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恨无绵 歌尽桃花
“你看,我没说错吧?”小诺小心翼翼的指着脸颊说。
我点头,像个专业的大夫:“多长时间了?”
小诺竟然脸色绯红:“就是上次啊?”
“上次是哪次啊?”我盯着小诺的眼睛,这个时候小诺的脸,真的有让我想起桃花,好久没有看到桃花了,我有点儿想入非非。
小诺推了我一下:“就是木易亲我的那次啊!”
小诺的脸颊长了一
长长的汗
,很软很软的那种,颜色就像脸上的其他汗
的颜色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
汗
大概有5厘米左右。
“以前都没有长过这么长的汗
,十八,我会不会内分泌不调?”小诺担心的看向我
我差点儿笑出声:“不会吧?内分泌不调?就你?”
小诺的表情很严肃,我也开始一本正经:“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木易亲了你,所以你才会长这么长的汗
?”
“呀!你干吗说那么大的声音?”小诺做贼似的四处看看。
其实家里就只有我和小诺而已,所谓情动,是不是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小心翼翼的?
小可老家的男朋友过来了,所以小可央求我周末帮她顶班,想着没什么事儿,我就答应了,小可兴奋的有些过头,一副小女儿态。
周六,我顶小可的班,多少有些兴奋,之前虽然穿着咖啡厅的工作服,但毕竟我不用当服务员。我给小可顶班,是真真正正做一天服务员。
上午十点多,我听见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了,开始学习小可的架势说:“你好,
光临!”
没想到这句话还真的
难说出口的,而且还要面带微笑,小蓝提醒我,说我的表情有些象埃及法老,我机械的接着笑了两下。进来咖啡厅的是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男孩还有些羞涩,女孩儿手里拿着两本书,我一看书的封面就知道张爱玲的小说集,连封面都是独特到沧桑的冷
。
男孩子怯生生的看向我:“能不能先给我们来两杯水?”
“好的。”我貌似专业的从后台用玻璃杯端出来两杯清水。
女孩儿也有些腼腆的坐着,用手来回摩挲着张爱玲小说文集的封面,男孩儿说:“我一直都觉得张爱玲的笔法残忍,说她是作家,我宁可相信她是个屠夫…”
我把两杯水分别放到桌子上,男孩儿的这个说法让我心里一动,好深刻的比喻。
“可是,可是我觉得《倾城之恋》很浪漫啊…”女孩有些不服气的想和男孩儿争辩。
男孩儿睁大了眼睛:“她真的象屠夫的,你回去把这两本书看完了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是浪漫?那是彩
的泡泡…”
我回到后台,男孩儿还在跟女孩儿讲着什么。慢慢的,咖啡厅里面的客人多了起来,男孩儿的声音低了下去,男孩儿找我要了几张餐巾纸,我就再没听见男孩儿的声音。
小蓝往男孩儿女孩儿的方向看看:“十八,他们点东西了吗?”
“要了两杯水。”我有些兴奋:“我感觉我的服务不赖…”
小蓝看看表:“水是不要钱的,过一会儿客人会更多,他们还占着位子呢,他们不点东西就得让他们走了,咖啡厅不是免费的茶座。”
我有些尴尬,小蓝径直朝男孩儿女孩儿走去,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小蓝后面,小蓝微笑的朝男孩儿俯身:“先生,你点东西了吗?”
男孩儿有些窘迫,声音不大:“都有什么?”
小蓝把手里径直的册子递过去,男孩儿来回的翻着,脸色有些不自然,中间还看了女孩儿两眼,男孩儿有些为难的看着小蓝和我:“不喝咖啡,可以吗?我们是学生,咖啡对身体不好。”
“可以,你可以点茶水。”小蓝翻翻册子,我知道最便宜的一壶茶也要48块钱,而且是非常非常小的壶,续水三次后要加钱。
男孩儿的脸更红了:“那,那我们连两片柠檬吧,还是喝水好点儿。”
小蓝合上小册子,微笑:“好吧,稍候。”
我跟着小蓝往后台走:“会不会太难为他们了,学生没什么钱的,刚才我听那个男孩儿说张爱玲的残忍的写作笔法象屠夫,很有见解的…”
“这个比喻还真合适。”小蓝熟练的取柠檬片,脸上依然是招牌似的微笑:“口袋没钱,却想在咖啡厅里玩儿高雅,这也算是张爱玲屠夫的手法对生活的讽刺了,他没说错。”
那天,那个男孩儿和女孩儿只要了两片柠檬片,在咖啡厅坐了一上午连带着一中午,前后续了好几杯水,柠檬片每片10元。
因为是周末,来咖啡厅的人很多,也很喧嚣,在那些穿着优雅且名牌的体面客人中,男孩儿和女孩儿桌子上的两杯水还有两本书,不能不说是一种寒酸,还有一种卑微,象炭火燃烧后带着余热的灰烬,一点儿都不闪亮,轻轻一吹,就都没有了。
我远远的看着,人多了之后,男孩儿女孩儿没有再说话,男孩儿拿着笔在餐巾纸上写着什么,时不时会抬头温柔的看向女孩子,女孩子托着下巴,泯着嘴
,有时候会笑,有时候也会从男孩儿手里拿过餐巾纸和笔,也在上面写着什么,两个人不停的
换着。
我有些羡慕那种无间的私密感,顺手从吧台上拿了一张面巾纸,还有一支圆珠笔,无聊的在面巾纸上胡乱的写着,然后给自己看,我想笑,一般写给自己看的东西都很孤单。
等男孩儿女孩儿走了,我过去收拾桌子,其实我想知道那些面巾纸上写的是什么。
五六张面巾纸上面,密密麻麻都写
了,两个人的字体都很稚
,象足了过去初中时代不清不楚的同学之间互相传递的小纸条。
面巾纸上的字,从语气上看,多半是男孩儿写的多,上面写着对张爱玲小说的看法,具体到小说的主人公。到后面的面巾纸,是男孩儿和女孩儿的一些悄悄话,我看着看着,想笑,却不是嘲笑,是那种回忆起来过去的笑,很多年前的同学之间,小纸条传递的都是一些莫名的不清不楚的话语,有歌词有笑话,还有唐诗宋词。
之所以会那些写,不为什么,其实只是为了能看着对面的那个人说说话儿,也让对面的那个人看着自己说说话儿。
我在后台倚着墙壁翻看着面巾纸上的那些圆珠笔字迹,听到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起,抬眼,看见海伦和木羽有说有笑的进来了。海伦的手里拿着大海报还有一些文件夹,木羽的手里好像拎着笔记本电脑的包,我往后台里角靠了靠。
海伦今天戴的耳环很时尚,海伦转脸朝木羽笑:“这次新闻发布会成功,全靠你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我还有的钱赚?”木羽的眼神,不动声
的环顾了一下咖啡厅。
海伦也跟着环顾了一下咖啡厅:“今天周末,十八不在。”
海伦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的皱了一下,木羽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哦,我不是找她,你咖啡厅的生意真不错,我入股算了。”
“你和十八,很
吗?”海伦笑着转脸看木羽,我看得见海伦探询的表情中,充
了一种暧昧的味道。
木羽笑笑,没说话,海伦有些较真儿的看着木羽的表情,也笑:“不
?”
有手机铃声响起,我靠着后台的墙壁,手里的面巾纸是男孩儿有些俊秀的圆珠笔字体,那些字迹是:见了他,她变的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木羽和海伦的声音,还有和声音相关的影像,隔着我身后的墙壁和咖啡厅浓郁的咖啡味道,一起慢慢过去了。
我合上写
字迹的面巾纸,发呆,都说张爱玲和胡兰成纠结的最不清不楚的时候,却是她文字最好的时候。其实爱和恨都要有一个可供滋生的依附体才能成长起来,一旦失去某种依附,就想西游记中唐三藏的袈裟失去了光芒,虽然华丽,却不美。
能不能说爱情,其实就是狭路相逢呢?但胜的,却不是勇者。
我环顾着小由的房子,房子里面像是被打劫了一样,凌乱不堪,丢在地上最多的是丝袜,还有各种颜色的内
,我想那些应该都是剪荦荦的。
“也太狠了点儿吧?”剪荦荦仰躺在沙发上,朝我抱怨。
我慢慢站起身,小由已经不找我了。在我看来,通常发生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我和小由共有的某样东西在失去它最初的作用,比如一个盗贼和一个警察之所以能联系在一起,通常是他们都关心一样东西,盗贼想偷,警察不想让盗贼偷。
我和小由共有的东西,是我们曾经共同爱过一个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小由想让我知道,她比我爱他,更深,更象一个女人爱男人的爱情。
剪荦荦白
修长的腿在房间里面显得格外刺眼,我皱皱眉:“你能不能穿条
子?没有
子有裙子吧?没有裙子你围个抹布也行啊…”一条白色的棉质内
砸向我,我躲开,剪荦荦腾的从沙发坐起来,松松垮垮的吊兰背心里面,丰
一览无余,我别开眼神。
“你找什么骂啊?我穿个头!你是男的吗?”剪荦荦不屑的点了一支烟:“你要是真想帮我,帮我把小由找回来啊?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丢我一个人在这儿…”
剪荦荦的表情有些象怨妇。
“小由,会不会搬走了?”我试探
的看着剪荦荦。
剪荦荦腾的站起来,瞪着我:“怎么会啊?你自己去房间看看,东西都没拿走啊?她,她只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我联系不上她啊?怎么会搬走呢?”
剪荦荦突然扑向我,打了我好几下,声音尖锐的象纤细的指甲或者刀尖儿滑过玻璃发出的声音:“你干嘛要说小由搬走?她没搬走,她就是没搬走…”
我感觉我的神经被划伤了,剪荦荦的表情看着真的很受伤,我听见走廊有人上楼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往地上放的声音,很重。
剪荦荦神经质的跑过去,表情象打了兴奋剂:“小由?一定是小由,小由回来了…”
我跟在剪荦荦身后:“你疯了你,你穿件衣服…”
门被剪荦荦忽地拉开,走廊的光线折
进来,就像剪荦荦白
修长的腿部线条一样刺眼。走廊中站着的不是小由,是罗卡,罗卡正在对面的门,听见剪荦荦的声音,罗卡机械的回头,我看见罗卡的脸颊上,还有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罗卡的表情有些僵硬,放到地上的装着萨克斯的箱子也有些地方划破了。
剪荦荦近乎
体的妆扮似乎没在罗卡的眼神中留下多少光线,罗卡接着开门。
“去穿衣服去。”我把剪荦荦拽到身后,试探
的看向罗卡:“你,没事儿吧。”
罗卡的手破了,一直没找到开门的钥匙,我有些尴尬,罗卡的
脯一起一伏的,忽然往走廊的水泥地上摔了钥匙,对着破损的萨克斯箱子
着
气。
“你,你没事儿吧?”我被罗卡的动作吓坏了。
罗卡
有些干涩的嘴
:“能不能,喝点儿啤酒?”
那天,罗卡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找到7块钱,我们在楼下的小区超市里买了三罐儿啤酒,我喝了一罐儿,罗卡喝了两罐儿。我听着,罗卡说着。听罗卡说,他常去的吹萨克斯的餐厅又来了一个乐队,大家为了争演出时间,吵了起来,还动了手,三个打一个,三个是另外的乐队,一个是罗卡,结果就是我看到的样子。
我不抱什么希望,问罗卡:“你知道小由,去哪儿了吗?”
“小由?”罗卡若有所思的看我:“小由说,她忘了她男朋友长什么样子,所以她要去他老家找他的样子,她不想以后都记不住。”
我终于明白小由去什么地方了,一个简单的理由,只是为了不忘记,那个之所以让我和小由有了唯一关系的男人。
周一早上,我先要去广告公司找凯琳递
我的咖啡厅文案公司。经过几天的切身体验还有冥思苦想,我有了一些想法。走进电梯,我听见身后有人喊:“等一下!”
我回头,看见木羽清
的表情,嘴角习惯性的带着那么一丝丝笑意,浅蓝色的衬衫上别着证件牌,我下意识的用手快速按着电梯的关门键,电梯门合拢着,我在心里默念着:快点儿!快点儿!
在电梯门还剩下一个手臂的空当儿,木羽的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和木羽的手腕处发出撞击声,不大。木羽进了电梯,松了一口气,看我:“不是说等一下吗?你干嘛关门?”
“按错键了。”我回答的心安理得,表情无辜的看电梯的数字显示屏。
木羽转脸看我,有点儿
气的笑:“是吗?我有点儿自恋吧,差点儿以为你是不想见我。”
我没说话,木羽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问:“小诺,还好吧?上次木易是不是吓到她了?”
“你什么意思?”我警觉的迅速转头盯着木羽。
“没什么意思,男人之间比较好沟通,木易还不算笨。”木羽的表情有些
翳:“我敢说,小诺不会因为木易亲了她就更生气,可能还刚好相反。”
我鄙夷的瞪了木羽一眼,我听见木羽嗤笑:“有时候,直接的方法更管用。”
电梯到了广告公司所在的楼层,我往电梯外面走,木羽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木羽:“我告诉过木易,当初我就是因为没用这个方法,所以直到现在,我心里都不平衡!”
在咖啡厅后台,小可用勺子在我耳边敲了好几下咖啡杯,我才回过神儿,我呼吸了一下捎带着浓咖啡味道的空气,把思路拉回到文案中。
“十八,我男朋友说了,只要我俩存够10万块,就回老家结婚。”小可的表情布
了密密麻麻的憧憬。
我哦了一声,小可给我倒了杯咖啡:“试试这个,这个月的新品呢,说是具有滑腻的巧克力口感呢,十八,我一个月可以存2000块,一年就是2万4千块,我男朋友一年可以存够3万块,这样的速度,我们只要再过两年多,等我25岁多点儿就可以结婚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小蓝把咖啡杯装进消毒柜:“你知道人这辈子要花多少个十万才够用吗?结了婚,没有小孩儿还好,有了孩子你要带吧?失去一个赚钱的,家里的开支多少?你算过吗?”
小可有些不服气:“可是,总不会赚够钱才去结婚吧?多少钱是个够儿啊?”
“那你就要想办法找一个可以同时赚两个人钱的男人了。”小蓝的表情是冷淡的。
我听见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响,从后台探出头,还是之前一起探讨张爱玲小说集的那个男孩儿和女孩儿,我怎么看,男孩儿和女孩儿都像学生。
男孩儿好像很有底气的表情,提高了声音喊:“服务员,来两杯水,每杯加一片柠檬片。”
“哼,会点柠檬片了?”小蓝不屑的看着男孩儿的方向:“会点杯水加柠檬片,就这么有底气?”
我怕小蓝想法多,赶紧端了两杯加了柠檬片的水送了过去。
我把水杯放下的时候,男孩儿底气十足的看着我:“这次我主动消费了,你们不会又说要我点东西吧?”
“不会的。”我笑,女孩儿不停的泯着嘴
,半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头互相缴着,女孩儿有些漂亮的眼睛忽闪着,停留在号牌上的招牌咖啡浓香醇厚的图片上。
这一期推出的经典咖啡有两款,一款是法兰西斯冰咖啡,一款是热拿铁跳舞咖啡。不仅咖啡味道经典,价格就更经典。
男孩儿喝了一口柠檬水,有些兴奋:“今天我们就说倾城之恋,你不是最喜欢张爱玲的这部小说吗,白
苏和范柳原…”
男孩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低了下去,其实男孩儿的声音还有些稚
,本应该属于摇滚音乐、薯片还有百事可乐的年纪,张爱玲笔下的故事,最先让我想到的一句话就是“怀想,是一辈子的苍凉”男孩儿的年纪和声音,真的还没苍凉到这个份儿上。
“这次哥们儿是真下了本钱了,个个
红苗正,要是再对不起咱
,你宰了我。”郑铎眯着眼睛,往吧台上拍了一个信封,信封厚厚的。
酒吧里热热闹闹的,音乐的声音很慵懒,也很颓废,而我对慵懒和颓废的所有想象空间就是可以四仰八叉的躺在
上呼呼大睡。要不就是剪荦荦肤如凝脂的纤细的大腿在迪厅
彩的灯光中来来回回的闪着,象魔术师手里的东西,一会儿有了,一会儿就又没有了。
阿瑟皱皱眉,抖了抖信封,信封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掉了出来,全是老头的照片,我睁大了眼睛:“郑铎,你,你搞那么多老头儿的照片干什么?”
郑铎开始一张张的数着照片:“这个是老刘头,转业军人,先前跟咱爷爷一个部队的,也是混到了团副的级别;这是老马头,不说家财万贯,百八十万也都算是零花钱;这个是孙二他爷爷,海军大校呢,老头长的年轻,瞅冷子那么一看,哥们儿,咱得管人家叫叔叔呢;这个,这个吗,是老王头,人家还是北京书画协会的,字儿写的漂亮,属于大器晚成,我小时候那会儿,过年的时候老王头跟别人一起捣腾对联,嘿,那么好的字儿就一幅都没卖出去,
门不?这是老钱头,也是书画协会的…”
“老刘头不行,和我爷爷还是哥们儿呢?朋友
不可戏。”阿瑟眉头紧锁,叼着烟一张张的往外甩着照片:“老马头也不行,有钱了不起吗?这么大岁数了还敢长那么猥琐?”
郑铎嘴巴张得大大的,阿瑟毫不客气的接着甩照片:“孙二他爷爷也不行,干嘛长那么年轻?又不是选美,男人长的好点儿净扯淡了;老王头和老钱头也不行,这哪个不长眼睛的给介绍的?书画协会一下还整俩?都这把年纪了,干嘛?想参与竞争?…”
一堆照片被甩了个干净,郑铎两眼无神的看着阿瑟:“哥们儿,您能告诉我,咱
多大岁数了吗?”
我终于没忍住,扑哧笑出声,阿瑟烦躁的挠着头发:“我说不行就不行!”
郑铎把老头的照片收好:“得,这事儿我可是
心到了,你啊,别再找我想办法,哥们儿心思到了。”
那天晚上,我们竟然非常意外的在酒吧碰到了海伦,海伦带着一个长的
帅的男人,头发长长的,牛仔
破破旧旧的,手指上戴着
大的金属指环,这让我联想到冯小北,顺便还想到了左手。
“十八,你男朋友?”海伦的眼神从我游移在阿瑟身上,有点儿夸张的笑着
我刚要说话,阿瑟往我身边靠了一下,有些吊儿郎当看海伦:“怎么?不行吗?”
“Perfect。”海伦暧昧的笑笑,飞快的在我耳边小声说了句:“完美的一夜情对象。”
我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海伦,还有海伦身边的那个男人,男人倚在吧台边儿上,眼神却看向酒吧远处的一个穿着牛仔
短裙的女孩儿。
阿瑟有些不屑的看了海伦一眼,拍拍我肩膀:“我去那边找郑铎了。”
海伦转脸看着阿瑟离开,笑:“没想到你男朋友这么帅?看着也很有情调啊,怎么会送你这么土的戒指?”
我看看戒指,想笑。
“问你个问题不介意吧。”海伦又往我身边凑了一下:“反正你男朋友也不在这儿。”
我低头看着啤酒杯:“干嘛说的这么神秘?”
海伦身边的男人拍拍海伦,海伦看都没看那个男人就说:“去吧去吧。”
男人走向热闹酒吧中间位置的,那儿坐着好几个女孩儿。
“十八,我总觉得你和木羽之间,不仅是认识。”海伦的眼睛,定定的看向我。
我避开海伦的眼神,转着手里的啤酒杯:“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的心思动了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开始习惯用反问句了?开始不喜欢正面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了?
海伦没有再问我,很有兴趣的看着一个方向,我顺着海伦的眼神看去,阿瑟皱着眉头斜靠着酒吧角落的墙壁,和郑铎说着什么,郑铎指手画脚的,中间阿瑟还给了郑铎一拳。
北京夜晚的颜色要比白天柔和很多,后海的夜景就更加显得平静一些,虽然还是有喧嚣的吵闹声,那是城市独有的。
“那女的谁啊?”阿瑟的表情有些反感,烦躁的点了支烟。
我笑:“美女看你,你还挑三拣四的?”
“得了吧,那种类型的,我好几年前就玩腻…”阿瑟打了个
嚏,没有再说下去。
“易名在北京呢,你要不要见他?”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无聊。
阿瑟点了支烟,面无表情:“不见,我和易名没话说,当初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易名说,他妈妈过世了,这些年确实发生了好多事情,大家都变了。”我有些伤感的看着黑乎乎的夜空,北京的夜晚,极少能看到星星。
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然后是阿瑟的声音,阿瑟说:“我爸爸把我爷爷
撵老了,我又把我爸爸妈妈撵老了,真够沧桑的,还好,现在还没有什么撵着我,至少我不会感觉到每天都在老去的感觉。”
我转脸看着阿瑟:“阿瑟,你怕老吗?”
“不知道。”阿瑟吐了一口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老去,现在不怕是因为还没看见自己变老。”
本来我可以不去楼下咖啡厅了,因为我的构思已经上报了,要开始正式做文案了,但凯琳告诉我,公司里新配置的电脑还没有到,也就是说我就算坐在广告公司里,也没有电脑可以用,只能用笔先写。想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咖啡厅算了,至少还有一种氛围,而且,我特别不喜欢看见广告公司的人事主管,我一直都觉得我是她眼中的编外人员。
咖啡厅的上午,客人不多,所以很安静。我来了感觉,坐在角落中快速的写着,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好听的响了起来,像是婴儿
上空悬吊着的挂饰,我响起婴儿的纯真无
的笑声,窗户外面是蓝色的天空,牛
一样的白色云朵。
“你们这儿最贵的咖啡是什么?我就要最贵的那种咖啡。”带着恼火的语气声音传了过来,我的思绪像是奋笔疾书中,铅笔尖戛然而止,啪的折断。
然后,我看见小可和小蓝象个木偶一样呆呆的看向咖啡厅门口的方向,动也不动。
“我说要最贵的咖啡,你们都聋了吗?”暴怒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转头看向身后,终于明白小可和小蓝目瞪口呆的原因了,叫嚣着要最贵的咖啡的人,就是之前每次来咖啡厅,只肯点两杯清水,外叫两片柠檬片的男孩儿。突然一下子从柠檬片升级到最贵的咖啡,小可和小蓝没法不发呆,谁晓得男孩儿会不会付账?付不付得起帐?
“先生,我们现在还没有开业。”小蓝的反映很快。
小可赶紧跟着解释:“是啊是啊,我们还没有开业的,煮咖啡是需要时间的…”
男孩儿拉了把椅子坐下,脸色铁青:“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们开业,我今天一定要喝你们这儿最贵的咖啡,先给我来杯水。”
后台,小可有些着急:“怎么办啊?现在又不能报警,人家也没说不付帐。”
“不就是一杯咖啡吗?”我有些不解:“为一杯咖啡报警?有点儿小题大做吧。”
小蓝机械的倒了一杯水:“十八,要是他不付帐怎么办?之前你也看到了,他每次来,都是叫两杯水外加两片柠檬片,突然叫最贵的咖啡,而且情绪还这么糟糕,喝完了说不好喝,然后不给钱,怎么办?再说了,最贵的咖啡未必就是最好喝的咖啡啊?我们又没说。”
咖啡厅里传来布
的声音:“水呢!”
小可伸着脖子:“就来了。”
小蓝赶紧把托盘
给我:“十八,你去,你长的凶,说不好会把他吓跑的。”
“啊?”我愣愣的接过托盘:“还有这种说法的?”
男孩儿的声音又催了一遍:“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我把托盘上的水杯放到男孩儿眼前:“您的水。”
男孩儿没好气的拿起水杯咚咚咚的几口就喝光了,把空杯子递给我:“再来一杯。”
我又给男孩儿倒了水,男孩儿还是三两口喝光了,又要我再倒水,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次,男孩儿喝水的速度才慢下来,有些气恼的表情的。
我抱着托盘,坐到男孩儿对面:“还要不要最贵的咖啡了?”
“要,为什么不要?”男孩儿象个,这会儿又呈现出点火的状态,瞪着我:“你不要瞧我不起,谁说我喝不起最贵的咖啡了?我有钱!”
说着,男孩儿从身上摸出钱包,把钱包里面的钱统统倒出来,一百元的,五十元的,二十元的,十元的,五元的,还有一元的硬币,从桌子上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弯
捡起地板上的硬币,站起身,男孩儿扁着嘴,
着
气:“不就是没请她喝最好的咖啡吗?有钱就了不起吗?”
我把一元的硬币递给男孩儿,男孩儿瞪着我:“给你当小费。”
我差点儿笑出声,坐到男孩儿对面:“今天不谈张爱玲的小说了?”
“我跟谁谈去?”男孩儿的情绪更加激动。
我把一元硬币推到男孩儿眼前:“之前那个女孩儿呢?喜欢看张爱玲《倾城之恋》的那个。”
“跟能请她喝最贵咖啡的男人走了。”男孩儿的表情开始沮丧:“女人都是物质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再给来杯水。”
我去后台给男孩儿倒水,小可笑:“白担心了,人家付得起钱啊。”
“等会儿吧,这会儿他正生气呢,那些钱说不好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呢。”我看了小可一眼,小可撅着嘴嘿嘿笑。
“你不该让她看张爱玲的书,更不该跟她探讨张爱玲小说中那些角色的人
。”我坐到男孩儿对面:“你想向女孩儿显示你的深刻没错儿,男人是应该深刻,可惜,你教会了她另外一些深刻的东西”
男孩皱眉:“为什么?”
我笑:“没有为什么,你应该给女孩儿看格林童话,或者给她看张小娴的《蝴蝶过期居留》,或许你们就不会分手了。”
“为什么?”男孩儿盯着我。
我接着笑:“因为张小娴给爱情设计了一个最好的对白。”
“你相信爱情吗?”男孩儿绷紧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我相信。因为相信会比较幸福。”我看着男孩儿松弛下来的表情。
男孩儿叹气,有些伤感:“可是我明明相信了啊,那么我的爱情呢?我的幸福呢?”
小可从后台探出头:“先生,还要最贵的咖啡吗?”
“要。”男孩儿的表情有些赌气:“我就要喝一次最贵的咖啡。”
我朝小可摇摇头,转脸看男孩:“要是真的想喝咖啡,来杯黑咖啡吧。”
“为什么?”男孩儿愣愣的看我。
我转脸看向咖啡厅外面:“因为有人跟我说,黑咖啡不好喝,因为不好喝,你才能记住。”
小柏这次出差的时间好长,过了半个多月都还没有回来,我把冰箱里能吃的东西,包括看着能吃的东西,都给消灭了。有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拉开冰箱的门傻呆呆的看着。
我拉开门,终于看到消失了好多天的夭夭和许小坏,两个人背着大大的背包,脸上全是疲惫的菜
。
“有吃的没有?”许小坏推开我,直接走向厨房。
我看着夭夭,夭夭的脸上除了风尘仆仆,还有一种落拓和伤感,夭夭说:“十八,你笑我吧,尽管笑话我吧。”
我把夭夭拽进房间,帮着她把背上的双肩包卸下来,去洗手间拿了
巾,帮着夭夭擦拭着脸上的汗渍,还有衬衫上的灰尘。
“我刚把热水器
上了,等水热了你们洗个澡。”我把
巾
到夭夭手里。
许小坏叉着
从厨房里出来:“吃的呢?吃的呢?”
“你们又没说要来,小柏出差了,我现在还饿着呢…”我的话还没说完,许小坏突然冲上来,对着我的肩膀就是狠狠的一口,我差点儿喊出声,推开许小坏:“你疯了吗?”
许小坏愤怒的喊:“我不管,我要吃的,我现在就要吃的。”
大半夜的,让我去哪儿搞吃的?我
着肩膀,给阿瑟拨了电话:“哎,我们家来了两只饿狼,你想办法给我搞点儿吃的过来,快点儿,不然我会被活活咬死的。”
“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个惊喜,算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会儿我过去。”阿瑟在电话里
诈的笑。
夭夭洗澡的时候,我把许小坏拖到阳台:“你们这些天跑去哪儿了?多让人担心,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
“去旅行了,不然怎么办?夭夭死的心都有了”许小坏轻描淡写的望着楼下:“其实也没什么看不开的,总算是喜欢了一场,失身也不算什么,又不是两个人没意思,过了这个劲儿就缓过来了。”
我推了许小坏一下:“你说的轻巧…”
“不然还能怎么样?真的去死吗?还是去医院把安雅掐死了?和冯小北结婚吗?”许小坏猛地转脸盯着我的眼神:“你以为我这么说,就不会难过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许小坏点了支烟,冷笑:“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你有什么发言权?你会比我有发言权吗?”
夭夭尖细着嗓音:“沐浴
在什么地方?”
我说:“在洗发水下面的格子里。”
“夏天就快要过去了。”许小坏趴在阳台上,往下面弹着烟灰:“十八,最近,你还有左手的消息吗?小刀有没有告诉过你?”
我想说没有,感觉有些违心,想说有,又会觉得我说了有之后,许小坏会有受伤的感觉,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小心翼翼的揣摩着许小坏的心思:“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消息?”
许小坏歪着头,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我朝门口走去:“应该是送吃的来了。”
“铛铛铛…”我拉开门的一瞬间,一个人影朝我扑了过来,我还没开的及看清是谁,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然后我的肩膀,还稀里糊涂的挨了一拳。
我奋力把眼前的人推开,刚想说是哪个孙子,竟然发现眼前站着的是小麦!笑的非常诡异的小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愣愣的看着小麦嘿嘿笑的表情,有点儿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阿瑟推了小麦一下,笑:“臭小子今天傍晚刚到的,大老远的从澳洲跑回来看咱俩,够诚意吧?”
“嘿嘿,想我了吧。”小麦光知道龇牙笑着。
我笑笑,小麦长大了,大到我现在看见小麦会想到他不仅是小麦,另外还是个男人,之前都不会想到小麦会是男人,而只会想到他是小麦,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可乐和漫画,还有瑞士军刀,还有军事天地的电视节目。
许小坏从我身后转过来,也有些惊讶:“你们,回来了?”
“嗬,难得看见美女。”阿瑟吊儿郎当的朝许小坏笑:“我回来的早,一个多星期,小麦今天刚到,难怪十八让我买东西过来,原来你在。”
然后,身后传来一声呀,大家一起回头,夭夭裹着大大的浴巾傻呆呆的站着,阿瑟和小麦几乎同时睁大了眼睛:“哇哦…”楼下的夜店都关的差不多了,这个时间点儿几乎没有什么人还在外面逛
,我只好在便民店买了几听冰镇啤酒。
“哇,好
。”小麦抢先开了一罐儿啤酒,喝了一大口。
阿瑟慢慢腾腾的喝了一啤酒,踢了小麦一脚:“德行吧,你下巴上才长
几天啊?”
小麦用手抹抹嘴角,嘿嘿笑:“大学的时候,光看着你们和十八喝酒了,那个时候,我就想,等我到了能喝酒的年纪,我一定找十八喝酒,后来到了澳洲,
女朋友后,我学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喝大杯大杯的啤酒的…”
“后来呢。”我笑着开了啤酒罐儿。
“后来…”小麦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停顿了一下,开始嘿嘿笑:“后来,我学会了喝酒,也有了现在的女朋友。”
我终于没忍住,扑哧笑出声:“阿瑟,我觉得小麦好怪。”
“我怎么怪了?”小麦扁着嘴看着我笑。
我收起笑容,有些叹息,用手里的啤酒罐儿碰了小麦手里的啤酒罐儿一下:“你长大了,你能回来找我喝酒了,但我却变老了。”
我刚进大厦,就发现电梯要关上了,我赶紧跑向正在关闭的电梯,喊:“等一下。”
等我跑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又慢慢打开,我松了一口气:“谢…”
然后,我就看到了电梯里面的木羽,木羽挑了一下嘴角,笑:“早。”
“哦,我,我不着急,你,你可以先走。”我能感觉到自己表情的僵硬。
我刚想往后退,感觉自己被人推搡着进了电梯,我回头,看见身后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上电梯的人,估计这个时间段是上班打卡的集中时间。电梯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我竟然靠木羽靠的特别近。
“我也不着急,看来有人着急。”木羽小声说着,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幸灾乐祸。
电梯中有人推搡,我撞到木羽,木羽转脸看我:“我听海伦说,你男朋友很帅,个子很高,我怎么听着跟我之前见的不一样?”
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装没听见,电梯到了广告公司所在的楼层,我穿过人群,出了电梯,我听见电梯门在我身后关上,我朝广告公司走去,感觉自己被人拽住了,我回头,是木羽!
“我只是奇怪,你什么时候换男朋友了?”木羽的眼睛象涂上了一层防腐剂:“你千万别告诉我不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个,不然我真的会恨你。”
我轻轻拿开木羽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笑的很无辜:“那你,恨我好了。”
广告公司的电脑终于给我配备好了,办公室的位置虽然不怎么样,但总的来说还不错,我提出的构思,基本上得到了海伦的认可,海伦认可了,就等于说可以往下做了。我闭着眼睛在电脑前面冥思了好一会儿,把我第一天去海伦咖啡厅,经历的那些奇怪的可笑的、着边际的不着边际的、温暖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统统想了一遍。
最后,我在电脑上打出一行字:弥散在
齿之间的回忆味道——咖啡厅广告策划案。
一上午时间,我几乎没有浪费什么时间,全部心思都放在文案上,安静的办公室角落,能清晰的听到我敲击键盘的声音。这些天,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太多了,就算不做文案,估计写点儿小说都足够素材了,凯琳找我添工作进度表的时候,我还沉醉在那些琐琐碎碎的想法中,有些情不自
。
“十八,这个表你填写一下。”凯琳伸着脑袋看我眼前的电脑屏幕:“哇,写这么多了。”
我飞快的填写了工作进度表,凯琳
低声音:“策划部的人要是都像你这么好说话就好了,他们的工作进度都是一拖再拖的,每次问,都说过几天,最倒霉的就是我,吹风机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
我笑:“别人手头的活儿都很大,我手里的这个案子很小,用行话说,就是活儿瘦,人家不爱接而已,并不是做不好。”
“不能那么说啊,出来混饭吃的,还讲究肥瘦吗。”凯琳撅起嘴。
中午,方小刀来找我,说在楼下等我,有事儿。我路过策划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说起海伦咖啡厅策划案的事儿,我放慢了脚步。
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靠,就那破咖啡店还叫个活儿?接那个活儿的文案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也就是边角余料的手儿,水平高不到哪儿去。”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现在工作不好找,边角余料能找到活儿就不错了,你以为都是你老兄,科班出身?咱公司你那是头一号,上次你把人家海伦咖啡店的东西都吃了个遍,人家当然不高兴了。”
嘶哑的声音说:“娘儿们家见识短,才喝了她几杯咖啡啊?要是态度好点儿,不收她钱,当私活儿给她做了都行。”
我约了方小刀在海伦的咖啡厅见面,小可之前给了我贵宾卡,消费的时候可以打85折。方小刀愁容
面的,很有倾家
产的架势。
“放心吧,胖子,咖啡我请。”我安慰方小刀。
方小刀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咖啡:“十八,你,千万别怪我多事儿,行不行?”
我笑:“行了行了,你还少多事儿啦?”
“左手早晚都得回来,他没有足够的钱象阿瑟那样移民,也不能考取学校在那儿读书。”方小刀试探
的看着我的表情:“你们不会真的想一辈子不见面?”
我喝了一口热热的咖啡,看着小心翼翼的方小刀:“你到底想说什么?”
“十八。”方小刀
低了声音:“你现在,不还没结婚吗?”
我皱眉,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方小刀:“你什么意思?”
方小刀慌了:“十八,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我真觉得你和左…”
“别说了,今天的话我当你没说过。”我朝小可招招手:“结账。”
小可笑
的过来,拿走我手里的打折卡:“嘿嘿,贵宾卡第一次用吧。”
“十八,我知道你怪我多事儿,你们都是死要面子。”方小刀瞪着我:“就算我小人吧,至少我不会象你和左手活的那么累,明明喜欢别人,明明可以…左手也活该,跑到加拿大那个鬼地方,感冒发烧了也活该,没人疼更是活该…”
我冷淡的朝方小刀晃晃手指上的戒指:“阿瑟没有说错,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总得有一好,自己喜欢的,自己去拿走,要是拿不走,就什么话都不要说。”
我站起身朝咖啡厅外面走去,身后传来方小刀赌气的声音:“如果我让左手再回来,你会不会跟他走?”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方小刀的话,转身出了咖啡厅,咖啡厅门口的风铃很好听,很符合海伦的品味。
其实,爱情真的是狭路相逢。
如果左手从广州回来,回来的刚好,回来的刚巧,那么左手会不会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花样年华》中的周慕云对苏丽珍说:“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如果周慕云直接把苏丽珍带到船上,说:“我刚好多一张船票,我要带你走!我一定要带你走!”
那么苏丽珍会不会,真的不跟周慕云走呢?
下班的时候,很不巧的,竟然和策划部的头号人物一起坐电梯下楼,我只知道办公室的人都管这位头号人物杰森,估计是英文名。
“你是,新同事?”杰森上下打量我。
我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叫杰森,你叫什么名字,凯琳没给我们介绍过。”杰森表现的很热情。
我冷淡的看着杰森:“我叫边角余料,你们已经谈论过我了。”
杰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时说不出话。
夭夭请我和小诺一起喝酒,我心里有些不安。
“先前我是油盐不进,所以现在你俩完全可以说我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前…”夭夭有点儿说不下去。
我喝了一口酒,笑:“瞎说什么啊?这不
好的吗?别想太多了,喝酒。”
夭夭的表情很伤感:“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活该。”
“知道自己活该就好,以后不要再干这种活该…”小诺说话,有点儿没轻没重,我用脚尖踢了一下小诺。
夭夭喝了一大口啤酒,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我坐过去帮着拍夭夭的后背,好一会儿,夭夭才停止了咳嗽。但我看见夭夭的眼睛里摇摇晃晃的都是眼泪,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要
淌出来。
夭夭放下酒杯,苦笑:“十八,我真的好难过。”
“我知道的。”我轻轻拍着夭夭的后背。
夭夭低下头:“许小坏拖着我出去旅行,我知道她怕我想不开,可是,可是就算是出去旅行,我还是想不开啊?我怎么可能想的开?”
小诺刚要说话,我瞪着小诺:“去倒点儿水来。”
“我知道我自私,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着安雅死掉,我还安慰我自己,说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安雅得了白血病,要么是等到可以配型的骨髓,要么就是靠药物维持到死,我安慰自己说我和冯小北之间不是婚外情,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安雅命不好,我希望她下辈子好点儿,我真的给她祈祷过的…”夭夭断断续续的说着:“后来,安雅找到了,可以配型的骨髓,我就开始恨我自己,恨自己给安雅祈祷了,十八,我是个坏女人,呜呜呜…”
我轻轻抚着夭夭的背部:“干嘛怪你自己?我们倒霉的时候都觉得命是注定的,注定就注定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我做梦的时候还哭过呢,哭的特别伤心,跟演电影似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夭夭的身体,因为哭泣,一抖一抖的,小诺端着水杯坐过来:“想哭就哭吧,反正是在包间,别人看不见,我们也不会笑你,别憋坏了,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还不如好好哭一场呢。”
夭夭的哭声更大了,多少天来的委屈,这一会儿都倾泻出来了,我忽然觉得夭夭很可怜,一种介于失落感和伤感之间的难过,而这种伤心,似乎无药可治。如果非要说有药的话,那药应该是冯小北,而冯小北呢?只是另外一个重新获得了生存希望的女人的丈夫,至于爱情还在不在,似乎已经不用去衡量了,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我花了三天的时间,完成了咖啡厅文案初稿,在敲击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也突然涌现出一种失落感。一种之前那么用心的去对待一件事情,可是这件事情马上要完成了,心里就会变得空
,想着再修改修改文稿,估计就
差完事儿了。
小可给我电话,让我晚上下班去咖啡厅,说是她的生日,她给我留了蛋糕。我更加怅然,咖啡厅的文案结束了,我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跟小可一起当服务员了,在海伦的咖啡厅混的几天,虽然没什么安全感,也不晓得会折腾出什么的广告文案,但却是蛮快乐的几天。
傍晚,我买了
熊,打了粉
的包装纸,去咖啡厅找小可。
咖啡厅里客人很多,小可拽着我到员工休息间,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切得很完整的蛋糕,小可笑:“慕斯蛋糕呢,正典的意大利慕斯感觉,可是入口即化的,你试试,柔软的不得了,海伦好大方,去年才给水果蛋糕。”
我把
熊给小可,小可睁大了眼睛:“哇,好可爱,十八,我要搂着它睡。”
慕斯蛋糕果然名不虚传,松软的能让味觉都跟着融化了,小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看我:“木记者这几天都过来了,说是喝咖啡,我觉得吧,他在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有点儿心不在焉。
小可不停的捏着手里的
熊鼻子:“前天木记者过来送报纸,都没进海伦的办公室,坐在咖啡厅东张西望的,昨天中午过来喝咖啡,我没忍住,告诉他你已经回广告公司上班了,以后咖啡厅这边可能不过来了。”
我看着手里的慕斯蛋糕发呆,小可凑近我,龇牙:“我敢说,你和木记者之间绝对没那么简单,看这里看这里——”
小可用手指头戳着她自己的太阳
:“女人这里都是非常
感的,我也很聪明啊…”“你说你的太阳
聪明吗?”我忍着笑。
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城市的夜景在喧嚣的浮躁中,忽然有了暂时的安宁,象婴儿困倦的眼神,恍惚,还有些透明。
我转身看大厦上空的墨
夜空,好多年了,再回头去想想看,爱情其实就像是一场寂寞的烟火,够绚丽够够张扬也够遗憾,却寂寞的没留下一点儿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市太大,喧嚣的声音淹没了爱情的声音,还是城市太小,小小的城市没有办法容忍爱情留下的任何声音。
小可的慕斯蛋糕太甜了,我的龋齿开始隐隐作痛,我
脸颊,苦笑。
我治疗第一颗龋齿的时候,牙医给我杀牙神经的时候没有打麻药,牙医冷着脸说:“疼的时候,不准抓我。”
然后,我抓坏了诊所的躺椅扶手,指甲都劈了,但我却没有哭。后来每次治牙,我都会一再的提醒牙医,要记得给我打麻药,我再也没有抓坏躺椅的扶手,指甲也没有再劈。现在想想,其实只有第一次治牙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彻底的痛,那是非常清醒的一种痛。
被麻药麻醉过的痛已经模糊了,就像人的本能被模糊掉了一样,于是痛就成了印象。
有生之年,我们渴望享受快乐的同时,总要经受清醒的痛。
阿瑟
住院的隔壁,来了一个小小的病号,是一个不到2岁的小男孩,感冒引发了肺炎,小孩儿的
来护理孩子,和阿瑟
络起来,两个老太太没事儿就做到一块儿东加长西家短的唠着。
阿瑟带着我和小麦去看
的时候,发现
没在病房,阿瑟扁着嘴:“肯定又去看人家张一休了。”
“张一休?谁家孩子叫这个名儿啊?”小麦笑出声。
阿瑟带着我和小麦去找
:“我
给起的,人家姓张,小孩子血管不好找,为了打点滴方便,就把头发剃了,这不就成一休哥了吗?”
我忍着笑:“
还真有幽默。”
刚到小孩子病房门口,就听到
逗着小孩儿的声音:“笑笑吗?我这可是拄着拐杖过来看你的…”
推门进去,果然,
正和小孩儿的
一起坐着唠嗑儿,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在
上慢悠悠的来回滚着,说着没有几个人能完全听懂的话,小男孩儿的眼睛眨呀眨的。小麦笑呵呵的凑上去,摸摸小男孩儿的手,小男孩儿唔呀了一声,好像
兴奋。
“
,你别到处走啊,都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阿瑟坐到
身边。
阿瑟
看了一眼阿瑟:“我一个瘸腿儿老太太能跑到哪儿去?你要真是疼我,你也给我生个重孙子来…”
阿瑟黑着脸没敢吭声,小男孩儿的
摇晃着
瓶,笑呵呵的打量着阿瑟:“这孩子看着多出息啊。”
“出息什么啊?什么不可心做什么。”阿瑟
没给阿瑟好脸色。
小男孩儿
可能觉得
瓶的温度有些烫,笑着往房门外走:“老姐姐,你帮看一下,我去水房凉一下
瓶儿。”
“去吧去吧,我看着呢。”阿瑟
兴奋的坐到小男孩儿
边。
阿瑟也跟着坐过去:“
,结婚也得找个合适的啊…”“你过来你过来。”阿瑟
朝病房门口张望着,小声叫着阿瑟。
阿瑟又往
身边靠了几下:“怎么了?”
“你啊,把这孩子的
不
打开一下,就一下。”
眼睛盯着小男孩儿的
不
。
“打——开
不
?
,你干嘛啊?说不好又是屎又是
的…”阿瑟睁大了眼睛,
啪的照着阿瑟的脑袋就是一下,
低声音:“小点声儿!我就想摸下这孩子的小
,我自个儿没有重孙子,摸下别人的总行吧…”
阿瑟一蹦三尺高:“啊!
,你,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小时候我也是那么摸的!”
的脾气也上来了,用拐杖戳了阿瑟一下,小麦的眼神,唰地一下,紧紧盯着阿瑟小时候给
摸过的地方,我好容易才忍住笑。
站了起来,脸色严肃:“你到底把不把
不
打开?”
“好好好。”阿瑟表情上一万个不愿意,
着被
拐杖戳疼的地方,手忙脚
的把小男孩儿的
不
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地方:“
,那你快点儿,免得张一休的
回来了…”
阿瑟
非常小心的把手指头伸进小男孩儿的
不
,摸了两下,小男孩儿发出唔呀的笑声,然后,老太太一咧嘴,笑了,一幅心满意足的表情,象吃了老方子的大力丸一样服帖。
“哈哈哈。”郑铎笑的不成样子:“阿瑟,你不会吧?”
小麦也咧嘴笑:“阿瑟真丢人。”
“都不准笑!”阿瑟黑着脸,瞪着小麦:“尤其是你,你当你小时候你爷爷没摸过你是不是?”
我拿着啤酒杯,往远处靠了一下,忍着笑:“你们悠着点儿行不行,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好不好。”
郑铎扑哧着
了啤酒:“我,我真是受不了了,我…”
阿瑟推了郑铎一下:“再笑我真打人了…”
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转脸,看见海伦朝我招手,海伦的眼神盯着阿瑟,然后,我还看见海伦身边的木羽,木羽的眼镜反着酒吧里有些暗
调的光。
阿瑟也跟着我转脸,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
“人家姑娘,是冲着你来的。”我放低声音,朝海伦的方向看去。
海伦大方的拽着木羽走过来,朝我笑:“十八,你真的在这儿,我朋友公司的新闻发布会木记者帮了不少忙,所以我请木记者来这儿喝酒了…”
木羽朝阿瑟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去澳洲了吗?”
“呀,你竟然认识十八的男朋友?”海伦看看木羽,又看看阿瑟,眼睛亮亮的:“我没说错吧,十八的男朋友帅吧?”
阿瑟喝了口啤酒,砸吧砸吧嘴:“想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什么时候成十八的男朋友了?”木羽解开手腕上的表,
着手腕,眼睛环视了一圈儿酒吧。
海伦往我身边挤了一下,眼睛亮亮的:“哦,他不是你男朋友?真的不是?”
阿瑟不屑的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嗤笑:“感情的事儿可没法说,说不好现在就是了…”
“就是啊,有什么奇怪的?大惊小怪。”小麦从另外的方向也搂住我的肩膀,挑衅的看着海伦和木羽。
海伦讪讪的笑着看阿瑟:“要不,一起喝酒吧,大家都是
人。”
“我们很
吗?”阿瑟盯着海伦。
海伦有些尴尬的指指我,指指木羽,又指指阿瑟:“不是啊,十八不是跟你们
吗?十八又和木记者
啊,木记者和我也算
…”
“木记者,十八跟你很
吗?”阿瑟又喝了一口酒,有点儿吊儿郎当。
木羽挑了下嘴角:“我想问十八。”
我朝木羽笑:“你说呢?”
“你们,这都怎么了?”海伦有些无措的看看我,又看看阿瑟,再看看木羽。
木羽突然笑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你终于还是学会这样说话了。”
小柏出差回来,修机器
伤了手指头,我慌的到处找胶带,找酒
,找创可贴,找云南白药,房间被我翻得像是进了小偷。
“十八,你干嘛那么慌张?”小柏朝我笑笑:“没事儿,就是破了点儿皮,出点儿血。”
我瞪了小柏一眼:“什么叫没事儿啊?感染了怎么办?”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慌张。”小柏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平时油瓶倒了你看都不看一眼…”
我心里一酸:“傻瓜,你干嘛拿你跟油瓶比?”
“那我这个手指头,值了。”小柏朝我呵呵笑。
广告策划案竟然通过了,我有些意外,听凯琳说策划部的头儿对我的策划案并不是很满意,据说是海伦认为可以了,我
感的想到了海伦看向阿瑟的眼神,难道是因为这个?我心里有些不痛快,抓起桌子上的文案,下楼去找海伦。
上午,咖啡厅的人不多,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可正靠着前台对着窗户外面的太阳打着
嚏。看见我,小可一愣:“十八,你怎么来了?”
“海伦呢?”我的表情可能不怎么样。
小可指指楼上:“在办公室呢。”
我转身噔噔噔上楼,敲门,听到房间里面海伦慵懒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海伦睁大了眼睛,笑:“十八啊,你来的正好,我刚好要找你。”
“找我什么事儿?”我盯着海伦。
海伦避开我的眼神,笑:“你做的文案我看过了,
好的,我觉得可以了。”
本来我想质问海伦是不是因为阿瑟的原因,才这么草率的通过文案,但竟然说不出口,正犹豫的时候,海伦似乎很无意的说:“你朋友是叫阿瑟吧?我听你这么叫他的,我就说吗,阿瑟不会是你的男朋友,不然怎么会送你那么土的戒指,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我心思一动,没有说话,海伦指指沙发:“坐啊。”
我机械的坐到沙发上,海伦无意识的看了我一眼:“那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我机械的回答着。
海伦点点头,翻着杂志:“哦,蛮奇怪的,那么帅的男人会没有女朋友?”
“也许在澳洲有吧。”我盯着海伦的表情。
“澳洲?他不在国内吗?”海伦快速的看我。
我摇头:“不在,全家移民了。”
“我也有同学在澳洲,那儿环境不错的。”海伦试探
的看着我笑:“改天一起吃饭吧,我也经常去澳洲,有
人总比没
人好吧?”
我晃晃手里的文案,笑:“海伦,文案这么快通过,我有点儿不适应。”
“你做的不错。”海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海伦突然叫住我:“十八。”
“什么事儿?”我回头看着海伦。
海伦不自然的搅着纤细的手指头,模棱两可的说:“你,广告案通过了,要不庆祝下,叫上你朋友,之前那个酒吧也不错啊,人多热闹。”
“你是说阿瑟?”我盯着海伦的眼神,海伦笑:“不可以吗?”
我迟钝了几秒钟:“最近可能不行,他家里事儿多。”
海伦的表情很失望:“那,那改天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想海伦和阿瑟有什么关系,虽然我不讨厌海伦。
我闷闷的去找小诺,觉得文案通过的太快,好像并不是我的水平,让我没想到的是,给我开门的竟然是木易!
木易看见我也是一愣:“十八?”
“你,怎么在这儿?”我狐疑的打量着木易。
木易泯着嘴
笑:“我们,我们想吃火锅了。”
我进了房间,没找到小诺和雪小农:“小诺呢?雪小农呢?”
“他们去超市了,我负责洗菜。”木易的手果然是
漉漉的。
我无聊的坐到沙发上,盯着木易:“你们,好了?”
木易低着头
眼睛,笑着不说话,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估计是小诺和雪小农回来了。
“我哥,说的方法
管用的。”木易小声说完,朝厨房快步走去。
小诺推门进来,愕然的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是不能来了?”我眯着眼睛看小诺的表情,木易从厨房探出头笑:“你们回来啦?我已经把菜洗的差不多了。”
小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瞪着我:“是他自己要来的,不是我让他来的。”
我看着小诺笑:“有什么关系吗?”
“雪小农,雪小农临时去她同学哪儿了…”小诺的表情更加不自然。
我终于笑出声:“臭丫头,你是不是想我也找个借口离开?去同学哪儿吗?”
小诺扔了手里的东西,跳上来掐我:“你闭嘴你闭嘴…”
木易从厨房出来,惊讶的看向我和小诺:“你们,怎么了?”
“你闭嘴!”小诺朝木易嘟着嘴,典型的小女儿态,木易咧着嘴笑了。
小诺去厨房折腾火锅底料,我一个人走到阳台,有些无聊,楼下的老头老太太正在围着一个圈儿,打着太极拳。
“十八。”木易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
我回头,看见木易小心翼翼的表情,木易看看厨房,又看看我:“十八,我,可以叫我哥来吗?”
“为什么?”我盯着木易的眼神。
木易摸着头发,盯着厨房的方向,小声说:“因为你在这儿。”
我靠着阳台歪着头看木易:“我要是说不可以呢?”
木易眨了下眼睛,没在吭声。
小诺在厨房嚷着:“你俩胆儿肥了是吧?都过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