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观奇功 邝飞燕拜师 遇
一阵悠悠的夜风,夹着初开的沁人人肺腑的杜鹃花芬芳,使得奔行中的邝飞燕,顿时放慢脚步,她脚步一慢,才发觉
魔张瑛并未追来,心想:“幸而我见机得早,恐怕还不易
身呢?”
当她想到如果自己落在那魔头手中,贞
还保得住么,不
骇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忽然身后发出一声呵呵大笑,道:“邝姑娘,你心机虽高,可惜武功太弱!”
邝飞燕霍地一声娇叱:“什么人?”
语落身转,同时拔剑刺出,这些动作,快捷得有如一气呵成。
及至她发觉自己一剑刺在黄衣老叟肚腹上,竟拔不出来,心方一惊,再看老人黄衣鼓
起来,宛如吹
了的皮球,青钢长剑如被磁铁
住一般。而那老叟非但毫无痛苦之状,反而笑嘻嘻的道:“慢说是一只凡铁俗剑,就是前古仙兵,以你这等身手,老夫就让你刺过十剑八剑算得什么?”
邝飞燕觉得这老人身手之高,不但远出色魔张瑛,就是师父恐怕也无如此深厚功力,不由怔在当地做声不得。她想不出这骨瘦如柴的老叟,何来这等奇异武功?且居然认识自己?
邝飞燕念犹未落,黄衣枯瘦老叟呵呵笑道:“邝姑娘你可识得老夫这种神奇武功?”
邝飞燕摇头道:“不知。”
“那么你想学它么?”
“这种
魔外道武功,学它何用!”
黄衣枯瘦老叟,乾笑一声道:“小姑娘,你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了,老朽这神种功—旦施展出来,恐怕宇宙之中,再无第二人能够抗拒了。”
邝飞燕道:“不知与黑水魔尊的‘黑青玄罡’威力如何?”
她曾经在大巴山
击师父苍穹三仙等人以及游龙子与黑水魔尊等博斗时,老魔玄功的霸道,认为是举世无敌高手。是以有此一问。
黄衣枯瘦老叟冷笑道:“彭岭老鬼的‘黑青玄罡’,焉能与老夫的‘修罗百柔玄功’相提并论。”
他本还想说:“这老鬼已被我收罗旗下。”觉无此必要,遂住口不言。
他虽没说出身份,邝飞燕已是惊得到退一步,同时松掉手中的剑柄。
因为,她曾听说过这门玄功的厉害,芳心不由一动。
黄衣枯瘦老叟,如电双眸似已瞧出她的心思,接着又道:“老朽觉得你心机、姿质,均可承受我的衣钵,是以才这般对你客气,否则,我只消一吐劲,你便会立刻惨死,知道么?”
邝飞燕素来心高气傲,她虽是被老叟“修罗百柔玄功”所动,听他这般说话,深感不悦,心说:“求人者常畏人,被人求者常骄人。”你玄功虽高,不是我要想学,而是你想我传授衣钵,她把握这点关键。反身便走,道:“老先生既是认为敝帚足以自珍,姑娘不学也吧!”
黄衣老叟身形一掠,挡在前面道:“姑娘,你这么负气走了,别后悔!”
邝飞燕冷笑—声道:“这有什么可后悔的!”
“难道你就不想那姓黄的小子投入你的怀抱?”
黄衣老叟最后使出杀手锏。
邝飞燕每想到自己情场失意,便暗中切齿!她希望有一天把金燕,小
、侯丽珠一齐杀死,将游龙子却持手中,但苦于自己武功有限,小
和侯丽珠到还罢了,想那金燕武功之
纯,自己万不是人家对手,黄衣老叟之言,无疑是击中了她的要害,脸一红道:“不知老先生有何法将情敌一一除去,如认为可行,晚辈自当从命。”
黄衣老叟道:“丫头,以汝心机,再加上过人武功,不就成了!你这问乃属多余。”
邝飞燕道:“但我却不知要多少时候,如果练过十年二十午,再出江湖,那时节我已经老了,即使夺得意中情郎,有何中用?”
黄衣枯瘦老叟道:“不出三月功夫总行吧!”
邝飞燕知道这等奇人,必然能使自己速成之法,心中大喜,立即娉娉婷婷地跪下行礼,并低声唤了句“师父!”
黄衣枯瘦老叟道:“你现在乃我之徒,未到时候,不得将我的武功
于人,在你宿愿未偿之前,也不必随我身侧,现在我传两宗秘技!一名‘戮神指’,一名‘红莲飞’。”
他说到这里,便将口诀和动作,逐一传授,并从身畔摸出一只绿玉瓶道:“这两门功夫,最适于子时练习。但在练功前,每次需先服下一粒‘强力丸’,则能功力骤增五年,瓶内有‘强力丸’一十二粒,服完后,便陡然增加了一甲子功力。试问此后还有谁能强过你,那时你凭借这两门绝学,岂不为所
为?”
语罢,转身即走。
邝飞燕姑娘忙呼道:“师父请留步。”
黄衣枯瘦老叟停住身形问道:“燕儿何事?”
邝飞燕道:“只不知师父名讳怎样称呼?”
黄衣老叟沉
有顷,方始答道:“告诉你不妨,老夫复姓公冶,单名一个羊字。”
邝飞燕大惊,呐呐地道:“你是诸
岭主?”
黄衣枯瘦老人呵呵一笑道:“你知道更好,我传你的那两宗绝技,必须练
,别弱了我老人家威名!”
他语此倏地一顿,从身上摸出一面金牌道:“把这面赦死金牌拿去,十执事见了它,便能免去持牌人之一死,有机会叫他们大功告成,勿在中原久留。”
当的一声,掷在她前面,撮
一嘘,戛然一声,空中掠下一只黑鹰,双眼作碧绿色,翅如车轮,落在杜鹃花旁。黄衣枯瘦老人,飘身鹰背,冲霄而起,眨眼无踪。
邝飞燕获此奇遇,彷佛南柯一梦。
她正要离开这个黄土坡,忽觉杜鹃花丛
动了一下,不由骇了一跳,心想:“今宵拜诸
岭主为师之事,如果
漏出去,自己还有何颜去见小龙哥。”
想到这里,杀机陡涌,娇叱道:“什么人?给姑娘滚出来!”
飘风般一剑刺去,杜鹃花丛里立刻发出两声惶骇的惊叫,跟着走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虎头鼠目,缺耳凹鼻,手上捧着一具金匣闪烁不定,是作公子打扮。
后面一人,身材瘦削,颌有微髭,最大的特征,是鼻梁上架着一付近视眼镜,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小帽,帽上嵌着一块晶莹碧玉。
两人虽颇狼狈,但华服锦衣,看来决非平常百姓。
邝飞燕姑娘才一入目,便认出两人是谁?心说:“好啊,你这两个漏网余孽,活该到霉。”遂将宝剑
入鞘里。故作不识,问道:“你们两人是谁?为何半夜三更,还藏匿在花丛之中?莫非是剪径贼人?”
那手捧金匣作打扮的人方
启
,只听那戴眼镜的儒士抢先说道:“禀姑娘得知,咱们乃是保定府人氏,因家兄在北平经商,不幸
前陡染恶疾去世,在下乃陪同小侄回归故里,因急于赶路,遂来在这片山洼,凑巧遇上姑娘突获奇遇,真乃旷世之喜!”
他还想运用词令多说两句,不料姑娘琼鼻低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那戴眼镜的儒士心头一震,但却面不改
地道:“在下叔侄乃孔门弟子,焉有诳言!”
邝飞燕姑娘肩头一耸,冷笑哼道:“那么:尔等姓什么?叫什么?在北京经营何业?”
这不是问犯人么?如换平时,那戴眼镜的儒士和凹鼻缺耳的家伙,见了花朵般的姑娘,即使你不找他,他也要找你的麻烦,可是到而今,只落得乖乖的接受一个黄
丫头的问讯,拱手道:“在下姓…邛,名仲淹,那是小侄邛…少勋,家兄邛孟淹,在北京经营丝织业。”
他说到这里,向旁边捧着金匣的公子说道:“少勋侄,还不过来给姑娘敬礼?”
俨然长者口吻。
那手捧金匣的少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空出右手一摩,想起自己这般丑状,顿时面赤。
那戴眼镜的文士,故意扬声喝道:“少勋侄,你敢不听叔叔的话?”
至此,那手捧金匣的少年,才知同伴要他共串一勾双簧,遂迈步上前,一揖到地说道:“小…小侄给姑娘请安,希望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咱们两人。”
他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身份何等高贵,如今却像
孙一般低首下心,不由鼻孔一酸,伤心地哭了!按说他这么一哭,就是铁打心肠的人儿也要软下几分。
可是,这位姑娘的心,比石头还硬,冷笑道:“你们说的都是实情?”
“实情。”那戴眼镜的文士,一直认为邝飞燕姑娘,是在拿话诈他,是以答复得异常干脆。
谁知,邝飞燕姑娘非但不怒,反而放缓态度微笑说道:“如果是在谎言欺骗呢?”
她是故意在迫两人走上死亡的途径。
果然那戴眼镜的文士,以为这姑娘虽是江湖女儿,但年纪太轻,自己一肚皮诡谋,自然认为太好骗了,闻言大声说道:“如果咱们所说有半句不实,愿意死在姑娘三尺青锋之下!”
邝飞燕眉儿一扬道:“此言当真?”
那戴眼镜的文士慎重地道:“君子无戏言。”
他答应得自然极了,若非邝飞燕认识那手捧金匣的公子,真会给他骗过。她此时杀机虽萌,但面容上却丝毫不
声
,指着手捧金匣的公子道:“邛少勋,你呢?”
手捧金匣的公子向文士瞥了一眼,见他示意自己要硬装到成,遂大声说道:“我跟叔叔一样!”
话声甫落,陡闻邝飞燕仰天—阵狂笑道:“鄙夫,尔等找死,可怨不得姑娘手辣…”
说罢,嗖的一声掣出宝剑。
那手捧金匣的公子,吓得全身发抖,文土仍极镇静,叱道:“少勋侄,想不到你竟是这般无用,快站好,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什么可怕!”
邝飞燕暗想:“这文士大概还有点骨气。”
正想到此处,只听文士低嗽一声道:“敢问姑娘,你莫非听出在下之言,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邝飞燕顿时柳眉一剔,面上如罩严霜,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一句惊心动魄之言,说道:“尔等所言竟无半字是实,你以为我不认识么?…”她说到这里,用手一指锦衣戴眼镜文士道:“尔乃过去总督府黑肠军师辛敬安,这公子么,便是北京城一害,花花公子武斌,他那双耳朵,还是本姑娘亲自在香山割掉的,试问你们焉能蒙骗,没别的,既然答应愿意答话不实,死在姑娘三尺青锋之下,还有何说?”
黑肠军师辛敬安和花花公子武斌,才知撒谎撒到姥姥家去了,大骇,拔腿便奔。
邝飞燕何等身手?焉能让他们溜掉,—声娇叱,人如飞凤,剑光微微闪了两闪,便闻两声惨叫,这两个罪大恶极之徒,便已了帐。
邝飞燕姑娘割下两颗首级,捡起地上金匣,将剑上血渍在靴上擦净之后,放回鞘中,施开轻功,朝北京前门盛源绸布庄驰去。
她刚走不久,却从另一丛杜鹃花丛里窜起一人,也跟着在同一方向隐没。
次
清晨。
北京前门大街“盛源绸布庄”黄宅的忠仆跛子姐姐,她一向有早起指挥丫头们打扫庭院的习惯。
当她跨进堂屋,便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不由抬起昏花老眼一看,只见堂屋正中的供桌上,放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和一具金光灿烂的匣子。
这老妇人最是仁慈,平生连
鸭都不曾杀过一只,一见这血淋淋的人头,顿时发出一声惊叫,昏倒地上。
虽然黄宅之中,大部分宾主均还
眠不觉晓,也纷纷被这声尖叫惊动,匆匆穿起衣服,朝发声处奔去。
游龙子黄小龙和三位新娘,不用说也相继到达。
他眼光何等锐利,才跨进堂屋,便看出了供桌上的人头,尽管这位侠王如何胆大如斗,此时心中亦是骇然。
不过,他心中虽是有分惊骇,但波谲云诡的江湖,已把他训练得极其沉着,面孔并未
出惊惶无措的样子,仍旧向前跨去。
谁知走近一看,心头顿时如—块石头落地,放心了!
原来,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并不是自己的友人,而是令他切齿痛恨的仇敌,花花公子武斌和黑肠军师辛敬安所有。
游龙子小龙想到双亲的血仇,自己虽未能手刃,总算报复了,不由跪在供桌前失声痛哭。
蓦地
身畔一人娇呼道:“小龙哥,这两颗人头,乃是我昨宵带回来的。要祭奠伯父母在天之灵,也不能如斯草率呀!”
游龙子黄小龙瞥目一望,发现说话这人竟是飞燕姑娘,立即站起身来揖到地,并说道:“飞燕妹代我报了父母之仇,我黄小龙终身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
邝飞燕慌忙裣衽还了一礼,道:“小龙哥,这事乃小妹素愿,你何用客气!”
说用手一招三位新娘道:“三位嫂子,请原谅我的鲁莽,才惊扰了你们的甜蜜的好梦…”
侯丽珠首先莲脸生晕,原来这晚上游龙子黄小龙正住在她新房之中,她头虽俯了下来,耳朵的功效仍在,只听邝飞燕娇声唤道:“快些前来参观,那花花公子金匣内,究竟贮藏了些什么宝贝?”
人都有好奇心,非但新娘金燕、小
,侯丽珠莲步轻移,走到面前,连贺客们都一齐围拢前来观看。
邝飞燕捧着金匣,娇声道:“小龙哥,来帮我把箱盖掀开。”
黄小龙正要上前,长耳酒仙东方坤在一旁提醒道:“小龙,你开锁不妨,掀盖时可得小心一些,因为这类宝匣,多半都装有机簧,一不小心,便会中了装置的毒药暗器!”
黄小龙应了一声,轻轻一扭,那把锁便
了下来,他立即告知众人闪过一旁,一掀匣盖,便闻一阵嗤嗤之声,
出一蓬兰
针雨,黄小龙和邝飞燕都跃在一旁。
幸好有备,谁都没有受伤,两人方齐声道得一声:好险,在一阵针雨过后,便又跃了回来,只见金匣内是价值连城的饰物。
邝飞燕欢呼一声,立即挑了三件最美丽的项练和手环,分赠给三位嫂子。
此外,其余女宾女仆均各有馈赠,她自己尽留下一支凤头金钗。
这一来邝飞燕姑娘更加得人好感,大家围着她要讲述昨宵杀死
贼经过。
她自然隐
了一部分,添枝生叶并加上一部分说得
采异常。
众人听完故事后,莫不叹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此时,谁也不会惑疑她的话有欠真之处。
可是,却使得小
腹疑云。
原来昨夕邝飞燕在窗外窃窥侯丽珠新房之际,小
凑巧碰见,因距离较远,未能看得真切。
及至邝飞燕姑娘被
魔张瑛
走,她这才大惊,遂也跟着—路施展轻功追去。
她轻功原本平常,自然追赶不上,落后老远,但幸前面奔走的两人,乃是沿着南下的官道,不虞追错路线,等她到达,邝飞燕姑娘业已
手不敌见机遁走。
魔张瑛一时追赶不及,迳自去了,小
她便又循着原路往回奔驰。
当她气
吁吁快要来到黄土坡下,远远望见一人跨鹰掠空飞走,并见邝飞燕弯
从地上拾起一物,放入怀内,面
诡谲之
。
她益发不敢现身相见。
这位格格,虽说生长王府,但她自幼即着男装,在外面社会奔跑,已知人心险恶。遂悄然藏匿在杜鹃花丛后,以等待邝飞燕去后,自己再行上道。
不料花花公子武斌和黑肠军师辛敬安,一时不慎,
出声响,被飞燕发觉,而被割去首级。
她想不到这小妮子杀起人来,恁般老练,似乎连眉头都不稍皱,更令她心寒而怯惧。
现在,小
发现她又回复到昨夕黄土坡上的神情、语态、和脸上诡异之
,不晓得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而有一种不祥之感。
尤其,她适才叫丈夫游龙子去掀匣盖,并把自己和金燕、侯丽珠唤到跟前,如若没有长酒仙的提示,咱们岂不全都要丧身毒针之下?
她越想越是害怕,总觉得这位姑娘,身上隐藏着某些神秘,和某些诡谲但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好隐在心里,随时提防。
这时她忽然觉得自己重要起来,可惜功力有限,因此之故,她便
着游龙子黄小龙传她武功。
游龙子黄小龙虽是觉得有些奇怪,总以为,这是由于好胜心之故,遂毫不考虑,所以细心教导。
光
荏苒,半月时光,转瞬即届,各门各派掌门,均已到齐,这证明丐帮的通讯网,收效甚巨。
检点人马,这次不但少林、昆仑、峨嵋、青城、武当、天山、衡山、华山、崆峒等九大门派俱有掌门或高手到来,就是书怪南子、棋神廖元、太极派蒋老师,天台快剑王豪、龙虎张真人,也闻讯赶到。
同时怪书生侯纶,连夜将无脚毒叟殷介,也用蓬车运来参加行列。
侠王游龙子黄小龙劝小
留在北京,可是
儿无论如何定要跟在身边。
外人看来,以为她是在此
月之期,不舍遽别,其实,是她对邝飞燕姑娘,诡异的行动,有了疑虑,她必须一同前往便于侦查。因为,所有的人都对这位失去了防范的心理,万一她要作出不利侠义道之举岂非太可怕了?
然而,这原因,她是不能向任何人说的,于是,她只是
着黄小龙答应不可,再加上金燕和丽珠的回护,这位足不出北京的干公主。便与一干武林人物离开北京,浩浩
朝着保定府进行。
午牌时分,便已越过清河,抵达“灭魂谷”口。
群侠纷纷飘下马鞍,挥去身上尘灰,寻找入谷路径。
只见这片旷地上,仍是散布着一大堆一大堆的矮树丛,又既无车辄马迹,外人看来,定是荒野无疑,谁又晓得越过这片荒地的前面便是“灭魂谷”呢?
侠王游龙子黄小龙心说:“这批魔头好大的架子,即是下柬邀约,却怎的还不出来相见?”
正当他念犹未落。倏然…
春风过处,传来数声厉啸,声调宏浑高亢,传送入耳,震
耳鼓。
紧跟着嗖嗖嗖,窜出三条黑影,落在群侠面前。
竟是黑水魔尊彭岭,白衫教主哈兰壁,画魔巫蕙莲三人。
三人身形乍定,即向群侠用目一扫,黑水魔尊彭苓嘿嘿怪笑一声道:“黄小龙,尔竟敢运用诡谋,杀我门徒史锦沦,难道你就不怕在彭某‘黑青玄罡’掌下伏尸郊野么?”
侠王游龙子越众而出,安详地呵呵笑道:“彭岭,你也是一代怪杰,令徒之死,这只能怪他与
贼武丕显同
合污,阴谋陷害在下,其如事机不密,罪行暴
,国家自有法律,焉能怨我?”
黑水魔尊彭岭闻言愈加怒不可遏,说道:“听说劣徒这次失败,完全毁在你化装成他,致使武总督变生肘腋,而全盘皆输。是吧?”
游龙子幽默地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于琼瑶,难道阁下竟忘记他所给予我的灾害!不敢在北京公然
面么?”
两人舌剑
,毫不相让。
画魔巫蕙莲一连几个春风俏步,扭着
股走了过来,向着黑魔道:“我的爷,你这是干吗?史锦沦不死也死了,再说,他五体不全,已不能承受你采补大法,即使不死,又有何用,何况,咱们此来,系代表着‘诸
岭’
接佳宾,何生气来着。”
黑水魔尊狂傲无比,却被画魔三言两语说得闷声不吭,显然女人的魔力更高一筹。
她把黑水魔尊怒火压抑下去后,向游龙子逗了一个媚眼,娇声说道:“龙弟,你怎么见面也不叫我一声姐姐,难道这也怕三位弟妹吃惜么?…”
金燕怒哼一声道:“画魔,别胡扯,你即是诸
岭代表,咱们全是来送命的,你们究竟要用什么本领来取咱们这一行人的生命?快说!”
黑水魔尊彭岭,不待画魔开口,便扬声道:“单是老夫取尔等性命,便有如探囊取物,如不惧死,请随我来。”
来字一落,便挽着画魔皓腕,顿足朝“灭魂谷”口飞掠而去。
白衫教主哈兰璧微一迟疑,向群侠说道:“在下先走一步,各位务希随我穿过这片矮树丛,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游龙子黄小龙拱手道:“前辈勿须客气,如在下等无力穿过‘地煞绝魂阵’,则今
之约,岂非已成定局?”
白衫教主哈兰壁叹息一声,返身疾走。
他是深悔自己一片基业,毁于老伴咆哮夫人之手,自觉无颜面对天下群豪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