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去的记忆
“很难看？”
忍不住问了句，女子声音飘渺，近同与喃喃自语。
“傻！”
上官刃的手顿了顿，又放回了被子。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听到傻这个字的频率究竟是多少，上官刃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反正，她知道，身边人是极爱说这个字的。
“哪有很难看。”幽幽叹了口气：“我不让你看镜子，也只是不想让你想起你不想记起的事情。但是，就像你说的一样，天天用天山雪莲洗脸的刃儿，脸上怎么会难看呢？原本的疤痕不是全部消失了么？”
上官刃知道他只是安慰的话。当初伤的有多狠，她很明白，就算是灵丹妙药大抵也是没有办法做到抹去所有痕迹的，从他找来的名医摇头出去的时候，上官刃就很明白。
“澈，皇宫那边有什么消息？”
上官刃转开话题。
红衣公子又为她椰了揶被角：“刚刚上三宗的少主已经飞鸽传书说已经将焦尾古琴
到了皇帝手里，至于皇帝是什么反应，现在还没有消息。”上官刃蓦然睁开眼，直直看向神色中始终带着妖娆优雅的男子。
“澈骗我。”
这话说的笃定，没有半点犹豫。
红衣公子的消息究竟有多灵通，上官刃最清楚。更清楚的是，她现在所拥有的势力有多大。几乎天朝的各个角落都有她的探子，所以说，皇宫中的南宫残歌有任何举动，探子都应该是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来。
现在他不告诉她的原因只有一个…南宫残歌的反应与她所设想的计划背道而驰！
红衣公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也没有反驳，上官刃终于幽幽然叹了口气。
“可是事情有变？”
红衣公子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宠溺刮了刮女子鼻尖：“傻。”
蓦然间，上官刃笑开。她倒是想不明白了，说事情有变哪里傻了。随即又摇摇头，何时她也曾开始纠结于身边男子的一句惯性的话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我猜啊，南宫残歌一定会有所行动，至于京城之旅，澈你准备好了可以保护我全身而退么？”
“傻！”
回答她的还是一个字，红衣黑发，容颜倾城。
那一瞬间的逆光，让上官刃失神。
“澈，你的真实名字究竟叫什么？”
几乎是
口而出。红衣公子的动作终于僵住了。
三年来，上官刃与他之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她不问，他不说。身边女子究竟有多疑惑他存在的目的，他自然是明白，然而，不能点破。
三年，真的很长，也很短。
包括着，谁也不知道的，关于真正的那个上官世家庶出的三小姐！那个早已死去的可怜孩子！
气氛沉默，上官刃的手握紧锦被，然后又松开。僵硬着嘴角，状似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可是不…”
还未说完，却突然被打断。
“南宫澈。我叫南宫澈！”
惊怔！握着锦被的手，指尖深深陷入
里。是如何的愚昧，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南宫世家的人将心玩
在股掌之间？如果现在，她还能动，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将柳刃刺入南宫世家的人心里。挖出他们的心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颜色？可以比她的心更加冷，更加漠然。“你原本就不是上官世家的三小姐那么简单，而我也只是南宫家族的秘密。”
“什么意思？”
上官刃冷冷转眸。
“也是，六年前，我也得知你已经失忆。原本想要不告诉你的，但是，这确实也不是个什么秘密。”南宫澈妖娆一笑，红衣仿佛燃烧的火焰“南宫世家与四大家族之间的约定。掌控着四把钥匙的四大家族与守护着秘密南宫世家的约定。每一个南宫世家的帝王都会从自己的所有皇子中选出两人，一个是作为未来的皇帝，一个是作为秘密的守护人。”
“…”上官刃静静听着。
“而上一个帝王选出来的两个皇子就是南宫残歌和我。当年，父皇曾犹豫于谁留下来继承帝国？谁永远生活在暗处？就在父皇做了决定的前个夜晚，遇见了南宫残歌的师傅…观月大师。观月预言…妖孽出，祸国引，兰心辞，帝王绝，天下
！”他半敛眉眼，长长睫
投下浅浅阴影，如花嘴角全是嘲讽。“想来刃儿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妖孽，祸国，兰心，帝王是指谁吧？因为这样一句预言，让三岁的我被决定了一生的命运。而，你也不是真正在丞相府长大的庶出小姐那么简单。”顿了顿：“帝王之心，既然观月如此预言，父皇如何能让我们几个有关的人安然度过？被送往密地的除了我，还有同样大的你。而顾兰知，则被灭了顾家。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上三宗会
手那件事，才免了顾兰知一死。”“那如何我会回到丞相府？”
上官刃在听到顾兰知这个名字的时候，蓦然别开头。
“因为寂寞，因为寂寞！因为你不愿再陪我，不愿整个世界唯我一人。于是偷偷离开了密地，回了丞相府。而丞相知道事关重大，只得将你留下。”
上官刃听出他口气里一瞬间的震怒。
“那么…在密地里，我们的关系是…？”
“恋人！你说过的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恋人…
上官刃虽然有猜想到，但是却不肯相信是真的，现下他这般毫无顾忌，斩钉截铁的说出来，难免怔仲一番。
“既然是恋人，那么你为何不出密地找我？不要告诉我，你是不能出密地！”
上官刃确定他决不可能是不能出密地才不来找她的，如果不能出的话，那么现在就不会有站在她身旁的南宫澈。呵…南宫…还真是讽刺至极！
“我可以。”
南宫澈手掌遮住整张脸，全然痛苦模样。
“但…”
他顿在那里，终究是说不出什么。
上官刃只是盯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罢了！本来也是我强求！那么，南宫澈，告诉我，现在你的目的！”
罢了…真的罢了…她原本就不是南宫澈口中的人，何必在斤斤计较所谓的背叛与否，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用，就像曾经的南宫残歌…所有接近她的人，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为了利用不是么？以前是杀人，现在是变相夺位。唯一…那…唯一不是利用她的人，却被她无意间…狠狠伤害！
目的！她只要知道目的就好！只要知道南宫世家的目的！哪怕是玉石俱焚，这一次南宫残歌也必须死！
“傻！”
南宫澈的眼眸一闪，浅浅笑开。
“目的自然只有你。”
上官刃听完这句话，亦浅浅笑开，只是笑容未达眼底。恋人也好，夫
也罢，挡路者，死！“是么？”
语气喃喃，飘散在空气中。
而就在此时，马车骤然停下，险些将毫无防备的上官刃推下软塌。
同时南宫澈飞快抱住摇摇
坠的上官刃，绝
脸上神色一凝，黑曜石一般眼眸盯着马车外，随时防着周围的异动。“里面的阁下，可否放下朕的皇后？”
马车外飘来男子清冷声音，虽然极力压抑，亦难以压抑住里面滔天怒气。
而，南宫澈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女子那一瞬间僵硬的身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南宫澈知道了车外的人是谁。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怀中女子念念不忘三年时间的天朝皇帝，也是他的兄长…南宫残歌。
那个传说中风华绝代的闲月公子，传说中惊才绝
的帝王，传说中将女子宠到了天上的皇帝。但是，似乎…作为他的兄长，他从来都只是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传说。没有见过…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见过…
这就是皇族的悲哀…
从三岁时，因为南宫澈和南宫残歌所表现出的超过了普通皇子的聪慧，让还年轻的南宫玄将两人分开。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两人，一个去天堂，一个下地狱。
对亲情，南宫澈几乎没有半点感觉，毕竟，只是传说中的哥哥一般。也譬如，在南宫残歌心中，根本就不知道，守着整个天朝秘密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但是，就算两人知道了，大抵也是不会改变什么的。
毕竟，两个都是如此淡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