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三太太说道:“老爷,周司令、冯市长来了。”
段士章“哦”了一声,头也不抬,自顾着
云吐雾,淡淡说道:“那就坐吧。”
周司令仍在客气:“段爷,打扰了打扰了。”
刘管家安排着他们坐在软榻对面的椅子上,说道:“周司令、冯市长,我给你们备茶。”
冯市长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三太太已经回到软榻上,给段士章填大烟膏,点烟泡,完全不当周司令、冯市长存在。
段士章轻哼了一声:“刘管家,你先下去吧,紫烟,你也下去。”
这个段士章,看着贵气得很,可刚才简单两句话,却有一股子匪气蛮横的劲头隐含其中。
刘管家、三太太应了,退了下去。
段士章见刘管家,三太太走了,最后
了一口,把手中的烟
放下,咳嗽了两声,坐直了身子,冷冷看着周司令、冯市长。
周司令、冯市长都有点六神无主,躲着段士章的眼神,不敢看他,显得对段士章万分的敬畏。
段士章悠悠地说了句:“老了,身子不如以前了!”
周司令、冯市长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士章哼了声,说道:“周司令、冯市长,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不喜欢兜弯子。”
周司令咽了咽口水,挤出笑脸,说道:“段爷,实在不愿麻烦你,我也是没办法,我们那边的军饷…”
段士章哼道:“周健行,你这个司令是怎么当的?还想不想干了?”
周司令汗如雨下,赶忙说道:“段爷,对不住,对不住,和东北军干了几场大仗,西边也吃紧得很。我,我不是…”
段士章转头对缩在一旁的冯市长说道:“冯从文,那你在干什么?不是要搞募捐吗?钱都捐到哪里去了?”
冯从文小心翼翼地说道:“段爷,您不发话,那些有钱的商户,都捏紧口袋,完全是糊
我们。”
段士章咂了咂嘴,说道:“你们真是有出息啊!”周司令、冯市长都连连称是,一点都不敢有脾气。
小半个时辰之后,刘管家将周司令、冯市长接出段士章的屋外,周司令、冯市长仍然在连连擦汗。
刘管家送周司令、冯市长出去,边走边低声问道:“怎么样?段爷同意了吗?”
冯市长点了点头,说道:“同意了,七天之内,他召集京城的富商,让他们认捐。”
刘管家说道:“那就好啊!”周司令说道:“刘管家,那您可多担待,在段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段爷看着心情不太好,您可一定要帮我们说话。”
刘管家说道:“放心放心,咱们都是跟着段爷的人,多少年的
情了,我能不为你们说话吗?认捐的事情,我会替你们好好
持的。”
周司令、冯市长都连声谢过。
刘管家将周司令、冯市长送走,返回了段士章的屋内。屋内没有其他人,段士章已经从软榻上下来,坐在一旁摆
一个小玩意儿。
刘管家轻声说道:“段爷,有什么吩咐?”
段士章抬起头,呵呵一笑,刚才对着周司令、冯市长时的一张冷脸上,浮现出一丝顽皮的神色,好像是童心未泯的样子。
段士章说道:“成三,给你变个戏法啊。我新学的。”
刘管家说道:“好啊,好啊!”段士章嗯哼一声,像模像样地站起来,做了一个姿势,手中一晃,啪的变出一
文明
。
刘管家笑道:“段爷,不错不错!手法又
进了啊!”段士章呵呵大笑:“这还不错,你少拍马
啊。”
刘管家笑眯眯的,并不多说。
段士章说道:“刘管家,走,咱们到柳荫那里去。”
刘管家微微一愣,说道:“段爷,不早了啊,柳太太应该睡了,这会去,她八成不让你进去。”
段士章说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走!”说着已经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刘管家哎哎连声,赶忙跟上段士章。
段士章一路兴冲冲地走去,刘管家紧紧跟着,走到了一处小院前。
院门口的男仆见是段士章和刘管家来了,赶忙
上前,推开院门,请段士章进去。
段士章一只脚跨进门口,却站住问了一声:“柳太太睡了吗?”
男仆小声地答道:“这个小的不知道。”
段士章“哦”了一声,不再搭理,径直走了进去。
院中的丫头赶忙出来
接,段士章腾腾腾走到房门前,见房间里面还亮着灯,笑了笑,上前敲门,叫道:“柳荫,柳荫,你睡了吗?”
刘管家站在段士章身边,略有些紧张。
房间里有女人冷冷地答道:“我睡了,有什么事?”
段士章答道:“柳荫啊,我新学了一个戏法,我给你变变好不好,你指点指点我。”
里面的女人说道:“我睡了,改天吧。”
段士章十分耐心地说道:“柳荫,你饿不饿!我饿了,咱们吃点消夜好不好?”
里面的女人还是说道:“不了!我真的困了,老爷你找二太太、三太太陪你吃吧。”
段士章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但只是一闪即过,仍然
脸笑意地说道:“柳荫,我有好多心事,不知道和谁说,你陪我聊几句也行啊,好不好,我进来了啊。”
女人的声音更加冰冷而尖锐:“不行!小红,送老爷回去!”
随即房间里的灯光一黑,灯已经熄了。
段士章呆呆站在门口,愣了一愣,表情尴尬。
段士章身边的丫头小红吓得面无人
地颤声说道:“老爷,您,您要走吗?”
段士章直起
来,狠狠地瞪了丫头小红一眼,小红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直往后退。
段士章骂道:“谁要你说话了!滚!窑子货!明天就给我滚到窑子里去!”
丫头小红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哭道:“老爷,我不敢了。”
段士章哼了一声,对刘管家说道:“明天就赶她走!让她去窑子里陪客!”
刘管家呵呵笑了声,点头答应:“是!”段士章看了黑着灯的房间一眼,扭头就要走。
这时房间的门“哗”地一下子拉开了,从里面从出一个素衣女子。
这个女子素面朝天,却如同冰雕玉琢一般,美得动人心魄,恍如天仙。她面带寒霜,脸上微怒,一双明眸中冷
人,尽管如此,却仍有一种说不出的销魂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