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邪神复出
江湖各路人马,在有武林皇帝的日子里,绝没人敢太过张狂,否则,他便只有自这个世间消失。没有人能够与武林皇帝争一
之长短,可是说武皇乃千百年难得一遇的不世奇才,即使是
神与之相对,也得行礼问安。
有人传说,在当年武皇七破皇城之时,便与
神大战,而杀了
神;也有人盛传
神与杀手盟联合对付武林皇帝刘正,于是双方大战之下两败俱伤,
神和杀手盟从此绝迹江湖,而武林皇帝还去了一趟泰山,于泰山之战后隐迹江湖…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没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几人明白为什么当年武林皇帝七破皇城后不杀王莽,而让其安心做了近十年的皇帝。
但对于当年武皇七破长安城的旷古绝今之战,仍不会有多少人忘怀。
当年许多幸存的人亲身经历了那种永生难忘的场面,只有他们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境界,怎样让人叹为观止。
也许是因为武皇刘正杀人太多,所以才隐退江湖以静心神。
如今,
神重出,又有那杀手盟重现江湖,可是武皇刘正已经不在,江湖之中,谁能是
神敌手?谁能力拒
神的锋芒?
武当山风云也便这般散去,留给人们的却是遗憾和悲愤。
对松鹤之死,悲愤者大有人在,今
前来武当山的许多人中,就有松鹤的至
,他们怎也没想到松鹤居然遇上了要命的
神,在悲愤之余,又无可奈何。
谁能是
神的对手呢?连松鹤都不是其敌,其他的人则更不可能。再说,
神的踪迹谁能找得到呢?
阿姆度也感觉受到了污辱,他与松鹤的决战居然被说成儿戏,这个所谓的
神也确实是欺人太甚。他为这场决战准备了数月之久,却被
神一下子搅
,这怎叫他不怒、不恨?但是松鹤既死,他还有什么必要再留在武当山?而且这一事件证明,松鹤根本就不是中原最强的高手,即使是与之决战,也失去了本质上的意义。
华山隐者收回了松鹤的头颅和断剑,然后一切便这样安静地散去。
武当山依旧,只是天已经黑了,黑得有些厉害。在武当山上燃起了许多的篝火,并没有多少人急着赶下山,但在这片山林之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杀机,抑或是一种死气。
戚成功感觉好多了,只是身上的力道尚没有完全恢复,知道这是余毒未清,但他已经可以走动了,心中却想着武当山上的事。
现在已经是夜晚,武当山的盛事是否已结束呢?两大高手的对决又如何呢?他本想去武当山找松鹤,因为他死去的父亲与松鹤有很深的
情,他要向松鹤学武报仇。可是他居然错过了这次盛会,错过了观摩两大高手对决的精彩场面,不免有些遗憾和惆怅。
这是一艘大船,戚成功在窗口处可以看到那在夜
之中如墨
的水,还有鳞光,那是灯火辉映的色彩。他本想到舱外走走,却被那驼子阻住了。
驼子仿佛是个影子般,这让戚成功微微有些不快。不过,驼子的理由是,在伤势没有完全好的时候不能够吹风,那样只会使毒
无法彻底祛除。所以,戚成功只好呆在舱中,至少,驼子的理由是为他好,只是,他对这船主更生了许多的好奇,没想到自己竟昏
了两天。
另外,这刀的原主人又怎样了?残血毒昏了他,这刀主在当时受创极重的情况下,会不会死在了残血的剑下呢?他有些心急,尽管他问了这驼子两次,可是驼子仅只是让他安心养伤,似乎并无意告诉他太多的事情,这让他光火,可是却也无可奈何,人家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戚成功可以看出,这个驼子的手脚极为利落,端茶倒水,甚至是灌药之时的动作充
了力感,一双手的十指
而短,像一
铁杵。他知道,这个驼子绝不简单。
驼子不简单,那主人呢?
戚成功想知道答案的时候,驼子又进来了,告诉他,主人有请。
戚成功顿时大为兴奋,终于可以去看这驼子的主人了,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这神秘兮兮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在黑暗之中,戚成功看到了另一艘大船,与他这艘船相距数十丈而泊,船上灯火清淡,却能够将整艘船收于目光之中。而在这一刻,戚成功才发现自己这艘船有一
大桅,长达四丈,是一艘颇大的商船,但驼子并没有在这艘船上停留,而是跃上系于船边的一只小木舟之上。
戚成功也跟着下了小木舟,他已隐隐猜到驼子的主人可能是在另外一艘大船之上。
他果然没有猜错,小木舟靠在那艘大船边,他这才发现这艘大船要比他住的那商船气派多了,足足有七丈之长,三桅大帆,双层楼船,一切都极为考究,而且这还是一艘大型战船。
戚成功有些意外,这驼子的主人所用的竟是一艘极
良的战船,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谁有这么大的气派?难道会是绿林军之中的大帅,否则怎会如此张扬?
“就是他?”在大船船舷边出现了一个侏儒,望着小舟上的驼子淡然问道。
“是的!”驼子回答得很恭敬。
戚成功差点吓了一跳,待他看清楚了才知道这个侏儒并不是当
在燕子楼中所见到的晏奇山。但直觉告诉他,这侏儒身上有股独特的气势,尽管身体有缺陷,却让人不敢小视。
“戚公子请随我来!”那侏儒向戚成功拱了一下手道。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戚成功忙问道。
“你叫我鲁青好了!”侏儒应了一声,便领头前走,步履若飘,轻快而悠然,这使戚成功有些吃惊,但他依然随鲁青之后快步跟上。
大船上守卫颇严,他看出这些人竟然是江陵军的战士,这让他更意外,难道说救自己的人居然是江陵军的首领秦丰?难道秦丰当
也在谷城?这确使他有些意外。
江陵军战士见到鲁青皆点头致意,鲁青绕了半圈,最后朝舱底行去。
下到舱底有两道楼廊,而守在门口的却是两个佩剑的中军。
戚成功仿佛嗅到了来自这两人身上的杀气,就像是两柄巨剑竖于门口,让戚成功微微有些凛然。
鲁青很坦然地步下底舱,戚成功也跟着下到底舱,却见底舱极考究,地面铺着地毡,桌几俱全,几
巨烛使底舱亮如白昼。
“是你?!”戚成功走入底舱中便不由意外地低呼了一声,怔立当场。
只见底舱之中,席地而坐着一人,在此人两旁却立着一名秃头的大汉和一名干瘦的老头,另外还有两个小婢跪坐于此人身前小几的左右。
这人居然便是当
赠刀的林渺!这怎不让戚成功感到意外?
“请坐!”林渺淡然一笑,很客气地道。
一旁的两名小婢立刻斟上一杯茶。
鲁青大步走到林渺身后悠然而立,却与坐在地上的林渺差不多一样高。
“就是你救了我?”戚成功讶然问道,同时也有些不自然地坐在那铺有
毡的舱板上。
“是我的人救了你,不是我。”林渺惬意地笑了笑道。
“那结果也是一样,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戚成功不以为意,恳然道。
“我叫林渺,其实,那
若不是你出手,我也已经是个死人了,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也便是说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所以戚兄不必客气!”林渺坦然一笑,端起茶杯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戚成功一惊,讶问道:“你就是枭城城主林渺?”“正是在下!”“戚成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戚成功忙放下茶杯行了一礼道。
“小小一座枭城之主又何足挂齿?我找戚兄前来,是要告诉戚兄,明
我们就要弃船上岸了,特与戚兄道个别。”林渺淡然道。
“哦,城主要北上吗?”戚成功问道。
“不错,明
船便可至襄城,我要改走陆路,戚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你可以随秦雄将军的船回南郡,至于找杀手残血之事,便待他
好了!”林渺平静地道。
戚成功竟有些不舍,望了望身边的龙腾刀,不由得双手奉上道:“这刀,还是还给城主,如此宝物,戚成功担当不起!”林渺将之推回道:“刀只是死物,人才是活物,有刀与无刀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太重要,既然已经送给了你,自然不能再收回,只望你不要辱没了此刀就行!”戚成功有些感动,道:“可是无功不受禄,我怎敢受之?”“戚兄还当我是朋友吗?”“自然当!”戚成功肯定地道。
“那就好,朋友与朋友之间用不着客气,你如果这般推托,就太不够意思了。也许将来,我也会有请你帮忙的一天,只有有了这柄刀,你才能报得了仇。这柄刀中烙有我的记忆,你须好好利用才是!”林渺坦然道。
戚成功想到那
自刀中传入心灵的奇异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使他击败了杀手残血,不由忖道:“难道这便是他的记忆?”心中大讶,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把记忆存于刀中,那这柄刀岂不是也具有生命了?他正
说什么,林渺突然摇了摇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戚成功微怔,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鲁青已经疾速向船舱之外掠去。
“主公!”铁头低唤了一声。
“该来的终究会来!”林渺淡淡地
了口气,悠然品了一口茶道。
与此同时,林渺的话音刚落,奔出去的鲁青的身子已经倒弹而回,在舱板之上倒翻几个筋斗才站稳脚跟。
舱中众人皆大惊,而便在此时,一缕笑声自舱外廊道上传来,舱内的烛焰跳动了一下,便见一条高大的人影悠然步入底舱。
“摄摩腾!”林渺略感意外地叫了声,同时身形也立了起来。
鲁青又如风般再次攻上,他似乎并不畏惧这个对手。
“住手!”林渺唤了声。
鲁青的拳头在只距摄摩腾半尺之处停住,摄摩腾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更没有还手和闪避的意思,似乎料定鲁青这一拳打不下去一般。
“退下,这位是我们的朋友!”林渺向鲁青吩咐了一声,旋即向摄摩腾拱手道:“大师请坐!”摄摩腾
然一笑,道:“阿弥陀佛,谢过了!”众人只觉颇为怪异,这种口号让他们
不懂什么意思,但也都明白,这个行者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的话,鲁青只怕已经不能站着了。
“不知大师大驾光临,有失远
了!”林渺客气地道。
“林施主何须如此客气?小僧深夜来访,实是于礼有所不周,还请林施主勿怪才是。”摄摩腾也极客气地道。
“能得高人造访,本已是幸事,怎敢有相怪之意?”林渺笑了声,随即向一旁的小婢道:“给大师斟茶!”小婢极为乖巧,迅速给摄摩腾斟上了一杯香茶。
“前
在谷城目睹大师武功,果是域外高人,今
得见,才知大师不仅武功超卓,更是瑞气罩身,如沐春风,想必大师已得佛缘了!”林渺打量了摄摩腾一眼,由衷地道。
众人皆有同感,摄摩腾步入舱中,带来的是一团和气,使每个人的心在突然之间变得安详而平静,仿佛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悄然洗涤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林施主果然眼力非凡,小僧虽尚未得佛缘,但已得我佛眷顾,初通我佛之法,故能和气外生,看来林施主也是我佛有缘之人!”摄摩腾淡然一笑道。
林渺不由得也笑了,道:“我仅闻佛之名而未睹佛之貌,听佛之法,何会是与佛有缘呢?”“缘本无形,佛也非佛,仅善心而已,心存善念者即是与佛同在,念佛之法万遍不若行善事一件,佛者,在心中寻!所以,小僧才说林施主与佛有缘。”摄摩腾悠然道。
“哦?”林渺不由得大感兴趣,这确实是他所听过的极新鲜的说法。
“佛即善心,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佛?”林渺笑问道。
“佛即众生,众生即佛,自然人人可以成佛。”“可是我们为什么都是凡人?为什么只你们身毒国才有佛呢?”那一直在林渺之后沉默的干老头也突然开口道。
[注:身毒国,乃是天竺的前称,即是指今
的印度。]
“之所以是凡人,是因为我们心中不仅存在善念,也同样存在着恶念和杂念。佛若心,一念恶,便不是佛,念念皆善方是佛,这也便是凡人与佛的区别。若说佛仅在身毒国,那是因为不知佛,佛是无处不在的,只是各地的叫法不同,或是不知定义而已。”摄摩腾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何以能成佛?何以能念念皆善呢?”林渺淡然问道。
“成佛须修持,无
无求,静心守行方能明善恶,去恶存善,以慈悲为怀,则与佛不远也!”摄摩腾淡淡地道。
“如果天下人皆成了佛,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天下?”林渺又问。
“那天下将是一片乐土,相敬相爱,无仇怨战争,无勾心斗角,无患得患失,更不会有红尘之苦海…”林渺听着摄摩腾一长串的描述,不由得笑了,反问道:“无
无求,何以能使后代繁衍不衰?何以能使社会进步?昔日古人以石为器,刀耕火种,长年累月,得五谷不能裹腹,而今铁器盛行,牛马耕种,省下人力而得五谷丰收,无
无求能行吗?”摄摩腾依然平和地笑了笑,道:“无
无求只是修行的过程,善念才是因果,社会的进步也是因果所在,牛马代人,铁器胜石器,这是事实。但铁器用来杀人,用来便利战争,这却是恶念,若是只为百姓之福冶铁造器,也是善事,佛也会做。无
无求却并非不吃不喝,修行自身固然重要,关怀众生才是最终的目的。佛即是要普渡众生,可为众生之福自下地狱。佛曾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接着摄摩腾又讲了佛祖割
喂鹰之事例。
众人听得倒也颇有感慨。
林渺也感觉这行者颇有些意思,能言善辩,但又似包含着一些道理,至少听摄摩腾讲佛比苦尊者讲其什么欢喜禅要顺耳得多。这摄摩腾似是看过大量的中土史卷,而对身毒等国的历史也极了解,说起来旁证博引,有时拿先秦人物与佛祖求道时的经历相比,把一个个道理以故事的形式禅述出来,确实是极为吸引人,更让人对佛祖求道的经历极为向往。
当然,对于许多问题来说,林渺自也意识到其不现实的可能
,但他却不能不承认,佛法是一种很有吸引力的思想。至少,他不会讨厌这种思想。
林渺对这摄摩腾的才华也极欣赏,一开始他便对这个两次反出师门的行者有兴趣,今
一见,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人,也难怪让婆罗门的圣尊看中。
“大师今
来此,想必并不只是为了传播佛法吧?”林渺待摄摩腾讲得差不多的时候,淡淡地问道。
“林施主所说正是,前
若非林施主出手相助,小僧根本就不能摆
四谛尊者的纠
,今
之来,也是要谢谢林施主的援手之德。”摄摩腾道。
“这也许正是大师所说的因果,我本无意出手救大师,一切只是偶合。所以,大师要谢,便谢谢佛祖吧。”林渺并不在乎地道,只是他有些奇怪,那
他只不过是出手击败了丘鸠古,根本就不曾惹过四谤尊者几人,又怎会是救了摄摩腾呢?
前
空尊者这么说,现在摄摩腾也这么说,这倒让林渺有些糊涂了,不过,摄摩腾应该不会说谎。
“虽是因果,但若无林施主,此果也无法结出,自然要感谢施主了。闻前
施主受了重伤,是故小僧特来看看。我这里有颗大还丹,能治任何内伤,如施主不嫌弃的话,服下此丹,在十个时辰中任何内伤皆可痊愈!”说完摄摩腾自怀中很小心地掏出一只小锦盒,再小心地将之打开。
顿时底舱之中漫出一阵奇异的清香,嗅之只让人心旷神怡。
盒中放着一颗几近透明、有如龙眼般大小、珍珠般
泽的药丸。
“好药!”那立于林渺身后的干瘦老头不由得
口赞道。
“这是我自身毒带来,由我师尊伽愣大师亲自配制而成的奇药。师尊一生中也只配制了十八颗,这是我对林施主的一点谢意,还请收下!”摄摩腾很客气地道。
“啊,我怎敢收此大礼?”林渺有些吃惊,他自也明白此丹丸的珍贵之处。
“此乃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已用不着,相信林施主定能派上用场。”“我的伤势已差不多痊愈,也用不着此物,我看还是大师留着吧。”林渺客气地推辞道。
摄摩腾淡淡一笑,道:“我与林施主一见投缘,我乃出家人,方外之人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林施主却是万金之躯,要为枭城乃至天下百姓着想,他
想必定能用得上它!”林渺见摄摩腾说得那般诚恳,知道再推辞也不好,便接下道:“那就先谢过大师了,只是我尚有些不明白,前
我只是出刀,并未相助大师,为何你们都说我相救大师呢?”摄摩腾笑道:“四谛尊者所用的武功乃是四象阵法,在他们四人合力的情况下,足以牵动虚空中那层奇异的力量,如织天罗般将我罩于其中,我左冲右突并不能冲出包围,但你及时出刀,牵动了那股神秘力量,使四象阵
出一丝破绽,我才会有机会逃出。那四个家伙的功力越来越高了,看来他们是真的要抓我回去!”“难道你真的犯了婆罗门的教义,做了什么有损婆罗门的事?”林渺微讶问道。
“因为佛教与婆罗门在近百年来一直都是处于不睦的状态,而他们又很看重我,所以,我转入佛教,这使婆罗门的圣尊极为恼怒…!”“他们也未免太小气了,你来到了中原,居然还要追到中原!”林渺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摄摩腾涩然一笑道:“这并不能怪他,因为我也有错,我本是圣尊的妹夫,我前来中原,也是为了能够避开那个女人,静心地宣扬佛法,所以,他们也就追来了中原!”林渺大感意外地看了摄摩腾一眼,道:“原来如此。”摄摩腾立刻又变得坦然而平静,望着林渺道:“我要走了,他们很可能很快就会追来!”“那我就不送了!”林渺拱手道。
于是,摄摩腾走了,跟来时一样神秘,门口两名剑手的
道也被解开了,来的时候,摄摩腾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林渺的心中却对那些精彩的话有点回味,这僧人确实很有意思,至于对婆罗门和佛教之间的关系,他并不是很在意,那只是那群域外游民的事,眼下他却是要回枭城。
摄摩腾居然知道他受了伤,看来这僧人确实有一手。他望了望手中的大还丹一眼,并不想服下,尽管伤势尚未痊愈,但却已无大碍,这灵丹服下去只怕是有点浪费,所以,他留着。
雷霆威那一击确实足够沉重,不过,幸好林渺已经习惯了他的那种掌力,是以并不能将他怎样,有这两
的安心休养,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他也惊讶自己的恢复能力,居然能够以这种速度恢复伤势。
“摄摩腾能够找到这里来,那么雷霆威也一定能找到!明天一早,我们便动身!”林渺淡然吩咐道。
“雷霆威只不过是一个人,若他敢来,以我们的力量足够对付,又何用担心?”铁头有些不甘心地道。
“他虽只有一人,但别忘了杀手盟幸存的并不只有他,而且这里是刘玄的地盘,我们不能暴
行踪,否则休想离开南
!”林渺
了口气道。
铁头顿时沉默了,他知道刘玄绝不会轻易放过林渺。
“我们为什么不去揭穿他与魔门之间的关系?”鲁青大感愤怒地问道。
“没人会相信,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他现在是更始皇帝,而我们只不过是一些外人而已!”林渺不以为然地道。
戚成功有些意外,但他觉得林渺行事有点怪,而且似乎又是在困难之中,不由道:“不知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林渺浅浅一笑道:“不必,我们的事自己会解决,目前你最好是养好伤再说。”“送戚兄弟去休息!”林渺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戚成功没料到林渺会拒绝他,而且这么快便下逐客令,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鲁青领着戚成功走出了底舱,林渺的心神竟有点不安,他本想找寻藏宫,以
清梁心仪的生死,但眼下却不得不暂时放弃。
林渺知道,这一生中对他最重要的女人就是梁心仪,至少,到目前为止,她仍是他爱得最深的人。现在宛城中的一切消息都断绝了,想派人在宛城找昔日孔森府上的家人都极为困难,否则,也许便可自这些人的口中查出梁心仪是死是活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林渺来说确实很重要,不过,有时候林渺自己都觉得自己对女人太在意。也许有一天,他会在女人手中吃亏,但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性格,如果他是无情之人,或许也没有今
的林渺了。
“驼子船上起火了!”鲁青急急忙忙地赶入底舱中道。
林渺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回事?”“不知道,驼子不在船上!”鲁青道。
林渺赶出船舱,立于甲板之上,果然发现那艘单桅大船之上已经火势冲天,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主公!”驼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叫了一声。
“船上有多少人?”林渺冷问道。
“船上只有二十几位兄弟!”驼子报道。
“
庭二鬼不是都在船上吗?怎么会起火呢?”铁头讶问道。
“快去救火!”秦雄也赶了出来,呼喝着这艘大船上的战士道。
大船之上,立刻有人乘小船向那着火的商船靠去。
“让他们回来!”林渺低低喝了一声。
众人不由得都为之愕然,秦雄讶问道:“那船上有数千两银子的货物,难道就让它们烧掉?”林渺
了口气道:“便是救也救不回来。”“为什么?”秦雄讶然问道。
“有人故意纵火,他便是要引我们去救火,否则,船上的二十几位兄弟怎会全都没有动静?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林渺沉声道。
“有人故意纵火?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不敢直接在我们这艘船上纵火!”林渺答道。
“是雷霆威?”鲁青突然想到了什么道。
林渺点了点头,道:“除了他还会有谁?”“杀手之王?”秦雄吃惊地问道。
“不错,就是他!不过,他的目标是我,想引我出来,但我会让他失望的!”林渺
了口气,有些恨意地道。
“回来!”秦雄听到这里,顿时将已快驶到那艘商船边的江陵军喊住。
那些人
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叫他们去救火,可是到了船边又要把他们唤回来,这不是有些矛盾吗?但是既然是秦雄的命令,自然不能违逆,只好又把小船驶回。
林渺眼角
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机。
那艘商船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燃烧着,照亮了整个河面,然后船体慢慢倾斜,没有惨嚎声,也没有人跳入河中,这一切只能证明林渺的猜测是正确的,商船上的人已经被杀,只有死人才会不怕火烤。
那些返回的小船陆续靠上大船,江陵军战士也攀爬上舷舱。
林渺目光悠然投向一只靠在舷角处的小船,突然笑了,道:“那位兄台最好还是别上来,上来你讨不了半点便宜!”“哗…”林渺的话音刚落,那只小船倏地破水飞起,直撞向大船的舷壁。
江陵军战士大吃一惊,秦雄也吃了一惊,要是那只小船撞上了舷壁,定会撞穿侧板进入底舱之中。
只看这连人带船的飞撞之势,便可知这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哗…”水中突地冲出两个人,正在那小船的左右,并紧抓住离水的船舷。
“哗…”小船在两人的牵扯之下竟然
开那人的身子,再次坠入河水之中。
秦雄一惊之时,顿喜。
铁头已如苍鹰般,巨大的铁桨当空向那人击落。驼子也在同一刹那间出手,他的速度绝不比铁头慢,虽在气势上无铁头那一往无回的感觉,但却也风雷隐动。
鲁青动了,还有林渺身边的那两个剑手也在同时出手。
目标,正是那被架空、不得不落上船舷的江陵兵。
那当然不是江陵兵,江陵兵没有这般身手。既然对方不是江陵兵,那自然就是烧船的凶手!
对于凶手,无论是谁,铁头绝不会放过!他是渔民出身,爱船惜船,同时他也是个
人,所以珍惜兄弟,而这人不仅烧了商船,还杀了人,这怎不叫他大怒?所以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林渺没动,没必要让他出手,在这艘大船上,有的是高手,而水中还有
庭二鬼。
庭二鬼没有死,只是在水中,这使林渺稍稍放心一些。
秦雄本来想出手,但是见这么多人出手,他也便没动,众江陵军战士也立刻围了上去。
“轰…”铁头的铁桨落空,但那人还没来得及给铁头致命一击,驼子的拳头已经攻到,然后是鲁青的青锋钺和那两柄剑。
这一切都是接踵而至,如河水中的
头,一层接一层,不给那人半点机会。
“砰…”驼子的拳头被弹回,如球一般倒滚了几圈,撞在大船的一
柱子上,又立刻如球般弹出,再次攻向那正处于众人夹击的对手。
“果然是你!”林渺冷冷一笑,他认出了那正在五位高手夹击下的人正是
魂不散的雷霆威!
雷霆威似乎也没有料到林渺居然识破了他的伪装,他本想借黑暗之利混上这艘大船,却被林渺发现,他只好硬来了。
对于雷霆威,林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因为每一次与雷霆威
手,他总会处在生与死的边缘,因此在内心的感觉上,对雷霆威的存在比任何人都
感,那是一种浓浓的危机感。
“嘶…”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在林渺的身后响起,一道暗影如入林之夜莺,以惊人的高速自大船的顶端向林渺撞到。
而在此时,林渺突地转身,如身后长了一双眼睛般。
在转身的同时,凭空多出了一柄剑。
剑,如刺入夜空的闪电,在黑暗之中划起,灿烂明
的弧光直
向那自上而落的暗影。
秦雄再惊,他并不是第一次见林渺出剑,但是仍为林渺这横空出世的一剑所震撼。
“叮…”虚空之中擦出一缕火花,两柄剑
错而过。
“噗…”自上而落的剑没入林渺的肩头,而林渺的剑则刺入了对方的
膛。
但林渺却为之
变,因为他感到剑尖所触竟是一块极硬的铁板,而不是
体,他甚至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
林渺的剑身一弯,又立刻曲弹而起,那人竟被林渺的剑气震得倒弹而出,其剑顺手拔了出去,带起一蓬血雨。
林渺闷哼一声,踉跄退了两步,伸手捂住肩头的伤口,这时他身边的干瘦老头已出手了。
老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杆短
。
愤怒的人,愤怒的
,在微暗的虚空之中抖起两缕暗淡的光影。
秦雄也吃了一惊,他惊的是对方一上来竟以同归于尽的战术,以招换招,这确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更让他意外的是,林渺明明刺中了对方的
膛,可是此人居然连一点事也没有,林渺的剑上也没有血迹。
在秦雄的眼中,林渺对刺客存在的反应速度是超乎寻常的,而且他出手还击也是完美的,只可惜他们都错估了这刺客的狡猾和狠辣。
林渺对这刺客的存在并不意外,只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常理来说,他根本不在乎这刺客的存在,即使是雷霆威也一样。但是他没有料到这刺客一开始便是以同归于尽的打法,而且在
前置放了一块铁板。
刺客的狡猾让林渺吃惊,似乎早就算准林渺在同归于尽的打法中会刺中他的
膛,是以准备了铁板,但林渺没有准备,这是意外,所以林渺受了伤。
林渺有些愤怒,那刺客似乎也有点意外,他的偷袭居然只是在林渺的肩头留下一道深才三寸的伤口,这并不是他预料的结果。因为他杀人从未失手过,往往总是一击致命。他是一个很会把握机会的人,可是这一次却是意外,所以他也有些吃惊。
林渺的剑没有刺入他的身体,但是他却感到一股奇异的寒气透入体内,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从未体验过这般滋味,是以他的剑也不能在林渺的肩头留下更深的伤痕。
“叮…叮…”干瘦老头的双
在空中
错,快速地与刺客连击了数下。
这时,秦雄的矛已经捅出。
秦雄的矛有着
墙穿石之威,这名刺客居然在他的船上伤了林渺,这使他很是恼怒。
秦雄敬佩林渺,不只是因为其才智武功,更是因为林渺救了他和他的一干手下。林渺是他的恩人,是以他才会不管林渺是不是刘玄所要的人,而让其留在船上,可是这些人居然欺到江陵军的头上,这怎叫他不怒?
秦雄出矛的时候,干瘦老头的身子已被震离了甲板,向河水中落去。
刺客的武功比干瘦老头要高出不止一筹。
“啪…”干瘦老头在空中竟将双
接上,然后以长
的
头击在舷板上,身子再借力弹上虚空,长
化成点点星雨自上空洒下。
“好
法!”秦雄不由得赞了一声,他已与那刺客
手数招,只觉对手的剑极端沉重,而且剑式十分诡异,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玄剑!
玄剑乃是当年杀手盟中的用剑高手,以一击致命而著称的可怕杀手,其剑极重,所以称之为玄剑,没有人知道其名字。
一矛一
,两件长兵刃纠
着刺客。在秦雄想到这个人的时候,那干瘦老头已呼出了这个名字。
“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