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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地神土计
 土计竟然消失不见,在他们刚才手之地,留下了一道长两丈、宽五尺、深达三尺的剑坑,剑坑的中心最深,两边渐浅,呈一个弧形,剑坑边的几棵大树尽被摧折,横七竖八、零不堪地躺着,在树干之上更刻着数也数不清的剑痕,那是剑气所留的残痕。

 土计不见了,这是事实,地上有一滩血迹,清晰地洒在那倒地的树枝之上,斑斑点点犹如几朵凋零的小红花。

 轩辕大口地了几口气,努力地平复体内浮动的气血。与土计那一击,反击的力量着实太强,若非这数来他的功力连番数倍地增长,只怕此刻他已不能够立着了。他感到脊有些微微的痛,那是刚才撞断大树的地方,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哪一个部位。在混乱之中,连轩辕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那涌的气血,也便使得他的头脑并不是极度的清醒。不过,他没有必要去理会究竟伤了土计的哪个部位,只要能让对方受伤,他便已经胜了一筹,尽管他知道这次能够取胜是因为他占着神剑之利,以神剑搏土计赤手空拳,自然是大占优势,这是不可否认的。

 轩辕心中极为畅快,他终于能够顺利驾驭惊煞三击,虽然仍未能够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他已经感到很满意。驱驾惊煞三击是他这一段时间的梦想,自他第一次动用这绝世剑招之后,每次都在进步,每次都有不同的感受,惟有今这一次使得竟是那般畅,那般自然,惟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仍不能控制住剑招的攻击方向。他无法将这绝世剑招收放自如,不过,这已不是主要的问题。

 含沙剑上有一颗血珠,竟然有一颗血珠,这让轩辕微感意外。

 轩辕伸手轻抹,才发现这颗血珠结成了冰粒,犹如在剑身之上钳了一颗红宝石。

 剑身依然极寒,这让轩辕自己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所催发出来的剑气竟是如此冰寒,这与他最初使刀之时的火热之劲完全相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与那两片地火圣莲的花瓣有关?

 轩辕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思绪,目光四处扫了一眼,知道是该回营的时候了。

 他的确应点时间好好去想一些问题了,而这些问题可能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他知道,土计不可能再跟踪他。

 回到营地,一切都很平静,竟没有人来惊扰这群歇在河边的人。

 思过所布下的哨卡极好,便是轩辕也不得不称赞。

 跂燕她们似乎早已睡,惟轩辕稍感疲惫地来到河边,一时兴起,竟再次跃入水中。

 河水冰凉,那水的冲刷,犹如一双巨大而温柔的手在按摩着他那有些疲劳的肌,那种感觉实在很舒服。

 河边也有哨卡,但放哨的剑士并不想惊扰轩辕的思绪。是以,在河水之中只有轩辕一人在畅游,在休憩。

 水,是生命的源泉。每当没入水中,轩辕便感受到了生命力的狂野,便感受到了自身的生机,那是一种很曼妙的感觉,特别是在服食了龙丹之后,他对水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那是一种连轩辕也不明白的感情,没入水中,他像是躺入了母亲的怀抱,似乎整个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与大自然更紧密地吻合在一起,似乎可以听到大自然脉搏的跳动,感受到天地的浩瀚,及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灵气和无形的力量。

 轩辕把整个身子全都没入水中,闭住呼吸,就像是鱼一样静伏于水底的一块石头上,任由水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任由那冰凉的寒意钻入自己的肌肤。他仍不停地冥视着自己的内心。

 轩辕的内心并不平静,抑或可以说他的内心无法平静,那许许多多的问题,许许多多的往事都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生活,貌像是在一场梦中,生命便像一个美丽的童话,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妄,甚至有些虚渺,命运的安排似乎也是一个闹剧,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身不由己之中被推上了高高的头,然后又坠入谷。在生与死的循环往返之中,他有些失。

 是的,轩辕自己都感觉到有些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发展究竟是为了什么?强大又是为了什么?生命的意义究竟在于何处?这是一个亘古以来都让人头大的问题,没有谁能够真正地回答正确。

 也许,活着只是为了活着;也许,发展只是为了发展;也许,强大也只是为了强大。生命的存在是不需要理由的,生命的演变也不需要理由。或许,这只是自然规律所演化的真理一一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他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认真地去想这些问题,在很久以前,他很喜欢静静地思索,只是那个时候思索的问题与此刻所思索的问题稍有差距,而且此刻他对这些问题感触更深刻一些。

 这个世界是弱强食的世界,真理只有在武力的扶持之下才能建立起来,轩辕也感到了自己逐渐地强大起来,可是他却更感受到了一种深沉的责任,一种无法排除的压力。

 活着,他发现并不只是为自己而活着,他之所以要坚强地活下去,只是因为仍有许多人期盼他活着,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那些如同自己一般活着的人,而只剩自己一人的话,这个世界将多么单调,将多么枯燥和无奈,那样活在孤独和寂寞之中,还不如痛苦地死去。正因为如此,轩辕似乎在刹那之间找到了生存的原因。

 既然自己不是为自己而活,那便得将有限的生命发挥到极至。只有为别人而活的生命才是多姿多彩的,因为,在生命的旅程之中将不会再感到孤独,不会再感到无依和盲目,这是生命的至理。

 一个人若是为自已而活,那么这个人可以找到一万个绝望的理由,往往这种人总会在痛苦之中生存,而一个人若是为别人而活,他找不到绝望的理由,就算痛苦,也定是短暂的。

 因为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东西让他去珍惜,有太多的事物等待他去发掘,有太多的欢乐等待他去享受,因为他的生命是属于大家的,只有聚众人之力才能够营造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也只有在丰富多彩的世界中生存,方能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想着想着,轩辕的内心再一次变得宁静,便像这水底的水一般宁静,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混乱思想的头绪。当一个人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时,他就会有一种难得的舒坦之感,而轩辕此刻便是如此。

 宁静之中,轩辕的思绪犹如八爪鱼一般延伸而出,他竟能够清晰地捕捉到自身边游走鱼儿的动态。

 一切都是那般生动,那般美好,他甚至可以捕捉到岸上剑士的呼吸声,包括那脚步的移动声,甚至连树叶的摇动,小草的拂动都清晰地在灵台之上反映出来,犹如一幅幅清晰的画面,动感十足。方圆数十丈的风吹草动根本就无法逃过他的灵觉。

 轩辕收敛思绪,冥视内心,以一种极其缓和的方式摧动体内的功力,然后缓缓地引导着体内真气的运行,他要寻找体内那股寒真气的来源。丹田,一直是轩辕不敢触碰的区,他的功力储存方式极为特别,分布在四躯百脉,上聚于膻中,而丹田却被龙丹气劲所占驻,一不小心,便会引出祸,这一点轩辕是有很深的体会。因为此刻他仍无法驱驾龙丹的圣力,也无法同化那单独存于体内的生机。若是到达君子国之前,他或许敢去触发丹田的功力,但此刻丹田纳了来自地心的热力,又充盈着丰的生机和无穷的力量,若是一旦触发,可能将引起难以收拾的灾难。是以,轩辕尽力不去触发丹田真气。不过,他也知道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毕竟,丹田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他永远都不去触碰的话,那龙丹的真气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更是爆殄天物,如果不去化解这种危机,一旦在某一刻突然爆发出来,将更是无法控制。

 此刻难得有这般静谧的环境,轩辕并不想做一个畏首畏尾的人,是以,他小心翼翼地调聚功力,向丹田中试探。

 “轰…”轩辕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的震,丹田之中的真气倾涌而出,犹如一个巨大的泉眼,而轩辕的四肢百骸和七经八脉便成了泉水的通道。

 轩辕只感到体内两股真气相斥,但在某些地方又似乎相融,之间的排斥并不是非常烈,轩辕心中大喜,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功力本身就是得自龙丹,其中也有一些得自地火圣莲,而地火圣莲所纳的地心真热与龙丹的气劲本就极为相似,惟一相排斥的可能只是地火圣莲本身的极寒至之气。

 这当然是因为地火圣莲乃是薰华草之花,当然,地火圣莲的至之气与薰华草的至之气并不是完全相同,因为地火圣莲的至之气本身就接受了地火的至至刚之热的改造,使得这至之气变得极为柔和,虽然不容易被相隔,但却可以像是润滑剂一般作为中和之效用。

 轩辕感到腹间极为难受,却不是不能承受,这并不是一种痛苦,却是一种煎熬。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坚持下去的话,那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在武学上跨进一步,永远都无法驱驾龙丹。事实上,他更清楚,这股存在于膻中柔之气是他驱驾龙丹的惟一本钱,因为他体内的真气本是来自龙丹,如果他以本身薄弱的纯真气驱驾龙丹的话,其真气只可能被龙丹所纳,甚至受到龙丹生机的控制。那时候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只怕轩辕自己也不知道。

 事实上,龙丹始终有如一个生命体,在轩辕的体内独成一体,拥有自己的生机和力量。

 轩辕在东山口之时也感受到了这股生机的顽强,它的顽强不仅表现在它不屈服,更表现在它强大的包容力。它可以对大自然的生机进行纳,对外在的力量进行并,甚至想并轩辕的生机,并轩辕加于它身上的力量。可以说,龙丹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一个强大的对手,它的威胁只是对人心灵的威胁,对人心志和灵魂的威胁。因为,它蕴含着野兽的血和疯狂。

 而此刻,地火圣莲的至之气是龙丹所不能融化和纳的,因此,若想完全驱驾这股顽强的生机,就必须以地火圣莲的至至柔的真气去引导那至刚至的真气。

 *************

 朝阳的光彩映在河面上,只让所有的人都愣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河面之上耸起一大的水柱,在水柱的周围却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水柱高出河面近两丈,其几有五人合抱之巨,而那巨大的漩涡几乎占了整个河面的一半。

 漩涡以巨大的水柱为中心,不停地旋动,包括那水柱在内,也是一突一突地旋转,朝阳在漩涡之上,光彩由漩涡反到水柱上,那水柱竟透出五彩的泽,让人无法不为之惊叹。

 跂燕心中有些激动,注视着河心的奇景,却不知是喜是忧。

 “怎么会这样?”百合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定是圣王在水中!”丁香猜测道。

 “大概也只有圣王才能有这个能耐!”柳庄想了想道。

 剑奴和思过不语,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旋转的水柱,紧紧盯着那巨大的漩涡,他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是在仔细查看着什么。

 “圣王入水几有三个时辰了,一直都未曾出水面,会不会…”

 “别瞎说,圣王功力绝世,怎会有事?”一名剑士打断昨夜在河边放哨的那剑士的话道。

 “跂姑娘,你在干什么?”柳庄不经意间扭头之时,竟发现跂燕在手舞足蹈。

 “不要打扰她!”剑奴低叱,目光也移向了跂燕,但他更陷入了深思之中。

 思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跂燕那手舞足蹈的样子,脸色晴不定。

 跂燕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和话语,竟顾自独舞,但也不时停下来,似是在思索,而她的目光却总不离那水柱和巨大的漩涡。

 剑奴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巨大的水柱,注视着水柱变幻不定的五彩之芒,掌指间也在比划着什么,似乎他自这漩涡和水柱之间领悟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柳庄更惊,他似乎没有想到连剑奴也发起呆来。

 “我好像看到了人影!”百合也似有所悟地道。

 “我也是!”丁香凝神而看,竟发现那水柱之中似乎有一个个人影在晃动、在飞跃、在舞蹈,而这舞蹈正如跂燕的舞姿,但又有些不同。

 思过神情变得激动,他定定地注视着那旋舞的巨大水柱,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

 这巨大的漩涡,这巨大的水柱,似乎有一股无法形容的魔力,它不仅有让人心颤的力量,更似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生机,感染着每一个人的内心,使人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柳庄专注地注视着跂燕,因为跂燕的确美丽绝伦,与百合和丁香二女几乎难相上下。此刻跂燕舞蹈着,身姿更是曼妙无比,优雅脱俗之极,犹如九天神女下凡,每一个手式每一个步伐都似乎扣人心弦,包含着至理。这让柳庄感到惊讶,感到不可思议。不仅仅如此,跂燕的舞步竟是那般轻灵,似乎不惊起半点尘土,甚至连她脚下的小草都不曾踏坏…这的确让他感到有些芒。

 “她是在练剑!”一名剑士突然低低地惊呼,他也一直注意着跂燕,而在突然之间有所悟,这才忍不住惊呼出声。

 柳庄突然惊醒,他感到一阵脸发烫、发烧,刚才他竟没有发现跂燕所舞的姿势和舞步实乃一种极为上乘的剑法,只是注意到了跂燕的美丽,是以,他感到汗颜。

 是的,跂燕所舞的正是一种极为上乘的剑法,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剑法,但作为练剑之人,直觉告诉他们,这舞步之间的剑意十足,如果真正挥将出来,可能会惊世骇俗。

 剑奴在舞,但他真的是在舞剑,剑气犹如织于虚空之中无形的蚕丝,草木四,在剑影纵横之下生出了人的霸气。他所舞的剑招与跂燕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路子,但他却和跂燕一样,目光始终未离那飞旋的水柱,似乎一切的秘密都藏在那之中。

 “天下竟有如此剑道?”思过自语道。

 百合和丁香在发呆,她们的心似是被引入了一个深邃而遥远的空间,她们的思绪更似随着这飞旋的水柱在旋转,灵魂也飘远了。

 “轰…”水柱突然炸开,水珠犹如无数利箭向四面八方狂,一道如蛟龙般的身影带着一缕亮彩破水而出,在虚空中似风影一般幻出一片五彩的云。

 “铮…”一声犹若龙的轻响之声中,轩辕带着一阵快而朗的笑声自虚空中冉冉而降。

 “圣王…”岸上的众剑手激动得欢呼,他们被轩辕刚才那瞬间的气势所感染,更为轩辕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剑式给震撼了。

 没有一滴水珠冲上岸,因为轩辕刚才那一剑,那犹如风影神龙般的剑式,竟赶在出的水珠之前挡住了所有的水珠,这是何等的速度?这是何等的剑式?

 这是何等的惊人…

 河中那巨大的漩涡化成巨大头,然后在奔涌的水中倾没,一切归于平静。

 “恭喜圣王!”思过和剑奴欢笑着向轩辕行礼道。

 “恭喜圣王!”百合和丁香也赶了过来,她们自然知道,轩辕的武功在这一夜之间又大大地跃进了一层。

 “轩辕!”跂燕欢喜地扑入轩辕的怀中,似乎是感动,也似乎是倾心的热恋。

 轩辕犹如变了一个人,整个身心都似在散发着一股奇异的热力,每一寸肌肤都散着强大的生机,目光犹如两缕阳光一样明媚而生动,似乎洋溢着无尽的活力。

 “让你们久等了,我们也该起程了!”轩辕望了望那已经升起老高的太阳,悠然道。

 众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知道轩辕不提起刚才的事,不过,此时的确是该起程了。

 轩辕知道,土计已经走了,遁地而去,血迹自然是土计所留下的,只是轩辕不知道他究竟伤了土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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