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贪嘴的人
苏三哼着小调,愉快地在山道上走着。
他觉得已经将孙山捉弄够了,该走了,再换个地方捉弄他的其他朋友去。
这是一条幽静的山道。太阳暖洋洋地在头上,溪水活泼泼地在脚边,苏三觉得心情很不错。
不远处传来了砍
竹的声音,很响很脆很带劲儿。苏三看见,前面地上就有一大堆砍好的
竹。
这里的
竹很多,一山一山的,散发着浓郁的竹香。
隐隐约约地,苏三在竹香中分辨出了酒香。
一只酒葫芦就放在那堆
竹边,和一个陶罐、一个瓷碗以及两件打着补丁的
布衣裳放在一起。
苏三的眼睛很好,连补丁的针脚都看得清。
他知道那是砍竹人休息的地方,而现在砍竹人正在勤奋地工作着。
苏三低低一笑,轻手轻脚摸了过去。
脚下突然一松。
苏三心知不妙,想要闪开,但已经晚了。
“放”在地上的一
竹的竹梢
而起,弹向空中。
竹梢上拴着一
铁索,铁索上系着一个大铁夹子,大铁夹子里夹着的是苏三的右脚脖子。
于是苏三被倒悬着弹上了天空。竹子很结实,苏三要想
身,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一弓
准备去解铁夹子,竹子马上就会闪几下,让他无法得手。好容易两手抱住了铁夹子,才发现铁索和铁夹子上都涂
了油,滑溜溜的无法下手,连竹子上都涂了油。
如果他
不了身,时间一长,他右脚就会与腿肚子分家了。
“谁这么缺德,夹我干什么?来人啊——来人啊——”
苏三嚎叫起来。现在只好叫那个砍
竹的人过来了。丢脸就丢脸,反正人家也不认识他。
但没人应,只有砍竹子的声音越响越
畅。
苏三杀猪般嚎了起来:“砍
竹的老兄——快过来啊——你的打虎夹子夹住人啦——”
砍竹声停了,苏三高兴了:“砍
竹的老兄,快来救命啊!我给你钱——一百两银子行不行?”
山上面一个
哑的声音叫道:“不行,太少了!”
“你要多少?”
“一千两!现银!”
苏三吓了一跳:“能不能减一减?”
那人怒吼:“不行!”
砍竹声又响了一下。
苏三只好认了:“行行行,一千两,给你现银。”
他看见山上的草木不住地动,显然那人正在朝自己这边来。
不一会儿,那人出现在苏三下面,恶狠狠地叫道:“你是不是想偷酒喝?”
苏三只好承认:“是是。”
“再加一千两!”那人很会做生意。
苏三只有认倒霉的份儿了。
“还有,这是打野猪的夹子,不是打老虎的!”那人还在怒吼,跳得几乎和苏三一样高。
苏三这才发现,那人面上身上血迹斑斑,一时倒怔住了:“老兄,你怎么了?”
那人一蹦三尺高:“老子是孙山!”
苏三大吃一惊,细看之下,不是孙山,又是何人?
“孙山,你狗
的开什么玩笑,快把老子放下来!”苏三一下气疯了。
平时只有苏三捉弄孙山,谁知道这傻不叽叽的孙山今天却让苏三吃了这么个大亏,现了这么个大眼,你说苏三能不生气么?
孙山抹抹面上的血,气呼呼地道:“你害得老子差点丢了命,老子自然也要让你吃点小苦。放心,死不了你。”
苏三直挣:“快放人!”
“不放不放,”孙山大叫道“就是不放!”
苏三没办法,只好讲理:“孙山,老子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还有脸问?”孙山火气更大了“你说你是不是告诉过我,说你跟那个小美人儿有一手?”
苏三有些恍然,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那又怎样?”
“怎样?嘿嘿,那小美人儿就是‘凤剑’李青青,想你必是知道的吧?”
苏三有些傻眼了:“我不晓得。但即使是李青青,又能奈你何?她根本不会是你的对手的。”
他这一捧,孙山心气稍平:“李青青有什么可怕的,张辟
可就狠了。老子这身伤,就是他的杰作。”
“张辟
?”苏三更惊讶了“我说孙山,你怎跟他干起来了?”
孙山火又上来了:“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是因为我?”苏三更莫明其妙了。一时倒忘了自己还吊着晃悠呢。
孙山愤愤地道:“老子看见他们亲亲热热地手拉手在大街上走,有说有笑的,一时气不过。李青青不是跟你有一手么?那她干吗又和张辟
勾勾搭搭的?所以老子对张辟
说,李青青给他戴绿帽子了。”
苏三一怔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口气上不来,又咳了起来。
“你还笑!”孙山气得直转“都是你狗
的不好,害得老子受罪!”
苏三咳了好一会儿,才笑问道:“所以张辟
要杀你?”
“你知道了还问什么?”孙山暴跳如雷:“老子是好心没好报。还有那个李青青,一会儿要杀我灭口,一会儿又要畏罪自杀。烦人!”
苏三不笑了:“真的?”
孙山气急败坏:“你当老子像你,那么喜欢骗人?”
“快放我下来*”苏三急了“那个小美人儿要出事了,咱们快去救他。”
孙山心里酸溜溜的:“要救你去救,关我什么事?是你跟人家有一手,又不是我孙山。”
“孙山,人命关天!”
“人家的命是命,我孙山的命就不是命?是猪
,等人下刀子割?”孙山干脆坐到地上不动了。
“孙山,我骗了你,我根本就没和她有什么,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那是我胡说的。这会子张辟
一定怀疑她不清不白了,李青青保不准真会自尽的。”
“不关我的事,”孙山有气无力地道:“你小子骗人,让老子顶缸!”
实际上他心里后悔死了。
“孙山,放开我,求你了,”苏三告饶了。
孙山一跃而起,身子在空中掠了一个圆弧,砍刀扫断了铁索。
苏三落下地,扯开夹子,顾不得脚痛,望镇子方向便跑,跑了几步,回头叫道:“一起去。”
孙山怒道:“老子不爱跟你活受罪,要回家养伤去。”
苏三有些古怪地看着他,哈哈一笑:“很好,很好。孙山,好人有好报,你会幸福的,我保证。”
“报报报,报个
!”孙山吼道:“老子身上的伤,就是好报!”
孙山实在是羞愧之极,简直可以用“无地自容”四个字来形容。因为他当了一次坏人,一个很坏很可
的人,干了一件极其不光彩的事。
他以前经常咒骂世上没一个好人,但这次自己却成了一个大坏蛋了。
他已记不起自己说出“她给你戴绿帽子了”那句话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当时是真的想说出来,倒不是想伤害张辟
,而是好意提醒他不要上女人的当。
因为他竟然信了苏三的话,认为李青青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说,孙山能不感到十二分羞愧么?
孙山一面胡思
想,一面不住地拍脑袋:“你真混蛋,真混蛋!”
“孙山——你他妈的混蛋——”
他扯起嗓子吼了起来,连吼三遍,心里才觉得好过了些,伤口也不那么痛了。
“谁能有如此感人的自责精神?老夫倒想见识见识。”破庙外有人在说话。
孙山吓得跳了起来:“你是谁?”
“老夫
。”
孙山又是一个哆嗦:“
?”
“不错。看来孙小哥听说过这个名字。”一个气宇轩昂的华服老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孙山见他面色红润,双目湛然,头角峥嵘。尤其是他左手有六个指头,便知他确实是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六指神君”
。
对于很多江湖朋友来说,
只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很少有人亲眼见过他。
传说中的
,武功卓绝,
擅用毒,杀人于谈笑之间,是个温文尔雅的魔鬼。
传说中的
,相貌堂堂,气度非凡,很善于保养自己,姬妾成群,前呼后拥。
传说中的
,是天南七圣教的护法,又是教主的丈夫。但后来
伙同另外一个女魔头要篡位,也不知成功没有,反正据说
现在仍然只是护法。
传说中的
,左手六指。
孙山吁了口气:“果然是六指神君。
先生,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呵呵一笑:“路过。”
“怕不是吧?”孙山也笑“六指神君向来是不轻易走动的人,这次到歙州来,若说是闲逛逛,恐怕只是托辞。”
眯起眼睛:“确实只是路过。怎么,孙少侠不
么?”
孙山马上变脸:“我不是什么少侠,我有名字。我叫孙山,孙子的孙,山沟的山。”
宽厚地笑笑:“好吧,孙山。”
“
,叫我干什么?”
一怔,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你小子有点不正常,老夫也就不计较这些口头上的得失了。”
孙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生这次是单身一人行动么?”
“什么意思?”
还是在微笑,但笑得有些勉强。
“我听说你从前三次北上,总是姬妾成群,仆从如云啊。”孙山伸了个懒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笑道:“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老夫不想惊动江湖上的朋友。再说,本来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老来无事,动动筋骨。”
孙山一针见血地道:“托辞。”
“那么你以为老夫是来干什么的呢?”
的目光更慈祥更温厚,简直会让人想起“老爷爷”一类的形象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孙山不高兴了:“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唔,看不出,你的脾气竟然还很不好,而且你也不是很聪明。”
轻轻拍拍手,不知从哪里转出一个仆从打扮的中年大汉,双手捧着一个锦墩,恭恭敬敬地朝阳
躬身,将锦墩放到地上,又
着手慢慢从大门口退了出去。
笑嘻嘻地一
长袍下摆,斯斯文文地坐了上去。
孙山看得直发楞:“看来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什么叫做有备而来呢?”
“你的仆人们大约是一直在暗中跟着你,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如果你有什么敌人的话,欺负你单身一人,那就上大当了。”孙山反倒给
解释起来了。
“你小子是越来越笨了。”
讽刺地大笑起来“最可笑的是你偏偏还自以为聪明。”
孙山火了:“
,你少挖苦人。老子是笨,是自作聪明,但是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这是我的家,你要没事,赶紧滚出去。”
微笑摇头:“这分明是一座观音庵,当地众人集资修建的。你以庵为家,已经犯了天条,你反倒数落起老夫的错处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是破庙,没有香火!”孙山气得跺起脚来。
“那也是庙,不是你的家!”
有趣地看着孙山因理屈词穷而气呼呼的模样,又笑着说道:“好吧,咱们先不谈这个。你肚子饿不饿?”
“饿!”孙山大吼。“想不想喝两杯?”
“想!”孙山的拳头都攥得发白了,恨不能给
那张笑咪咪的脸狠狠来一下子。
又拍拍手,孙山眼前顿时亮了,捏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十几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出现在他眼前,孙山耳中听着莺歌燕啼,鼻中闻着粉香酒香,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美人儿们来来住住,轻盈曼妙。转眼之间一桌丰盛的酒席就摆在庙中了。
碗是玉碗,杯是银杯,酒是陈年“女儿红”菜是山珍海味,孙山不得不佩服
。人家实在是太会享受了,而且还很有高贵的气度,让孙山干生气想不出办法来报复。
抱歉似地道:“旅途仓促,一时之间难以周全,真是不好意思。孙山你是客…”
“我是主人。”孙山据理力争,寸步不让:“这是我的家。”
“可在这个酒席上,应是老夫当主人。”
延手相邀:“请坐请坐,实际上吃饭就是吃饭,喝汤就是喝汤,坐下就吃,何必分什么主客呢?”
“是你要分的,不是我。”孙山一
股坐下来,端起酒杯,仔细看了看杯中的酒,又凑到鼻子底下猛嗅。
举起酒杯,微笑道:“孙山,我
要杀你,实在用不看毒药一类的玩意儿。”
“小心无大错。”孙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老着脸从一个美人儿鬓边拔下一
银钗,在每个菜碗里刺了又刺。
桌边的十几个美人儿都有些愤愤不平地盯着他。
孙山抬头,一梗脖子一瞪眼:“你们朝我瞪眼干什么?莫不是‘自古嫦娥爱少年’,你们不想跟
了,跑来跟我孙山这个小…小黑脸么?”
他是黑脸,所以“小白脸”三个字,终究还是不好意思往自己身上安。
美人儿们先是一怔,然后都咯咯娇笑起来。
也失笑:“老夫还是第一次听人用‘小黑脸’三字来形容自己,看来你的确是个勇于自我批评的年轻人。”
他突然不笑了,沉声道:“老弟是不是怪老夫对她们管教不严,失了礼数?”
美人儿们的笑容马上就冻僵了。
虽然以风
名动天下,但他杀起美人来,也是同样有名的。
五年前,
游君山,一名小妾对老友无礼,竟被他拎着双脚浸进
庭湖水里,一直到死。那老友惊得面无人
,
却一手拎人,一手端杯,神态自若。
据说二十多年前,
游天山,同行的二十五名姬妾,被他杀了十六人。
你想想众美人儿能不恐惧么?
孙山忙道:“
,她们的确对我很无礼,但是你作为她们的主人,当然应该将她们交给我发落。怎么样?”
沉
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转向众姬,冷冷道:“从现在起,你们就不是我的人了,这是你们的新主人孙山。”
孙山一愣神间,十几个美人儿都已向他盈盈拜倒:“新主人好!”平白无故捞了十几个美人儿,孙山自然喜得无可不可的:“请起请起,免礼平身。我说
,你这可让我太不好意思了,这么多的美人儿,一个我还能对付,两个我就承受不了。
再说,你自己怎么办?”
乐呵呵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那好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孙山生怕
反悔,连忙应下来,又笑着喝道:“你们还不快给
斟酒!”
于是众美人儿分成两拨服侍。
孙山刚喝了半蛊酒,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
,好象该你说点什么了吧?”
“说点什么?”
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孙山指指身边的美人们:“她们应该很贵很贵是不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呢。”
失笑:“你以为老夫如此小气?小人之心,小人之心*”
“你当你是君子?”孙山反
相讥:“你当你是好人?天下没一个好人,…有一个,只有一个!”
好笑地道:“是你?”
“不是,”孙山有些沮丧地摇摇头“老子是混蛋,不是好人。”
“哦?”
动容:“那个好人是谁,值得你如此赞赏?”
孙山一本正经地道:“本地第一号大好人,郝孝廉郝正仁。”
微微一惊:“郝正仁?这个名字似乎老夫不陌生。不过,你何以知道他是好人呢?”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知道了。他自己有六十多岁了,家里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娘,他自己亲自服侍老人家,家里一个仆人都没有。”
“就这些?”
淡淡一笑。
“这些还不够么?”孙山气愤了,嚷嚷起来:“如果这件事还不能说明他是好人,那么谁是好人?”
苦笑:“也许郝正仁是个好人,但并非本地第一号大好人,也不是天下第一号大好人。”
“天下没有好人了,我知道,我亲自试过!”孙山气势汹汹地把自己和苏三打赌的事说了出来,力证己是。
讽刺地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众美人儿也都想笑而不敢笑,有的干脆咬着柔
扭过脸去。
谁也没料到孙山竟是个如此天真可爱的大活宝。
孙山大义凛然地瞪着
:“你还有什么可反驳的?”
止住笑:“老弟,让我一件一件分析给你听。你说那天你投江的时候,桥上有数百人,对不对?”
“不错,可他们一个都没有下去救我。”孙山愤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
“那么,这个镇子总共才多少人,歙州有多少人,天下又有多少人?你认为没下水救你的不是好人,也不过区区百数,难道整个歙州,全天下就没有人会下水救人么?”
孙山一怔:“你少玩虚的,话谁不会说?”
微笑:“那么好吧,说点不虚的。咱们就针对这几百人来分析吧,就算是二百人吧,…”
“不止,足有二百五。”孙山连忙更正。
一哂:“好吧,二百五就二百五,那么,一共是二百五十人了。孙山,你希望不希望下水救你的是个女人?”
“什么话,老子会要女人救?”孙山很不高兴。
“那么,二百五十人中,就算有五十个女人吧,这五十个女人就未必不是好人,对不对?”
孙山不为所动:“我说的是男人。谁没事跟婆娘们一般见识?”
“那么我再问你,桥上二百个男人中,有老有少,你希望不希望为救你而跳进滔滔的江水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或是六七岁、八九岁、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呢?”
“当然不会。”孙山隐隐觉得自己好象上了大当了,但嘴皮子还是很硬“我是指二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人。”
“二百个男人中,大约总有一半是老人与小孩子,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说,有一百五十人不在你说的‘不是好人’之列了”
“你接着说接着说。”孙山无可奈何地发脾气。
“现在只剩下一百个男人年纪在二十到四十之间,他们本应该下水救你的,但你认为他们中间,不会水的有多少呢?总有三成吧这样,就只剩下七十个人了…”
孙山翻起了白眼。
“这七十个人中,难免有生病的、醉酒的、刚被狗咬伤不能见水的、家里有拖累的,这些,总计不会少于五十人,咱们就算是五十人吧,那么,就只剩下二十人了,…”
孙山气极:“对,还有二十个坏人。你再往下编,想办法把他们说成好人!”
点头正
道:“这二十个人大约都和你孙山相
,知道你水性好,不会被淹死,当然不会下水救你了。”
孙山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哼?你就那么盼我死?”
讪笑道:“当然你不会死,我何必咒你死呢?”
“合着我投江是该死,他们不救倒是有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孙山气得疯狗一般
嚷嚷。
“孙山,将心比心,己所不
,勿施于人,你投江自尽是假,天理昭然,你又怎能怪罪不去救你的人呢?”
孙山呆住了,抓抓头发,
鼻子,好半天说不出话,人也
力似地坐了下来。
“反正是我倒霉,妈妈的…”
含笑道:“我看咱们还是不谈这些,喝酒吧!”
孙山一瞪眼睛又想发火,又楞生生地忍住了。
“喝酒就喝酒,难道老子还怕你毒死我不成?”
谁碰到孙山这种人都没办法,只有苦笑的份儿。
也只有苦笑着摇摇头:“拿你没办法。喂,孙山,你身上好象有不少伤?”
孙山气哼哼地道:“不是好象,是真有。”
“怎么回事?”
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孙山就伤透了心。
他的脸一下通红,期期艾艾地道:“没…没什么。”
啜了口酒:“好象是剑伤。”
孙山一拍桌子:“你别总‘好象’好不好?”
笑了:“也许这些伤口就是你刚才自称混蛋的原因吧?”
孙山瞪瞪眼睛,但很快又
了气:
“
,老子算是服你了,你是真他妈的聪明,聪明极了。你猜得完全正确,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了。”
目光闪烁不定:“那想必又是个动人的故事,我很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