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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欲避敌踪 反遇龙神
 场中势成混战,杀气冲天!

 只见人影纵横,剑光如银星飞洒,叱喝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一片金虹及一团银虹,如天河倒挂,闪电掣,正是宋岳及商亚男。

 宋岳一阵快攻,得峨眉掌门连连后退,倏见峨眉众僧群起而袭,恨怒更炽,仰天一声清啸,身形疾转,最具威力的“闪电惊鸿八式”已经展开。

 他左掌连出三掌“狂风铁掌”掌起狂飚,得灵空身形—窒,长剑在这刹那,连出七剑,反周围诸僧。

 虹光吐间,一连响起七声惨叫,接连七个峨眉二代弟子,立刻鲜血飞洒,倒地身亡。

 这隋形看得峨眉群僧神色大惊,灵空掌门怒骇失,一声暴叱,禅杖一领,亡命反击!

 天血雨中,宋岳目光一瞥商亚男身在围困中,战势正烈。他一面长剑飞转,口中喝道:“商姑娘,你那边如何?”

 商亚男秀目一瞥“织女乾坤带”一抡逆转飞扫,场中又响起三声惨叫。

 只见她朗娇笑,道:“宋兄雄威不亚天神,在下不过附骥助势,请宽怀杀敌,秃驴不堪一击!”

 宋岳闻言豪气如虹,长笑道:“得双星之助,何怕金顶不成废墟,锄恶即是行善,灵空贼秃,打!”

 语声中,着疾扫而来的紫金权杖,长剑硬生生撞去“叮当”一声金铁暴响,灵空被震得倒走七步,宋岳口中虽如此说,也身形倒走四步,虎口火热生疼,不由暗暗忖道:“一代掌门功力确非凡响…”

 但他坚毅成,身形一停,立刻又起飞扑!

 这时周围的峨眉弟子,剑如山涌,飞舞袭至,迫得他回身倒转,剑掌俱出,全力拒敌!

 那边商亚男自幼被父看成儿子,养成一股男儿豪迈个性,在这种场合,岂肯后人,金色织女带如金轮疾转,飞扫主持三僧,陡然一甩,竟笔直如,向身边抢攻的一僧点去。

 于是黑夜中又响起一声惨嚎,峨眉派又少了一位二代弟子。

 于是,血——染红了峨眉!

 于是,血——使得峨眉派群僧心中悚然凛栗!

 于是,峨眉派遭遇到了空前浩劫。

 这种情形,大出灵空掌门意料之外,他为峨眉免遭劫难,甘心归顺红灯教,同时趁六派封门之际,扬威武林,期能纵横江湖,但却想不到今天反食恶果,被宋岳及商亚男搞得天翻地覆。

 现在,仿佛以他门下弟子的血,在洗刷佛门的污秽,一念之差,变成溅血金顶!但是老和尚并未觉悟

 战火继续燃烧着,惨嚎之声,接连响起,灵空禅师一见门下虽然人数众多,仍困不住这两个生龙活虎的敌人,气得眦目咧嘴,禅杖飞舞中,大喝一声:“传讯!”

 他这一发令,神志一疏,陡见剑光仰面疾而到,闪避已经不及,一声微哼,肩上划破一道尺长血口,立刻皮翻绽,鲜血直冒!

 原来宋岳早就存下杀贼杀王之心,哪肯错过这种机会,一袭得逞,正要猛攻,陡见一溜红色火箭,曳空向寺外落去,不由心中一惊!

 这一顿,群僧又告围拢,剑光汹涌而上。

 人少究竟敌不过人多,宋岳渐感真力不继!忽听得商亚男娇声喊道:“岳兄,峨眉已传出求救急讯,既已稍施惩戒,不走尚待何时!”

 一言惊醒梦中人,宋岳闻言灵珠倏朗,自己为“三才居士”秘籍而来,岂能小不忍而大谋,徒逞血气之勇,立刻剑掌横扫,大喝道:“灵空和尚,今之战,以作附贼者戒,如再不改,后悔恐将已晚,宋岳再奉一次忠告。商姑娘,走!”

 “走”字一落,身形陡起,剑光回飞,就向寺外纵去。

 这时,商亚男也金光一圈,随后跃出重围,二人并肩,如二道轻烟,消逝在夜之中。

 灵空一见地上鲜血如渠,尸体成山,怎肯让二人全身而退,怒声大喝道:“追!”

 随着语声,权杖一领,身躯一弹,犹如落叶飘风,跟踪而起,门下一干僧众,虽慑于二人身手,但怎敢违反掌门令谕,身形齐动,四僧衣飘,蜂拥急追!

 瞬眼之间,黑影飞,金顶上人影晃。“藏经楼”前立刻归于沉寂!

 只剩下院尸体,一片鲜血,无助地躺在地上,他们为峨眉付出了生命,但是这样的牺牲,以后又有谁去纪念他们?

 宋岳及商亚男急掠落下金顶,耳中闻到身后连声叱喝,知道峨眉众僧追来,宋岳不剑眉微皱道:“这批秃驴实在使人讨厌。”

 商亚男俏目一瞟宋岳道:“岳兄身负大任,还是先摆他们为妙。”

 宋岳微微颔首,商亚男陡然停身,娇声道:“岳兄先走一步,待我断后退敌。”

 宋岳心中一阵感激,也停住身形,目光一瞥商亚男,见她目光中充英风,毫无儿女之态,心中不由钦佩已极,道:“姑娘侠风,在下心铭,但既二人同出,岂能一人先退?”

 语声方落,东南方向,陡然升起一盏红灯!

 宋岳暗呼道:“归路被断,糟!”

 商亚男目光一扫,也自心惊,秀脸一整,道:“岳兄怎地不识大体,小妹生于斯地,对蜀中一带了如指掌,既愿代挡追兵,自有身之计,如今红灯教徒已闻传警,片刻即至,待身入重围,要退已难,还不快走!”

 宋岳一见对方凛然之状,知道谦让无益,眼见金顶方向数十道黑影,丸掷星泻而至,忙道:“大德不言谢,姑娘请保重,在下先走一步!”

 一拱手,身形方起,西方百丈近远,又升起一盏红灯,商亚男用手一指南方道:“岳兄,向南直奔,小妹自有安排!”

 宋岳一见这种形势,心中立刻紧张无比,闻言也不知为何要向南走,下意识地一点头,人已向南方飞弹而起!

 这时,他耳中已听到峨眉掌门灵空怒叱连连,转首匆忙一瞥,只见商亚男抢起一圈圈金虹,一声清啸,已向追踪而至的峨眉掌门及一干僧人击而上。

 他知道再也不能耽误,加速身形,向南飞掠急泻。

 怒叱声,清啸声,随着他的飞驰,渐渐远离!但是商亚男英风朗的倩影,却深深印入他的心坎,他不喃喃道:“她不愧是女中丈夫,智勇皆备,难怪商梧将她当作儿子看待…”

 想到这里,他不暗暗微笑,但是笑意飞快地消失,想起她身入重围,又不担心起来!

 由商亚男,他不想起为自己牺牲的武当玄妙道长,为自己千里奔波的酒叟…”于是暗暗叹道:“得道者多助,看来茫茫天涯,人尚古!”

 思忖间,眨眼已出十里,倏然道旁二十丈处亮起一盏红灯,黑影幢幢,横而来,宋岳心中一惊,尽提全身真元,电如飞,他不愿再作无谓纠,避敌而走。

 方出百丈,耳中已隐闻叱喝之声:“小子往哪里逃,还不乖乖站住!”

 宋岳听得火从心起,正要停身一搏,继而想起商亚男为自己单身却敌,岂能在此搏斗,万一被困,岂不辜负她一番心意,何况她既指示向南,必具用心…

 在这刹那,父亲临死的嘱咐,酒叟临别的劝告,又隐隐在耳边响起:“忍…忍…忍…忍…忍…”

 “对,我要忍!”宋岳猛一咬牙,头也不回,闷声不响地向前急奔!

 身后的叱喝声,辱骂声,一阵阵地传入他耳中,但他只告诉自己:“忍耐,以后你能取得十倍的补偿!”

 这样奔驰将近半个时辰,远处隐隐出现一片房屋。倏然,身后的叱喝怒骂声,突然消失,四周归于一片沉寂!

 这一奇特的现象,反倒使宋岳一愕,不由停止脚步,仰望天色,将近四更!

 前面是一座小镇,灯火全无,充宁静的气氛,反顾身后,追兵消失,红灯全隐,宋岳暗暗道:“这是什么缘故,难道又有什么诡计不成…”

 转念之间,目光一扫,瞥见道旁立着一棵木牌,为要知道身在何处,走近一观,牌上赫然写着几行字:“龙池百里,立为江湖区,任何武林人物,到此绕道,违者严惩!”

 最末画着一条飞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宋岳看罢,暗暗道:“好大的口气。”

 这时他恍然大悟,为何追兵止步的原因,敢情商亚男指示方向,就是想要自己进入“龙池镇”避敌,以此推测“龙池”的情形,大概与普光寺一样,划地为界,与红灯教有互不侵犯之约!

 于是,他想起“璇玑地星”商梧的警告:“宁遇双星,不见龙神,少侠如碰上,切勿招惹为妙!”

 以牌上语气,确比“下马亭”还霸道,宋岳心想:“下马亭为川东武林公建,颂誉虽过,立意尚雅,但这一牌却似“龙神”自立,既狠且霸,不通人情,如今为避敌踪,不得不入,何况“龙神”既敢划地立,也是一位人物,何不趁机邀其加盟,以期异也能多一助力?”

 心念至此,微一打量,脚下已从容越过木牌,行云水般向镇中驰去。

 其实,处于四面是敌情势,宋岳也不能不入。

 刚出一丈,暗中倏然响起一阵大喝:“何人擅入,还不退出!”

 喝声中,一条人影,飞快泻落,挡住去路,宋岳目光一瞥,见是一位高瘦大汉,神色凛然,手执一支铁锏,横凝视,忙抱拳道:“在下入镇歇宿,阁下且让一步!”

 高瘦大汉微微一哼道:“朋友知道此为何地?”

 “龙池。”

 大汉又是冷冷一哼,道:“路上木牌示,朋友是否看到?”

 宋岳见对方这副神态,心中有气,冷冷道:“当然看到!”

 大汉厉声道:“既知龙池,复见示,尚故意闯入,敢情心存藐视,找碴而来?”

 宋岳淡淡一哂道:“在下并无此意,惟慕‘龙神’之名,特来造访。”

 大汉身形骤欺,大喝道:“敝上无亲无友,武林人物造访,一概拒绝,朋友还不退身,难道还要我‘铁锏将军’高嵩撵你滚?”

 宋岳中本来积一腔怒火,被“铁锏将军”一喝,积火骤升,狂笑道:“率海水滨,莫非王土,在下今夜非要入镇不可!”

 “铁锏将军”闻言神色大怒,叱道:“好狂口气,就试试是否过得去,打!”

 叱声中,铁锏舞起一道劲风,向宋岳劈面砸去。

 宋岳一声冷哼,身形一划,右拳一招“西天雷音”凌空向铁锏捣出,左掌一沉一翻“暗草惊风”横扫对方部,口中喝道:“耳闻‘龙神’盛名,现在先量量他手下功夫也好!”这左右二式一出,霹雳连响,狂风骤起“铁锏将军”虽是一高手,怎挡得住“霹雳霸拳”及“狂风铁掌”二般绝学,只觉得铁锏一碰拳风,竟被震弹起一尺,神色大骇,眼见掌风怒涌而来,慌忙暴退,左手一扬,一只风哨,凌空生啸,划空而过!

 宋岳知道这是联络暗号,暗暗冷笑,口中道:“将军是否尚要阻道?”

 高嵩闻言大怒,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虽知不敌,但岂能遭受别人奚落,铁锏一摆,厉声道:“生死认命,姓高的就不放你过门!”

 乌光一溜,身形猛扑而至。

 就在这时,远处火把飞闪而来,半空倏地响起一声大喝:“住手!”

 喝声余音未尽,场中已出现一个须发苍然,目光如电的魁伟老者。

 这时,四周围着十余名大汉,动作矫健,手中皆执松香火把,照得场中犹如白昼。只见老者一脸傲怒之,目光一打量宋岳,转首对“铁锏将军”高嵩道:“就是他要闯行?”

 高嵩躬身道:“不错,小的拦路警告,岂知他反而口出狂言…”

 老者一摆手,阻止高嵩语声,向宋岳道:“龙池百里,立为区,江湖早已传诵,尊驾强进镇,敢情不把我‘金龙神’上官奇放在眼中?”

 宋岳眼见这老者就是“龙神”闻言神色一整,道:“‘龙神’威名远播,在下宋岳岂能不敬,但‘龙池’百里立为区,区区实不屑视之。”

 上官奇脸色霍然闪过一丝惊奇之,道:“原来是企图独抗红灯教的宋岳,老夫倒失敬了!”

 语气中充鄙薄之意,听得宋岳傲气大发,正要出言,只见他脸色一沉,又道:“你既不敢对老夫不敬,复藐视老夫示,究系何意?”

 宋岳正气凛然,道:“耳闻老丈威武不屈,在下顺路造访,愿进一言。

 “金龙神”鄙薄一哂道:“刚才峨眉传警,红灯隐现,朋友与其说造防,不如老实说求庇护而来!”

 宋岳闻言一笑,淡淡道:“情形确实如此,但在下平手双魔联袭,遇过红灯教主,横扫金顶,如不为长远着想,岂惧这批跳梁小丑!”

 上官奇冷哼一声,道:“老夫向不管别人之事,既称造访老夫,就请先说出来意。”

 “为天下苍生,请老丈仗义援手。”

 上官奇哈哈狂笑道:“老夫行年六十,岂能听你竖子之言,‘金龙神’平素行事,向抱人不犯我,我不干人,为保地方安宁,立牌示警用意在此,念你也是一号人物,暂容明知故犯之罪,请即退出,勿再多言。”

 宋岳怒哼道:“老丈以能保百里安宁而自!”

 “老夫以此为豪!”

 宋岳哈哈狂笑,道:“‘金龙神’人不如名,以百里而傲人,反不如在下竖子,以天下而自任!”

 这一反相讥,听得上官奇苍须无风自动,神色蕴怒已极,厉声道:“宋岳,你胆敢轻视老夫?”

 “宋岳何敢轻视,只不过以言相耳!”

 上官奇电目巨睁,目光一飘左右,喝道:“拿老夫兵器来!”

 场中壮汉一声应诺,霎眼之间,一名大汉,扛着一柄长七尺,如铁,红缨垂络,金光闪闪的长,走到“金龙神”面前,上官奇轻取手中,如握草

 宋岳心中微凛,忖道:“以此一端来看,‘龙神’之名,确非幸致,难怪商梧称此人难惹。”

 心念中,只见上官奇金一抖,厉声道:“宋岳,老夫破天荒第一次让你全身而退,你既不知好歹,今天就依例执法,以昭炯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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