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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惊闻噩耗 终南觅秘
 宋岳一见是艾炎,全身一震,蓝关的一幕,又迅速映上脑际,只见艾炎神色惨淡,挣扎坐起,向宋岳招招手!

 这时,他已未遑多想,走近艾炎身边,扶起艾炎身体,道:“四叔,—想不到竟是你,岳儿失手伤了你,真该死!”

 在真相未明前,他仍执子侄之礼,现在,他急切想明了许多谜题。

 可是他多么希望艾炎的回答,仍旧像他脑海的影子一样,那么崇高,那么完美!

 但是艾炎握着宋岳的手,一阵震颤,中气不接,断续道:“岳儿,你打得好,这一掌也可赎我前罪于万一!其实不是你这一掌,我也会死的!”

 宋岳心中一震,急切问道:“为什么?”

 “…我已被红灯教主暗算受伤,一路逃来…终算那个盯视我的教徒被你击劈,否则…不见你一面,死难瞑目!”

 宋岳原先以为红灯教徒发觉自己行踪,听到这里,他才知道是盯着艾炎而来,于是急急道:“四叔,你见过凤妹没有?”

 “见过了,就是听她的劝告…唉,我会一件件告诉你的,今此来,也是听她提起…”

 艾炎说到这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宋岳连忙替他一阵推拿。

 只见艾炎一阵咳嗽后,继续道:“‘四异’除我之外,命丧巴山,究其祸道,实在是我…”

 宋岳心中大震,脸色倏变,道:“四叔,当初柬邀家父,真是你的亲笔?”

 艾炎点点头,长叹道:“万死莫赎前愆,如今悔之已晚,当初我为贪,其实也非存心如此!”

 “这话怎说?”

 “红灯教主在二十年前,原是黑道枭雄‘碧目双鹰’兄弟二人,为人亦正亦,二十年前为偷劫皇宫一盏‘红玉宝灯’掀起官方对武林的大肆搜掠,在不堪扰下,四异秘密联手,追缉双鹰,取回‘红玉宝灯’,终于挽回巨劫,但是双鹰因此记恨远遁…

 “六年前,我突然发现一个秘密组织,相探之下,为首者竟是‘碧目双鹰’,而且发觉他们兄弟二人,武功大非昔比,密查之下,原来他们得到一部秘籍,正在苦练,于是我在他们练功时,趁机出手抢夺,得手后,一看竟是‘三才居士秘籍’,所得却是最后四篇。

 “这时,碧目又鹰追踪而至,竟毫无敌意,声称愿与我不记前恨,同享神功,于是…唉,一念之差,名利之蒙,终陷泥足不能自拔…

 “不过当初,双鹰只称要与四异印证功力,想不到竟下辣手!这是一个出我意外的阴谋啊!”艾炎说话到此,已摇摇倒!

 宋岳对其中因果恍然大悟,见状急急道:“但你既被击落下千丈峰头,为何未死?”

 “他们为要继续利用我,出手作成伪装,并未要我死命!”

 “你为什么明知而不顾?”

 “四异盛名得来非易,我不想破…坏!况且…红灯教控制严密,自己授人以柄,被其要挟,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武当奇袭是四叔?”

 “一度想斩草除,永绝后患!”

 “玉门关又为何相救?”

 “良知未泯,又不忍大哥惨死再绝后!”

 艾炎说到此,忽然睁目大声道:“贤侄!我死不足惜,但你要努力,红灯教主为抢我四篇神功,好狠…”

 语声未落,一道黄光影,疾掠而至,宋岳目光一瞥,竟是艾袭凤,当她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竟是父亲,不扑身惊呼道:“爸爸…你…”“你”字出口,她忽然放声娇啼!

 宋岳一摸心脉,艾炎竟已气绝身亡,这时他缓缓起立,望着艾炎的尸体,心中说不出是怜惜?是气恼?是憎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亦哀,艾炎终于天良发现,但是,他觉悟得太迟了!

 为了神功,为了想成天下第一高手,他不惜出卖了义结生死的弟兄,可是如今反而自食其果受人所害。

 艾袭凤杜鹃泣血般凄惨的啼声,并没有使宋岳感应,反之,他脑中是一片空!静静地站着,眼睛望着漆黑的苍穹,像在思索,又仿佛在祈祷!

 陡然,艾袭凤站起道:“岳哥,我父亲怎会在此受伤而死?”

 宋岳淡淡道:“是我一掌误伤。”

 艾袭凤脸色一变,连退二步,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红灯教徒。”

 这二句话仿佛并不是宋岳的声音,是那么陌生,那么冷漠,他自己也不觉得在讲话,陡然,他耳中听到一声尖叫。

 这刺耳的叫声,像出自疯狂的野兽口中,宋岳霍然惊醒,他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怔然注视。

 只见艾袭凤头埋在双手之中…

 渐渐地她头抬起来了,沾泪水的娇容,现出一片苍白,一双星眸,呆呆注视着宋岳,目光中仿佛包含着怨、恨、悲、怒各种感情,仿佛又什么也没有,与自己一样的空,一样的渺茫…

 慢慢地,艾袭凤俯下身去,抱起艾炎的尸体,默默无言地,一步步向山下走去,走得那么缓慢,又那么沉重。

 宋岳眼望着她娇小的倩影渐渐消失,没有劝慰,也没有阻拦,因为他此刻心起伏,不知道以何言相劝,用什么方法阻拦…

 此情此景,他不想起初出江湖出手救助自己的崔晴雯,二种爱情,竟同出一辙,演变成此种情形,不由使他仰天长叹!

 叹声中,身边倏起一声娇呼,转身一看,竟是范纨兰。

 只见她竟扑身怀中,连声娇啼起来,一个刚走,一个又来,竟使宋岳莫知所措,忙扶正范纨兰娇躯,急急道:“兰妹,你怎么啦?”

 范纨兰娇容犹如带雨梨花,娇啼道:“师父师伯都死了!”

 宋岳大惊道:“你是说天山婆婆及千面诸葛,他们死于何人之手?”

 “被你放走的那个红灯教主!”

 宋岳咬牙切齿地吼道:“‘碧目双鹰’,该杀!”范纨兰娇容失,被他一叫,反而止住泣声道:“谁是碧目双鹰?”

 “就是红灯教主!”

 这时,范纨兰仿佛想起什么,伸手怀中掏出三本薄薄绢书交给宋岳,幽幽道:

 “酒叟前辈,与我玉门关相遇,托我把此物交给你!”

 一听到酒叟,宋岳神经猛震,飞快接过一看,正是自己所要的“华山”“点苍”“昆仑”三派秘谱抄本。

 他微一翻阅,一把抓住范纨兰急急道:“酒叟为何不来?”

 范纨兰幽幽道:“他已功力全失…”

 宋岳大吼道:“是谁害他的?”

 “红灯教主!”

 宋岳双目尽赤,足步连蹬,地上立刻变成一个深坑,只见他大声道:“他人在何处?”

 “酒叟前辈没有说,只要我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武人失功,生不如死!见你无益,要你继续做你的事,不要想念他…”

 “就是这些?”

 “他还说,此去采药,希能恢复功力,如能成功,后再见,否则,终老林泉,遥视你完成挽救武林大业。”

 连接的噩耗,使宋岳脑中一片混沌,如今七派秘谱虽全,但是酒叟却在渺茫的希望下挣扎。

 他知道,武人失去功力的心境,的确是生不如死,难怪其不肯再来相见。

 此刻宋岳遥望远方,目中垂下了二行清泪,他悲痛地为酒叟缓缓祷告。

 低头看手中的秘谱抄本,绢书上仿佛浮起酒叟的影子,倏然他狂喊道:“我要去找他…天涯海角,我要去找他…帮助他恢复功力…”

 范纨兰玉容失,一把抓住他道:“岳哥,你到哪里去找酒叟前辈啊?”

 宋岳倏然一怔,停住脚步,忖道:“是啊,我又到哪里去找他呢…”

 一阵激动后,他又想起酒叟的话:“忍…要忍…”

 片刻后,他神志渐复冷静,想起千辛万苦,今天初步大功告成,时机已迫,岂能再浪费光

 何况酒叟以一身功力,换得三派秘谱,所期望的又是什么,还不是寄托于自己一身!

 还有,刚才忘了问艾四叔“碧目双鹰”的三才居士秘籍到底在何处所得,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部?

 想起艾炎,他不又想起艾袭凤,于是他冷静地道:“兰妹,艾四叔已死,凤妹刚下山去,我此刻已无暇照顾,但也怕她因四叔之死,受了刺,神志不清,发生麻烦!你能不能帮忙,照顾她一下,送她回她师父那边去?”

 范纨兰神色一震道:“这是怎么回事?”

 “详细情形,你可问凤妹,同时请你转告她一句话,我对她并不怀恨,四叔之死,实已先受红灯教主暗算…兰妹,后义旗一举,我们再相见!”

 范纨兰见到宋岳焦急的神色,终于点了点头,依依而别,转身下山飞掠而逝!

 夜苍凉,宋岳仰天一声长叹,他痛恨命运捉弄人!

 渐渐地,他终于平静下凄苦激动的心情,翻开三派秘谱,找到了所要的字。

 看过后,他立刻把秘谱撕碎,向四周一扬!

 绢纸破碎,如片片蝴蝶,随风飞舞,慢慢落地!

 宋岳喃喃道:“我要使红灯教主像绢纸一般地粉碎!”

 现在八个字拼起来是“终南绝壁,三松石上”

 索引已得,宋岳心急如箭,身形急起,如一缕轻烟,向岳城掠去。

 当夜,他骑上火龙宝驹,向终南山急驰!

 因为这是他能够扫红灯教,报仇雪,君临天下的关头!也是新机运的开始。

 于是一人一马歇夜驰,半月后,终南山终于在望

 终南山到了!

 峰峦重叠,峻岭起伏,原始山野的景,有一种雄伟犷的气息。

 宋岳虽然到了地头,但是心中并不感到兴奋,反之,他觉得更加沉重,担忧!

 因为他不知道“三才居士”的秘籍是否已被“红灯教主”捷足先得!

 到了山脚,他在一处农家寄放好火龙驹,买了一份干粮,步行山上。

 时正中午,白云悠悠,清风阵阵!

 他记起索引八字是“终南绝壁,三松石上”

 终南山何处有绝壁,宋岳不知道,尤其第二句是表示有三棵松树的地方,更须要仔细搜寻。

 山遍野,不乏松树,要分别这三棵松树,就是“三才居士”所指的地点,确是难题。

 今年,正是自宋岳踏入江湖以来第五个春天,可是他此刻的心里,比五年前任何一段时间都沉重!

 在以前,他是在没有希望中寻求希望。

 但今天,他是看到了希望而惟恐失去希望。

 期待的时间虽长,但只要保持信心,还可以等。

 但希望的幻灭,却会使信念丧失,而缺乏生存的价值。

 故而宋岳不时剑眉微皱,默默地祈祷着。

 春天的风,虽然吹开了漫山的野花,但却吹不去他内心的忧虑及烦恼。

 不过,不论在何种情况下,他还是耐心地寻找着,在真像未明前,尽管心中忧虑,但他仍旧怀着希望。

 第一天,他没有找到绝壁,虽然山中不乏峭险之处,但是没有所说的三棵松树。

 他跑过三个山头,天色已晚,于是只能寻找一个山,整夜打坐调息。

 第二天,他又跑遍了三个山头,但仍旧没有相似的地方。

 第三天,他一路飞奔,目光四扫,忽然发现一处山壁,光滑如镜,从下面看上去,除中间突出一块石崖外,一片平滑,生葛藤及青苔,像一座绿色的锦屏。

 宋岳见状一喜,这不是绝壁是什么,宽约百丈,迥异以前二天所走过的地方。

 但是绝壁上却没有三棵松树,而且四周除绝壁之下长着五六棵高矮不等的松树外,遍地艾蒿,没有别的林木。

 宋岳犹疑了,他知道如果再向里走,翻过一道分水岭后就是秦岭山脉。

 这个地方太像了,但是松树在哪里呢?

 而且石上又表示什么呢?

 于是宋岳纵到附近,一路观察,他没有发觉些微刺眼的地方。

 他细细地思索,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失望了!

 时间在他怔思中溜过去,夕阳卸山,余晖斜照!

 倏然,他看到阳光从对山照过来后,在这片绝壁上映出三条影子,上尖下,赫然是树木的尖影。

 于是,他站对角度,身形陡然全力上腾七丈,在半空飞快依阳光的直线一扫,竟是附近五六棵松树,其中三棵最高的投影。

 这一发现,使宋岳心中倏然通悟,再看那三棵树影尖端,正是那块突出的岩石下面。

 双足一点,一式“飞燕掠林”再就成“云龙翻身”一垫部,就向岩石落去。

 身形一停,见落足之处,只有三尺见方的一块石崖,而山壁上赫然刻划着几行字:“能到此者,必具大智、大仁、大勇之士,请在第一字的顶端按下按钮入,老朽预先恭。三才居士。”

 宋岳心怀激动,一看四周,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悬虑略放,默默道:

 “晚辈邀天之宠而能到此,既无大智,又无大仁,惟具匹夫之勇,与一股毅力而已,前辈留此言,岂不谬奖!”

 喃喃说完,长身而起,就向“能”字顶端一块黑石按下。

 手方用力,壁前忽然出现一道石门,渐渐移动,向两旁移开,宋岳飞身闪入,中光亮异常,原来壁上嵌有四颗明珠,中一面石桌,平摆中央,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绢册。

 桌后一具青玉石后一缸清水,除此之外四壁徒然,空无一物。

 宋岳一看石桌上那本书,心中大喜,这表示“红灯教主”所得的,并非在此取去。

 于是,他怀着心喜悦,缓缓向石桌走去。

 在这刹那,两天来的沉重忧虑,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兴奋。

 当他走到桌边后,看到书上端正地放着两张留笺,笺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篇字。

 宋岳不由衷心暗叹“三才居士”的确不愧一代奇才,文武二途,均有深湛的造诣。

 此刻他心中虔诚已极,取起二笺,细看第一张:“入余昔年潜修之地者,必已了解吾安排之用心…

 “继余之学,必须智仁勇三者俱全,盖无智而具仁勇者,犹匹夫之勇,功力高者,最多领袖一方,低者难保自己人头…具智勇而无仁,必于偏激,其心必毒,具智仁而无勇者,懦怯之辈,纸上谈兵之徒,其计必诡,能继吾学之人必能超然于世,君治武林,则吾之愿也。三才居士写于庚子之秋。”

 宋岳看了后,不由点头微笑。

 于是他看第二笺:“余毕生研武学,晚年终于彻悟其奥,武之极端,终归于‘仁德’二字:‘服人以力,不如服人以德。’

 “盖德能服人之心,力只服人之躯也,故所说秘籍,只不过是孔孟之言,墨子百家之说,择其华,录于书上,入者希能深体吾心,读三,以醒仁心清思之效!切勿辜负吾意…

 “下有粮,缸中有水,请安心之…”

 宋岳看到这里,周身如坠深渊,匆忙一翻桌上绢书,果然都是圣贤遗训!

 这时,他全身一阵震颤,目中下二行清泪!

 他失望的情绪,是可以想象的,千辛万苦,所得到的竟是这么一本东西。

 他眼光茫然,双手一松,笺纸飘然落地,双手握拳,虚空连挥,大喊道:“前辈,我要的不是这些呀!我要的是武功,知道吗?是绝世神功啊…”于是中响起了一片回音:“神功啊…神功…神功!”

 的确“三才居士”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别出心计,曲折的安排,结果是条乌龙,留下这么一套八股。

 赵匡胤以半部论语治天下,那是国君,而宋岳不论怎样,只是武人,他惟一所想的是报仇,光大师门,君临武林,怎会需要这些东西。

 但是真的如此吗?假如真是如此,笔者这部书也只好到此为止,难以再继续!

 所以,亲爱的读者,请看下去。

 此刻,宋岳的心,犹如外的夕阳,向下沉,向下沉…

 脑海中像天色一样,一片灰…渐渐黑!

 他收束着失望的痛苦,五年往事,一幕幕地闪过脑际,望着桌上那厚厚的一册,幽长地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包含着多少血泪,多少悲伤!

 终于,宋岳躬身对一揖,默默道:“前辈,不论怎样,你终是一位名垂后世的奇人,宋岳是失望了,但是不论怎样地失望,我总算到了此地,既然到此,就以三时间,了你前辈遗训,不过,宋岳再也没有心境读,所以如此做,只是敬重而已,前辈,假如你地下有知,你会听到的,仅是敬重,并不愿意!”

 于是,宋岳按下了痛苦的情绪,坐在石上翻阅那本圣贤遗训!

 第一天,在烦恼中过去,第二天,他稍微能平静了,第三天,他知道事已至此,急又何用,于是他的确稍微记下了一些,当他翻到最后,他长叹一口气,合起绢册,望着外天色,已是傍晚。

 于是,他又翻开第一页,心想消遣最后这一晚吧,明天下山,只能凭目前功力,与恶魔拼一拼,生死是命,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一个人知道趋向及结果后,心境反而平静,这是必然的现象,现在宋岳便是如此。

 但当他重新翻开那册绢书后,发现一个出奇的现象,就是书中有九个字,既非重要关键,也非奥之处,却在旁边加上圈点。

 他细心记下圈点之字,脑中曙光倏现,那些是什么字呢?

 拼起来是一个指示:“桌经设计,请寻按钮。”

 宋岳一跃起,心头猛跳,想不到书中还有这么一段文章。

 于是,他仔细寻找,果然在石桌右角旁,有一粒机钮,用手一按,原来放书的位置,桌面忽掀开一个,宋岳探首一看,一本薄薄绢书,赫然入目,封面上写着“云汉九式”

 宋岳心中大喜,暗暗喊道:“我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了!”

 是的,他终于得到了。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确不错。黄金与美人,宋岳不屑一顾,现在他得到的是他苦心所求的武功!

 此刻,他眼中一片润,不过这次流泪不再是代表悲痛,而是极端激动所致!

 他微抖的双手,缓缓拿起那本三才居士武学,一张纸笺飘然而落。

 此刻,他觉得三才居士用心良苦,于是拾起那张笺纸一看,上面又是一篇字:“能得我神功者,不是超然出尘之士,也必是坚苦卓绝之辈,前者果能继承吾之志,以排解武林纷扰为己责,后者谅是身负奇冤深仇,深得忍字之诀,希习成神功后,上体天心,切勿施杀孽…

 “余由入正,昔年曾发奇想,搜罗天下道诡奇之学,由此苦练返正,终于失望,一气之下,弃于巴山绝谷,后恐遗祸,追觅终不可得,学共十二篇,如出现作祸于世,务请代为收回…”

 宋岳看完此笺后,才明白“红灯教主”所得者是十二篇功,于是他恭敬地放下书本,拜了三拜,道:“书贻祸,红灯作孽,生灵涂炭,宋岳杀之不为过,除此辈以外,誓不杀一人,以符前辈之意!”

 誓毕,他拿起秘籍,端坐石上,翻开第一页,有一篇序言:“苦练三月,奠百年之基…

 “‘云汉九式’共分三套,前三式为掌,中三式为拳,后三式是剑,蕴古今武学之奥,究天地万物之变化,练习之前,请先按第二页坐功人像运气苦练一月,以作扎基之功。

 “…杂掌拳剑为九式,实系可分可合,三三成九,自成一派,九分为三,可溶于任何拳剑掌法之中,成为奥渊博之三招,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于是,宋岳翻过第二页,果然是一个坐像的周身画有一条条血脉,有虚线指示运气路线,迥异一般吐纳练气之术,旁边注着“芥子神功”

 从第三页后,一连九个动像,上面注有招名及变化,掌法三招“云雨天降”、“风云变幻”、“汉霄星落”拳法三招“云舞苍穹”、“虹曳长空”、“万径灭踪”最后三式剑法“光斗牛”、“云端飞雪”、“坠雨飞云”

 这九招果然变化无穷,可分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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