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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简直就是恶劣到了极点!

 虽然得到他的让步,但在画楼心里老是有个疙瘩,觉得自己好像又上了那个皇帝的当,被他骗的团团转。

 北皇陛下本来就是只狐狸,少年老成的狐狸

 他以为他只是要她做梨花包就好了,可是答应他的第一天,一大早就被他叫到了书房,要她帮他念奏折。除了上早朝,几乎时时刻刻他都要她跟在身边,若不是贵妃的身份已经摆在那里了,看起来她跟宫女没有差别。

 到后来,她发现仓诺根本就不要她做任何事,只要她乖乖的跟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而呆在他的身边,她便有机会见识到这个帝王的可怕之处。

 就在不久之前,她才听某个大臣因为纵容儿子欺百姓将事情闹大了,百姓告官,官官相护,百姓无可奈何,组队在皇城外反抗。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大臣就被抄家,诛九族,无一幸免。

 她永远都忘不掉他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严惩的时候,他脸上森冷的表情,她就站在他的身边,而他望着她的表情含着冷淡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为何要对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处决感到讶异。

 那一瞬间,她仿佛见到了真正的恶魔。

 这类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但是仓诺不是一个是非不明的暴君,只是对于犯了他认为很严重错误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放过,绝对的严惩不贷。

 天涯,相对于当初端王造反的惩罚,这个已经算很轻的了。

 其实这些朝野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敢兴趣,但是他却偏偏要她每时每刻都跟在身边,他,她是他的,一步都不能离开。

 总之,她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仓诺就是那个贼头头。

 恶又阴险。

 但是虽然这个人可恶,可恨,可气,可怨,饶是恶魔化身的他,也是个普通的人,会受伤,同样的,也会生病。

 许是天气真的太过寒冷的原因,仓诺病了,可什么他都不召太医,原因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北皇陛下生病了,否则,就会有不怀好意的人乘人之危,威胁北国的安全。

 这是什么话?难道当皇帝的就不能生病了么?

 原本画楼以为一早进御书房就会见到他,没想到一直在这里等了一上午都没见,过了午时,是天涯过来,告诉她陛下病了,希望她去看望他。

 其实他死了都跟她没有关系对不对?

 可是她就是那么不争气!

 跟着天涯来到了琉璃殿,便让她自己进去。

 她是第一次来琉璃殿,也不知道这个殿是干什么用的,皇帝的寝宫太多了,她不可能每一个都见过。

 门外有很多侍卫守着。

 她随着一名宫女走了进去。

 直到一间关着的房门外,

 “娘娘,陛下就在里面了。奴婢不敢进去,还请娘娘莫要怪罪。”宫女胆怯的,显然在她来之前,仓诺给她吃了不少苦。

 画楼点了点头,径自的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

 再敲一下。

 “…”还是没反应。

 该不会是病死了吧?画楼恶劣的想,试着敲第三下——

 “…滚…”

 一个暴的声音把她一大跳。

 这个人,就算是生病了,火气还是那么大!

 画楼在门外翻了翻白眼,径自开门走了进去。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仓诺一手倚在门框上,看见来人,愣了一下,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

 画楼眨眨美眸,刚才天涯只是他感染了风寒,却没他的状况看起来会如此糟糕。

 凌乱的黑发,两眼下方有着黑浓的阴影,明显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可能是刚从上跳了起来,身上只简单的穿了亵衣,披上了淡黄的袍子,在间随意的挽了一个结。

 “我听天涯你生病了,明明就生病了还不召太医,他怕你一个人死在这里,要我过来看看。”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画楼咬

 这个人!明明就已经是个病人了,竟然还趾高气昂不知收敛。画楼没被他的气势给吓到,站在不走,态度非常坚持。

 “看到了你,我更决定自己应该留下来照顾你。虽然你这个人很讨人厌,但是蝼蚁尚且偷生,你好歹也是一条命。北皇陛下,请你快一点回去上躺着,你要是昏倒了,我怕自己扛不动你。”

 “朕没那么虚弱。”仓诺昂首睥睨着她,心想这小东西居然拿他堂堂北皇陛下跟蝼蚁做比较,简直会气死人“回去,朕很好,而且朕不需要一个身体比朕虚弱的人来照顾。”

 “哼!就冲着我没有生病,而你堂堂北皇陛下却生病了,我就比你强!”

 “朕不管你什么,朕数到三,你快点滚回去!”

 “!”

 天涯这个人生起病来脾气会比较坏,这哪是叫坏,简直就是恶劣到了极点!

 她根本就应该打道回府才对,可是此时的她却硬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究竟想要怎样?”仓诺恼火的问,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

 “我只想照顾你。”她回答。

 “随便你!”他冷道,转身大步的向里面走去,走到畔,回头对她“听着,不要靠近朕,朕不许你受染,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真的被染上的话,就给朕试试看!”

 他撂完狠话,钻回上,恼火的背过身去。

 试试看?画楼瞪着那冰冷的背脊,心想她如果真的被他传染风寒了,他又能怎样?把她掐死不成?

 好啊!他要是真敢的话,就把她掐死算了!

 同甘共“苦”

 真是让人生气,要不是怕他当真死了,她才不会来受气,好心来照顾他,不被感谢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被他指着鼻子骂?

 画楼一边看着炉子上熬着的药汤,一边郁闷的扇火。

 因为仓诺不想被别人知道他生病了,所以她不得不把炉子搬到房间里来熬药,药也是天涯抓来的。

 虽然心里气他,但是她还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平常那个嚣张跋扈,威风凛凛的北皇陛下此刻像是病怏怏的猫一样躺在上,看起来真不习惯。

 她哼了一声,将熬好的药汤倒了出来,小心端到了旁的柜子上。

 “喂!喝药了!”

 她没好气的叫道。

 “…”上的人跟死了一样,半点反应也不给。

 “喂!喝药了!”

 她的声音微微的加大了一点。

 “…”依旧没反应。

 画楼不有些担心,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仓诺?…北皇陛下?”

 “…”还是没反应。

 天!他该不会是真的病昏过去了吧?

 画楼担心的想,情不自jin的伸长脖子探过身,还没探个究竟,只感觉上突然一道蛮力。她惊叫一声,转眼间,就被仓诺抱了个怀,顺便乘机将她脸上的面具拆下。

 “啊!你干什么!”

 她恼怒的瞪着他,这个人!竟然用装昏吓她!

 仓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生气的表情,白净的娇颜染着淡淡红润,可爱得想教人一口将她吃下去。

 “你放开我啊!”她在他怀里挣扎,奈何他根本就不会放过她。

 她干脆扭过头不理他。

 “还生我气?”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声音因为受寒而有点沙哑。

 “没有!”她闷闷的回答。

 “不高兴你好心没好报,气我不知好歹是吗?”

 她抿起,不回答。

 不话就是默认了。

 仓诺轻笑,将脸埋的更进了,她的身上真香…似乎只要闻一闻,病痛就会消除。

 “你不要黏着我,快放开,你不是怕我会被传染吗?快点放开我!”

 “还你没在生气?”他抬起头,他斜挑起眉,坏坏的笑瞅着她。

 被他出了心事,画楼出微恼的嗔意,乘着他放开自己,爬起身就要走,她干嘛跟他争呢,早就知道若是真的较上劲,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仓诺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她,任由她起身,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指着柜子上的药道“药已经帮你熬好了,你可以喝了。”

 他慵懒的倚靠在畔上,那有些颓废的容颜并不会减少他丝毫的俊美,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有男人魅力,嘴角微勾“你拿给朕,不然朕可不喝。”

 “!”

 画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药汤给他。

 如果他敢再得寸进尺的要她喂,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这碗药全部倒在他的脑袋上!

 “喏…”

 她把碗递到他跟前,仓诺睥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幸好没有出给她理由泼汤的话。

 “这碗药看起来真苦。”

 他不自觉的皱起眉。

 画楼皱着鼻子外加鄙视,堂堂北皇陛下的弱点竟然是怕喝药。

 “那里有饯。”

 她好心的。

 仓诺挑眉望她“你喂我吗?”

 “想得美!”

 仓诺嗤笑了一声,端起碗,一口将里面的药喝掉。

 她看着他喝的样子,仿佛是在受什么样的苦刑一样不自觉的好笑。

 将饯凑了过去“诺,这个要不要?”

 他仰起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猛然伸出大掌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给拉到了怀里,她手上的饯一个不留神砸到地上,撒了一地。

 “你——”

 她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封住。

 好苦!

 她苦的皱起了眉,在她皱眉之迹。他的舌已经橇开她的贝齿,吻更加的深进,那深黑的眼睛带着恶对上她惊讶地眸子。

 她挣脱不开,只能用手捶打他,雨点似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他丝毫未觉。

 她停止了捶打,用力想要推开他,怎奈他壮得像座山,纹丝不动。

 直到完全将嘴巴里的苦味变淡,他才放开了她,捧住她气吁吁的小脸,抵住她的额头。

 而此时的画楼已经气吁吁,还不忘记狠狠的骂他“你真卑鄙。”

 仓诺无赖的笑了笑,耸耸肩“没办法,谁叫爱妃的饯还要甜。如果多来几次,不定朕会爱上喝药的滋味。”

 多来几次?

 想都别想!

 她歇息了一会儿就要起来,他两手将她按坐在腿上,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的钉在怀里“不要动,听朕把话完。”

 “我不要…”她近乎赌气的,曲起手肘抵住他的膛,扬起美眸恼怒的瞪着他。

 “怎么会这么瘦,为什么你身上总是不长呢?”他叹息,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仿佛随时可以将她的小手腕给折断。

 “不关你的事!”起这个她的怨气又冲进了心间,想起那三个月度如年的日子,他知道吗?他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别的女人的怀里,天天OOXX的痛快!

 “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回去?去哪里?呆在朕的身边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可是朕好想你呆在朕的身边,你的身体柔软柔软的,让朕不会感到空虚…小东西,留下来陪朕好不好?”

 “…”心在动摇,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漠要冷漠!对魔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不好,不好,我不要!”

 “真的吗?”

 “真的!”

 “那好吧…”仓诺出乎意料的放开她“如果你想离开,朕不拦你。”

 “…”画楼奇怪的瞅着他,为什么她会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受伤?

 替他挡剑——仓诺的暴吼

 “你…没事吧?”

 画楼怪异的瞅着他脸上的表情。

 那俊脸上是落寞和寂寥:“朕能有什么事呢?你走吧…让朕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你那么恨朕,如果朕真的死了,你就可以回到你的南国去了不是吗?”

 这个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画楼微恼的嗔道:“别把自己的那么可怜,是你不要别人伺候的,又不让别人进来,还不让太医看,你能怪谁!”

 “好好好!都怪朕!”仓诺气恼的一挥手“走吧都走吧!不要来烦朕了!”

 “!”

 画楼咬牙,一股坐到了椅子上,不走了!

 不吵了不吵了,她上辈子欠他的了好不好!

 看见他一个人孤单的躺在。上,一副落寞帝王的模样,她竟然会微微的心酸。

 “怎么又不走了?”

 仓诺睥睨着她,眼神里似是嘲讽,但却掩不住心里小小的窃喜。

 “就像你的,你北皇陛下死了我就可以回南国了,所以我要坐在这里看你怎么死的,然后我就可以第一时间逃跑了!”

 “你——咳咳…咳咳…”许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他突然严重的咳嗽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见他咳的厉害,画楼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刚要伸手。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森冷的寒光,廊柱后突现出两个黑衣人影,黑布罩面,看不出模样,只有在外的眼睛透着深重的杀气。

 “小心!”他大叫,推开身旁的画楼,下一刻,他们手中之剑便同时落在她刚才所站的地方。

 被推开的画楼惊错回头,只见两个体型高大的杀手和仓诺手,手劲狠厉,招招直要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惊魂未定,退了几步,当下明白了,他们要杀的人不是她,而是仓诺。

 “来人,有刺客!”她忽然大叫道,声音回在房间里,引起阵阵回声。

 两名刺客一惊,耳边听到急促而近的脚步声,神色一凛,却未收手,眼中杀意更浓,两人以视线打着暗号,一前一后直攻仓诺。

 两人都是高手,别仓诺生病,就算是正常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朝皇帝都自幼习武,却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和小小的自保,跟这些厉害的刺客根本就不能比。

 很快的,仓诺便落于下风,那冰冷的尖峰像是会咬人的毒蛇直直的朝他近。

 画楼见状,倒了一口凉气,急呼道“仓诺!”她直冲到他面前,想用身体挡剑。

 剑光闪影,直而来,眼见画楼不要命的做法,仓诺一惊,推开她,抓起上的被子,撒向两人,然后抓住画楼闪到一边“你疯了,会死的。”眼下仓诺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女人,竟会害怕,如果她死了,她死了…

 他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厌恶自己生病了,浑身都无力,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再撑一下就好了。

 数十名侍卫疾步闯进了房中,天涯眼见他们围困,一挥手,数十只弓箭直直的对着刺客。

 仓诺凛目一闪,抱起画楼的身子,翻身朝一旁的窗子跳去,只听“嘭”的一声,窗户撞破,木屑四溅。

 刺客来不及反应,当下愣住了,天涯见机不可失,急忙再挥手,侍卫放箭攻击,箭如雨下,顿时正中口,颓然倒下。

 “陛下,您没事吧?”

 天涯匆匆赶到门外,见仓诺和画楼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自上次后,皇宫已经加派侍卫守,竟没想到还有人能够乘机寻刺。

 天涯跪了下去“陛下,属下办事不利,护驾来迟,请陛下——!”

 话还没完,只见窗户黑影一闪,竟是刚才未死的刺客,眼看刀锋袭来,仓诺再次将画楼推开,然而已经没有了时间,只能睁着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只见,被他推开的画楼倏地冲过来,用手紧紧抓住离他口只有一寸的剑,雪白的小手顿时鲜血飞溅,红了他的眼“画楼!”他惊叫一声,夺过天涯上的剑,血红的眼睛起了火,随着野兽一般的大吼,剑狠厉的砍向那人——“我要你的命!”

 他下手极狠,众人眼阵阵的看见那刺客的双手被他狠狠的砍下,然后剑锋直他心口,刺客来不及哼一声,身子便缓缓的倒了下去。

 仓诺丢开剑,颤抖的抱着她的身体,看着猩红的血沿着她的手心滴落“画楼——小东西,笨蛋!你怎么这么笨!”

 她忍着锥心的疼痛,虚弱的微笑“我本来就笨嘛…”不然怎么会笨的爱上混世大魔王?

 许是真的太疼,再加上画楼本身身体就不好,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痛昏了过去。

 而后,一阵野兽般的暴吼声响彻了皇宫,一干侍卫只有俯首跪地,冷汗潺潺。

 画楼从黑暗之中醒了过来,缓缓的睁开美眸,她看着板,看见了四周熟悉的摆设,是七宫殿。

 她想要坐起身,却不料手掌心一阵刺痛,

 “啊…”她小声的惊呼了一声。

 一只手及时的捞住她倒下的纤躯,扶着她缓缓躺回上。

 她这才发现了一直呆在他身边的仓诺。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生病了吗?

 “不要动,乖乖躺着,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疲劳。

 画楼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出遇刺的事情。

 她突然转过身,仔细的在他身上摩挲。

 小产

 他冷不防的将她拥进怀里,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么!”

 她噘起,一脸气恼的瞪着他。

 “笑你可爱。”他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啄吻着她的发鬓,轻声在她耳边道“放心,朕没有受伤。”

 她心里对他仍有不,但是还是很没骨气的为他没有受伤感到喜悦。

 她刚要转过身,却感觉小腹阵阵刺痛,柳眉一皱。

 仓诺自然发现了她的脸色不对,急忙将她抱着,缓缓的让她躺在上。

 看见他担忧的样子和自己身体的状况,画楼的眼皮猛的跳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感觉,就像是全身突然少了一样东西似的。

 如果只是手受伤的话,她不应该会这么虚弱才对,只是稍微动一下就感觉晕眩,还有小腹…为什么会痛?

 “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我会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她仰头茫然的问着眼前的人。

 “…”仓诺犹豫了一下。

 “你怎么不话?我怎么了吗?”

 “不,你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出了一点状况。”

 他苦笑,的十分含蓄。

 “状况?什么意思?”

 “…”“仓诺,你话啊!不要吐吐的,这一点都不像皇帝的样子。我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你为什么不——”

 “你小产了。”

 “什么?”

 听着他以轻淡的口吻出那几个字,画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着他的黑眸,没看见丝毫促狭的神情,只有烙在眉心之间的刻痕是如此真实。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无论你信或不信,这是事实。”

 “老天爷不会开这种玩笑,而我怎么可能连自己有身孕了都不知道?不可能…“她轻喊出声,晕眩的感觉不断的袭上,让她几乎又快要昏过去。

 他按住她想要挣扎坐起的身子,叹息道“太医因为你的身体…不好,这几个月调养的不够,孩子的状况不良,再加上之前的剧烈动作,所以…”

 难怪最近她总是会有呕吐的状况,难怪她经常吃不下饭。

 那个时候她的心全部都放在他的身上,怎么会在乎自己的身体?

 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没有人教过她这方面的事。

 一个小小的生命就这样没掉了,是她的错!是她的错!

 她呜咽的哭泣“都怪我!都怪我!我怎么会这么笨,连有了身孕都不知道,阿紫让我宣太医,我拒绝,我不该拒绝的,我怎么会这么笨!”

 “不要哭了。”仓诺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黑发“好好休息,太医你现在很虚弱,不适合情绪太激动。”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冷静?为什么?”

 “已经失去的,不值得浪费太多不必要的情绪。”仓诺平静的开口,伸手替她拉上被子“闭上眼睛,你现在要好好的休息。”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像你那样,我不喜欢听到你把孩子的像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一样,你真的好无情!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就算你一直把我当成一个东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也不可以这么对我的孩子!”

 她挥开他的手,挣扎的想要起身,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朕叫你不要动!”看见她虚弱的样子,仓诺担心的要死,她昏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这辈子,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那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绝不是!“朕要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

 他冷漠的脸,绝情的言语像刀刃般刺进她柔软的心坎,她推打着他,低声呜咽着“放开我,我现在不要你碰我…”

 “画楼。”他唤着她的名字,语气之中有着刻意的情感压抑。

 “你走开!”

 “听话,画楼!”

 “不要,我不要,你走开!你走开唔——”

 话还没完,仓诺伸手在她背后一点,她便不能有任何动作了。

 他沉魅的眼眸定定的锁在她苍白的容颜上,她也在看着他,看着他的冷漠,他的绝情。

 “你对我做了什么?”

 “点了你的睡,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忘掉。”

 “不…我不要…”

 在她神智陷入黑暗的前一刻,瞥见他眸底阴郁的神色,画楼选择闭上眼睛不看他,心想他只怕是生气了吧!气她的任,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任由自己歇斯底里。

 她也气啊,气他的无情,气他不懂她心里的哀伤,那是一个小生命,她还没有发觉到的小生命,就连他在自己的肚子里呆了多少天,她都不知道…

 可是他是北皇陛下,她怎么能用平凡人的眼光来要求他这个睥睨众生的主宰者?他是天生的帝王,凡夫俗子的感情对他而言是多余的。

 而他…并不缺少一个孩子,这世间,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实在太多太多,而她,又算是什么呢?

 她悲伤的沉睡了过去,以至于看不见躺在她身畔的仓诺,静静的将她拥在怀里,冷漠的脸上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脆弱神情,虽然在很短的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但感情却非常真切。

 他修长的大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凝视着她的表情温柔极了,任谁看见了,都会她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是他倾心呵护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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