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黑云压城 (大结局
天刚蒙蒙亮,后宫便忙碌的犹如炸开了锅。各种筹备的事项都在认真的再点检一遍,生怕在这盛大的仪式上出了什么差错。
古画扇是被含烟摇晃醒的,
迷糊糊的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蹲坐在房内的地面上,斜斜的看着软塌睡着了。
“姑娘!您怎么就这样睡着了呢!姑娘,您还好吧!”含烟眼含泪水,担忧的说着。
古画扇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随即轻笑着道:“无事,只是可能有些太累了,就睡着了!”
“姑娘,您快起来!时辰不早了,该换衣服了!奴婢一定将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天您一定是最善良的人!”含烟兴致
,迫不及待。
古画扇起身看着朦胧的天色,和屋内耀眼的红烛,心下微微叹息。
只盼着安小哥可以早些到来,那么一切就都
刃而解了!可随即又自嘲的一笑,那样的结局,真的是太差强人意。
坐在梳妆台边,看着镜中容颜被一点一点涂抹上胭脂水粉,原本苍白的脸色显得不再那般惨淡。三千青丝在含烟的手中穿梭,不过片刻,便梳了一个端庄典雅的发髻,凤冠被稳稳的戴在头上。瞬间整个人便增添了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
接着是那繁复的凤袍嫁衣,上方手工的凤凰刺绣是那样华美精致,闪耀的明珠镶嵌其上,更增添了一股华贵之感。
看着一人高的铜镜内自己的这番模样,古画扇只觉得心中怅然。
“姑娘!您真美,真好看!”含烟轻笑出声,显然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不过最大的功劳当然还是这一套美到极致的装扮!
好看吗?
古画扇双眸微闭,她也觉得好看。可这终究不过是一场即将要清醒的梦罢了!
梦里,她第一次成为了新娘。
——
封后大典的仪式,所有的宾客是不参加的,这是属于苍
国内部的仪式,这是国事,亦是家事!
脚下是一路的锦红,古画扇被搀扶着一步一步走着,仿佛要独自走到世界的尽头。盖头下是狭小的一片天地,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那一片刺眼的红。
庄严肃穆的皇室祠堂外,早便已经漫天锦红,随风飘扬,高高的祭天台上也即将
来新人。
这一刻,偌大的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静静等待,等待着今天的主角走过这锦红铺就的道路,踏上那高高的祭天台。
而此刻,准皇后却需要乘坐凤辇,在长
城内走上一圈,再进得皇宫与皇帝同行祭祀先祖,在皇室玉碟之上记上她的名字,从此她便是这个国家的一国之母!
帷幔的世界仿佛被隔离开来,古画扇端坐在凤辇之上,大红的盖头已经将她的视线全部遮挡,入目的只有刺目的红色。
尽管还早,可皇帝封后此等大事,他们又怎能安然入眠,早早的便起身来到大街之上围观。
不在乎冬日的寒凉,直到看到凤辇缓缓而来,气派的排场经过,这才阵阵欢呼,议论纷纷。
听着街道上络绎不绝的声音,感受着越来越远的路程,越来越长的时间,古画扇心中扑通扑通的跳着,不是因为被封后紧张,而是因为等待才紧张。
前面已经快要到达长
城的城楼,接着便是要返回的路程。
安小哥,时间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才会带着希望到来?
长
城城楼对照着两道主街,此刻凤辇已经来到城楼之下,很快便要蜿蜒着仪仗队走上另一条回宫大道。
城楼之上的士兵笔直的站立着,双眸也定定的观望着这盛大的仪仗队。像这样的阵仗,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还不抓紧时间一
眼福,长长见识!
许是街道之上的百姓太吵,还是他们的心境太过激动,为何会听到震动山河的闷响声?
城楼之上的一个副官疑惑的挠了挠脑袋,顺着声音缓缓转身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可是让他吓了个踉跄。
“快!有外敌入侵,严守城门!”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其他还在沉浸在浩大的仪仗队上的士兵猛的回神,随即紧紧握着手中长
,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长长的一队黑骑强势而来,伴随着远处天际的黑云,向着长
城
来。
那副官随即命令着严防死守,小心情况,便一个飞身跳下城内,骑上一匹骏马便向皇宫的方向飞速奔去。
这一变动,让城内百姓有些怔怔然,可随即也都听到那踏马而来的闷响声,都惊叫着飞快回到了家中,
闭房门。
方才可热热闹闹的街道,转瞬间除了一众仪仗队,便再也没有了其他人的影子。
倒是几处高楼之上,掩映着几个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身影,各种奇装异服标志着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举手投足间的高贵风范,显然更加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一处酒楼的窗口处,窗帘被缓缓掀开,显
出一道削瘦的紫
身影,那傲然而立的气质,那举手投足间的傲气,那英俊飘逸的面庞,赫然是来自初原部落前来祝贺的,初之原!
不过几年的时间,他身上的气质便已经被磨炼的沉稳睿智,同样的傲气,同样的出尘,可此刻却增添了一股自信稳重的外衣。
他代表初原部落而来,今
不过早起了一会儿,便看到这番好戏。
初之原轻笑,随意的坐着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片刻,一道身影倏地飘落在他身后,俯身跪下。他头也不回,热闹也不再看立即开口询问道:“如何?”
那黑衣男子抿抿
,随即恭声道:“主子,已经查到准确消息。只是,只是…”
初之原双眸一横,清声道:“磨磨唧唧!说!”
黑衣男子的头垂的更低,随即沉声道:“根据消息汇报,古姑娘早在去年便已经被那时的纯渊帝一杯毒酒赐死了!”
一声碎裂的声音传来,原是初之原手中的茶杯竟被捏碎,滚烫的茶水溅落,伴随着滴滴血水。
“你说什么!”初之原利眸扫过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道。
黑衣男子重重的垂首道:“此事虽不至于人尽皆知,可知情之人也甚是不少,因为是当时的六殿下也就是如今的谪龙帝和蓝栩将军同时求娶古姑娘,而纯渊帝震怒,当时便将二位殿下遣送回了府邸,
足。而古姑娘在当夜便被一杯毒酒赐死了!还有赐死圣旨,当时便传的沸沸扬扬…”
初之原只觉得耳边有惊雷坠落,只震得他心中闷疼。
本以为此次出使,定然可以与她见上一面,几年不见,他相见她之心越发急切!本想要探索一下她的消息,好给她一个惊喜的,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退下!”初之原眉头紧皱,沉声道。
黑衣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离去。
寂静的包厢内,初之原静静的坐着,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的欣喜若狂,就这样被狠心的毁灭。
死了?
死了!
…
街道上,已经傻眼的仪仗队不知道到底是该继续走,还是该停下。凤辇上,古画扇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随即心头一震,猛然将大红盖头掀开,不可置信的看着城楼的方向。
凤辇外,含烟乍然看到古画扇将盖头掀了起来,随即惊吓道:“姑娘!您怎么把盖头掀了!这不吉利的!快,快盖上!姑娘…”
古画扇觉得此刻除了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她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蓦地,古画扇站起身,不顾凤辇还在高高被抬起的高度,倏地跳了下来,随即便直直的向城楼上跑去。
“姑娘!姑娘您去哪!姑娘——”含烟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红色身影跳下凤辇,随即抬步追去。
一众仪仗队就这样杵在了两条街道的拐弯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嫁衣繁琐,凤冠沉重,古画扇跑到城楼之上便已经气
吁吁,可她仍旧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直到现在城楼之上,直到看清那正渐渐
近的黑云与黑骑。
城楼之上的士兵此刻才回过神,随即俯身就要叩拜,可如今这祭天仪式还未举行,封后大典还未完成,直到单膝跪在了地上才后知后觉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一个个顿时面面相觑,守城的将领更是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作为。
古画扇抿
,看着突然跪下的士兵惊了一惊,随即便开口道:“都起吧!快起来!”
众人这才呼了一口气,站起身继续守着城楼。
耳边的闷响声越发大了,不过瞬间,那千人的黑骑,便犹如烈火燎原之势来到了近前。
古画扇的眸子倏地定格在那率先领头的一骑之上,那黑色盔甲在暗淡的天色中依旧耀眼,那傲气凌人的气势并没有在高高的城楼之下而损失半分。
就在纯渊蓝栩抬头看去时,古画扇倏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敢与他对视,不敢被他看到。
离得近了,守城的将领这才发现竟然是此刻应该在边疆的残
骑,随即便觉得虚惊一场,并没有想太多,立刻大声吩咐道:“开城门!”
守门的士兵听到命令,当即几人合力将偌大的门闩撤离,城门被缓缓的打开。
纯渊蓝栩紧紧的握着缰绳,双眸直直的看向正在缓缓打开的城门。
不期然,缓缓入目的是那一片刺目的锦红,盛大的仪仗队正好停在正门路上中央,那鲜
的红,那刺目的红,似火,似血!
纯渊蓝栩倏地双目微眯,握着缰绳的手咯吱咯吱作响,一拉缰绳正要向里进发,却忽然听到一声深厚的内力传来的音波。
“七弟!朕还要大婚,暂时不能
接七弟归朝!”
紧接着便见一条明黄
的水袖自天际传来,飞速的来到正在开启的城门后,只听得‘铮铮’两声,那原本已经打开的城门被倏地关闭,那很厚重的门闩轻而易举的将城门牢牢的锁上。
所有人都听着这自远处传来的音波,心神都为之一
。城内高楼之上,那几处掩映的门帘窗帘被倏地撤掉,各国使者皆缓缓显出身形,包括初之原。
古画扇怔怔的听着这话语,猛的回头看去,却之间自皇宫方向的天际,缓缓飘来一道锦红身影,依旧是那熟悉的面庞,只是却是第一次见他穿上一身锦红。
只见纯渊蓝慕缓缓飞至仪仗队上方时身影一转,便蜻蜓点水般缓缓降落,伸手将被遗弃在地上的一片锦红拾起,紧接着身形瞬间飞起,不过瞬间便来到城楼之上。
惊愕不过瞬间,古画扇便觉得他的身影踏风而来,直直的向自己大步走来。
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城墙,直到退无可退。
纯渊蓝慕再次向古画扇踏上一步,将她紧紧的抵在城墙之上,伸手扬起锦红盖头为她轻轻盖上。
此番举动,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叹!
“朕的皇后,盖头要等到
房花烛之时,为夫来为你掀开。”他的话语很轻,恍若爱人间最青睐的呢喃,却偏偏加上了内力,方圆几里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躲在家中的少女顿时便羞红了脸颊,频频往那城楼之上看去。
古画扇怔怔的伸手推他,却被他伸手一带,身子顷刻间便被他抱个
怀。
纯渊蓝栩坐在骏马之上,看着城楼之上那紧紧相拥的两道锦红的身影,握着缰绳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他就说方才有一道熟悉的视线自城楼之上看向他,可待他看去,却是寻不到一丝衣角。
是她吗?
她没死!她没死!
风千羽给他的消息清楚的将一切都说个明白,若说当时他是心惊,那此刻,在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时,他才终于觉得这么久的徘徊终于缓缓消散。
还有什么比得过,她还活着呢!
“皇上大婚,怎的也不通知臣弟,这么重大的盛典,臣弟岂能错过!自然马不停蹄的便赶回来了!”纯渊蓝栩沉声道,声音同样用了内力,传出几里之外。
古画扇听着他的声音环绕在四周,只觉得身子一颤,素指紧紧的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