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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话:骨子里都是贪财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左琛连车都没下,开了车窗直接对丁洛洛嚷嚷。

 “我,我想你了,所以,所以来看看你。”丁洛洛的结巴时不时复发。

 “拜托,丁小姐,你是不是想把我拴在带上才满意?你天天闲得很,可我不一样,我很忙。请你马上收回你对我的控制,OK?”左琛振臂高呼,唾沫星子四溅,不过,他却连直视丁洛洛的勇气都没有。

 “O,OK。”丁洛洛脑子动都没动,就应允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看着左琛头发也竖了,青筋也爆了,为了防止他的血管也跟着爆,那暂时就让他说了算吧。

 左琛呼啸而去,真想为自己的飒英姿而喝彩。一切皆回归正轨了,男人的地位在女人之上,男人的权利是说话,而女人的义务,则是听话。哈哈哈,左琛大笑了三声,正巧,一只小虫面而来,不长眼地直奔他的嗓子眼儿。左琛一闭嘴,一伸脖子,小虫短暂的生命就此提前结束了。妈的,那小结巴真是克星啊。左琛捏着喉咙,险些把肺咳出来。

 而丁洛洛这边,还没完事儿。

 “这位小姐,你是左琛的朋友吗?”左邑难得这么准时来公司,竟有了此番收获。面前这个女人,和儿子之前的莺莺燕燕截然不同。撇开这不加修饰的相貌和淡雅的衣着不谈,过去找儿子找上门的女人,个个要么是千娇百媚,要么是不依不饶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今天这个,从容得跟木头似的,反倒是他儿子,亢奋得像是打了血。

 “啊,是,嗯,算是吧。”丁洛洛还沉溺在左琛接二连三的反常中,而对问问题的声音来源看都没看。

 “是他的女朋友吗?”左邑上下打量着丁洛洛:这么瘦,好不好生孩子的啊?要赶紧进补才行啊。

 这下,丁洛洛回过神来了。她对左邑还以同等的打量:这成的老男人,有点儿眼啊,长得像谁呢。鬓角虽已斑白了,但皮肤还紧实的,杆也直,一身铅西装,笑容可掬。要是爸爸活到今天,会不会也这么风度翩翩呢?“请问,您是哪位?”丁洛洛仰了仰下巴,反击一问。

 “我也是他的朋友啊。”左邑认为,情同朋友的父子,才是优秀的父子。

 可惜,这个答案引不起丁洛洛的兴趣。丁洛洛又一次抬起头,瞻仰“左右地产”左琛他已经就座了吧?他坐在哪一层呢?好像,高层人士都坐在楼的高层吧。“你在看什么?”左邑顺着丁洛洛的目光也往上看,成就了一番联手骗路人看飞碟的景象。“看大楼,这里真的好气派哦,他真的好有钱哦。”丁洛洛不由自主地慨叹。

 左邑一声不响地走了。女人啊,不管披上什么皮,骨子里也都是大同小异:贪财,有时贪得连他们左家的“男”都看不见了。哼,真让人不

 丁洛洛回了自己的旧家,也就是元薇目前的家。关于左琛的反常,丁洛洛必须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了。由于江筱目前的乌烟瘴气,元薇则成了不二的人选。电话中,元薇应允得爽快:“来吧,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窍。”

 “左右地产”中,左邑并没有向左琛提及见过他的“朋友”一事。在左邑看来,那“朋友”根本不值一提。他看着儿子闷闷不乐的绛紫的脸,听着他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也不好再轻举妄动,再在“儿媳妇以及孙儿”的问题上向他加了,只得退而求其次,关心关心东郊土地的竞买一事了。

 第五十四话:奉上极品男

 元薇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创作”中那“想拉却拉不出来”的艰辛了,可今天,她在电脑前坐了很久,面前仍白茫茫一片。其实她噼里啪啦地没少打字,不过往往一个删除键按下去,那些字就如同野火燎原般化为乌有了。元薇像狂野的钢琴家似的扑打了几下键盘,口中念念有词:妈的,情场得意,文场失意啊。

 元薇脑子充斥着自己和郑欧洋的耳鬓厮磨,这令她的思维方式乘坐着时光飞船嗖嗖地往回倒退了好几载。那时,她和丁洛洛一道打造着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爱情,根本不懂为什么好好的“男女爱”非要有好几男好几女搅和着才逗趣。是的,没错,今天的元薇,已经不懂如何去编排那错综复杂的香小说了。可是,不香如何流行?不流行如何稿?

 丁洛洛敲门时,元薇匆匆关上电脑上的空白文档,再打开一片字句密密麻麻的旧文档。她可不想让丁洛洛目睹,风光的大作家元薇闲得都要长草了。

 “我就说吧,他根本靠不住。”元薇在听完了丁洛洛关于左琛反常行为的阐述后,气神儿就不打一处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难移,他啊,根本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初你犯傻也就罢了,错就错在我和江筱也跟着犯傻,竟然会相信他,给他机会。”

 “元薇,你说什么呢?”丁洛洛一头雾水:“左琛他只是发脾气,我是想问你,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这和吃,吃屎有什么关系啊?”

 “你没错,错的是他。”元薇叉着溜达:“是他花心,玩儿腻了你了,想方设法想甩了你。”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丁洛洛涨红了脸:“左琛他现在除了我,没有别的女朋友了,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信就行了。我真不该来找你,我走了。”说完,丁洛洛拂袖而去。

 可惜,丁洛洛没“去”成。她一开门,和郑欧洋撞了个怀。不等这抱作一团的二人有所反应,元薇就已经火冒三丈了。她像拎小一样,就把丁洛洛拎到了自己的身后,至于她自己,挥舞着双臂似老母般投入了郑欧洋的怀抱。丁洛洛整了整遭元薇魔爪蹂躏了的衣领,随后,屏气收腹,企图从那对连体男女的身边挤出门去,不料,元薇再度出手,丁洛洛只听自己的衣领刺啦一声,这下,她不得不止步了。

 “洛洛,你别走,我要帮你。”元薇义正词严。丁洛洛眼泪汪汪:帮我?你不害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什么?”这是丁洛洛和郑欧洋的异口同声,在元薇说了如何帮丁洛洛之后。

 “你们瞎嚷嚷什么啊?洛洛,‘嫉妒’是爱情的试纸,你要是想知道那姓左的是不是真的爱你,那就要看他会不会嫉妒你身边的男人。这次,我肯把我们家欧洋借给你,真是仁至义尽了啊。”元薇的姿态是高高在上。

 丁洛洛和郑欧洋互相瞄了一眼,迅速地,就被元薇的身躯阻断了。元薇又呼扇上了老母的翅膀:“喂,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俩要是敢给我假戏真做,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丁洛洛和郑欧洋的念头,可比元薇的简单多了。他们一个在想:左琛会嫉妒棉花糖发型的肌男吗?不会吧。而另一个在想:这该死的女人,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丁洛洛忍不住问出了口:“要是左琛他不嫉妒,怎么办?”元薇抚摸着郑欧洋的手臂:“哇,他要是连这种极品都不放在眼里,那只能说明,他不爱你,巴不得跟你一拍两散。”郑欧洋攥紧了双拳,肌直颤:极品?这女人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第五十五话:闷闷不乐的胜利者

 “左右地产”中,周娇坐在左琛办公室的沙发上,纤细的小腿斜斜地并拢着,看上去分外修长。“你最近,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老板。”周娇微微摇了摇头。左琛心不在焉地将笔和笔帽拆了合,合了拆:“怎么?我少发你薪水了吗?”周娇慵懒地靠在了沙发上:“我是说,你并不是‘左右地产’的好老板。你不觉得你最近太怠慢工作了吗?”其实,周娇并不乐于越权,只不过,左琛连来的神游,实在令她为“左右地产”的前景捏把汗。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只有公司蒸蒸上,她周娇的荷包才能鼓鼓囊囊。

 “你的意思是,东郊那块地?”左琛正了正身子,把笔掷入了笔筒。

 “你好像并不关心那块地,刚刚开会时老爷子问你十句,你答十个字,嗯,啊,嗯?你没看见老爷子气得手都抖了吗?真是不孝啊你。”周娇了鞋子,包在丝袜里的白的小脚优雅地蜷在了沙发上,像只懒洋洋的猫。

 “有什么好关心的?价高者得,就这么简单。怎么,我们拼不过‘万象’吗?”左琛走向周娇。

 “你该不会是要‘硬碰硬’吧?我看啊,刚刚那会真是白开了,我们在底下说得口干舌燥,你是充耳不闻。近几年来,‘万象’一直没什么发展,这次,他们想必会孤注一掷,但对我们‘左右地产’而言,这块地的价格要是高于了八亿,那必定会对我们的资金分配产生负面作用,届时,也许会得不偿失哦。”面对左琛的“硬拼”计划,周娇不得不又将开会时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左琛在周娇身边坐下,纤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小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周娇扭身依偎过去:“你最近真是高深莫测哦。”左琛笑得比哭还像哭:“高深?我看我是诸事不顺。”“晚上来找我,如何?我替你转转运。”周娇穿上鞋,站直身。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懂得拿捏“勾引”的尺度。其实,她对于左琛的思念,远远不如对珠宝的,只不过,如果左琛不来亲近她,又何以好记地赠她珠宝呢。

 晚上,丁洛洛和郑欧洋依照元薇的“妙计”在“天园”的小径上溜达来溜达去,而这条小径,正是左琛归家的必经之路。丁洛洛和郑欧洋双双默不作声,低头各看各的脚尖,此时此刻已经是晚十点了,这二人的四条腿已经接近麻痹的边缘。

 丁洛洛一个不留神,小脚一崴,整个人向郑欧洋倒去。而郑欧洋正在走神,所以来不及反应,任由丁洛洛撞上了他肌纠结的手臂。被撞的人一点儿事没有,撞人的倒是疼得嗷了一声:妈呀,那是人胳膊吗?简直是铁疙瘩啊。郑欧洋回过神来,绅士道:“你没事儿吧?”

 这时,一直埋伏在附近的元薇像炮弹似的发了过来。没错,是的,醋坛子元薇一直埋伏在附近。“喂,你们俩干吗呢?窃窃私语什么呢?我不是说了吗,不许有肢体接触。”丁洛洛连连摆手:“没接触,是我崴脚了。”

 元薇挽上郑欧洋的胳膊:“我看啊,那姓左的今天不会回来了,咱们啊,收工。”眼睁睁看着元薇与铁疙瘩比翼双飞了,丁洛洛也只好跛着脚打道回府。她一步一回头:左琛今天真的不回来了吗?他在哪儿?他真的如元薇所说,本难移吗?

 这时的左琛,刚刚与周娇在外小酌了几杯,正醺醺然地哼着小曲。周娇将左琛安置上车,自己作司机。左琛又一次掏出手机,这是今晚的第十五次或第十六次:小结巴,不敢来电话了吧?怕了吧?这就对喽,我堂堂左某人,是自由自在的小鸟。

 周娇发动了车子,左琛大喝:“等等。”周娇一脚刹车踩下:“怎么了?”“我手机是不是坏了,怎么不会响呢?”“怎么没响?你不是刚刚才接过一通电话吗?”左琛皱了下眉:哦,对,刚刚才接到郝俊的电话,说计划买房,让他介绍一处。那么,由此看来,这小结巴是千真万确没给我打电话喽。左琛闷闷地想着。

 第五十六话:经济基础VS上层建筑

 郝俊之所以计划买房,是因为他和芸娜要结婚了,而这二人之所以在刚刚订婚后又要匆匆结婚,是因为郝俊的爸爸郝世渊这位桃李天下的学究在和他的某位得意门生品茶时,突然口齿不清,四肢无力,而大夫说,这叫小中风,也叫中风的前兆。

 郝世渊的那位得意门生自始至终手足无措,嘴边几乎淌下口水来,跟中风也没什么两样了。至于郝俊之母林秀美,泼辣的个性和她的名字“秀美”相去甚远。她看着症状已平稳的郝世渊,以及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的门生,厉声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接着,她吩咐郝俊道:“你和芸娜的婚事,抓紧吧,快点儿给你爸生个孙子抱抱。”

 梁有齐终于见到了江筱。这天,是他在江筱常去的一家超市的门口守株待兔的第五天。远远地,他就看见江筱像兔子一样蹿入了超市入口。他跟在江筱身后,眼看着她买了牛又买虾,买了西红柿又买西兰花,接着,又推着小车朝水果区奔去。

 “站住。”梁有齐一声呼喝,引得众人竞站住,这其中,也包括了江筱。江筱瞄了一眼梁有齐,立马缩了脖子,小脸儿青一阵白一阵。

 “你买这么多吃的,是要做给谁吃啊?”梁有齐三两步就跨到江筱的小推车跟前,皮鞋尖儿抵住车轱辘。

 “我,我自己吃。”江筱蚊子般的哼哼声,几乎淹没在了超市的喧哗中。她说谎了。今天,袁杰说他不会加班,会回家吃饭,所以她才会列了菜单,出来采购,等会儿再回厨房中大显身手。而更甚的是,她还已经刻意挑选好了一身行头,志在在饭桌前吸引袁杰的眼球。可当下,她的“情夫”出现了,而且是以一副醋坛子的姿态出现了。这许多天来,梁有齐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条讯息,对此,江筱除了心中隐隐作痛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袁杰是她的天,她的地,而梁有齐,却更像她的“锦上添花”江筱想:人总是要先追求经济基础,再追求上层建筑吧。

 “看不出来啊,你人长得瘦瘦小小的,胃口倒还真大。”梁有齐完全不相信江筱的鬼话。

 “你,你别这样。”江筱已经泪盈于睫了。对于梁有齐,她自有她的不舍。

 梁有齐一把拉住江筱的手:“我都知道了,他有了别的女人。江筱,和他离婚吧,来我的身边吧。”

 这下,江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绷的了:“你胡说,袁杰不会对不起我的。是,他是和那小个子女人头碰头地看图纸,他是总和她吃饭,总对她笑,不过,不过,”江筱词穷,不得不重复道:“他不会对不起我。”说完这番话,江筱一身轻。她积了多的郁郁,终于在梁有齐的挑拨下宣了。

 但梁有齐的心却重如千斤坠了。他着大气:“那你呢?你没有对不起他吗?那我算什么?”

 江筱哑口无言,眼看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用尽吃的力气,将小推车推向梁有齐,之后,跑了。至于惨兮兮的梁有齐,怀中揣着受伤的心,手里还得着受伤的脚。被车轱辘碾过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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