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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①⑧章
 炎红砂心里原本因为救出了一万三而生出的那么丁点儿欢喜,因着一万三的讲述,烟消云散。

 活埋一万三,那是冲着搞死他去的,对一万三下这样的手,木代他们的遭遇,又能好得到哪去呢?

 越想越慌:“一万三,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的事后头再说,咱们得先确定木代罗韧他们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话听着真不吉利,炎红砂鼻子发酸,想了想问他:“就因为看到青山刨坑,还有你打不过他,就推测凶简在青山身上吗?”

 一万三摇头:“不是,好多原因。”

 一是,曹严华口中,青山和他是感情好的兄弟,青山一老实巴的村里人,忽然间情大变,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背后的缘由很值得玩味。

 二是,自己和木代来到曹家村,前后就跟人谈了保险,真实的来意半点口风没,怎么就被人对付了呢?

 他说:“这说明,从那封信开始,就是个有意识的,把我们引过来的局。”

 说到这,话锋一转:“还记不记得在南田县发生的事?”

 炎红砂点头,但是,这事跟南田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万三说:“我其实有个推测,关于神说的,凶简之间是不是可以互相传递消息。”

 南田县那一次,凶简有个特殊的秉,罗韧称之为“记忆植入”譬如木代的形象被植入到武玉萍的脑子里,但凶简对她的影响消失之后,武玉萍很快就不记得木代这个人了。

 当时,第四凶简挨个对付他们,是因为知道他们身上有凤凰鸾扣的力量——风影响不了木代,木代第一个暴;自己的血让马超失常,第二个暴;曹胖胖在腾马雕台中招,第三个暴

 第四凶简至少收集了他们三个人的影像。

 一万三低声音:“它在还来不及知道你和罗韧身上也有凤凰鸾扣力量的时候,就被收拾了。”

 所以呢?炎红砂还是猜不透其中的联系。

 “所以我有一个假设,第五凶简要对付的,可能只是曹严华、木代和我——也就是说,如果真有互通讯息这回事,第四凶简只传出了我、木代和曹严华的影像,你和罗韧算是隐形和安全的。”

 不对啊,炎红砂忍不住反驳:“可是,罗韧也没消息了。”

 “他如果沉得住气,不对任何人道明自己的来意,我觉得凶简不会主动对付他——但他如果直接暴自己,青山肯定也会对他下手的。”

 炎红砂突然反应过来:“所以现在,只有我…”

 一万三点头:“如果罗韧真的出事了,你就是唯一剩下的可以在凶简眼皮底下晃打探消息的人。”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警惕似的看了一眼周遭。

 黑漆漆、静悄悄,只有雨丝勾连天地。

 “红砂,明天是婚礼的日子。你进村之后,只字不提我们,没人会怀疑你。这样你就能暗中盯住青山,说不定能跟出些线索。”

 一万三很少这么语气郑重的讲话,炎红砂听的心里发紧:“但是,我得编个身份吧?一个陌生人忽然进出,也让人怀疑啊。”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

 罗韧的手机虽然没信号,但报时还是正常的,眼看近十一点,他撂出句:“睡觉。”

 木代说:“一万三他们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言下之意是:朋友们生死未卜,自己却四仰八叉的睡觉,于心难安。

 罗韧低头绳子:“如果你七天后才能出去,七天后才能知道一万三他们的消息——这七天,是不是就不吃不喝不睡觉了?这样就能感动上苍了?”

 木代想反驳,找不到词儿。

 罗韧说:“适当的时候,学着随遇而安,如果无能为力,就按时休息保持体力,这样,万一过两天打起来,你至少还能出份力。”

 绳子绕好,他站起身,手电打向周遭。

 “这两天,怎么睡觉的?”

 “地上睡的。”

 罗韧皱眉:“地上?”

 木代斜他:“怎么着?我还能睡天上?”

 罗韧没理她,走到石壁边上看斜出的牙石——低处的石壁没高处那么平滑,有不少凸起的石棱。

 他用绳头绕绑住石棱。

 渐渐的,木代就看明白了,他取了相距较近的对峙两点,用那挂绳结了一个相当简单的绳,中间的网眼很大,但至少是个离地的吊雏形了。

 怪不得挑剔她睡地上,木代硬要鸡蛋里挑骨头:“这个网眼太大了,比我头还大,我会掉下去的。”

 罗韧继续不理她,先虚坐在绳边上,试了下重量,然后慢慢躺上去,绳晃悠了几下,倒是撑住了,还牢。

 木代看了半天,问:“我呢?”

 罗韧说:“我上哪给你再去找绳子?”

 示意了一下身边:“这。”

 “睡一起啊?”

 “怎么着?你还想我把让给你,自己去睡地上?”

 木代走到边,居高临下看他:“红姨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夜不归宿,不要跟男人睡在一起,说那样不好。”

 罗韧又是好笑又想呛她:这黑灯瞎火无路的,她还讲究起来了?

 谁知木代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的。”

 她琢磨着怎么往上爬,这也委实太朴实了些,罗韧伸手握住她胳膊,另一手环住她,先把她抱到自己身上,等绳稳了之后,一手把绳边外推,把她放到身边。

 木代从来没睡过绳,这么晃晃悠悠,哪睡的着呢?

 头往后一仰,仰了个空,没错,这网眼比她头还大。

 她又动又挪的,想上去点,或者下来点——不知道是反复到第几次时,头再往下,忽然枕到罗韧的胳膊。

 他说:“行了,别闹腾了。”

 木代不说话了,偷眼往边上看,罗韧横过来的手抓着绳边,就这么为她在脑后加了个支点。

 他臂膀结实,枕着很硬,半边身子挨着她的,木代一颗心跳的厉害。

 要这样睡一夜呢…

 正想着,肚子忽然咕噜一声。

 木代怪不好意思的,总觉得罗韧好像在笑。

 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于是说:“我这是饿的。”

 罗韧没吭声,明知没什么希望,还是动作幅度很小的搜摸了一遍衣袋——居然触到塑料纸。

 想起来了,在那个杂货店的时候,他买了两块巧克力,吃了一块,留一块。

 真是意外之喜。

 正想拿出来,绳晃的厉害,木代正努力倒腾着什么,还跟他解释:“我要把带紧一下,这样饿的就不那么厉害了。”

 罗韧啼笑皆非,心念一转,先不拿,手又缩回来。

 木代自己唉声叹气,像是嘀咕,又像在和他商量。

 “我想吃小笼包,鲜虾的,加点点蟹粉,还有鲜汤,薄薄的皮,咬破了,哧溜一口汤汁,再蘸点醋。”

 这是给自己画大过了,望梅止渴吗?罗韧都让她说饿了。

 “还有烤鸭,罗韧,你吃过吗?我没吃过,红姨吃过,她说,酥酥的,鸭皮一层金黄,带皮片了一片片的,可以卷在荷叶饼里吃,加葱段、甜面酱,包起来一咬…”

 “我肚子都瘪下去了…”

 罗韧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覆住她小腹。

 触手冰凉,细腻的皮肤,罗韧一愣,这才想起来,之前好像看见过,她衣服前头的下摆早就磨破了。

 “有伤?”

 “磨破了几道吧。”

 罗韧小心起来,指腹轻轻沿着没有受伤的地方走。

 男人就是男人,只这几下,他已经知道她线的弧度,小腹肌理的手感,还有想象中的,那些曲线的走向。

 罗韧喉咙有点发干。

 听到木代说:“古人说话还是有道理的。”

 心里了一下,手上蓦地停下,古人说什么了?说男人都是食动物?

 她说:“果然暖才能思*啊,我现在饿的要命,你这样…我都没什么感觉。”

 所以,他这样,她都没什么感觉,不心如撞也就算了,放着他一个大活人不理会,心思还捣鼓到死了几千年的古人身上了?

 真是燥热的无名火起,罗韧一个翻身搂住她,一只手还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从她后直接滑到背心,两只手指微微一错,木代头脑一懵,部的束缚忽然一松,再然后,他的手滑上她前。

 一切发生的太快,木代身子一绷,嘴里下意识发出咝的气声。

 罗韧俯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问:“现在有感觉了吗?”

 也不用她回答了,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挨近她面颊,温热的发烫,最初的紧绷过后,身子在他的手底下发颤。

 山里安静极了,因着刚刚的动作,绳在轻轻的晃动,外头也许不下雨了,也许雨很小很小,等了很久,才听到滴答一声水滴落下。

 她眼睛圆睁,眸子里有不知所措的清亮。

 罗韧不想吓她,他一直觉得木代是个小姑娘,男女之间的一切都应该慢慢来,牵手,到温柔的拥抱、接吻。

 但转念一想,反正都做到这一步了,不掠夺一番似乎说不过去。

 他低头,封住她柔软的

 她感的超出想象,前,颈后,窝,肩胛,这个吻结束时,手滑到她后背,她的背上,一层黏的细汗。

 罗韧伸手拂开她稍嫌散的头发,低声说:“我把你娶回家好不好?”

 她的厉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顿了顿忽然要坐起来,咬着嘴说:“我不和你睡一起了。”

 红姨的话还是对的,不要夜不归宿,也不要和男人睡一张,哪怕不是四四方方的,也总能发生点什么。

 罗韧大笑,她头发说:“那我去睡地下。”

 他真的下去了,落地时绳一轻,左右晃悠起来,把她晃的脑子眩晕。

 忽然间,又稳住了。

 罗韧一手稳住绳,俯下*身子,摩挲了一下她的嘴,说:“来,张嘴。”

 往她嘴里了一块小小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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