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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记名弟子
 圆月渐显西落,晨曦即将破晓,两界渊旁诸多身影脸现紧绷。



 晨风拂起,带起丝丝凉意。



 当一屡晨辉垂下两界渊,九十九道锁链骤然显化与峭壁两端。



 锁链绵长,腥赤若血,其上遍布荆棘。



 周遭清冷,宛若死寂,刹那间竟无人出手。



 邵云忽然冲出,率先踏足彼岸桥边。



 烁烁身影楞了下,脸色微变,齐齐出手,诸般玄法肆意,汹涌宛若掀翻苍穹。



 噗!诸多玄法尚未近身,却是全数诡异消散。



 “这是…”



 周围短暂一静,邵云径直踏上彼岸桥。



 “还好有玄寂灭,不然先前那诸般玄法肆意,顷刻间便会被抹杀。”



 “嗯?”



 就在邵云接近对岸时,脸色豁然大变。



 “我哥哥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你去死吧!”黄裙女子立与峭壁边,出手击向腥赤若血的锁链。



 嘭!锁链巨颤、落下,邵云径直摔进浮屠血海。



 “哈哈!”黄裙女子立与峭壁边狂笑,她无法崩断彼岸桥,却轰塌了峭壁边沿的山石。



 “死吧死吧!看你还…”黄裙女子突然像是被掐出了脖子般,脸现骇然。



 落的彼岸桥一抖一颤间,化做条腥赤恶龙,豁然咬向黄裙女子。



 “不…”惨叫消逝,黄裙女子身体被咬成粉碎。甚至就连临近的身影,也是被牵连扑杀。



 “这哪来的蠢货?竟然毁彼岸桥!不知道这等若破阵吗?简直找死!”



 “就是!若彼岸桥可以肆意破坏,谁还敢踏彼岸桥,度两界渊!”他人骇然急退。



 …



 当死亡将近,会想到什么?



 恩?怨?情?仇?是那惦念的亲人?亦或是其他?



 没有经历过死亡将近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一切!



 坠入浮屠血海瞬间,邵云脑海中一片空白。



 嗡!怀中那块破瓷片突然出现,悬与邵云头顶。



 甚至…



 那破瓷片在浮屠血海的挤下…逐渐逆向的祭炼入邵云心神!



 翻涌的浮屠血海被推开,邵云缓缓沉向底部。



 那块破瓷片彻底祭炼入心神的瞬间,一丝模模糊糊的印记浮上心头。



 “混沌至宝——浮屠造化瓶?这是什么?”



 “是道器?可道器的残片,怎么可能被祭炼?”



 “还有!浮屠造化瓶?浮屠血海?这两者间有何关系?是巧合,还是…”



 死里逃生的邵云心绪涟漪不断,缓缓沉入浮屠血海底部。



 “这是…”



 一幕轮回般景象骤然袭来,邵云脸色微变。



 巍峨的山峦遍布腥赤血,堆砌着目的荒古大凶尸骸,透彻着荒芜、古老且威严的震撼。



 长发风披散,身着朴衣的身影,静立山峦之巅,肆意着浩瀚的气机。



 朴衣身影缓缓曲指向,直抵苍穹、可冲云霄的境意肆意。



 那一指之下,宛若乾坤易位,苍穹崩溃。



 滔的血水倾苍穹而坠,骤然定格了一下,际间一盏净瓶崩碎。



 那一指…



 邵云楞楞的启指而出。



 翻涌的浮屠血海,在邵云这一指之下,仿佛骤然间一静。



 噗。邵云突然口鲜血。



 “这不是我的道!”邵云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脸现坚决。



 朴衣身影那一指,与邵云的领悟,隐有相似,根本却是截然不同。



 便是因那些许的相似,邵云先前差点入了朴衣身影的道。



 也许…走朴衣身影的道,邵云能直达坦途。



 可那终究不是邵云的道!他永远无法超越那朴衣身影!



 甚至…也许沿着朴衣身影的道走下去,他最终很可能会成为朴衣身影的替代。



 骤然间,朴衣身影看向邵云!目光仿佛跨越了万古间的岁月长河。



 有冷漠、有悲凉,还有种源与血脉、种族,却压抑着的亲近与欣慰?



 轮回般一幕崩溃、消散,邵云眉眼间有着浓重的惑。



 邵云忽然楞了下,看向远处腐朽的凶兽尸骸,脸现震惊。



 “那是…荒古龙的尸骸?”



 “可是!荒古龙的尸骸在这里,那当在黑矿看到的那头荒古龙,又是怎么回事?”



 “荒古大凶与地同蕴同生,皆是独一无二,断无一凶两兽之理!”



 邵云脸间云重重,惑不解。



 “传闻浮屠血海乃是魔族血汇聚的至污秽之地。可先前看到的一切…”



 “还有!这浮屠血海到底起出何处,又通向何处?”



 斟酌、思索许久,邵云叹了口气。



 “以我现下实力,根本无力探寻这一切。”



 看了眼不远处的峭壁,邵云起身向上方攀去。



 …



 拂风呼啸,邵云艰难的攀着峭壁爬上山崖。



 “这是…”邵云楞楞的看着前方。



 山峦直抵苍穹,白雾弥漫,玉石台阶宛若仙径,绵绵直上云霄。



 “我…终于到了太虚宫!”邵云脸间难掩激动,举步而行。



 离开青丘已数月光景,一路跋山涉水、历尽艰难险阻,眼下与太虚宫近在咫尺之遥。



 “站住!”云纹白衫拂风咧咧轻响,青年静立山道前忽然拦下走近的邵云。



 山峦云雾环绕,玉石阶梯宛若直抵云霄。



 邵云楞楞的看着挡在前面的青年:“师兄,我…”



 “住口!谁是你师兄!择徒时辰已过!”青年脸色冷漠。



 “可他们分明…”邵云皱眉指着刚刚攀到山的诸多身影。



 “迟了一刻,也是迟了!还不速速退去!”青年绷着脸。



 邵云脸色一沉。



 “怎么?还想跟我动手?你动一下试试!”青年冷笑。



 “志平师弟!”儒雅青年踏着玉石阶梯走下。



 儒雅青年看着邵云脸含温和笑意。



 “与师弟一别,已有段时,想不到还能再见!且现下看来,你我却是有场师兄弟缘法!”



 “当承蒙少净师兄搭救。”邵云拱手行礼。



 “哪里话!除恶扬善,是我辈之人该做的。师弟快快上山吧,晚了便误事了。”少净笑着摇头。



 “慢着!他迟了,没过!”青年冷着脸忽然出声。



 少净楞了下。



 “这…志平师弟,差个丝许光景,应该无碍吧?”



 “我他没过,他就没过!我是此次执事弟子,还是你是?”青年冷着脸扫了少净一眼。



 “你…好!那赵师弟与我一同去面见掌门,看看此事该如何定夺!”少净皱眉。



 赵志平脸色一沉,冷哼了声转头离去。



 “少净师兄,给你添麻烦了。屡屡劳烦你帮衬,弟…”邵云张了张嘴。



 “无妨。本就错不在你!只是…师弟莫要放在心上!志平师弟应该是想截个名额,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少净叹了口气。



 “截个名额?”邵云楞了下。



 “谁人难免有些至亲至近,所以…”



 “此事虽是不敢苟同,但能理解。”邵云皱眉想了下,点了点头。



 “师弟能明白事理,却是好事。”少净笑着点头。



 “对了!师兄…不知当一别之后,那荒古龙…”邵云言又止。



 “哦?师弟也见到了那头自封的荒古龙?”少净脸现惊讶。



 “此事师弟放心,老祖前去探查了下,为防荒古龙他兴风作,已把那处黑矿彻底封死。”



 “那就好。”邵云松了口气。



 “对了。师兄还有点事要下山一躺,所以…”少净看了看



 “师兄但去无妨。”



 “好。等为兄回来,再与师弟好好聊聊。”少净摆了摆手,匆忙的赶往两界渊的方向。



 静静的看着少净离去的背影,邵云嘘了口气,转身看向云雾弥漫的山峦。



 “终于入太虚宫了!”



 邵云掩着激动,攀玉石阶梯而上,追上头前的其他人。



 …



 诸多古朴、顺然的瓦房、院座落在山间。



 前面带路的赵志平突然停下脚步。



 “你是大衍阶吧,住这里!”赵志平冷哼。



 邵云看了眼其他人。



 灵望眼之下,其他人脑门上皆是本相灵窍虚影,在场只有邵云一个大衍阶。



 “哦。”邵云点了点头,走进一个空置的院。



 院落中寂静、清冷,正中搭着个藤架,角落摆放着套石桌、石凳。



 邵云走到瓦房前,轻轻推开门扇。



 丝许的灰尘、拂土,随着轻风起、肆意。



 邵云拂了下衣袖,气让瓦房内干净了些。



 简单收拾了下榻,邵云走到桌案旁拿起本古旧的书册。



 “《宫规宫律》?”



 邵云拿着书册走出瓦房,走到院石桌旁坐下。



 “欺师灭祖者,诛;同门相残者,诛;掳掠者…”



 厚厚的书册,随着邵云翻动偶有轻响。



 暮色渐显,暖西下,透过山峦间的雾,洒落在院中最后一抹余辉。



 “嗯?”邵云挑了挑眉头,抬起眼帘。



 诸多身影陆续出现在山间,走向那些空置的院落。



 “怎么是他们?不是大衍阶住这里吗?他们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邵云皱眉倾听着纷的交谈言语,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啧啧!好多长老,刚才我大气都不敢!”



 “是啊!这么多灵境存在,以前我见都没见过…”



 “听咱们这批人入太虚宫的时机恰好,正赶上诸多长老择徒。”



 “哎!真羡慕那些被长老挑中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记名弟子吗?”



 “嗨!你这就不懂了!记名弟子也是弟子啊!一步快,步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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