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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奇异之体
 轩辕也不客气,但仍是肃然道:“这得需要大家的相互配合才行,独木难以成林,这次只是侥幸而己,呀…”

 凡三的手连忙自轩辕背部那一道清晰的痕上移开,连忙道:“对不起,还很痛吗?”

 “你小子少动手动脚的,要是你,不被对方打个断骨折才怪。”叶七也发现了轩辕背部那一道发青的痕,向凡三叱道。

 “哦,你背上也受了伤吗?让我看着。”圣女风妮自轩辕的呻声及凡三与叶七的对话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看着轩辕那赤着上身的躯体,柔声道。

 轩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都伤成了这副模样。”一向不爱说话的叶皇也发现了轩辕背上那道长达一尺有余的青色痕,微恼地道。

 轩辕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此时我们身上都没药,看也是白看。”说话间已转背对着圣女凤妮与施妙法师。

 “啊…”圣女凤妮和施妙法师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华通的刀斩空了,劈开了空气,但是却并未能斩中木青,如意和兴风的刀也同样落空了。

 三柄刀,趁隙而出偷袭的刀招竟没能击中目标,这的确让他们吃惊非小。

 吃惊非小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就算华通三人希望这是最终的结果,但木青却不会答应!

 木青的出现,并不是突然的,只是他此时的动作,创出的变故却是异常突然的。

 突破口是兴风!

 兴风本就已经受了伤,木青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伤了他,但此刻这点伤却成了兴风致命的突破口,说起来有些残酷,但事实终归是事实。

 高手,猎人,这几乎是天下无双的组合,华通、兴风、如意及黑白二虎都是高手,但他们不配称为一个好猎人。所以,他们根本无法窥得木青内心的平静——如止水般的平静。

 自始至终,木青的内心都静如止水,未曾有半丝波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心静的重要

 只有守住内心的平静,方能将自己的攻击力发挥到最好的水平,方有更多生存下来的机会。

 猎人,擅于伪装,这也是能够静守猎物的主要原因,而木青的猎物则是黑白二虎和五虎将之三。不管猎物有多么强大,既然注定要面对,就要变得坦然一些,勇敢地去接受。

 木青的斗志是来自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过悲惨的命运时,他总会产生一种超越体能极限的力量,那种力量甚至可以毁灭一切。

 此刻的木青,已经将自己潜在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

 兴风的刀,狠辣却欠敏锐,是因为他已受伤的缘故,正因为如此,木青的剑便自这之间小得不能再小的漏中攻了进去。

 当华通和如意发现这一切时,木青的剑已经割断了兴风的三手指。

 不能说这不是一种悲哀,他们仍是大过低估木青了,抑或并不是他们低估了木青,而是没有想到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当黑白二虎意识到变故而同时出手时,木青已经撞入了兴风的怀中,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几乎让兴风的五脏俱裂。

 “想让我死,你给我陪葬!”木青的笑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之感,更充盈着一股浓烈的杀机,就连黑白二虎听了都如遭遇了一阵刺骨的寒风。

 血如残虹,在虚空之中洒过一幕凄,淋了木青的后领,但木青犹如未觉,利剑再次挥出,这时白虎的刀锋已经在他的肩头留下了一道创口,但木青的剑挡住了黑虎的刀,而兴风硕壮的躯体已经撞向华通和如意。

 木青闷哼着被迫后退,急如疾行之马!

 木青快,但白虎也不慢,白虎的刀根本就不曾有半刻停顿,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水,拖过一道奇诡的弧线划向木青的咽喉,他绝不想让木青多活一刻,那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木青的神色间闪过了一丝无奈的绝望,他连连转换了七十八种身法,三百二十七个方位,退了三十九步,却并未摆白虎这一刀的威胁,甚至连抬起手中的利剑封挡或还击,做出同归于尽的机会也没有。这一刻他才明白死亡威胁的真正含义,也明白了白虎的可怕。

 其实白虎手中只有一柄刀,以及一招不成招式的刀法。

 招式并不一定是刀的惟一,有招的刀法只能算是下乘,有招则有迹可寻,而白虎没招,刀便是刀,杀人的刀,没有招式杀人的刀方是最为可怕的。

 白虎也为自己这一刀而感到骄傲,是以,他眸子中又有了那一股冰冷的傲气,因刀而

 他有做的资本,他有傲的条件,这无可厚非,就连木青也不得不承认白虎狂傲的事实。

 白虎的傲意本可持续到最后,因为木青已经被至身临绝境,绝对的绝境!退无可退,攻无可攻,避无可避,守无可守,这是一种悲哀的绝境。

 世上的奇迹并不多,绝处逢生也可算得上是奇迹,事实上,这个世上的奇迹虽然有限,但有人可以将之在最危急的时候创造出来。

 这人当然不是木青,但木青没有死。

 木青没有死,这就是一个奇迹,这个让白虎心痛、黑虎心惊、华通和兴风诸人心伤,同时也骇然的奇迹——只是因为一柄剑!

 这剑当然不是木青的,此时木青的剑犹如死物,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做出任何动作,他的剑绝对不可能创造奇迹,那这创造奇迹之剑的主人是谁?连木青也显得有些迷茫和不解,他并不认识这柄剑,也未见过剑的主人。因为这辆剑就是来自他的身后——一个绝对令人意想不到,但又绝对神奇的角度。

 在一声金铁鸣声中,白虎倒翻了两个跟斗,似乎无法抗拒那神秘一剑之上所传来的巨大力量。

 “蚊梦!”最先惊呼出来的是黑虎,因为他是第一个看清这个剑创奇迹的人!

 来者竟是蛟梦,黑白二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是不容否定的。

 蚊梦突现,即使木青也感到有些意外,但是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和欣慰的事情。死神已经远远地离他而去,他只是微微有些感激地低唤了一声:“族长!”

 蚊梦的神情和意态极为潇洒,他好整以暇地将剑回豹皮鞘中,在木青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目光之中出几缕赞许的神色。

 “你…你不是被虎叶拦住了吗?”黑虎微微定了定神,问道。蚊梦的出现几乎将他们的心神完全打,甚至连战意也大减。他们并非不知道蛟梦的可怕,在这方圆数百里的各部之间,能够惹得起蛟梦的人,惟有一个,那个人就是——少典王虎叶。

 蛟梦和少典王虎叶的存在,正是一个异样的平衡,也换得了各部之间的安宁,而两人又是最为出色的剑手,但真正见过他们出手的人不多,知道他们剑术达到何种境界的人更是没有。

 华虎惟一惧怕的人就是蛟梦和虎叶,他也一直提不起挑战这两个人的勇气。关于这一点,黑白二虎心中很清楚。因此,山虎盟对付蛟梦的手段只能暗中进行,对于今的整个布局,他们已经经过极为慎重的思虑和安排,但是…

 这也许是个意外,一个致命的意外。

 蚊梦还剑入鞘,但那凝结于虚空之中的杀意却愈来愈浓,与之相对,犹如立于巨渊之上,有种心旌摇曳的惶恐,挥之不去。

 华通感觉到自己握刀的手心渗出了汗水,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如一阵阵冷风般冲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那并不是外在的感触,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异感。

 蚊梦周身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如神剑锋芒般的气势,静立如巨剑破土而出,森冷的杀意深深侵入了每一个对手的心底,无情地摧毁了他们的斗志。

 黑虎不得不握刀以对,他无法单凭内心的意志去抵抗蛟梦那无孔不入的气机,但他不能控制握刀的手心渗出冷冷的汗水。

 他心中惶恐、惊惧,犹如一只等待洪水冲来的小蚂蚁,这是一种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的感觉。

 白虎缓缓后移,与黑虎并肩而立,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独抗蚊梦的角色。刚才那一剑,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蛟梦的可怕,也明白华虎言之不虚。

 在所有与白虎手的对手之中,能一剑将他震得倒翻两个跟斗的人,蛟梦尚是第一个!

 当然,他以前并没有遇到过如蛟梦之的人物,所以当蛟梦与之正面相对时,他也难免生出一丝怯意,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虎叶没有阻住蚊梦,这一切本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偏偏出了漏子,这是为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找到答案,当然这需要蛟梦来回答。

 蚊梦是笑着回答的,他说话的声音显得十分优雅。

 “没有人比华虎笨,虎叶更不会!哼,我早就算准了华虎的诡计,虎叶也一样。可笑的却是华虎自以为是,殊不知这一切正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你道虎叶真的会劫走我族的人与货物吗?你道我们不知道华虎的真正身分和意图吗?你道少典神农真的那么容易被劫走吗?

 你们都错了,简直错得一塌糊涂。这是你们鬼方十族应该付出的代价!”

 黑白二虎的脸上血尽失,难以置信地望着蛟梦,如同做了一个噩梦。

 他们的身分是一个极为隐秘的秘密,就是在山虎盟中也只有八个人知道,那就是华虎、黑白二虎和五虎将。但是此刻蚊梦竟轻而易举地说出了他们的身分,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个无与伦比的震撼。

 最让他们心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对方竟然早就知道了少典神农是他们所劫,因此,这极可能是由蛟梦诸人一手设下的一个圈套,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这不可能!”华通掩饰不住震惊地自语道。

 木青听得一头水,他并不知道蚊梦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黑白二虎和华通诸人为什么会对蛟梦的话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应,但他也大感吃惊,吃惊于蛟梦似乎早已知道少典神农逃走的真相,可蛟梦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出来呢?为什么蚊梦初始之时要那样表现呢?

 木青紧了紧手中的剑,他并不想多想,只需要知道黑白二虎是他必杀的敌人就行了。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象不到的事,你们只好认命了!”蛟梦的语调突然一冷,杀意也跟着疯涨,这就预示着他要出手了!

 蛟梦要出手了,一种直觉存在于黑白二虎等五人的脑海之中。

 黑虎和白虎同时扬刀,齐肩,但却不敢进攻,也无从攻击,他们当然不会不知道贸然进攻的后果。

 蚊梦浑身上下绝无半点破绽,他跨上一步,大大的一步,虚空的气势再次增、涌动。

 空气似乎变得很闷,让人有一种无法呼吸之感。

 风,也跟着静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或许是风暴,抑或是天崩地裂的灭亡。一切的一切,都在沉寂中息,包括那没有生命的刀和剑。

 蚊梦再次踏出一大步,仍未出剑,依然是上下一体,没有半丝破绽,而他周身的气势已经疯涨到了黑白二虎无法承受的地步。

 不,具体来说,那不能算是气势,只是精神上、心理上的一种强大压力。

 压力,几乎让人崩溃的压力,使得黑白二虎不得不出刀,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出刀,的确很艰难,犹如蚁撼大树,但黑白二虎没有别的选择。也许有,那就是死亡或弃刀投降。

 当然,黑白二虎绝对不会选择投降,无论面对谁。

 刀,破风而出,虚空中虚无的空气似有了些微的波动,于是就有了风,只是这风太轻,连一片秋叶也无法掀动。

 刀,并不是为了掀动秋叶而存在,它存的意义就是——杀!华通和如意也出刀了,惟兴风无法握刀,因为他少了三指头,但此时他出脚了。五人知道蚊梦的可怕,所以绝对不会介意联手出击。

 当然,木青又怎会袖手旁观?虽然他相信蛟梦的能力,但他也不会小看黑白二虎的厉害。

 是以,他也出手了,他的目标却是华通和如意及兴风。

 木青的动作快,但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那人就是蛟梦。

 当木青跨出第三步时,蛟梦的剑已经出鞘。

 抑或那并不是剑,无首无尾,犹如云霞彩,又似残虹惊电,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但是,黑白二虎、华通、如意、兴风都认出了——这是蛟梦自创的“云剑道”

 剑出,生机盎然,飘洒灵逸,再看蛟梦的表情,如品酒诗,湖中作画…那是一种难以阐述的境界,是一种无法评议的洒

 木青跨出第五步时,兴风已倒跌而出,没有半丝惨叫,华通和如意疾退,比进攻之时更快。只是,他们无法摆那道犹如残虹惊电的剑芒,终以血溅四空而退告终,幸运的是,他们仍然活着。

 “叮叮…”两声脆响,蚊梦的剑最后落于黑白双虎两柄快绝的刀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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