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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第一
 第235章第一

 惜文给陈璟做衣裳,陈璟是感动的。

 十指不沾水的女人,明明靠才艺活着,偏偏要做如此艰难的女红,这份任,陈璟无法再视而不见。

 陈璟没有做过衣裳,但是也能猜到辛苦。

 特别是对针线不熟练的人而言,就更加辛苦了,没准那白如玉的手上,被砸了好些针眼。

 感动之余,也觉得头疼。

 惜文是婉娘的依靠,更是婉娘寄予厚望的依托。陈璟和婉娘是朋友,多番受婉娘照顾。若是接受了惜文,对婉娘而言说不定就是个打击。

 陈璟觉得这样不厚道。

 况且,他也不是真的爱惜文爱到非卿不可的地步。他对惜文的好感,是淡淡的,还不如对清筠的多。

 想了想,陈璟翻了个身,睡着了。

 和陈二把陈七的事代清楚之后,旌忠巷那边没有再来找陈璟。

 反而是陈八和五叔,真的跑来问陈璟,有没有去岐山书院的途径,可有熟悉的朋友引荐。

 正月的时候,为了陈十八和陈文恭打架之事,陈璟大闹旌忠巷五房,不仅仅打了陈十八,还把五叔也打了。

 陈璟着实没有想到,为了陈八读书的事,五叔收起对陈璟的敌意,装作若无其事,求陈璟帮忙。

 看来,五叔是真的盼陈八能有点出息。

 这份拳拳深情,让陈璟动容。五叔未必是真心原谅了陈璟。但是他肯拉下这么大的脸,也是叫人敬佩。

 “…我也不知道现在入学可有什么条件。不过,我的确和沈长玉有点情。当初岐山书院为了笼络沈长玉。是非常厚待他的。若是他引荐八弟,进入书院应该不难。”陈璟道。

 昨,陈璟还没有松口。

 如今,他答应了。

 陈八高兴万分,忙道:“央及哥哥,多谢你!不管书院要出多少束脩,我们都不会再麻烦了。”

 五叔也说:“央及。你不计前嫌,肯帮你八弟这个忙,五叔心里铭记。将来等你八弟有了出息。定然要重谢你。”

 陈璟笑了笑,说:“举手之劳。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希望八弟能进学,光耀门楣。将来提到八弟。就会提到望县陈氏。我跟着也沾光啊。”

 五叔听了,心里舒服了很多,也感叹道:“还是央及你有远见,心思透明!不像某人,自己读书不成,怕兄弟们出息了,过他的风头,故而连族学的先生都要辞退。断了兄弟们读书的路!

 且不说心思是否歹毒,单单说他毫无远见!一个家族。岂能固步自封?没有出息的子弟,门第哪里能兴旺…”

 某人,指陈二陈访里。

 对于陈二,五叔是恨得牙

 他这个性格,太过于直接,几乎没什么成算。想到当初他说陈璋死在外头,多半也是这么直来直往,嘴上跳跃的缘故。

 陈璟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

 每个人都要自己的难处。陈二未必是个好人,但是他也有他的难处,并不能一味指责他。

 陈二接过大伯管家的权力,正式成了旌忠巷的家主,这在别家是没有的。就连皇帝家里,也是父亲死了,儿子才可以继位。

 伯祖父对大伯太过于失望,而大伯沉于安逸,也不愿意管家,这才将管家的责任落到了陈二头上。

 陈二太过于年轻,叔叔们哪个服他?

 他自然要些雷厉手段,才能镇住场面。辞退族学的先生,裁剪族学的开支,估计只是第一步,后面还会有其他事情。

 “…也不能怪他。到底不是原配生的,没点见识也属平常。”五叔继续道。

 “啊?”这话,陈璟有点意外“二哥不是大伯母的孩子?”

 陈璟从来不知道,陈二不是原配的儿子。他还以为,陈二是旌忠巷正正经经的嫡子呢。要不然,伯祖父怎么如此信任他?

 “怎么,你不知道?”陈璟的问题,五叔和陈八更是吃惊,陈八对陈璟道“现在的大伯母,是大伯的续弦啊。

 从前的大伯母,只留下了大堂兄。他去世之后,二哥就成了长子。只不过,他到底是继室的儿子,和原配生的差了一层。他是好运,投身在大伯房里…”

 陈璟这就明白了。

 其实,嫡子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继室的儿子,自然不能和原配的儿子比。这个年代,身份象征了很多的东西。比如说嫡长子,将来必然是家主,不管他能力如何。

 不像后世,可以竞争。在这个年代,身份就决定了一切,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言。

 “怪不得陈二从小就防着陈七,生怕大伯将来太过于宠爱陈七,危急他的地位。”陈璟心想。

 他突然找到了陈二对陈七那种捧杀态度的源了。

 陈二没有底气。

 他只是继室的儿子。

 因为父亲的偏爱,让陈二没有安全感,从而把根本不是他敌人的陈七防得紧紧的。陈璟沉默半晌。

 “央及哥哥,你什么时候给岐山书院写信?”陈八转移了话题,问陈璟道。陈璟对旌忠巷家事的话题,比较沉默。

 可能是陈璟谨慎惯了,不喜欢对旁人家事妄加评论。

 陈八看得出他没有兴趣,就不再多言。

 “我回去就写。”陈璟答应道。

 陈八和五叔很高兴。吃了饭,陈璟回了药铺,果然开始给岐山书院的沈长玉写信,希望可以替陈家的兄弟争取一两个名额。

 写好之后,陈璟寄出来。

 同时。他也派了小伙计,去陈家告诉五叔和陈八一声,免得他们担心陈璟忘记。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转眼,就到了申初。

 陈璟准备进入制药房,开始制药。

 “朱掌柜,倪先生…。”陈璟刚刚踏入后院,突然听到了有人喊朱鹤和倪先生。这个声音比较熟悉,陈璟脚步微停,回头看了眼。

 一个穿着深蓝色夏布直裰的老者。走在前头,笑眯眯和朱鹤、倪先生见礼。他身后,跟着一位七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和两个中年男子。

 深蓝色夏布直裰的老者有点熟悉,竟一时想不起是谁来。其他三个人,不曾见过。

 “陈东家!”深蓝色夏布直裰的老者,看到了陈璟。连忙也和他见礼。

 陈璟走过来。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了他是谁。

 “唐先生。”陈璟笑着和老者见礼。

 老者姓唐,是越州萧县益延堂的先生。上次他到了陈璟的药铺,说要给东家置办成药,还说他是唐老先生的族人。

 “陈东家,这位是我们老东家,文老先生。”唐先生走到陈璟跟前,把他身后的花白头发老者。介绍给了陈璟。

 然后,不等陈璟回答。唐先生继续介绍两位中年人“这是我们大老爷和二老爷。”

 两个中年人,是文老先生的儿子。稍微矮胖一点的,是老大;高瘦些的,是老二。

 “文老东家。”陈璟和那位老先生见礼。

 文老东家今年七十三岁,是很高的高龄了。到了他这个年纪,精神矍铄,红光面,是很难得的。

 看得出,文老东家很健康。

 “人说陈央及乃少年英才,我原是不信的。如今一见,果然是年轻。天纵奇才,有生之年能得一见,也是我的运数啊!”文老东家呵呵笑道。

 他笑的时候,出一口整齐的牙齿。

 牙齿很整齐,没有一颗落病变,足见他的身体的确很好。

 “老东家过誉了。”陈璟道“楼上说话吧。”

 说着,陈璟就把益延堂的众人,请到了楼上雅间。上次他们拿了陈璟的成药,如今还登门,足见是有了诚意和陈璟合作。

 说实在话,成药生意比陈璟预想的还要难做。

 他的药,分出去这么久,至今才一家登门,还不知道能不能谈成。其中的缓慢,若是性格着急的,只怕早跳脚了。

 这方面,陈璟还算稳重。

 陈璟把益延堂的人请到了楼上雅间,倪先生和朱鹤也放下手头的事,过来一起招待。雅间到底不像后世的会议室那么大,一下子挤了七个人,顿时就感觉拥挤了。

 朱鹤是掌柜的,他开门见山,问益延堂的老东家:“上次唐先生带回去的成药,不知效果如何?”

 “效果很好。”文老东家道“论起来,绝大部分的成药,宗德堂都没有。虽说没有见过,但是听了陈东家的吩咐,对症用药,起效甚佳。

 我们早就想来,只是到底和玉和堂没有过生意来往,陈东家上次又言明,需得长久供药,故而犹豫至今。”

 文老东家说话很直接。

 像做生意的,为了价,多半不会把对方的东西夸得如何厉害,而是会半夸半贬,做出一种为难的模样,等着对方沉不住气,主动降低价格。

 而文老东家没有这样做。

 不是文老东家不会,而是他不想因为这些生意上的小事,搅合了与玉和堂的合作。他们是诚心实意想和玉和堂有生意来往。

 所以,陈璟给益延堂的药,药效比文老东家夸得还要好。

 虽然大部分的药他们没有听说过,也怕百姓不相信。但是,最后证明,这些药的奇效,足以让陌生的它们取信整个市场。

 “这没什么。做生意,自然要谨慎。”朱鹤笑道“文老东家是个痛快人,如今登门,自然是想和咱们玉和堂来往了?”

 “这个是自然了。”文老东家道“不知是怎么个供药法?”

 接下来,就要谈下合作的具体事宜。

 双方都有意向,怎么供药,如何供药,什么价位,都需要仔细商榷,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

 陈璟见已经是半下午,就对文老东家等人道:“你们从越州过来,路途遥远,不如先找间客栈落脚,梳洗梳洗风尘。

 我这个雅间,也着实太过于拥挤,说话都不便宜。不如这样,我也去诸位下榻的客栈,租间上房,宽敞明亮,咱们再仔细谈。”

 文老东家听了,眼睛微亮,不由点头:“如此,倒是不错。”

 这位老东家也是个儒商,希望舒服和体面。这么急匆匆的,不太符合他的性格。缓一缓,让他们整顿一番,再开始谈生意,更显得慎重和有诚意。

 这点,陈璟做得深合老先生的心思。

 “既然如此,我送你们过去。”陈璟起身道。

 陈璟把朱鹤留在铺子里,暂时照看一二。他和倪先生,跟着益延堂众人,去了城里最好的客栈。

 三楼的五间天字号房,陈璟全部包了,给益延堂众人落脚,还有间空闲下来,可以谈生意。

 文老东家很满意。

 文家的两位老爷,也觉得不错。

 “你们先歇息,我去醉霄阁定了席面,咱们晚上先喝酒,吃了再说。”陈璟笑着道。

 他留下倪先生,和几位应酬,自己去了酒楼定饭菜。

 这也许是他成药开张的第一笔生意。陈璟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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