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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理财(二)
 “就像碧彤说的那样,今碧凡去查了账目,之后我们无论用没用凭帖里面的钱,都是有理说不清的,还不如自然一些。”时映菡还是十分沉稳的。

 碧彤听到时映菡是支持她的,当即喜出望外,很是殷勤地为时映菡奉茶。

 时映菡伸手接过碧彤递过来的茶,见她眉飞舞的,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你也别太异想天开,开店岂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说闺阁女子不可以有私产,就算我真的偷偷置办了店铺,我一名闺阁女子,能去打理吗?说不定这些钱全部都能亏本进去。”

 碧彤被说得哑口无言。

 时映菡这样未出嫁的女子,是不可以有私有财产的,就算真的偷偷置办了产业,最后也需交给家里,同时还要挨罚。

 外加,时映菡没有人脉,忠心耿耿的这几个人里面,全部对开店之类的营生一窍不通,真的取出钱来置办产业,也定然是要亏本的,说不定这些钱也会糟蹋了。

 与其冒风险,还不如留在柜坊里面。

 这让众人不由得唏嘘。

 有钱,都没地方花,人生最大的悲哀不过如此吧?

 “要不…寻老夫人做主?”碧彤试探地问。

 “不成,祖母一生严谨,我怎能让她来帮我犯错?”时映菡几乎没有犹豫,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寻新夫人帮忙?”

 “我不想被她抓住我的任何把柄,她反而是我最不能求的人,所以还是不成。别人嘛…时家也就二郎会帮我,可是二郎办事…我还是不放心的。”

 “的确…”

 说不定二郎拿了钱,就去了青楼、赌坊,或者是到处炫耀。

 “对了,上次您送二郎那垂幔,二郎很是喜欢,如今已经挂在屋子里面了。”碧彤想起了什么似的,当即开口说道。

 时映菡得了一百五十贯钱后,在四郎身上用了些,之后就是置办了一套首饰,一般的给了侍婢,好一些的,给了新夫人与三夫人。对于帮助她卖画的二郎,更是用了两贯钱填了一精致布料的垂幔。就连府中其他的小娘子、小郎君,都是均送了礼物,老夫人那边,则是送去了品相不错的精品花瓶。

 到头来,时映菡这边反而是没有填什么东西。

 不过,时映菡好似并不在意,沉稳如常。

 “这就好。”

 “唉,我觉得,我们还不如过几再去取些钱出来,添置一些东西,这回钱在柜坊里面,出去买东西也方便了。”碧彤还是觉得可惜,明明她们都有钱了,还过得如此拮据。

 魏妈妈则还是忧心忡忡的:“我总觉得不稳妥,钱在家里,那么重,偷儿想带走都费劲。现在变成了这样薄薄两个帖子,被偷走了,干脆就全没了。”

 “那就趁早花了!”

 时映菡瞧着魏妈妈与碧彤一唱一和的,当即撇了撇嘴:“得,你们商量,我去洗澡了。”

 碧凡跟着起身:“奴婢服侍娘子。”

 碧彤则是急急跟着起身:“娘子,我瞧着临街南落坊里的料子都可好了,您再添件胡服吧,外加两套男子的衣衫,秋装也是该添了的,对了,间的吊坠也买几个,家里的都是老物件了。前几我瞧着二娘戴着个金钗,可好看了,也不知贵不贵…”

 主子打扮得体面了,做奴婢的脸上也有光。

 碧彤是一百个愿意时映菡打扮漂亮一些,将大娘比下去。可是她也知道,自家娘子眼角有泪痣就是克夫相,仅仅这一条,就被比下去了。

 “成成成,碧彤姑娘说得算,许你十贯钱的用量,为我多添置些。”时映菡实在没办法了,当即笑呵呵地应了。

 “娘子与我一同去选吧,新夫人会准许的!”碧彤依旧兴致,说得神采奕奕。

 “这几,我怕是会忙些。”时映菡说着,想起彩墨的事情,再一次忧心忡忡。

 碧彤也是时候的闭嘴了。

 时映菡洗了身子,换好了衣服,便去了时广山的院子。进入时广山的书房,就看到面色阴沉的时广山在屋中来回踱步,二郎与不明真相的三郎在屋中站着,应该是已经与时广山说了事情的经过。

 时广山见时映菡来了,便吩咐了一句:“二郎、三郎,你们先回去吧。”

 两个人没有再留,逃也似的离开了。

 时广山吩咐婢女点燃蜡烛,随后便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待屋中仅剩下父女两人,时广山终于开口:“我当你想了一个多好的主意,最后不过是想要自己出风头。我不知道你到底与印五郎私下里说了什么,但是印五郎说的那法子,我不同意。”

 时广山的话让时映菡一怔,随后当即回答:“父亲,今去茶话会是您昨才与儿说的,儿根本没有准备。而且,今去印五郎的书房,儿也只是画了画而已,根本没有沟通过什么。儿根本不懂父亲在说什么。”

 “做彩墨的是你,不将技艺传授给家人的也是你,提起合作生意的是你,如今要拜邱远之为师,后出风头的人还是你。说到底,还不是你想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儿一心为了时家,并没有其他心思。”

 “一心为了时家,就将你制作彩墨的法子教给大家,你这样掖着藏着,这算什么为了时家?!”

 “儿当着父亲的面制作彩墨多次,也教了家人许多次,他人不会,儿也没有办法。”

 “哼,还不是你有什么隐秘的事情没有说?不然怎么可能就你一个人会?其他人都是傻的不成?!”时广山说着,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轰隆一声“我告诉你,你别想有什么花花心思,这几安安静静地在府中制作彩墨,其他的什么也不许做,聚会什么的,也都别去了。”

 时映菡呆呆地看着父亲,因为父亲将自己想得太过龌蹉而心寒。

 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父亲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如今已经到了不肯相信她的程度。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会如此猜疑自己的女儿呢?

 “滚出去,看到你就心烦,滚!”时广山低喝了一句,时映菡身体一晃,最后还是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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