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听说村濑妙子到过被害人任职的酒吧,使得室井的圆脸紧缩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七兵卫刑警从外面进来,室井便做个手势,要他也坐下来听洒吧女老板的话。
“是的,若子给我介绍说,叫做村濑小姐。如果是那位中午女人,我想是不会错。”
女老板回答后,说声对不起,从皮包拿出香烟,以熟练的动作点火。
“滨谷若子怎样称呼村濑小姐?”室井稍微躲开女老板
出来的烟雾而问。
“晤,叫她姐姐。”
“姐姐?”
不错,女
的同
恋爱以姐妹相称,似乎很恰当。
“那么,她们两人很亲密吧?”
“在我看来,好象村濑小姐对若子的态度比较亲热,好象很疼爱若子。”
“若子方面呢?也象妹妹对姐姐般向村濑妙子撒娇吗?”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在我们面前的关系,若子显得有些拘谨。倒是村濑小姐这位客人。在我看来相当积极。”
“你说,村濑小姐到你的酒吧去过两三次?”
“是的。”
“最后一次是几天前?”
“我想想,好象是四天前,十点左右一个人进来?”
“等一下,她总是一个人去的吗?”
“是的。村濑小姐大概很能喝酒吧?到我店里来的时候那是已经喝过了,虽然在我那里只喝—杯威士忌。”
“在店里的时候,当然由若子陪着她吧?”
“是的,一直陪着她。”
“那时候她们两人都谈些什么?”
“两个女人谈得很亲密的样子,别的女孩子就不好意思走过去,所以没有人听见她们说什么,因为到底不能象对待男客人那样。”
“谢谢,你的话可以作为很好的参考资料,非常感谢你特地来报案。”
肥胖的室井弯头致谢,女老板嫣然一笑,把香烟收入皮包,轻快地站起来。
女老板据原繁子走后,室井对七兵卫说:“据说,被害人做过应召女郎,在新宿那一带,但不知道属于哪一个组织。而且住在哪一家公寓,也不告诉女老板,只知道在大久保方面。所以希望你到那一带的。公寓去找找看。”
“好。还有,到酒吧去的村濑妙子是不是村濑妙子本人,我想必须证实一下。”
“也好,明天请村濑妙子来一趟,同时让女老板来认认她。我想大概是她本人没有错。”
“是的,我也这么想。”
“对了,发现者服部和子碰到的那从浴室出来的女人,还没有查出来吗?”
“没有。说不定是往男子公寓那边去了。”
“可是,打扮那么
丽的女人,男子公寓那边应该有人再见才对。”
“那个时间走廊没有人出入。男子公寓那边每个房间都问过,也问不出来。如果她是谁的情妇,这男人当然不会说。那么,这男人就是共犯。但目前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就是说,这女人与杀人案无关?”
“我是觉得这样。也许这女人进去洗澡以前,滨谷若子已经躺在浴池底下。浴池相当宽大,一个人洗澡的时候,假使在离开远一点的地方,就踩不到尸体。”
“你的话不错。”
目前在警方有两种看法,一种是把那从浴室出来的女人视为嫌犯;另外一种则认为不是,只是因为不愿意被扯上关系,才不肯
面,而凶嫌是从外面潜进来的。外面的人们却猜测地说,凶嫌是男人,潜入没有人的浴室,却被那女人发现,因此把她勒死在浴池中。这是由于
情狂频频出现女子公寓,偷窃内衣,因而如此猜想。
“不过,村濑妙子到萤火虫酒吧去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而且滨谷若子的姓名和住址都不老实说,对我们胡说八道。”
“是啊。不过,这样更让人感到同
恋爱的真实
。她对这传说相当在意的样子。”
七兵卫刑警抚着额头回答。
“大家都已经知道的事,何必隐瞒?女人也未免真浮浅…今天派谁到女子公寓去了?”
“内衣失窃那件案子吗?刚才小伙子回来报告过了,是从浴室旁边的围墙爬上去的。实在太冒险,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可不是玩儿的。”
七兵卫刑警带着另外一位年轻刑警,在大久保一带花了半天的时间搜查,终于找到了被害人滨谷若子的公寓。
那是在弯来转去的巷内最尽头一栋肮脏的私人公寓,应门的是房东太太。
“滨谷若子是三个月前搬来的,没有填写住民登记,所以不知道她的原籍在哪里。催过她几次都不肯登记,我也没有办法。”
这脸色苍白的女人回答,似乎在担心被追究违反规则的责任。
“吃饭差不多都是在外面,早上只吃面包而已。”
“搬过这里以后,有没有带朋友来玩过?”七兵卫问。
“没有,没有人来过,而且她多半不在家,也常常在外面过夜。”
“在外面过夜后才回来?”
“她说是在酒吧做事,所以可能生活很随便,好久以来我就在考虑请她撤走。嘿,既然被人杀死,一定是与男人的纠纷。”
“有这方面的迹象吗?”
“不,我们几乎很少交谈,那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可以让我们看看房间吗?”
“可以,请进来吧。”
房间只是四席半一间而已,没有家具,里面却
七八槽。衣服都挂在衣架上,这些衣服虽然
糟槽,却都是质料很好的衣服。
在旧桌子的抽屉翻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空香烟盒及酒吧的火柴。榻榻米上面随便丢着烤面包机、啤酒瓶、杯子、旧报纸等。
“好脏,多没规矩的女人。”房东太大皱着眉说。
“搬到这里来以前,她是住在什么地方?”
“她说是世田谷方面,但靠不住。到我们这里是捐客介绍的。”
“租金有没有付?”
“有,付了,否则的话,八干元哩,怎么吃得消?”
“以前住在什么公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她有没有带一位叫做村濑妙子的女人到这里来过?”
“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没有带来过。”
“没有男人,也没有女人来过,显然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住所。有人传说她是应召女郎,你认为怎样?”
“什么?应召女郎?”脸色不佳的房东太太睁大了眼睛,重新扫视房内,好象看到什么污秽的东西一般。“哎呀,我一点不知道,难怪常常在外面过夜。”
“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什么都不知道。”
七兵卫刑警离开公寓,来到新宿一家咖啡店,这一带的店铺大都是开到深夜的饮食店。
“嘿,老板,你有什么事?”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高大的男人,咧嘴笑着坐在七兵卫刑警前面。这个人是这一带的“组”的老大哥“有一件事拜托你,一个应召女郎被人杀死了,请你打听她是属于哪个俱乐部的女郎?”
“被人杀死?那我应该会听到风声。”
“报纸刊登了,在世田谷一家公寓的浴室被人杀死了。”
“哦,是那个?那我看到了。但既然这里没有风声,八成不是新宿的女郎。”
“不是现在,据说是半年前。被杀死的时候是在一家小酒吧做事。”
“哪一家洒吧?”
“叫做萤火虫。”
“哦,是萤火虫?那里是以对客人服务亲热有名,生意好象
不错的样子。”
“真的?反正麻烦你查一查俱乐部。”
“好。老板,你先在这里睡一下午觉。”
他爽快地走出去。正如他自己说的,一小时后就回来。
“老板,看样子确实不是新宿这边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女郎。会不会是涩谷那边的呢?”
第二天,室井通知村濑妙子于下午两点来警刑事组。
村濑妙子走进狭窄的主任室,立刻以十分不高兴的口气向室井埋怨:“为什么要传讯我?简直把我当做嫌犯看待,对我太不方便了。”
肥胖的刑警柔声安慰她。他有一张娃娃脸,所以倒
适合扮演抚慰人的角色。
“嗨嗨,村濑小姐,不要生气,我们非常明白使你不方便。不过,我们非得捉到凶手不可,所以很盼望得到你的协助。目前除了你以外,没有人帮得上忙。”
“那是因为你们警察的侦察能力太差的缘故,不拿出自己的力量来进行,只想仰仗别人。我是有职业的人,要是常常这样传讯我,我可吃不消。”
“我想以后不会再传讯你了,这完全是因为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了解被害人。”
“太讨厌了,你们总不至于认为我对她做了什么吧?”
“不,不会,你是有证据的,这一点请你放心。”
“是吗?有什么事,快说吧。”
“被害人的身分已经知道了,叫做滨谷若子,是在萤火虫酒吧做事的女郎。听说,你到那家酒吧去过两三次,去找滨谷若子。真的吗?”
村濑妙子吓了一跳,嗫嚅了半晌回答不出来。
“对,去过。”她抬起脸来,昂然回答,一副豁出去的神态。
“太糟糕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故意把滨谷若子的名字说成山本菊枝,把大久保的公寓说是涩谷方面,全都是谎言。”
“那是因为我不愿意被误会我和她的关系。不过。我去过那家酒吧,和这件案子并没有直接关系。”
“是没有直接关系。不过,你说你是在新宿站偶然认以滨谷若子,但后来你到她的酒吧去过两三次,总该让我们知道,好让我们证实一下真伪啊。”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我也说谎?”村濑钞子责备地反问刑警。
“不,不是说你撤谎,但我们需要证实—下。”
“问我多少次都是一样,确实是那时候在那里认识的。她说她在某某店里工作,叫我顺路的时候去看看。所以很久以后我才去了。”
当室井向村濑妙子进行侦讯时,七兵卫刑警让酒吧女老板
原繁子从另外一个房间的窗子观察村濑妙子。当然这是外面看得见里面,里面看不见外面的魔镜构造。
“不错,是她!”酒吧女老板大声宣布,但当然声音不会传到村濑妙子耳中。“到店里来找若子的人就是她,没有错。瞧,她现在讲话的样子,嘴角一带的特征,跟她亲热地对若子说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谢谢,非常感谢你。”
七兵卫刑警把
原繁子带到他的办公室,将她的证言作了记录。酒吧女老板看到自己所说的话变成文章,觉得很好奇,在自己的姓名下面高高兴兴地按下手印。
裁
老师生气地离开,酒吧女老板兴奋地告辞后,在室井的办公室召开侦查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