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美的传说
　第三十三章　 最美的传说

　深蓝色的天幕上，一轮红正缓缓地从一朵白云中探出来，硕大的轮廓，似乎触手可及。

　拖着手，并肩站在湖畔上。眺望着彼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在彼此的心头酝酿着浓情。

　七彩湖是美的，特别是阳光充沛的午后。折出七彩缤纷的光茫，在碧波漾的的湖面上晃动着。

　收回远眺的目光，叶沁的目光再次落在山的半上，眼里充着渴望，死死地盯着那些清晰可见的石头小。耀眼的阳光勾勒出她那精致柔美的轮廓，将她的双眼衬托得更加明亮有神。

　那一该，覃韵冲动地想要把她拥入怀。一缕缕发自叶沁内心的忧伤，一波接一波袭向她。也许，她的心并没有外表那般完美。

　紧紧相握的手，拉回了处于忘我境界的叶沁。挥去游离，她把视线落到了覃韵的身上，只是一眼，又闪开了。

　“那个传说，我想知道！”覃韵喃喃地说。目光顺着叶沁的目光眺望着对面那座山。

　“若轩哥说那是假的。”浓浓的忧伤重重地笼罩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曾散去。

　“可你却信了！”覃韵激动地口而出。她不想让忧伤绕在叶沁的身上，她应该是快乐的。

　“知道吗，打第一眼我就预感到我们会彼此牵扯。不是你牵扯到我，就是你牵扯到我，相遇了就注定忘不了。我该远离你的，可我却恋上我们在一起的那份宁静。就像现在，即使不用说些什么，各自内心的忧伤却清晰可见…”

　“我知道！”除了这一句话，似乎没有更好语言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午后的阳光是温暖柔和的，无声地洒落在她们身上，轻拭去所有的暗淡，却无法拭去内心的哀伤，冰冷。

　西斜的阳光把两人的俏影拉得好长好长…所幸接近尾的阳光不那么强烈，给予人除了沁入心屝的温暖还是温暖。

　如果也能给予人希望，那该有多好。

　彼岸那座山是她所有的希望，踮起脚尖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为什么总是如此，明明近在咫尺，距离瞬息变得遥不可及。爱情如此，梦想如此，就连友谊也要如此？

　总猜不透，在爱人最需要的时候，离开了。在梦想最贴近的时候，阻挡了。在友情最贴心的时候，纠葛了…

　“可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沉思默想许久，继续说：“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爱得那么强烈，又如此伤感。懦弱并坚强着…命运却截然不同。”

　“可我们却相遇了。”七彩湖中央折过来的反光刺痛了覃韵的双眼。她有股想要逃离的冲动，她们的谈话又沉重了。

　“六岁与若轩哥相识开始，我就只有一个梦想，就是见证那个传说。呆是每一个人都拦着我，跟我说那是假的。可我一直相信它是真的，一开始就在我心里酝酿着。”烔烔有神的双眼，倾刻间暗淡下来，死灰色一般。因强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而抿着嘴。黑色瞳仁的眼眸中泪花正一点一点地积聚，最后哗然而落。

　“沁儿，别哭啊。”轻拭掉她脸上的泪痕，覃韵有点不知所措。她就知道她们的谈话过于沉重，沉重的氛围令人不过气来。

　叶沁突然转过身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覃韵，像是抱住救命的稻草般。眼瞳刹那间亮起来，像是两道希望之光，闪亮闪亮着。

　“韵儿，求你了，让我去好吗？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耗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把头靠在覃韵的肩上，叶沁苦苦地哀求着。雪亮的双眼瞬间即逝，变成死水一般，毫生气。

　“不行，沁儿，若轩刚才已经警告过我们了。他不让你去肯定有他的理由，不然他也不会铁下脸来的。”

　“难道你就不能让一个将要离开的人走得安心吗？”

　“离开？你是说你要走？”覃韵大叫。一种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似乎只要一答应她的哀求，叶沁的生命就完结了。

　“韵儿，答应我好吗？我真的没有多少时候可以耗费了，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只想不让生命遗留任何遗憾。这难道也不行吗？”一双梨花带泪的双眼哀惋地瞅着覃韵，一颦一动的神情宛然想把一颗真心往外掏，以保证她的诚心与决心。

　覃韵一下子懵了，怔忡地看着叶沁：“沁儿，你到底怎么了。说话怎么怪怪的？”

　“我只希望在我有限的日子里做我想做的事。哪怕只是去看一眼也好，只要能走近传说的世界里我就毫无遗憾了。”

　有限的日子里？覃韵被她的话给吓到了，整个心七上八下，紧张地揣摩着她话中的意思。难道是…不是吧！老天竟跟她开这种玩笑。

　覃韵突然转过身，惊诧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叶沁那张过于美丽的脸。脑子的疑问全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到覃韵有点夸张的表情，叶沁嘴角半跷，轻声笑了起来，声音还是那么宁静、动听…嘴角边上的两颗酒窝恰是好看，给绝望的灰暗投掷一抹生气。

　“你是在诧异我为何如此淡然，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是吗？”

　覃韵木枘地点头。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不久于人世的人可以如此淡薄宁静，散发出来的宁静像是一潭毫无涟漪的湖面。

　难怪有时会因为呼吸不畅而晕倒。但是真的不答应她吗？

　“我有恨过，有怨天尤人过，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你无法理解一个人面对病魔的痛苦一孤单，我一个人挣扎了三年。那时候，我的脾气就如同天上的雷，稍不顺心，就不停地轰。最后得所以都不愿接近我了。”

　“那时候你一定很痛苦吧！因为害怕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痛苦，才会大发雷霆。”看到叶沁无所谓的样子，覃韵一颗心纠和刺痛。“都过去了，不是吗？”

　“是啊。都过去了，想挽回也回不去了…要是当时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也不会因为无人理解也而离家出走，以至于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如果一切可以挽回，我就不用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个美丽的传说上，以求得爱情能够圆。”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悄然而落，滴在覃韵的肩上。灼热的泪水冰冷了她的心。

　“韵儿，我求你了，让我去好吗？”扑嗵一声，叶沁干净利索跪倒在覃韵的脚下，脸色苍白。

　“沁儿，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蹲下身子，想把叶沁搀扶起来。

　“不，韵儿。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甩掉覃韵双手，叶沁歇斯底里在嚷。她这么一喊，脸色更难看了。原来红润的脸跟白纸无异。

　“沁儿，你别我好不好。”覃韵低着头，为难地哀求。阳光如此明媚，为何她会觉得眼前昏暗一片。只看到沁儿哀怨的脸。

　叶沁脸一黑，连忙身站了起来，扭头就走。

　覃韵紧张地追了上去“沁儿，怎么了？”无奈，声音像是一声叹息，安静地消逝了。“沁儿，你要去哪？”听不到，她只好上前拽着叶沁的胳臂。

　“你不答应，就不用管我。”叶沁任由覃韵拽着，语气却是强硬的。眼眸里的强捍把覃韵吓了一跳。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但至少得跟他们说一声，行吗？”覃韵做出了最后让步。她那种不达目地，逝不为人的举止触目惊心。

　“不。若轩哥是不会让我们去的。”

　“沁儿…”

　入暮后，叶沁拉着覃韵的手，避开了所有人，毅然地走上了铺卵石的小径上，躲躲闪闪，终于来到了叶沁心里夜思念的那座山的脚下。

　“韵儿，我们到了。”心里的激动因脚步的临近而亢奋着。那神情就像是走向希望国度。

　覃韵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瞧把你乐成什么样子。”

　“你不知道，我整个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抚着口，笑逐颜开。那微笑宛如樱花般绚丽。

　覃韵眉宇一展，两手一挡，大呼：“你别！要是你的心真给蹦出来了，我可抓不稳。”说完饶有兴趣地笑了。

　“讨厌！”脸一红，娇嗔地瞪了她一眼。

　“快走吧，不然太阳要下山了。”西斜的太阳异常红，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恰是怡人。天堂口在阳光的映衬下似乎多了一层神秘色彩。一些不明物在闪闪发亮，吸引了两人所有的注意力。

　按捺住呼之出的激动，两人昂着头呆呆在凝望着，欣喜地笑了。四眼相望，彼此眼中多了一份坚定。

　“韵儿，谢谢你。”握住覃韵的手，叶沁一脸深情。

　“呵呵，谢什么呀。我也是因为好奇啊，外加上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才会跟你一起疯。”

　“那我们还等什么？”相视一笑后，驻足了许久的两个人终于动身向山上爬了。入暮的的阳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沁儿，只要能抓住一只白蝴蝶就能可以让愿望实现吗？”覃韵一脸怀疑地看着叶沁。

　“是啊。同时还会获得一份完美的爱情呢。”叶沁一脸憧憬，那神情恨不得眼前有千百万只白蝴蝶在她面前飞呀飞。

　“可是我只听说过许愿树可以许愿，没听过一只白蝴蝶也可以啊？”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可信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信吗？”叶沁慢腾腾地拉着树边的低垂的树枝，艰难地往上爬。脚底的矿石在重量的迫下‘咯咯’作响，只起来格外刺。

　“为什么啊？”走在叶沁前面的她，回头好奇地问。

　“因为那里我的归宿。”抬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前进。“只有濒临绝望的人才会相信。你之所以不信，是因为你比我幸福多了…”

　“她幸福？她不绝望么？覃韵自嘲地笑了。在自己的眼睛里，所以都比自己幸福。

　说好不去回忆伤痛的，她怎么又想了。 不回忆心就不会痛，心不痛就可以做愉乐宝贝。

　抚去心中的忧伤，牵强地笑了。

　看到叶沁起伏的口，她莞尔地笑了。往下退了好几步，猫，手结实地握住叶沁抓住树枝的手，边用力往上拉，边取笑地说：“我猜上辈子你一定是蜗牛，磨蹭半天似乎还是在原地打，我服你了。”

　“嘻嘻，上辈子你肯定是青蛙，蹦得贼快。”叶沁眯着眼，不甘示弱地回击，调皮地眨着双眼。

　“青蛙也好，蜗牛也罢，管它呢，反正现在我们是人，就对了！”望着脚下越来越松散的石头，覃韵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沁儿，走路要小心点啊，尽量不要踏那些凸起的石块，很容易滑倒的…”只顾着提醒叶沁，覃韵根本没注意脚下的情况。话没说完，不偏不离，刚好踏在一块突起的石块上，脚劲一使，一股失重的感觉像狂风暴雨般冲击着覃韵整个身心。

　猛然松开紧握住叶沁的手，覃韵因重心不稳，一眨眼的功夫已开始往下滚了下来。

　“不…”叶沁面色惨白，目瞪口呆，歇斯底里地大叫。事发突然，叶沁如同遭受到巨大的恐惧般，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覃韵如同脚下的碎石块般无助地往下滚而无能为力。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一般，哽在喉咙。

　大小不等的石块宛如覃韵的仇人，突然长了个心眼，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刺，似乎想在她身上穿个。

　身体的疼痛如同毁灭的绝望一般，混淆她的思想。眼前一片旋转昏暗，借着微弱的意识，覃韵拼命地想要稳住身体，无奈是余力不足。只能忍受着撕裂般的疼痛，木然地往下滚。

　如果此时死去，会不会留下遗憾？你是不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人？

　直到这一刻，才恍然大悟，遗憾终会有的，关若轩便是自己的遗憾。无法真心相拥是她毕生的遗憾…如果就此死去，她真心希望来生他们的爱是透明的，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一直拥有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似乎要停下来了。只是在最后一刻，背脊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块上“咯”地一声，一股锥心的痛楚在背部炸开了。

　紧紧地咬住双，不让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口而出。在眼汩涌出的那一刻，覃韵觉得浑身发冷，像是突然置身于冰冷的北极，冷得无法呼吸。

　覃韵一动也不敢动，似乎只要稍微一动，全身的骨头便散了。直到叶沁一张惊恐万状的脸映入眼帘,覃韵的心突然像是漏掉一拍。

　“韵儿，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啊，别吓我！”叶沁那如同珍珠般璀灿的眼眸里布担忧的惊异，就连如天籁之音般好听的声音，此刻也在微微颤抖。重重的鼻声尾随其后，晶莹剔透的泪珠似乎只要轻轻一吹就能滴落下来。

　覃韵盯着叶沁的脸，不停地眨着双眼。身体如同不受控制般动弹不得，许久，勉强地扬起嘴角，戏谑地笑了“拜托，我才运动完，很耗体力的，你不知道吗？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子，然后再嚷也不迟啊？”为了不让叶沁担心，覃韵做了最大的努力去说服她。她可不希望因为意外也扫了她的兴。

　“真的没事吗？”叶沁破涕为笑，但苍白毫无血的脸不让她产生怀疑。“可是你脸色好差。”

　“要不我们来场比赛好了，看谁能最快到达半山，怎么样？”一股刺痛再次从背部传来，痛得覃韵想要尖叫，但还是忍住了。“那样的话你就相信我到底有没有事了。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不准回头看，谁要是回头就算是输了，怎么样？”一口气吐完，覃韵已开始气吁吁，口起伏得厉害。

　“好，你可别输了喔。”轻轻划过覃韵的鼻尖，投以一抹安慰的微笑。

　“拜托，你可是蜗牛的后代，哪能赢得了青蛙的后代，那简直是异想天开。”闭上双眼，无力地开着玩笑。“要不，我让你三分钟。听我口令，一，二，三，开始…”

　叶沁机械地站起来，转身，再往上爬。感动以及痛心的泪水哗然而落，紧握的拳头在嘴边上，制止哽在喉咙里的泣声往外溢。此生有如此朋友，她叶沁无憾了…只希望自己的假装能缓解韵儿的痛楚。如果能抓到一只白蝴蝶，她只想许一个愿望——希望覃韵从今天起幸福到老…

　韵儿幸福了，若轩哥就幸福了，不是吗？

　呆着叶沁渐远的身体，覃韵的视线开始越来越迷糊，而叶沁的身影也开始淡化，直到眼前一片黑。

　再次睁开眼，周围已开始昏黑一片，原本灿烂的彩霞已不见踪影，唯有天际那一片鱼尾白。

　徐徐的晚风轻扫而过，一股凉意从领口横冲直入，惹来覃韵一阵抖擞，同时也引来了一股强烈的惴惴不安。慌乱地在周转搜寻着什么，叶沁早已不见踪影。

　不安愈发强烈，脑袋一绷，覃韵倒一口气。

　为了不让叶沁因为她一时不小心而发生的意外而愧疚，于是做出了比赛这个她根本无法完成的举止。没想到她竟然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沁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睡在地上太久，抑或是背部被撞伤缘故，稍微一动，四肢立即发麻，背脊还隐隐作痛。一想到不知所踪的叶沁，覃韵顾不上自身无法言预的难受，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沿着清晰可见的小石路慢慢地往上爬。

　凝望着路边上葱郁的树木，覃韵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野外之旅——环川河畔。那时候因为受了欺负而感到不，现在想来却处处渗透着沁入心屝的甜蜜。

　一个人无法拥有的时候，就连回忆伤痛也是甜蜜的。如果连伤痛都能化为甜蜜，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决定了，完成这趟旅程，她一定要化悲情为力量，努力寻找幸福。决不能坐以待毙。

　等待，永远是最愚蠢的办法…

　等待关若轩不再逃避现实，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望着双紧握住的树枝，覃韵自嘲地笑了，真是风水轮转，才取笑完沁儿，现在轮到她了。

　手脚麻木加上背脊的隐痛，现在爬行的速度简直比蜗牛还慢，一步一小歇，两步一大歇，走到山，恐怕她那条小命要搭上了，又不能置沁儿于不管。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恐怕她们现在都能在山上小憩半天了，偏偏事与愿为啊！

　半山上竟有一块不算小的平地，这是覃韵料想不到的。最意外的是，在平地半空竟飘浮着许多散着白光的东西，不停地闪啊闪。像萤火虫般飞着，却比萤火虫略大，米白色的身体散站银白色的淡光，那光韵特像蝴蝶。

　难道…覃韵浑身一颤，怔忡地盯着那些半空中来回旋转白蝴蝶。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原来真有那么一回事。白蝴蝶啊白蝴蝶，你可知道我们走了你好久。

　搭上半条小命爬上来，总算捞取到一点慰劳，也算值了。天飞舞的白蝴蝶，牵制着她的心 ，忘了疼痛，覃韵迫不及待地跨出了最后一步，踏上了长青草的平地上。昂头呆呆地仰望着来回飞舞，旋转在她头顶上的白蝴蝶。

　覃韵痴痴地笑了，看着几十只漂浮在上空的白蝴蝶，宛然置身于童话世界里。闪烁的银光，像是一种召唤。忘了寻找，忘了疼痛，忘了等待，眼前只有一只只宛若离红尘纷扰的白蝴蝶，演绎着他们的传奇。

　覃韵忘我地伸出左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只蝴蝶颇有点飞蛾扑火的壮举，轻轻飞下来，停在她的手背上。覃韵惊讶得说不话来，眨着双眼凝望着扑着翅膀的蝴蝶，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一张姑娘的脸，正对着她甜甜地笑。

　翅膀用力一扑，朝另一个方向飞走了。望着飞走的蝴蝶，覃韵会心地笑了，两手一扣，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许久，微微睁开眼睛，所有的白蝴蝶已不见踪影。昏暗一片的空地上，宛然是一场梦。可是，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也许正因为是那么不真实，才难能可贵。

　静静地蹲下来，轻轻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幕。

　“如果想我了，就朝最闪亮的那颗心诉说你的思念，我会听到的…”凝视天幕，脑子里突然闪过**临走前说过的话。鼻子一酸，两横泪水顺着眼角轻轻地滑落。

　**，你还好吗？

　在我无法触摸的天空下，你是否过得很好？我的祝福你是否能感受得到？

　再次闭上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感受着晚特有的轻凉，聆听着如梦幻般的传说消逝的声音，直到恍如隔世般沉寂。

　“啊…”的凄惨声如同晴天霹雳，把覃韵吓得从草地上跳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沁儿出什么事了。该死的，她竟然忘了沁儿的存在。左脚因急速往前跨步，牵制到脊，一阵刺痛再次炸开。

　眉宇一蹙，暗地咒骂一顿后，两手扶着，朝叫喊声处走去。还没走出那块不可多得的平地，覃韵额头上已沁了冷汗。看来她是严重内伤啊，不然只要稍加休息应该没什么事，越休息反倒越严重。可别把她给瘫了。

　看到平地边缘的一条小径，覃韵终于松了口气，可是隐约传来的呻声令她倍感不安。颤动着喉咙，叫了声：“沁儿，你在哪里？”

　没有回声。

　“沁儿，你在哪里？听到的话快回答我呀！”忍受着如百万蚂蚁啃的刺痛，再次扯开喉咙大叫。惧怕让原本镇定的声音微微颤抖。

　“韵儿，救我…”在小径下边的不远处，依稀传来了叶沁微弱的声音。虚弱的求救声听在覃韵耳朵里如同添加催泪剂一般，豆大的泪珠哗然而落。她的声音从未如此虚弱，就连悲伤身也未曾有过，如今微弱得让她心痛。

　“沁儿，发生什么事了？”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幽谷里灌而出。

　“我…我从上面摔了下来。”

　“沁儿，你别动。我这就下去。”浓郁的悲伤从齿间相争地往外溢出。覃韵开始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

　“别…韵儿，我刚才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韵儿，我好困啊，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微弱如呢喃般的声音在晚风逐渐散开，直到消逝。

　“不，沁儿，你别睡。跟我说说话你就不困了。”两横如石头般沉重的清泪宛如泉涌。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中的绞痛。“沁儿，求你了…”覃韵悲痛绝地乞求着，希望能唤回沁儿的意志。

　许久未见叶沁回答的覃韵，顿时崩溃。忘了叶沁的告嘱，双腿一跪，还没清楚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已翻滚下去。没有惊涛骇的叫喊声，只是沉闷地低吼一声，眼前已金星闪烁，一圈一圈地从脑门是崩出来。

　一股痛感让覃韵冷气一，差点晕劂过去。才惊现，她的头被撞了。摇头晃脑艰辛地从地上站起来，左轻柔地着痛处，感觉到有点黏。覃韵没有在意，十万火急地向叶沁的方向走去。

　前脚刚踏出，一个黑影在她面前闪过。覃韵身体一颤，感伤不已。那味道太熟悉了。只是为何对她视无睹呢？

　蹒跚走了几步，两人的身影窜入眼瞳。一喜，覃韵赶紧凑了过去，手未及叶沁的身体，脸上火辣辣的灼痛让她止住了所有动作，惊诧地盯着关若轩的脸，那神情宛然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漆黑让覃韵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知道他一定相当愤怒，只是有她什么事啊？想问个明白，然而，所有的话都哑在喉咙，幽怨地看着一言不发的他。清透的泪重重地滴在草地上，像是一声叹息。

　关若轩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叶沁，一声不响地离开。消失半天的白蝴蝶，随着关若轩离开的脚步，扑着翅膀，从容地从山的另一边飞出来，盘旋在覃韵的头上，像是许多挥舞的银光，闪闪动人。这又是一番别样的境界，美得惊心。

　天堂口，因为有这一群闪着银光的蝴蝶而美丽，也因为有她们的存在而变得残忍。天堂的入口，它充如童话般的美丽幻想，是众人所期待的。然而，亲近她，才发现她并不浪漫，冰冷如地狱。

　谁，告诉她，到底哪里错了。最爱的人为何弃她于不顾？是不是爱情离她越来越远了？

　覃韵只觉得脑袋一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