是这尊卑规矩不能,你是堂堂的郡主,怎么能随便喊一个妾室姐姐,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牙?”

 太后缓声说道,并没有再接云瑶郡主方才的话,只因顾卿晚从前差点成为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之事儿,太后明显是不愿再提起的。

 云瑶郡主忙福了福身,也不再说什么,乖巧的回到了太后的身边。

 倒是礼亲王妃脸色微沉,看向太后,道:“这次若不是卿晚,我这条命是真就丢掉了,既然说到这个名分的事儿,我便也和嫂子打个招呼,我们王爷已经和宗人府打过招呼了,想奖赏卿晚下,将位份提一提,给她请封了侧妃之位。这事儿只怕还要禀到嫂子那里去,还望嫂子能够应允了。”

 太后闻言面上倒没什么,眼里却弥漫过一层来。她巴不得顾卿晚早点消失,或者泯灭在王府中的众多妾室中,再别出来晃,提醒众人先前的事儿。

 可事与愿违,礼亲王府竟然要给顾卿晚侧妃之位!

 太后不想答应,然则顾卿晚救了礼亲王妃,提位份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好直接拒绝。

 直接拒绝了,难免要让世人诟病,说她这个做大嫂的公然打礼亲王妃的脸,和礼亲王府面上的情分还是要维系的。

 故此太后在礼亲王妃的殷切目光下,含笑说道:“话虽如此,但顾氏的身份到底不清白,阿御可是先帝最疼爱的子侄,也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孙子,礼亲王府正儿经的嫡次子,身份贵重,他的侧妃,便是四品五品官员的嫡女也是要挑拣一番的…贸然的就给顾氏提了位份,知道是哀家感谢她救了弟妹的性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故意给礼亲王府难看,故意刻薄阿御这个皇侄呢。”

 旁边云瑶郡主听闻礼亲王妃的话,当真是眼前发黑,头疼裂,紧紧捏着的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中。

 她又恨又愤,又嫉又羡,凭什么她前些时豁出命去替礼亲王妃挡了毒蛇,结果礼亲王妃却不过留她住了几,往郡王府送了些谢礼便算完了。

 可轮到了顾卿晚,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说救了王妃的命,礼亲王妃就感激的要给她侧妃之位!

 礼亲王妃对顾卿晚的喜欢,真实明显,秦御对顾卿晚的维护更是毫不掩饰!

 这个人!气死她了!

 此刻听太后如是说,云瑶郡主才吐出一口气来,垂头用眼角风轻蔑鄙夷的扫了顾卿晚一眼。

 “卿晚并不缺金银之物,若非如此,世人却也要非议,说我不知感恩,薄待恩人了。”礼亲王妃开口道。

 太后叹了一声,这才说道:“弟妹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样吧,侧妃虽然和正妃比不得,但好歹也是上皇室玉牒的。要做阿御的侧室,怎么也得有些才气,得住人非议,让人服气才行。再过个半月便是静云女学,淑德女学和成华女学冬退年休之时,你也知道,每年这三座女学都是要进行学生比试的,今年更加盛大,三个女学不仅自己学院要选出优异的贵女来,并且三大女学还要在一起进行比试,比出个长短来。今年哀家也是要前去进行评判的,到时让顾氏也过去,若然她的才学能够令女学学生们折服,哀家便破例,给她这侧妃之位,弟妹看如何?”

 礼亲王妃闻言略有些不快,然则太后的态度也很明显,她也不能公然和太后对着闹,便看了眼低眉顺眼,好像事不关己的顾卿晚一眼,才道:“那大嫂说怎么样才算是让女学生们折服了呢?总得有个具体的说法吧。”

 太后略思了下,道:“这样吧,女子都是要学琴棋书画的,顾氏从前也是才名在外,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倘使她和女学的学生们比试能够在琴棋书画中赢上三局,哀家想便足以胜任这侧妃之位,无人会有异议了。”

 礼亲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太后这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顾卿晚。三个女学的学生都是名门之后,从小就接受琴棋书画的熏陶,有才气的并不少。

 顾卿晚便是有才名,又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将三个女学的女学生们都比下去呢?更何况,就算顾卿晚真赢了,岂不是也得罪了京城的闺秀?

 说是给顾卿晚一个机会,可这个机会,简直是输了也难看,赢了更尴尬。

 礼亲王妃脸色发沉,太后却视而不见,笑着道:“弟妹该不会是对顾氏没有信心吧?”

 云瑶郡主不住开口道:“怎么会呢,顾姐姐从前可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自然不是得虚名。这次静云女学的比试我也受邀前去参加呢,到时候还请顾姐姐多多指教。”

 礼亲王妃闻言,抬眸目光微含审视的看了云瑶郡主一眼。

 云瑶郡主顿时心头一紧,她有些懊恼,她真是被顾卿晚给气坏了,今有些沉不住气,太行了些。

 王妃明显是有些猜疑了,云瑶郡主手心冒了汗,面上却强撑的一派坦,无辜询问的回视着礼亲王妃。

 礼亲王妃尚未想到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儿,不想顾卿晚却突然开了口,道:“既然太后看得起妾,妾愿意勉力一试。”

 礼亲王妃闻言一惊,以为顾卿晚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她看向顾卿晚,顾卿晚却冲礼亲王妃眨巴了两下明亮的眼眸,慧黠的样子分明是悉一切的。

 太后扫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顾卿晚一眼,笑着一锤定音,道:“好!哀家就喜欢有魄力的女子。”

 云瑶郡主觉得顾卿晚简直是在找死,竟然做出这样的蠢事来。她看了顾卿晚一眼,心想顾卿晚应该是受了太后的刺,想起从前做镇国公府未来儿媳的日子,太不甘心,又太想要侧妃之位,这才失了理智。

 她等着顾卿晚将来丢人现眼,丢尽礼亲王府的颜面!倒要看看,彼时礼亲王妃和秦御还会不会如此捧着她。

 太后又和礼亲王妃说了片刻话,便起驾离开了。

 礼亲王妃却将顾卿晚留了下来,拉她在罗汉上坐下,道:“我一直瞧你投缘,今次中毒,恰只你能救我,可见当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就该是王府的人。”

 顾卿晚笑着道:“我也是侥幸,吉人自有天相,王妃平慈善积德,是受苍天庇佑之人。”

 礼亲王妃拍着顾卿晚的手,也没多言,提起方才的事儿来,道:“太后…也是维护皇上的脸面,百般阻挠,只你怎么能答应呢。”

 顾卿晚却笑着道:“太后已经那样说了,我若是怯场,岂不是坠了王府的威名?落了王妃的脸面?不过比试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礼亲王妃虽然感动于顾卿晚替王府和她着想,可也忧心忡忡,道:“彼时你只能赢不能输,可赢了却也讨不到什么好啊!京城的贵女们都眼高于顶,你若将她们都比下去,那还了得?”

 顾卿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要参加比试,输了的话,就成了天大的笑话,礼亲王府也丢不起那个人。

 只能赢,赢了也得罪人。

 她之所以答应太后,一来是太后欺人太甚,她的子使然,不愿意被倒,让太后和云瑶郡主看笑话。

 再来,她还真就不在意是不是被京城贵女们敌视,左右她都要跑路了,再来她现在身份使然,就算不得罪京城贵女,她们也不可能对她投以好感。

 “王妃多想了,就算我赢了,也不过是侧妃,和那些贵女们平也接触不上,得罪不得罪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卿晚神情静淡,含笑说道。

 礼亲王妃却一怔,顾卿晚这个说法其实是通透本分的。

 确实,只有秦御的正妃才需要搞好际关系,像顾卿晚这样,做为侧妃,根本就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资格。

 就算她得罪了整个贵女圈,问题也不大,因为侧室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王府内宅之中,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去时常走动。

 反倒是侧妃和侍妾之间差别很大,因为怕得罪贵女们,放弃侧妃之位,这是得不偿失的。

 相反,顾卿晚若是真怕得罪贵女们,才说明她野心大,不安分。

 想通这些,礼亲王妃看着恬静促狭,通透灵秀的顾卿晚,却突然自心中漫过一层心疼和可惜来。

 她甚至替顾卿晚觉得不甘和惋惜,这样通透明白又聪慧的女子,她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

 于礼亲王妃不同,秦御听闻顾卿晚要去和京城贵女们比试的事儿,却扬眉道:“爷到时也去凑个热闹,就等着见证卿卿的风采了!”

 在他看来,顾卿晚会答应下来,便一定是有赢的把握。且他也不会多想,他的心里,他秦御的女人,赢那是理所应当。

 他的卿卿本来就是最好的!

 顾卿晚见秦御这个反应,不觉翻了个白眼,气恼道:“还说太后会赏赐我呢,结果呢,半点赏赐没见着,倒给我挖了个坑。”

 秦御失笑,不住搂了怏怏不乐的顾卿晚,道:“那点赏赐你还真看在眼中啊?爷的家底都给你了,还不够足你吗?”

 顾卿晚懒得和秦御再说,抿继续郁结,秦御便笑着蹭她的脖颈,道:“说起来离年关也近了,爷封地上往年从入秋便开始陆续有账目送过来,至到年关方休。今年的第一批账目和产出也该送上京来了,到时候你都替爷收着,便莫惦记那点赏赐了,没得丢爷的人!”

 顾卿晚帮秦御管私库便一百个不乐意了,此刻听秦御这样说,连连摆手,道:“我又不是账房先生,算账算不好,也不方便,殿下可别!”

 秦御却但笑不语,打定了主意要将封地的账目和累年收上来的赋税纳粮等也都交给顾卿晚管着。

 顾卿晚见他没再多言,只以为秦御是开玩笑,谁知道秦御还真不是开玩笑。

 第一批从封地运过来的账目和赋税产出到时,秦御正在翰墨院中批示公文,是王府的崔管事将封地的大人进王府的花厅奉茶,自己快步到翰墨院禀报的。

 进了书房,崔管事见了礼,道:“禀二爷,今年二爷封地的一部分税赋和纳粮已经由张,吴两位大人押送进京了,今年送过来的还和去年一样,先是商税里头的关税和市税,还有东三府的纳粮,另外去年官府应二爷的令,又重新建了东三府的鱼鳞册,这些都是账本和新收录的鱼鳞册,二爷看是不是明就召集王府的账房开始核对,也好早入库,打发张,吴两位大人回去…”

 秦御闻言却没抬头,吩咐道:“这等小事儿,往后便不必再通报了,将账目和鱼鳞册都送到雪景院去,然后再拨十个账房,听候夫人的命令,账目和纳粮若都没问题,夫人会做安排的,让吴张两位大人只管听夫人的安排便是。”

 崔管事闻言只以为自己是听差了,秦御一向对外称呼顾姨娘夫人,这个崔管事是知道的。

 可是他还是消化不了秦御的话,封地的产出和账目,二爷自己不亲自把关就罢了,往年都是交给宋侍卫或苏侍卫来安排和查收的,今年怎么让送去雪景院啊?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不对,也不算是闻所未闻,从前王爷在外征战,也有将王府的所有账目都交给王妃打理。

 可那和这个完全是两回事啊,那时候王爷不在,便再信任的心腹,都比不上王妃更可靠,由王妃来核实王府的账目,也是免得有人将王爷在外拼命换来的产业和财富中私囊了。

 战之时,很多事情都是能从权的。

 现在可不是战的时候了,莫说是让姨娘来管账了,便是王妃,也没再手外院之事的道理了啊!

 崔管事一副被雷劈的模样,见秦御言罢,竟然若无其事的吹干墨迹,又翻开一本公文,崔管事开口了,道:“二爷…”

 秦御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清淡落在崔管事的身上,道:“还有事儿?”

 崔管事拧眉,道:“二爷,顾夫人虽然得二爷的心,但是到底只是一个姨娘,让她管二爷外头封地的财政之事儿,这…这不合规矩吧?”

 秦御闻言却挑轻笑了下,一张俊美的面容,虽然瞧着还算温和,只那双异色眼眸却让人觉得胆颤。

 崔管事不住双发干,就听秦御吩咐道:“本王就是规矩,本王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下去领二十板子!然后就去选账房,选些懂事的,机灵的,夫人就是拿个总,莫让夫人累着了,懂?”

 崔管事被秦御沉沉的目光着,顿时后背都了,本能的应了声,浑浑噩噩的便退出了书房。

 站在书房外被冷风一吹,他才抬手拍了下脸。

 王府的两位爷,自来都是有主意的,决定的事儿,什么时候会轻易改变?刚愎自用也好,狂妄自大也罢,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那顾姨娘救了王妃,正是风头盛的时候,他这时候去阻拦,碰壁被打二十板子算轻的了。

 罢了,主子愿意胡闹,他一个当下人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崔管事心里戚戚然的迈步领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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