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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忽悠,恶梦
 那一桌,坐了尖子夫以及柳庄等人,都是在喜家帮忙的人家,喜清过去的时候,孟良和董成正在问喜世廉的事儿。

 “那你可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可是世袭的世?清廉的廉?”孟良不止问,还用筷子沾了菜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大字也不识几个,平时啊,都是喜老四喜老六的喊,这真名反倒没有喊了,至于世廉…”尖子瞅了那字一眼,连连摇头“我瞅着不太像,这几个字这么麻烦,不像我们乡下人取的名儿。”

 这是什么歪理?要不是这会儿场合不合适,喜清真会笑出声来。

 “哎,小四来了。”尖子媳妇坐在边上,一抬眼便看到了喜清,忙站了起来招呼道:“小四,来来,方才这两位贵客正在问你大哥的名字怎么写呢,你来说说。”

 盂良和董成惊讶的转头。

 “我大哥的名字?”喜清上前,看了看那桌上的字,写不怎么样,气势却还是有的,她看了一眼便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大哥的名字是四方的四,相连的连。”

 “这当侄子的怎得和当叔叔的一个辈份?”董成皱了皱眉,不相信喜清说的“小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记错。”喜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爷爷大字不识一个,不过,他特相信风水先生的话。说是我们家用这个四字能兴家。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像我,就叫喜小四。”

 盂良和董成似信非信的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乡下人不讲究那个,你瞧我们,哪个名字这么讲究?我爹那辈就有不少阿什么什么的,我们这一辈,还不是照样取?”柳庄等人都是极聪明的人,一听喜清这话音便知道她不想跟这两人透底,忙跟着打起马虎眼。

 “两位伯伯打哪儿来的?以前好像同见过呀?”喜清给众人上了酒。干脆找孟良董成说话。

 “哦,我们都是京都来的,奉将军之命出来寻访将军故人,寻了这一路,好不容易得知道你们家也姓喜,就来瞧瞧。”孟良的态度好,耐心的对喜清解释道。

 “京都大吗?那儿都是什么样的?”喜清却很不靠谱的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将军是不是很厉害?他多大年纪了?威风不?”

 “小四,这衙门里的捕快都神气的不得了,将军肯定更威风了。这还用问?”尖子媳妇一听眼睛都亮了,冲着孟良董成两人讨好的问道。“两位贵客,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京都的事儿?有什么风俗什么的?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是啊是啊,我们走得最远的也不过是青石镇,这京都…皇上住的地方,都什么样的?”尖子等人也附和道。

 喜清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注意着孟良和董成的表情。

 还好,盂良和董成也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竟真的就给众人说起了京都的风情,言辞颇有为风趣,惹得附近几桌人都忍不住凑了过来,一时之间,颇有几分说书的架式。

 喜清见他们俩没有功夫再追着家里的事问不休,才算松了口气。

 柳庄等人也甚是给力,各种问题一个接一个的问,一直到酒席结束,孟良和董成两人也没能空再问一句喜家的事。

 宴席散去,孟良和董成也没有提喜家老家在哪里,径自向喜守勋告辞走了。

 “小四,这两人是干什么的?”尖子媳妇凑到了喜清身边问道“我瞧着就是冲你们家来的。”

 “婶子,谢谢你们了。”喜清微微一笑“兴许是冲着我们家四喜斋来的吧。”

 “我瞧着也像,什么将军故人,那都是瞎扯出来的。”尖子媳妇很自动的脑补上了无数情节,也省了喜清多费口舌了。

 这边收拾妥了碗盘桌椅,男人们自去归还借来的桌椅,妇人们凑到一起清洗碗盘,一边说着方才听来的京都风情,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那两个人如何如何。

 喜清听了一会儿,也没见她们提到她家的事儿,便退了出来。

 近戌时,鞭竹再次燃起,这是提醒吉时将至,催促新娘子上轿了。

 喜念由喜世耿背着出了门送上了花轿,吹吹打打中,花轿缓缓往山下抬去,喜世耿和方继跟在最后送嫁,喜守勋和方氏则避在大厅。

 喜清进去的时候,两人都红着眼睛坐在那儿相对无言。

 “四伯娘,五姐出嫁,这是大喜事儿,村长爷爷家里又都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她过去以后,他们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您还心疼呀?”喜清走到方氏身边挽着她的手笑道“您要是舍不得,明儿我陪您去看看,下了山左拐就到了。”

 “你这孩子,哪能这样,我要是真去了,不得被人笑话死。”方氏破涕而笑,拉着喜清的手感叹道“我说说,我这才一个女儿,就眼瞅着养了她十几年,就这样成了别人的了,这心里呀,真不是滋味儿,哎呀,我现在想想,你娘有四个女儿,她可不得难受四回儿么?”

 喜清不由失笑,这还能这样算的?

 “行了吧,你总不能因为舍不得女儿,就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吧?”喜守勋也不舍,不过,他的高兴到底多过不舍,如小四所说的,柳老村长家里没有那等欺善怕恶的人,自家女儿嫁过去必不会受苦,三个儿女中,他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女儿,如今也有了好归宿,他的心愿便算了了。

 “四伯娘,如今您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只等着再抱孙子外孙子就好了。”喜清欢笑着说道,三个儿女都成了亲,他们二老还有什么可心的?

 “那倒是。”方氏想想也是,便笑着站了起来“我去外面看看都收拾好了没,还得给乡亲们发红子呢。”

 说罢,便走了,留下喜守勋和喜清在大厅里。

 “四伯,那两个人真的是冯将军的家将?”喜清见无人关注这边,便坐到喜守勋身边轻声问道“方才他们在外面打听大哥的名字,看他们写的,确实是冲我们家来的。”

 “自然是冲我们家来的。”喜守勋点了点头“如你之前说的消息,看来边陲战事不晚了,冯将军原是你爷爷身边的副将,若真是他在寻我们倒还好些,当年,要不是你爷爷,就是三个他也都命丧沙场了,他对你爷爷的忠心,无须怀疑。”

 “四伯,人心隔肚皮,都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也不一定。”喜清不是故意要泼冷水,她是真这么想,这么多年了,又在权势圈里经营了那么多年,还能保持那颗曾经的本心吗?

 “他不会的。”喜守勋摆了摆手,叹道“怕就怕,是有心人打着他的名义出来,那样,我们家就真危险了。”

 喜清撇撇嘴,管他是谁来寻呢,反正她是一点儿失去家人的风险也不想担,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想。

 “放心吧,你爹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他不会来的。”喜守勋瞧见喜清那神情便猜到她在想什么了,不由笑道“他当年不过十几岁,对什么责任什么使命,没那么重的想法,加上这路上又遇到那样不公平的待遇,他这心里啊,比你还排斥回去呢,不到万不得已,无论是你爹还是你大哥,都不会轻易出面的,放心吧。”

 喜清得了这番话,这才算宽心了些。

 “去歇歇吧,忙活一天了,晚饭得了我让人去喊你。”喜守勋微笑着看着喜清,让她去休息。

 “好。”喜清点点头“四伯,您也去眯会儿吧。”

 “知道嘞。”喜守勋点头。

 喜清便转身上楼,回到自己原来的屋子,屋子里平用的被褥还是有的,今年过年肯定是不在这边了,等喜念三天回门后,他们便要回南林去,以后,那儿才是她们生活的重点,而这边,隔三差五过来一趟看看便好,但,一家人一起在这边过年,却是不可能了。

 喜清了棉外衣钻进被褥,一股子冷凉便迅速把她包围了起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拉过棉被把自己紧紧的包了起来。

 很快,便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境中,到处都是厮杀的兵马,她时而像个将军,骑在高高的马上面冲锋陷阵,时而又变成了手持红缨的小兵与敌格杀厮斗,时而又成了个旁观者般,看着白发苍苍的爷爷手持大刀坐在高高的黑马上,沉沉的盔甲弯了他的背,时而又看到了喜守勋坐着轮椅手拿令旗坐在高高的帅旗下,时而又似看到了喜守业身是血的冲突在众敌兵中…

 一幕幕拉过,最后,这一切竟变成了江洛,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柔情似水的看着她,可下一瞬,无数的箭齐齐的往她这边来,她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想把江洛推开,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江洛冲过来抱住了她,看着那无数的箭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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