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刁凄翻墙来 下章
第十七章
 “盈儿,你们主仆俩是怎么到杨柳镇的?”走出客栈,柳毅只看见自家马车和一匹高大的黑马,却没看到徐府的马车,难道她用飞来的不成?

 一说到夜逃的经过,徐轻盈骄傲得有如下蛋的母。“我骗我娘说我没胃口,晚膳不想吃,等我饿了再让梨花把膳食端到我屋里,但其实天一暗我已不在府里,我和阿喜骑马…”

 她的潜逃计划非常周详,有赖毛病的她没法一早起,因此太阳一落山就把准备好的包袱背在背上,以她多年的攀墙身手,要爬一座墙有何困难,三、两下就过去了。

 原本她不想带着阿喜,一个人多自在惬意,可是她的两个心腹丫鬟吃定了她心软,一边哭着,一边一人抱住她一条腿要挟…没错,她们居然敢用小小的老鼠胆要挟她,至少要带一人在身边伺候,不带就不给她走,迫于无奈,她只好把沉稳文静的梨花留下,带走和她心相仿、同样爱玩爱凑热闹的阿喜,两主仆可以一路玩到京城。

 “等等,你说骑马?”柳毅的眼角动了一下。

 “是呀,我第一次骑,还的。”徐轻盈一直想把其它生肖踩在爪子下,她终于办到了。

 “第一次?”他面色发白。

 不只柳毅听后冷汗涔涔,就连不太赞同公子和徐家姑娘走得太近的高一也捏了一把冷汗,之前他就注意到马厩里那匹高原悍马了,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上马,高原悍马向来不好驯服,养上几年还是野难驯,控制不了。

 “我家小姐真的很威猛,她一上马,马儿就乖乖听话,一动也不动地任她又,是我上去了它才狂躁不已,马蹄子扬得很高,差点把我和姑娘摔下马。”阿喜在旁补充道,想到当时的情景,她还余悸犹存,却又感到兴奋刺

 “受伤了吗?”柳毅问的是徐轻盈。

 巴掌大的小脸像花一样娇,白里透红的轻摇。“我自己就是大夫,有伤不会治吗?”

 意思是他大惊小敝了,凡事总有第一次,她不过做了别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改写了女不如男的谬误。

 哼!人们还说牝司晨是亡国之兆,诬蔑它们族的女,没有母下蛋能生山公吗?它们生生看呀!

 徐轻盈趁夜出了城,一夜狂奔到杨柳镇,她是半夜拍了客栈的门入住的,而后因为太累了,倒头就睡,一觉睡到隔天晌午,才在阿喜的服侍下洗了个澡,给磨破皮的大腿上药。

 阿喜也是第一次骑马,不懂得窍门,两条腿的内侧磨得又红又肿,还泌出血丝,她也让阿喜在伤处抹上那泽透明的胶状药膏,又冰又凉,很快就消红去肿,只剩下一点点不适。

 梳洗完毕,见天还没黑,主仆两人又去逛了一会杨柳镇,基于爱美的天,还买了一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一逛就忘了时辰,等回到客栈时已错过饭点,徐轻盈先回房休息,阿喜就到楼下吩咐厨房上点饭菜。

 没想到阿喜在上楼时居然撞上冒冒失失开门出来的长,她自个儿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捂脸跑开,怕被认出来。

 其实阿喜的脸涂不涂黑都很好认,她的眼睛很圆,不论何时看起来都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厚厚的嘴如烟熏过的腊,有着褐红色的沉重感,鼻子左侧有颗米粒大小的痣。

 柳毅好笑的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你不是不承认自己是大夫。”这会儿倒是百无忌。

 徐轻盈娇气一哼。“治我自己就是大夫,我不怕被毒死,你咬我呀!我只治想治的人。”

 她可是有格调的人,不轻易展出神入化的医术。

 身为“想被治”的其中之一,柳毅绝对尊重大夫的决定。“这一路上还有很多路要走,骑马不方便,我修书一封让人送往徐府,你和我一同坐马车,我送你上京寻徐大伯。”

 “公子…”高一见小主子一意孤行,总觉得不妥,可是现在有许多话不便直说。

 “那我的马呢?”徐轻盈可是很喜欢这匹有个性的大黑马。

 “让送信的人一并送回去,府上想必也为丢失了爱驹而忧心。”柳毅看得出这匹马价值不菲。

 “阿毅,你搞错了,这不是我家的马。”要是真往府里送,她爹娘还不惊得直骂她是败家女。

 “难道是你偷的?”他眉头一皱,这样的好马不多见,多用在战场上。

 徐轻盈娇声如莺,不的嗔道:“才不是呢!是我之前在山上采药的时候发现了它,那时它可跩得很,我一靠近它就跑开,还不屑地朝我气,嘲笑我腿短追不上它。”

 一旁的黑马神气地嘶鸣,还用鼻头顶了顶她的肩膀,把她逗得开心极了。

 “后来呢?”原来是匹有灵的马。

 她眨巴着大眼,笑得得意。“后来我就用紫灵芝喂它,它就像剪去爪子的猫儿一样温驯了,这次我想要骑它上京,它很乖的就答应让我骑了。”

 “什么,你用紫灵芝喂它?!”高一惊得大叫,这也太奢侈了吧!

 “高叔,只是紫灵芝而已。”抚着额的柳毅笑得很无力,对徐轻盈而言,能救人的就是好药,随处可见的黄花苦丁和珍稀的百年人蔘并无贵之分,都只是药。

 “是,公子,是我眼界小了。”说完,高一退到马车边,帮忙长将小主子的书箧搬上车,而后一跃身坐上车辕,他怕他再听下去会受不了。

 “兜兜也吃五百年以上的成形人蔘和百年雪莲,它很好养的,从不挑嘴。”一天吃五人蔘而已。

 这还不挑嘴?柳毅的眼角又了一下。“它叫兜兜?”

 “是呀,很可爱吧!”徐轻盈摸摸兜兜柔软的鬃

 兜兜也很亲密的用马头磨蹭她的粉颊。

 见状,某人忽然很想吃马

 “带上吧。”这匹傲娇的马,该磨磨它的子。

 “到了没?”

 “还没到。”

 “到了没?”

 “还没到。”

 “到了没?”

 “还没到。”

 “到了没…”

 “盈儿,要有点耐心,我们还没出湖北境内,你再忍忍,等到了两省界处,我再带你到附近的张家沟溜溜,那地头有座山,能让你找找药草。”柳毅看得出她快闷坏了,整个人恹恹的。

 “我们都走了十几天了,还没进入陕西吗?”一听还在湖北,徐轻盈就像缺水的鱼,躺平了。

 也许她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盯紧柳毅,避免他和龙宫三公主相遇,她是大坏人,耍破坏两个人的姻缘,使其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劳燕分飞。

 可是她没想过坐在马车上的日子这么难熬,从垂帘的车窗往外看是一样单调的风景,越往北走越荒凉,看个一、两个时辰也就生腻了,她根本坐不住,只想下车走走,舒展筋骨。

 但是他们正在赶路,她也不能误了他进京,可是这一颠一颠的马车都快把她的胃给颠出来了,她吃了好些天的药才止住晕车的毛病,尽量让自己在车上睡着,睡着了就管不着路途遥远了。

 只是问题又来了,睡太久了反而变成夜颠倒,一到晚上就精力充沛,坐不住又睡不着,直想往外跑,一到了白又昏昏睡,哈欠连连,趴着都能睡着。

 虽然她有的夜盲症,可还是可以看见夜晚美丽的星空,看着天的星星眨着眼,一闪一闪的彷佛在诉说亘古的故事,她觉得这是当了人之后最的事情之一,可是整晚看星星也不是办法啊。

 “哪有那么快就到了,我朝地界广大,前两年贤明的圣主又打下北蛮十八个部落,领土更广阔了,若要将我朝全部走遍,没有十几、二十年是办不到。”一说到朝廷的强火,柳毅两眼发着光。

 他接着向徐轻盈说起自己的抱负,国强才民富,民富而兵强,兵强马壮,国势昌盛,占姓才有安居乐业的生活,不为战火的流离失所而苦,这才是他要的国家,所以他要进户部。

 掌管天下财富才能制衡兵权,由户部来掌控大军的军需和米粮,将士们吃得才能打仗,有了精锐武器在手哪还能不打胜仗,将年年进犯的蛮夷逐出关外,还我朝一片清明。

 银子是根本,但要怎么用、用在何处,那就要有大智慧了,太多人盯着户部这块肥,稍一不慎便会陷入危险。

 “打什么仗,一人给他一块地耕种不就得了,有了食物谁还打得起来。”吃了,人就懒了,食终,无所事事。

 “给地的用意是良好,但是不起人多,不够分,而且人心是贪婪的,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他们不会足于刚好够吃的粮食,还要女人和牛羊,把礼仪之邦变得和他们一样野蛮。”

 “你们人真是麻烦,老是争来抢去的…”它们族就和平多了,几只带头的公打一架,赢的是老大,其它是喽啰,负责巡逻和保护母、小

 “你说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是人吗?”柳毅打趣地往她眉心一点。

 发觉说错话了,徐轻盈装睡逃避,闭着眼,又开始懒洋洋的喊“到了没?”

 柳毅不厌其烦的回道:“还没到。”

 “唉!到底几时能到,我坐马车坐得骨头都硬了,活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君,你给我拐杖,我还能走出老态龙钟的样儿。”她不想抱怨,毕竟这全是她自找的,但就是忍不住要咕哝两句。

 “这也是天下士子为何拚命要考上进士的原因,因为来回一趟太辛苦了,他们不要多走冤枉路,全心要拚榜上有名。”
上章 刁凄翻墙来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