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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惹事端
 “大哥!”

 男子回头看过去,明明已是晋国公府二少的三妹还像孩子一般,兴高采烈的跑过来,面上的酒窝深深地嵌了进去,神神秘秘把他拉到一旁,手心瞬时被了一封信笺“这是陶五小姐给你的,可别让别人瞧见了。”

 阮成烟冲他挤挤眼,见他要拆开,脑袋也凑过来。

 “你是不是打算就一身这疯丫头的模样去用晚膳?”俨然一副大哥的姿态。

 阮成烟立马回过神,急匆匆的回去换衣裳。

 信笺透着淡淡的月季花香,她写字的时候,喜欢把月季花捣碎了融到墨里。

 诧异齐眉会送信给他,打开信笺后却微微皱起眉头,透着月季花香的信纸上只有四个字,狐狸猎人。

 干是什么意思,阮成渊眉头拧得更深,忆起回来后所接触过的人,思索了一阵后,了然的把信纸收起。

 翌下朝,阮秦风当面向圣上奏明了阮成渊的情况,皇上龙心大悦,笑得眼角的纹路都皱了起来“真是天造之和。”

 “微臣带了麟儿来叩谢圣恩,已在御书房外候着,若是圣上得空…”

 也在御书房内的平宁侯眼睛眯了起来,狐狸一样狡黠。

 阮成渊很快被领着进了御书房,跪拜行礼过后,朗声谢过皇上的赐婚。

 老皇帝抚着胡须满意的笑“是个风采怡然的翩翩少年。”

 “皇上谬赞。”阮成渊拱手道,身子适宜的弯下一些,手一直笼在袖管中。

 “朕从不说胡话,虎父无犬子,大学士如此一表人才,膝下的儿子又如何会逊,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皇上说着手一放。让阮成渊也坐到右侧的桌旁,人一样的苏公公立即命人端来一副新的纸墨笔砚,放在了桌上。

 阮成渊顿了一下,抱歉的起身,把笼在宽袖中的手出来,食指上被白布包扎得密密实实,看上去伤得不轻,问清楚后,这手伤没个百来天是好不了的。

 “如今正好翰林院侍读学士空缺一位,若是你能写得一手漂亮字儿。那便能顶上,可惜啊。”皇上说着摇摇头。

 阮秦风正要答话,阮成渊拱手道。“都是草民不才,府上修葺新房,草民在一旁监工,已然入夜,即使灯笼照着也看不清楚。草民心焦,不小心伤了手指。”

 “入夜?既已是深夜,那为何还让工人做工,白做也不会迟,你这样着急。”皇上说着叹口气“到底是太年轻了。与当时大将军的长孙一样的年纪,却缺了他那股斗志和热情。”

 阮成渊眸光微微动了动,阮秦风见势头不对。立马上前圆场“皇上说得是,麟儿刚恢复过来,事情轻重缓急暂时分不清楚,待回府了。微臣定会好好罚他。”

 皇上瞥一眼拱手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生得玉树临风。一脸温润之气,到底骨子里还是个爱玩儿的。

 略觉得可惜后,也只得挥挥手让阮家父子退下。

 皇上皱起眉“还好他伤了手指,不然还不知晓内里这出,若真是让他随随便便领了官职,后有什么事,朕都找不到托词。”

 平宁侯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眯起的眼松了松“不过是个好玩的孩子,原先是那样,现下恢复了神智也好不得多少。”

 “时局不稳,现下紧缺人才。”皇上沉思了会儿,叫人过来吩咐道“传朕旨意,去年榜上无名的人,再取榜下前十位,让大学士来监察,有才能者便留下。待过个一两年,有能者便能坐上翰林院侍读学士之位。”

 这消息很快从宫中传达下来,本是有些意志消沉的齐贤摩拳擦掌,当下就去府门口等大老爷回来。

 大老爷听着他试探的话语“你若是有能力,大学士自会把你留下。”

 这就是不肯帮他去和阮秦风说好话,以阮家和陶家的情,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大伯却怎么都不愿。

 齐贤转身要走的时候,大老爷叫住了他“齐贤,听大伯一句话,站在岸边远观所以总觉得湖中的风景很美,但那湖水能不去蹚就不要去。若是你找不到可以搭乘的船,或者上错了船,都没有回头路。”

 …

 齐贤是个有才能的人,十个人中,只有他和第三位被留了下来,第三位是周员外郎家的次子周平贾。

 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其余八位落选的自是吵闹不堪,阮秦风连府门都不常出,每下朝后就立刻回府,一干人等全都不见。

 参与主考的人中,官职最小的便是居玄奕,落选人中有在朝为官者,鼓动文官参他一本,说其年纪轻,办事不得力,更有甚者拿出了他收受贿赂的证据。阮秦风也没能完全从污水中身,陶周氏的娘家便是周家,而陶齐贤更是不必说,留下的两人要不是陶家人,要不就是与陶家沾亲带故的人。那些文官团结起来,一起上奏圣上,直言此次的选才不公至极。

 御史大人负责监察及弹劾文武百官,一把火不够,两把火都在居家身上烧着,朝中因得此事而被搅浑了水。

 外头糟糟,而引发选才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是安然自得,在府中依旧监他的工,被拆下的书房很快扩建,大气舒适的新房雏形也已经完工。

 阮秦风站在园外,看着忙上忙下的阮成渊。

 “怎么恢复了神智反倒是个没出息的。”阮秦风皱着眉道“本想着他跟西王爷去西河能得些灵气,原先势头看着那般好,这下却变成这幅模样。”

 阮大夫人忙劝着“渊哥儿本就孩童心过了十多年,突然恢复也总得有个时间适应,平素的举止都大方得体,只不过秉还是要慢慢才能扭过来。等成了亲,自然会长大些的。”

 “但愿他别成亲后更丧志了才好。”阮秦风一甩宽袖,愤愤地离开。

 阮大夫人看着远处的儿子,也不由得微微叹息,为了新房忙碌成这样,因得手伤让好不容易的圣上青睐也烟消云散。

 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到宽大的树上,阮成渊伸出手,那鸽子一下落到他已经有些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把鸽子抱回屋里,阮大夫人看着阮成渊身影消失,摇了摇头。

 屋内的鸽子被拆下细线后,鸽子便累得几乎晕厥,阮成渊把它放到草窝里,展开小小的纸卷。

 上头铺天盖地的怒斥,皆是指责他自作主张。

 …

 在朝中被搅的池水好不容易恢复暂时的清澈后,齐眉和阮成渊成亲的日子也到了。

 前一晚,齐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左元夏特意去陪她,握着她有些出汗的手心。

 “别紧张,到时候…”想给点建议,却尴尬的发现自己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

 齐眉反过来握住她的手“等以后有时间了,会空回来看看的。”

 “新妇不得时常出门,得被人说闲话的。”这个左元夏有经验,忙嘱咐道“至少也要等到十一二月才能回来走动几次,不然会被人钻了空子。”

 “多谢大嫂。”齐眉笑着道。

 翌城外府内都异常的热闹,这不仅仅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姻亲,而且还带了些传奇的色彩,本是痴傻的新郎官因祸得福好了,还差点领了官职,无奈自己不争气,依旧保持着爱玩爱闹的心

 百姓都挤着想看这主角的容貌。

 “大嫂特意做了这个送给你,也不知合不合心意。”东间里,左元夏拿出绣了两月绣好的鸳鸯巾递给了齐眉“这个在新婚三月内盖在枕上,以后就能和和美美。”

 “才不是这样。”陶蕊道“古人一提起鸳鸯,前头都会加上苦命二字,怎么会寓意和和美美?再说鸳鸯又谐音成,大嫂嫁过来时就盖了这样的鸳鸯巾吧,也难怪…”

 “《古今注》上有云:雌雄未尝相离,人得其一,则一者相思死,故谓之匹鸟。《长安古意》中有‘愿作鸳鸯不羡仙’的绝句,再者,宫中但凡公主出嫁,所用物品里也定会有鸳鸯做花式,妹妹这样说,可不是把宫中之人也…”齐眉没说下去,只又笑着道“待今后,闲暇之时你也可多看些书册,我只带一部分去,其余都放在大嫂那里,你若是要看,直接来找大嫂拿即可。”

 陶蕊顿了半会儿“妹妹去前头看看情形如何了。”

 说着便匆匆离去,居三小姐也在屋里陪着,待她走了后,道“这个八姑娘生得那样好看,说起话来却怪气。”

 齐眉从妆奁里拿起陶周氏送的垂花抱月发鬓,子秋拿起来帮齐眉稳稳地入梳好的朝花鬓中。

 看上去,似是娇的花朵正在温婉的绽放着。

 夏急急的从外头进来“来了来了,姑爷来了!二少爷和其余几个公子都在前头挡着呢。”

 齐眉手微微地颤了颤,还是出一分紧张的心绪。

 前厅里热闹非凡,阮成渊一连击败了几个‘挡’他的人。两旁的人都笑笑闹闹的叫好,直说姑爷厉害。

 到了居玄奕,阮成渊右手背于身后“居兄也要拦我?”

 “拦倒是不至于,只不过你我切磋切磋武艺一番也不迟。”说罢拿起了一早准备的刀,脚一踢,直直地落到阮成渊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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