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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试考炼化
 正因为云霁一向手腕强硬,所以即便如今传掌门位于怀英,这位祖师爷的话还是极有分量,没有人敢轻视懈怠。

 再说了,这种事情本就是让门人弟子历练用功的机会,就看各人怎么看待了,如果能让祖师爷看中,说不定还能得到几句指点,晚辈弟子怎么可能不用心?

 身为掌门的怀英,虽然不知道师尊此举的真正用意,但还是严厉要求门人弟子刻苦用功,而且也亲自炼化了一枚陨银坯料,希望趁着让师尊过目之际,探听到师尊的想法。

 …

 一团青光在掌中翻飞,其中雷声作动,耳中听得并不详细,但元神感应却是震撼不绝。

 “雷霜冰片乃是自九天罡风中造化天雷气聚现而成,只在少数雷霆加的山巅能够采集。就算能够将其收摄采集,炼化妙用亦是极难,第一步炼化之功便考验修为根基与绵长火候。”云霁五指并拢,青光在手中缓缓凝聚安定,化作一片青蓝色的薄片,仿佛风一吹就要消散。

 “你出身东海水族,修为功力多在同门之上,这一点倒是不稀奇,但你胜在能够利用好原身天赋,看来这枚雷霜冰片,你是用足了心思的。”

 观云亭中,一名身材高瘦的仙宗弟子站在掌门怀英一旁,面对云霁不太抬头,只在听见夸奖后微微出笑容。

 这名弟子叫做咸瑜,是怀静的弟子,也是东海龙宫出身的水族妖灵,原身是一种能够释放电击的鲶鱼。这次宗门试炼中,他向怀静求得了一枚雷霜冰片,将其炼化为一团可以虚实变化的雷电华,凭的就是其妖族原身天赋。

 这些日子里,云霁召见了好几名弟子,都是炼化天材地宝有独到之处的门人。云霁除了夸奖之外,也指出其中不足或可再进之处,对门人弟子未来修行自是莫大助益。

 “掌门。”云霁转向对怀英说道:“待得下去之后,你将苍雷锏交给咸瑜,让他参悟三天。”

 苍雷锏如今早已是与渡海法舟齐名的掌门信器,在云霁手中也已炼成仙家法宝,能让咸瑜借去参悟三天,这是多么难得的机缘?若不是在祖师爷面前,咸瑜恐怕也难掩欣喜之

 而怀英本人也相当吃惊,师尊虽然一向神色冷肃,不过此举可以看出对咸瑜的重视,没有任何质疑,躬身言道:“弟子遵命。”

 雷霜冰片由咸瑜炼化完毕后,自然是交给云霁作为炼器所用,咸瑜道一声告退,便离开了观云亭,只留下云霁与怀英师徒二人。

 “有什么话开口便是。”云霁何等眼力,收起雷霜冰片后直接问道。

 怀英苦笑一声,从袖间取出自己炼化的陨银坯料,说道:“弟子也是云海仙宗门人,自是责无旁贷,也请师尊过目。”

 云霁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语气平淡道:“怀英啊,你还是老样子,在炼器之道上,循规蹈矩,尊长传授的能做到最好,责无可责,但也夸无可夸。”

 怀英给师尊斟了一杯仙,笑着说道:“师尊是当世修行同道敬仰的高人,您这句话对弟子而言便是夸奖了。”

 云霁冷哼一声:“你倒是看得开,这块陨银坯料千八百年前就搁在仙壶天的库藏中了,本不是什么珍贵的天材地宝,就连我门中弟子大多弃置不用,认为此物不堪雕琢,或难证自身炼器火候。

 而你有心化腐朽为神奇,效法你祖师炼器之道,与质朴中显玄妙。然而你却忘了,本门祖师炼器之举乃信手天成,并无此刻意用心。纵使你将这块陨银坯料炼得变化无穷,却也非是点石成金、朽木成器。”

 怀英听完后叹了一声,只得言道:“师尊教训得是,弟子深觉祖师传承高深莫测,有心求证,奈何终难成就。”

 云霁看着手里的陨银坯料,不声不响默运玄功,拳头大小的陨银光洁银亮,悬于掌中不断转动,然后渐渐发出银白亮光。云霁法力高深,出手炼化更是真火催,如果不是另外施法收拢光芒,恐怕观云亭中早是一片耀眼亮白、目不能视。

 地仙高人运动造形化物之功,陨银坯料就像一团动不定的银浆,在云霁手中去芜存菁,将器材本身妙用尽展开来。这团银浆不断旋转、缓缓拉平,最后居然变成一片银镜,纤薄如蝉翼。

 云霁随手祭出,银镜向四面照,镜面照处自有银芒辉光回,能够聚散光华、凝聚幻影,破暗辟秽、照破隐身遁形法术,若是将其置于屋舍之中,自然能够防范外惊扰,最适合用于修行静室。哪怕剑修中人御使银镜,能够化银芒辉光为剑气芒刃,发破剑光,倏忽百里。

 从陨银坯料落入云霁手中,到银镜光辉四照,相隔不过是师徒二人讲了几句话,云霁便已将其炼制成器,而且还是难得的上品法器,任凭谁见了也是赞叹不已。

 不过云霁看见银镜翻飞、光华四照,却好像还是有些不,随手一招,银镜便落在一旁几案上,弃若敝屣、不再留意。

 “师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怀英见状,知时机成,开口问道。

 “自万界互始动,至今有多少载了?”云霁反问一句。

 怀英暗道:“有二十年了,虽然对我辈修行人而言并不长久,但如此劫数未绝,又逢九州旱涝频频,的确太过漫长了。”

 云霁遥望观云亭对外海天景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又有大劫降临九州世界,要如何应对?”

 怀英答道:“九州盟便是为此而设,如今重光盟主处理盟务妥善无误,若奉灾劫,各派同道自然以九州盟为首,合力应对,云海仙宗自然不避事外,倾尽宗门之力襄助,以解困厄。”

 “没错,也就只有这样了。该讲究的、该应对的,这几十年我们想了无数、做了无数,似乎也该得到一丝安宁了。”云霁皱眉道:“可为师终究还是觉得,如此避守一方,终究难解劫数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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