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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6)
 (六)

 徐艺庆幸没有车,使他能够比曾真先到白银世界大酒店咖啡厅,否则,让曾真等他就太不像话了。一想到今天晚上要下决心跟曾真表白,徐艺便心跳加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之感。为了消除这种紧张之感,他不停地深呼吸,在心底里默默地练习着即将与曾真见面时自己该说的话。

 他太入戏了,以至曾真悄悄地走到了自己身边竟毫无察觉。

 曾真见他在那儿祷告似地念念有词,不有些好笑“啪”地把张仲平替她买的那部新手机扔在徐艺面前。

 徐艺慌忙站起来道:“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刚来?”

 曾真道:“这手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艺说:“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我姨父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同学一场…”

 “同学一场你还不了解我?你,你姨父就这么对我?也太瞧不起我了吧。一个手机就想打发我了?”

 “曾真,我没想用手机打发你,我来这儿是想告诉你,我…我想一辈子对你好。”

 “徐艺你说什么呀?你少给我贫嘴,这部手机可真没送好,我决定了,我绝不会放过你姨父,决不会。”

 “曾真,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我们这种关系,你姨父用得着这么贿赂我吗?他还有你,到底想掩盖什么?”

 “我…我想掩盖什么?曾真,我不想再掩盖了,我喜欢你,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了。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哪怕是一丁点儿?”

 “徐艺,你等会儿,我在说手机的事,你…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故意和我打岔呀?”

 “没有,曾真,我是真的喜欢你。咱们先不谈手机好吗?我要谈的事是咱们的终身大事,比这破手机重要一千倍一万倍。真的,我真的喜欢你,马鸣可以证明。”

 “行了,你就装吧,我倒要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你拿我开心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我没装,我说的全是真的。我就是脸皮不厚,所以才一直不敢向你表白。但我现在不能再等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曾真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了,真的真的,这个梦对我影响特别的大,你知道吗?不是不是,我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梦的影响,我一直就受你的影响…你明白吧?”

 曾真猛地一拍徐艺的肩膀:“行了,徐艺,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怎么还不明白?是我没说明白,还是你故意装不明白?等等,我,徐艺,现在郑重其事地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你不应该呀。徐艺,你喜欢我,我以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要对我表白,为什么非得选今天?不,徐艺,你告诉我,这手机,包括你现在的表演,是不是你跟他——你姨父,精心设计的阴谋?”

 “精心设计的阴谋?当然不是,曾真,我向你赌咒发誓,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徐艺,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你有没有一点正经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了?你再拿我打岔,我可真和你急了。”

 “我怎么是打岔?我说的是真的。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

 “你这还不是打岔?好,如果你不是打岔,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要是还把我当老同学,就把我的事情办了,否则,我连老同学都不认。”

 “曾真,我…你这些话也是真心的?”

 “当然。徐艺,我们同学四年,你了解我吗?你不了解。你…你可别喜欢我,否则,你会失望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说的可是真话,完全是为了你好,听明白了吗?”

 徐艺刚要开口,曾真的手机响了起来。

 曾真对徐艺说声对不起,便开始接听手机:“你到了?你在哪儿?噢,我看见你了,你往右边看,这儿…”

 大堂中央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一边打手机一边朝曾真这边张望。他衣着光鲜,仪表堂堂。曾真扔下徐艺朝他跑去,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扑到那男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那男人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曾真,曾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示意他自己还要有一会儿,这才向徐艺走来。

 徐艺看着这一幕,简直惊呆了。

 看见曾真走过来,徐艺只好故作镇定。

 曾真走到徐艺面前,把首饰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问:“徐艺,我们说到哪儿了?”

 徐艺盯着那精美的首饰盒说:“不用说了,算我瞎了眼,你说的对,你真让我失望。”

 曾真说:“徐艺,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咱们到底是谁让谁失望了呀?”

 “随你的便。”徐艺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往桌子上一拍“服务员,买单,不用找了。”转身就走。

 曾真喝道:“你站住!”她的喊声引起了周围的目光,徐艺只好站住看着曾真。

 曾真拿起手机扔给徐艺,徐艺本能地接住。

 曾真道:“这手机我看不上,拜托你带给你姨父。”

 徐艺在很多人的目光注视下快步穿过旋转门。

 中年男人看着徐艺离去的背影,走到曾真面前,问:“他是谁呀?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曾真:“谁知道,别理他,小孩子脸,说翻就翻,我们走。”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小姐,这是刚才那位先生的找零。”

 曾真直子又上来了:“不是说不用找了吗?废什么话。”

 中年男人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零钱,上前几步,把它进大堂角落处红十字会的募捐箱里,回过头来对曾真说:“小伙子好像误解了你和我的关系。你应该把我介绍给他,告诉他,我叫胡海洋,是你的亲舅舅。”

 “他误会了吗?我巴不得。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无所谓啦。”

 胡海洋说曾真太任了,说不定无意中就伤了别人。这可不好。

 曾真大大咧咧一笑,说他就我大学时一普通同学,我在他面前任什么?只是,他是我找来的,想从他那儿挖点新闻材料,可惜了。也是见鬼了,今天跟他…还有他一个什么姨父,老搅到一块儿,说不出的别扭。

 胡海洋见曾真一会儿同学一会儿姨父的,忙问怎么回事?

 曾真说:“工作上的事,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算了,别说这个了。我爸我妈在美国还好吗?”

 胡海洋说:“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就是老担心你。首饰盒里那些邮票,都是你爸给你攒的。还有你妈,她要我劝劝你,让你早点把移民手续办了。”

 “我妈也真是的,我什么时候答应她去美国了?”

 “不去美国也行,我就不知道美国有什么好。但你得给我一个稍微靠谱的准信儿——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给嫁了。真儿,你跟舅舅说句实话,你都二十六七了,还等什么呀?”

 “舅舅,你要我跟谁结婚呀,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嘛。就说刚才这同学吧,今天还在向我表白哩,可我就是来不了电,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生意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妥协。其实,人找对象也跟做生意差不多,有时候也要善于向自己的既定目标妥协,不能要求太完美。”

 “我不是要求完美,我是宁缺勿滥,总没必要为了离婚而结婚吧,你说是不是呀,舅?”

 “你呀…”对这个外甥女,胡海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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