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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罗隐从睡梦中惊醒了。

 月光从窗口泻了进来,房里的光线虽暗,但仍可以看清物件。

 当然,如果房里多了一个人,自然更该能看清。

 罗隐的房间里,居然多出一个人来。

 “你…你来干什么?”罗隐有些惊慌,直愣愣地瞪着对方。

 那人居然是郭四季,只穿着贴身小衣儿的郭四季。

 淡淡的月光柔和地勾勒出她柔和而动人的曲线,像一个充惑力的魔影。

 “只要…只要你说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

 生死。”郭四季颤声道。

 颤抖的曲线岂不是更美、更有魅力?

 罗隐的声音居然也有些发颤了:“你这是…这是什…什么意思?”

 郭四季慢慢走近,站在他边,痛苦而又热烈地俯视着他:“你若是…要我,我就活着,只为你活着,否则…我就…死!”

 薄而柔软的丝衣本就很难掩住那一双立的峰,更哪堪晚风的吹拂呢?

 罗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真是个傻丫头。”

 郭四季倏地后退了两步,苦笑道:“我是傻,我居然还想…还相信你会…要我…”

 罗隐宁静地微笑着,目光炯炯:“我是说,这么冷的晚上,你居然只穿这么点衣裳,还不肯进来暖和暖和。”

 郭四季本已退到门口,这时像是被巨雷击中一般,一下僵住了。

 她突然奔前几步,又站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地望着他。

 罗隐苦笑:“其实你不用担心太窄。”

 郭四季像一堆烂泥一般,软软地往下倒。

 罗隐叹气:“我真搞不懂女人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郭四季被扶起,低低地喊了一声什么,一下倒进他怀里,再也不想动了。

 罗隐的手缓慢而又轻柔地在那双峰上抚摸着,动着。

 郭四季紧紧闭着眼睛,微微向后仰着头,两手拽着他的头发,生怕他跑了似的,一任他火热的犁过她的眼睛,她的柔,她的脖颈、她的肩窝和脯…

 罗隐终于将嘴移开,叹了口气:

 “原来郭四季是这个样子的,真奇怪。”

 郭四季突然又哭了,一下扑倒他,哭得直气:

 “我…我…我骗了你…呜呜…”

 “你骗了我?”罗隐吃惊地道:“骗了我什么?”

 郭四季丰而又结实的胳膊紧紧住他,又哭又笑:

 “我说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罗隐又吃惊又好笑:“我倒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上当的。”

 他实在想不出郭四季会在什么地方骗了他。

 郭四季咬着他耳朵,又娇又羞,又伤心又骄傲地呢喃着: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被药…住…”

 罗隐的身子一下僵硬,原本在她身上滑动的手也停住了。

 郭四季更热烈地贴紧了他:“那个女人说的,都是假的,其实根本就没有…没有那么回事,我没有…没有…失过身,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我还是…

 玉洁冰清,你不信,就…就…就试…试试…”

 罗隐温暖的体似乎在变凉。

 郭四季似乎感觉到了,伤心地哭了:“她是想气你,让我们分手…才说的,不是真的,呜呜…我当时…只想借机试试你对我…呜呜…是不是…真心的…”

 罗隐固执地保持沉默,两手也松开了。

 郭四季无助地松手,坐了起来:“我都说了,你…你还要不要我?”

 罗隐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你不要我啦?啊?你真的…呜呜…”

 罗隐突然坐起,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冷冷道:“你竟然开这种玩笑!”

 郭四季突然发怒了:“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人家喜欢你,想你,可你又总不理我,我…我…”

 她又住了他,哭得浑身抖:

 “就算我…不好,…可我是…真心的,我不是…

 不是坏丫头,不是的…”

 罗隐冷笑道:“嘿嘿,你倒是轻松,一个人蒙头大睡,害得我在地上睡了两夜,守着你,生怕你出事,你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郭四季痴痴地抬起泪眼,凝视着他,突又把脸儿埋进他怀里,喃喃道:

 “你可以…永远…睡在…我…”

 下面的话,已经细微得听不见了,但再傻的人也能用自己的心听清。

 罗隐一本正经地道:“这还差不多,很公平。”

 “你气我,你故意气我!”郭四季回过味来了,一口咬在他肩上:“咬死你,咬死你这坏家伙…”

 罗隐再也忍不住了,轻轻倒在了她柔软的怀里…

 好好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一对原始动物呢?

 谁都知道答案。谁都不会说。

 万无忌早晨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两个字:

 “恭喜。

 罗隐佯作吃惊:“什么喜?”

 万无忌苦笑:“其实我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好。隔壁住了一对恋人,好像在打架;打了一个晚上,吵得我没法睡。你说这是不是喜?”

 郭四季虽然做出一副想生气的样子,脸儿却早已通红,嘴角也已出了羞笑。

 罗隐面春风地拱拱手:“得罪之处,万兄海涵。”

 “好说,好说。”万无忌笑道;“看来我今天最好换个房间,听房可不是个很好的习惯。”

 罗隐收住笑,正道:“不知万兄昨晚打听的结果如何?”

 万无忌也停止了调侃,忧郁地轻声道:“没有打听到主人的下落,也没有马山君和阿三的消息。”

 罗隐怔了一怔:“一点都没有?”

 “只是,据说唐家最近买菜比以前多一些,这能不能算是线索?”

 郭四季冷笑:“当然是线索,而且是重要线索。”

 万无忌苦笑:“就算是也没有用。我察看了一下,唐家的地盘很大。”

 罗隐道:“也就是说,关押人的地方,一下子很难找到?”

 万无忌点点头:“不错。而且…他们很有可能被关押在地下。”

 罗隐沉半晌,又问:“你打听到没有,那个女人在唐家是什么身份?”

 万无忌忍不住看了郭四季一眼,叹了口气:“好像应该是唐伯符的三姨太、唐点点的三姨娘。”

 罗隐也忍不住看着郭四季,对万无忌道:“还有什么?”

 万无忌迟疑了半晌,才道:“据说,唐家的老人越来越少,出入唐家大门的,新面孔居多数。这个转变好像是三年前开始的,那时候唐伯符恰好娶了这位三姨娘。”

 郭四季又冷笑:“你一口一个‘好像’,难道就没有一点情况是可以肯定的?”

 万无忌苦笑:“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当然无法肯定。惟一可以肯定的是:老主人现在唐家,你们的两个朋友,也在唐家。”

 罗隐也只好叹气:“看来有两个地方,都在极力搜罗武林精英。一个是传说中的天目山林家的林仙子,一个是眼皮底下的徐州唐家的三姨太。她们采取的手段基本上相同,都是利用美。”

 万无忌摇摇头:“不太一样。王、刀王、范宁儿。

 唐点点他们都是只听人家一声招唤,马上就走的,显然林仙子具有更大的号召力。”

 “不错,林仙子没有用药。”罗隐承认,但马上又问两人:“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郭四季点头:“若说不相干,打死我也水相信。”

 万无忌也点头,但显然有些魂不守舍。

 要救人,就要打唐家,要打唐家,就得先进唐家。

 可是郭四季和罗隐在步步机关的唐家大院内吃够了亏,若是这次再不能成功,唐家可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了。

 万无忌又出门去了,郭四季直撇嘴:“我看这个人有点那个。”

 罗隐没说什么,只是在叹气:“这该死的唐家该怎么进,才能又救人,又不伤及自己?”

 郭四季冲口而出:“用火攻!”但刚说出口自己又否定了:“火攻不行,那不是连自己人也会烧死。”

 “水攻呢?”罗隐问她,自己马上也笑了:“当然更不行,哪来的那么多水呢?”

 “药怎么样?”郭四季眼睛一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罗隐好笑:“你有没有药或是毒药?”

 郭四季得意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朝他晃了晃:

 “当然有。走江湖的女孩子,若是不会用药、不会防药的话,那就实在大惨了。”

 罗隐正点点头:“很好,你这一瓶子药能倒多少人?”

 “十几个人总没有什么问题吧!”郭四季不太有把握地道,但马上又眨了眨大眼睛:“你想不想试试?”

 罗隐吓了一跳:“不想。”

 “哼!”郭四季收起小瓷瓶,冲他威胁似地呲呲牙:

 “若是你以后敢…敢不要我了,我就用它来对付你。”

 罗隐心里一,忍不住又朝她似要涨破衣裳的脯望去,讪笑道:“其实根本用不着药。”

 郭四季红了脸,低着头吃吃笑道:“好没羞,好没羞,又想不正经的事儿。”

 “言归正传吧。”罗隐收起心滚意马,严肃地道:“还是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救人。”

 “不是说好了用药吗?”郭四季不地冲他瞪眼,眼波里却尽是浓浓的情意。

 “这么点点药,能管什么用?”罗隐苦笑:“唐家卫士如云,不下三百。这点子药,还不如不用。”

 “毒药也行啊。”郭四季偎过来,抱着他的,将脸儿埋进他肩窝里,喃喃道:“我心口还有一个小瓶子里装着毒药,很厉害,也很管用。你摸出来看看,好不好?”

 罗隐的手一伸进去,就好久好久没有出来。

 郭四季红着脸儿,微微息着,身子怕似地不住扭动着。

 初夏,难道不是一年中最令人激动、最令人兴奋的季节吗?

 刚从春日的温暖步入夏季的炽热,人们又怎能不兴奋、不激动呢?

 终于,罗隐深深了口气,笑道:“毒药呢?俄怎么没找到?”

 郭四季眯起眼儿,息着,脯在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语声已滞缓绵,带着人的呻

 “你已经…找到了呀?”

 “没有啊?”罗隐真的吃惊了:“是不是丢了?”

 “昨天晚上我才…放好的,不会…丢的…”

 郭四季的声音象是燕子在呢喃,她的两手捉住罗隐的手,把它们拉回到她的脯上:

 “再摸摸…再找…噢…”罗隐再傻,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毒药”了。

 “好好摸摸…多找找,就…就会找到的…”

 郭四季体热如火,媚眼如丝:

 “那是专门…毒你的…毒药,只毒你…毒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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