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轰动长安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不敢用手触碰自己的脸颊,若微已闻见一股子属于狗狗身上的独特气味,唾
通过它的大舌头刷浆糊般涂到她的脸上,一滴一滴,往下落,滴在地上。
“你怎么那么…”恶狠狠瞪了一眼撒娇的猎犬,若微扯起衣袖擦脸,想说它为何如此讨厌,可她心里清楚这是狗狗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无奈,只得焉了下去。可她不对昨
合作愉快的猎犬撒气,对于它的主人,若微是毫不介意整整对面傻站着的男子,怒目而视,她大吼一声。“喂!”
依旧沉浸在‘根本无法接受现实’的世界里,男子手握套猎犬用的半
缰绳,看看她,看看它,震惊中。
如此大型猎犬,在整个京华城找不出第二条,甚至放眼整个承国都不见会有几人识得,猎犬巴图,乃曾曲凉国神山里的犬种,生于深山,
子勇猛,凶狠好斗,在曲凉被灭后,此犬种几乎跟着灭绝,而在三年前太后大寿,来自西方的金发碧眼使者意外发现了幼小的它,便将其送给了承国。专人看管,精心饲养,才有了现在的巴图,但它除了亲近一人外,其他人皆不买账,距今,它已经咬伤数名太监宫女,宫里之人远远看见它,便撒腿就跑,生怕一会儿缺个胳膊少个腿。
“喂,傻了啊?!”语气不善,若微边擦脸,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比她高大半个脑袋,
头黑丝束于脑后,一
金簪穿过同样质地上乘的祥云纹金冠,其间镶嵌一颗指姆大的明珠,男子身着承国最好且稀少的琉璃锦,
泽柔和,质地轻盈,衣衫款式新颖别致,配着一双枣红色半筒靴,细看他的脸,模样倒是不懒,双眸极大又圆,眼仁黝黑,皮肤白皙水
,他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若微心想,如果胖一点,可跟国宝有得一拼。
没错,眼前的男子正是王太后的宝贝小儿子——萧瑜,据说,被宠得飞扬跋扈,无法无天,鼻孔朝天,
与天公试比高,无论是宫人,抑或是皇宫大臣,他都戏
个遍,但竟无一人敢得罪他,只因不光太后宠着他,就连萧琮也惯着他。
当然,总有例外,此时此刻,他人生中的例外便是对面的若微。
“果真是个傻的!”左右无人,若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偷着乐,她可记得几年前进宫,当时手拿弹弓的小
孩如何嘲笑她,今
,记仇的她终于‘一雪前
’。
“大胆!”似乎有点熟悉的话语,萧瑜清醒过来。“你谁啊?见到本——”
“你谁啊?”抢了话头,若微故意不让他说出他的身份。“哦,我知道,你就是那养狗的吧?”
“养狗的?”萧瑜气急,宫里上上下下谁敢这般跟他说话?而且,这宫女究竟是不是眼瞎,有头戴金冠的养狗人?
“你可真厉害。”为不把气氛
僵,话锋一转,若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眼里有着钦佩。“它叫巴图对吧?”
不待萧瑜反应过来,若微脚边的巴图朝她摇起尾巴,仿佛听得懂她说话。
“巴图哦。”蹲下,若微摸摸它的后背,
软,油光般纯黑,她仰视萧瑜,
脸崇拜。“听说它可凶了,可我今
一见,
温顺的嘛,你训得真好!”
“温顺…”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萧瑜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重复起跟巴图毫不相干的一个词儿。
“它吃什么?”想起昨晚的
酱,它似乎就蛮喜欢,她可是偷了御膳房里的
、猪
、牛
混合而成。
“巴图喜欢生牛
,偶尔也会吃鱼。”瞧见大叛徒那副亲热劲儿,萧瑜心里开始不
起来。“喂,它为何喜欢你?是不是你身上藏得有何物?”
“我宁愿它不那么喜欢我…”嘀咕起来,它要不那么喜欢它,就不至于涂得她
脸的唾
,提到这个,若微浑身不舒服,准备洗澡更衣。
“呜——”巴图耳尖,徒然倒地,打起滚来。
萧瑜不得不再次震惊,养了那么多年的巴图原来听得懂人语?!
“男子汉,不许撒娇,巴图,起来。”佯装生气,若微指着它。“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可别当真。”
翻滚一圈,巴图坐起,用头蹭她的小腿,求抚摸。
“你!”摇头,萧瑜赶紧退后好几步,场景太诡异。“你为何可与巴图交流?莫非,你是曲凉人?”
这次,换她愣住。
说她是曲凉人,意味着她是潜入宫中的
细,曲凉早灭,怎可有人能与巴图沟通?如果萧瑜尖声嚷嚷引来侍卫,保不准立马给她判个谋反之罪。
“曲凉?什么曲凉?”装起天真善良的小绵羊,若微眨眨眼。“你来,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
见她一脸无知,萧瑜将信将疑,凑了过去。
“因为我是狗年狗月狗时出生之人,所以可以跟狗狗单向交流。”若微见他真靠近,暗道一声‘果真是个傻的’,也不怕她真是坏人,默默叹气。“知道什么叫单向交流吗?意思就是它们听得懂我说什么,但是我却不只它们说什么,毕竟,我们不是一个品种啊。”
“原来如此。”大梦初醒般,萧瑜点头。
若微继续偷笑,忽悠萧瑜,毫不费劲。
什么飞扬跋扈,看来只是他的保护
而已,明明是个单纯的小子,套上母亲和哥哥为他制作的保护套,他便可以自由快乐地生活,无忧无虑,可她们忘记硬币的另一面,身处高位,他哪儿会有真正的无忧了?很简单的例子,他最好的朋友,叫巴图。
“先不说了,我闪了。”
“闪了?”
“意思就是离开太久,一会儿该让人发现我偷懒了,得走了。”
“你在哪儿当差?”
若微指一指身后,
转身,让他给拉住了手腕。
“一起玩吧,去湖心岛,我等你。”认识两刻钟不到,他已将她划入她的阵营,好不容易有个人不怕巴图,巴图也喜欢她。
…
约莫酉时,云峰山庄北侧湖心岛。
“巴图为何爱吃鱼?”萧瑜和若微并排而坐,他正垂钓,巴图在岸边来回走,好不兴奋。“不怕鱼刺卡住喉咙?”
“这家伙懒着呢,得挑了刺,它才肯吃。”
“巴图大爷。”
“哈哈。”萧瑜开怀而笑,偷偷瞄一眼若微,好在她不知自己的身份,不然定不会说出这些个有趣的话来,身边的人,要么极其怕他,要么极力奉承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萧瑜总会觉得异常独单,只能在睡不着的深夜里,搂着巴图的脖子,一起望着漆黑的天空,虽说他可以去找萧琮和母后,但渐渐长大,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跟从前一般。
“你去哪儿?”若微起身,他立马拉住她的手腕,担心她就是夜晚天空划过的一颗流星,会瞬间消失不见。
“诶诶…想
。”一时之间,她忘记去趟卫生间该如何表达。
“去吧去吧。”放手,侧脸,萧瑜专心钓鱼,眼角余光扫见巴图跟着过去。“巴图,你干嘛?莫非,想偷窥不成?!”
倒退着走几步,若微捂嘴笑,只见萧瑜将鱼竿
在石
里,抱住巴图不让它跟过来。
拐了个弯,她捡起地上的树枝,绕着一座假山朝右走了两圈,眼前景
变幻。
“丫头,
厉害啊!”十三的声音传到耳边,她将手中的树枝扔了出去。
…
…
“装神
鬼!”先前见到十三留下的印记,若微才谎称自己要方便离开岸边,解开他布下的简单阵法,瞥去一眼,她道。
“我再如何装神
鬼也不及你啊,厉害啊,出师了啊!”从假山之上轻松跳下,落在若微跟前,十三双手抱
,绕着她走。“懂得走捷径了嘛,不错不错。”
“解释一下,你口中的捷径。”知道他定因昨晚那句‘负责刷马桶’而斤斤计较,若微
了
耳朵,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装傻充愣也顺带着学会了?”没错,十三就是不开心,凭什么萧玹为
寨相公,他就只能刷马桶,那越风呢?倒马桶?
“不懂。”
“装吧你!”虽说她扮起小羊羔来
适合,但话又说回来,她选择的捷径不失为一条好路,清楚她不能离开太久,十三也就直奔主题。“搭上萧瑜这条线,做得很好,利用他,你很快就能接近那位。对了,丫头,今早宣你上殿,所谓何事?”
“跳得真快。”前一句还在闲扯淡,后一句他就表扬起她来,若微也是醉了。
“赶紧答。”回头往一个方向望望,十三掐着时间点,催促她回答。
“他受伤了,手臂位置,原因不详。”
“严重吗?”
“你是他情人呐?”瞧他紧张的样子,若微调侃道。
“为何宣你?”
“所以说不严重,严重找我,那不是不想活了吗?”
“为何找你?”十三抓住重点,接着再问,里面肯定有问题,其实他接到消息,若微似乎即将踏上****程方圆的船,如果若微真在这短短时间内搭上萧瑜和程方圆,将对他们大大有利。
“想给我介绍对象咯。”嘟嘴,若微
足了十三的八卦**,实际上吧,十三就是一个自带八卦天线的八婆,不,八公。
“对象?”十三不解。
“媒婆,懂吧?”
“给你介绍男人?!”睁大眼睛,莫不是程方圆想要试探若微,看她是否准备爬上龙
?心里咯噔一跳,这个问题很关键,她的答案更重要。“你说什么了?”
“你紧张什么?”若微真仔细观察起他来,难不成…
“回答。”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卖个关子,看他紧张,若微心情愉悦。“到结束,我依旧拒绝。”
“借口。”舒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自作聪明,否者计划大
,十三再次感叹,她果真为最最不稳定的因素啊!让人头痛,看来以后得时刻关注她的消息。
“秘密。”说完,她潇洒离去,留下倩影。
…
若微不知十三留了一手,临时更改了阵法,导致她没能从原路返回。
同为湖心岛,相反方向通往另一处水岸,湖边,置一凉亭,名曰随心亭。
接近酉时三刻,夕阳余晖,洒
湖面,波光粼粼,泛着琥珀光泽,岸边细草随着微风
漾,扭动属于夏日的舞姿,凉亭里却是他落寞的背影,远远地,若微似乎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悲恸,由他散发而出,那般浓郁,将几步开外的她紧紧包裹住,她的呼吸随之一窒,她的心房随之一紧,不知为何,自从看见那些‘预知’的片段,她便开始心疼起他来,既然有地狱,既然有轮回,若微打心底是相信宿命,也许,她的‘不知为何’就是他们之间的命运。
尽管相信,若微又不愿去轻易接受命运的安排。
早得知极其可能发生的结果,她还任其发生,若微绝对不能接受,她不能见他倒在自己怀中,她不能见他化作一缕青烟消逝红尘,而那些早伤害过他的人,她一一记住,总有一天,不久的未来,她将亲自替他一一讨回。
萧玹,你不是一个人。
萧玹,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记得,初衷为何,她却记得,那个站在雪地里,心里害怕,但倔强着不肯落下一滴泪的他,她心疼,她想保护他。
他不知道她知道,时间静好,若可以,她愿意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他,陪着他,地老天荒。
暗自,她下了决定,不再在乎他的心何时朝她开放,因为从最初开始,他已经选择相信她。
“萧玹,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深呼吸,若微扬起嘴角笑,走了过去。
…
“旱鸭子,你会游泳吗?”大步跨过,若微煞风景道。
萧玹坐下,不理会她。
“哟,不理我?”坐在他身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可是为你好,一个人傻杵在湖边,不怕让人给推下去喂鱼咯?”
“你推?”萧玹记得曾说将她喂鱼的事情,没想到,她那样记仇。
“你愿意吗?”他要是开口跟她说话,若微就顺着树藤往上爬。“你若是愿意,我今儿个就肥着胆子推你一把,当然,你愿意我救你上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