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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死也残废
 远处,行来一辆马车。“小姐,那倒着个人,不知死了没有。”

 “下去看看是不是还活着,这么冷的天。”马车里的女子声音温婉,吩咐着随身的丫鬟。

 丫鬟也没多说,跳下马车之后几步跑过去,先探了一下那人的颈间,回头对马车里的人道:“还活着呢,不过冻伤很严重,不知道救回来之后会不会成为残废!”

 “活着总是一条命呢。”就因马车里女人的一句话,左宇琛捡回了一条命。

 马车再一次行起来,在风雪中,马车走的并不快,一直到了天擦黑才停下来。丫鬟将马车里的女子扶下来,立马就有早就等在门口的白衣男子将人接了过来。

 “平儿,冷不冷?”白衣男子体贴地询问。

 “还好,师兄等很久了?”女子在披风帽里抬起头,出两只大大的眼睛,那么纯洁的眸子,未被世俗的一切所染,透亮明洁。

 “没有。”男子将女子的手握在手心里,带着她缓缓地走进屋中。

 丫鬟将在路上捡的人拖进去,等一会让公了给瞧瞧,还有没有救了。

 “斋菜好吃吗?”男子替女子将落了雪的披风解下,一边随意聊着。

 “好的。”女子温柔地笑笑。“下次师兄若是有空,一起去吧。在庙里,心神都安宁下来。”

 “好。”男子温声地应下。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带着骆凡霜过着隐世生活的凌子墨,而会在雪天出行的女子正是骆凡霜。她这几日常常做噩梦,梦里到处都是鲜红一片,无数的人死亡,血成了河。

 凌子墨便建议她去附近的庙里住上几,听听佛经,去去梦魔中的血气。
她与初夏刚从庙里回来,凌子墨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外。

 “师兄,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人,这么冷的天估计是冻伤不轻。”骆凡霜知道谷里不进外人,所以她告诉凌子墨救了人回来,如果凌子墨不同意的话,可以把人送出去。

 “知道了,既然救回来了便先留在谷里吧。”凌子墨知道骆凡霜心肠好,多一个人也没什么。这马上过年了,也没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的不愉快。

 “谢谢师兄。”骆凡霜笑着道谢。她其实是不想把人送出去的,这么冷的天,就算治好了伤送出去也会再次冻伤。

 “谢什么,这山谷虽然是我的,可也是你的。”凌子墨顺了顺她颊边的发丝,微弯下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你高兴就好。”

 骆凡霜红了脸,却也没有推开凌子墨。凌子墨高兴的快速在她的上嘬了一口,然后在骆凡霜嗔恼之前将人抱住。“厨房早就烧好了热水,你一会儿泡一下,我去看看那个人。”

 说完,凌子墨像阵风一样的跑走了,骆凡霜咬着下,脸红的像那落时天边的红霞,娇媚,动人。

 凌子墨出了房间就看到初夏过来。“公子,人我安置在西边的空屋子里了。”

 “知道了,厨房烧了水,让她泡泡热水,去去寒气。”凌子墨吩咐完初夏,转身去西边的房间。

 这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梳洗过,脏的连脸也看不清。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这让凌子墨心惊。中了这么重的毒,还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冻伤也如此严重,竟然还活着。真的是奇迹!

 来温热的水,凌子墨将药包扔进水里,然后把上的人放进浴桶里。用药水泡着他的身子,药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这人的手脚全都冻僵了,不注意的化会残废。

 泡了半个时辰,凌子墨又为他换了一次水,也换了一次药。这样反复折腾了三次,人也洗干净了,脸也出来了。

 凌子墨苦笑着,真是命运作人,避入谷里竟然还能遇上,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初夏服侍骆凡霜洗好睡下,便想着凌子墨也许会要帮手,便想着过去帮忙。她先拿了两套装凌子墨的旧衣,那人的衣服实在是太破,总不能让他衣不遮体的在谷里来回走。

 “公子,要帮忙么。”初夏抱着衣服进来。

 凌子墨站在前,盯着左宇琛的脸,初夏抱着衣服进来,看到上的人惊的说不出话。

 虽然人瘦的几乎是皮包着骨头,脸上也因为冻伤而一块一块泛着黑紫。但她依然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左宇琛!

 “怎么会是他呢?”初夏不敢置信。如果知道是这个人,她宁可当作没看到,也绝对不救他回来。

 “公子,怎么办?”初夏询问凌子墨,这人最多只能瞒得过今,却瞒不过明。骆凡霜明一定会来看他,到时候看到左宇琛的脸会不会想起一起不愉快的回忆。

 骆凡霜现在忘了一切,脸上的脸都多了,她与凌子墨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可以,最好永远也不要遇上与段煜轩相关的人,一个也别遇上。

 “我会先给他脸上包上药,平儿看不到他的本来面目。”凌子墨说道。“他的冻伤很厉害,不单单要包脸,手和脚全都要包上。至于他的内伤和身上的毒,就要一点点的治了。”

 “那他要是醒来着小姐说东说西呢?”初夏很不放心左宇琛,这人没干过什么好事。

 “他伤的这么重,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凌子墨说的这是实情,左宇琛能不能过来都很难说,更何况是醒来说东说西,也要看他是不是给了这个机会。

 “还是防着点的好,这人不保准。”初夏有点杯弓蛇影。“我先去谷外看看,有没有跟踪来的。之前实在是大意了。”

 “不用去看,没有人跟来。”凌子墨唤住要离开的初夏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后面并无他人的气息。”

 “那就好。”初夏拍了拍口,她还是真怕带了什么尾巴回来。

 两人对着左宇琛又看了一会儿,初夏道:“要不然我把他拖出去冻死算了,明就和小姐说他回来的路上就咽气了。本来他就是被埋雪里的,死了也没什么。”

 凌子墨好半会儿没作声,初夏以为他要同意了,他却开口道:“去拿个炭盆来,今夜也不用看着他,醒不来的。”凌子墨待完便走了。

 初夏站在左宇琛的前,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她才没有伸出手。她是真的很想把左宇琛就这么拖到外面雪地里冻死算了,但她不能。公子都这样决定了,她不能违背公子的吩咐。但是,左宇琛若敢胡说八道一句,她第一个劈死他。

 不情不愿的端来一只炭盆,将炭火挑了挑之后她就出去。最后炭火一会儿就灭,然后他就冻死了,明天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可惜初夏的期待落空了,炭火烧的很好,屋子虽然旧但却保温,更何况左宇琛还盖着棉被,根本没把人冻死。

 骆凡霜一早醒来就想着这个人,她昨是太累便没来看,反正师兄说了会管的,她也就没太放在心里。毕竟师兄的医术可是高于她,她可不怀疑。

 “初夏,那人怎么样了?醒来了吗?”骆凡霜刚梳洗完便开始询问。

 初夏在一旁扁着嘴,不悦地道:“小姐从来没说早上醒来就关心我怎样,一个陌生人小姐到是那么用心。”

 “你这是挑我的理呢?”骆凡霜笑问。

 初夏扁着嘴,没回话,但就是那个意思。

 “我当然关心你了,你是我的好姐妹,好知己。”骆凡霜对初夏也是真好的,外面买来的东西,全都是与初夏一人一半的。

 “公子已经给那人上过药了,冻伤太重,再加上饥饿的时间太久,一时半会儿也养不过来。反正,是个麻烦。”初夏对自己捡了麻烦回来很不满意。

 “好歹是一条命呢。”骆凡霜起身,与初夏一起去探望那人。

 “师兄,你怎么来这么早?”骆凡霜看到凌子墨已经在屋中忙碌开了,便要伸手帮忙。

 “这人伤的很重,而且还中了毒。”凌子也没有隐瞒,只要骆凡霜一把脉就全都知道,还不如他之前就都告诉她。

 “什么毒?”骆凡霜把手搭上左宇琛的脉,好半天之后才松开。“竟然还有这样的毒,有点像…”

 骆凡霜想了想,抬头看凌子墨。凌子墨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边走一边道:“像是秋海棠,只不过这种毒很难解,我也只能暂时抑制,却无法清除,等你师伯来之后,看他能不能解。还有他的内伤更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好的,没有一年半载,这人是恢复不了。”

 “我看也是,只内伤便那么重了,更何况他还中了毒,这毒我是解不了。”骆凡霜可没有自不量力,她的确是解不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是知道的。

 “是不是还没吃早饭。”凌子墨将骆凡霜带出去,回房间用早饭。

 谷里平就只有三人,现在多了一个人,大家也就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左宇琛的身上。只是凌子墨不让她与左宇琛走的太近,一是怕左宇琛突然醒来会说话,二来左宇琛是男子,有的时候女大夫是不方便的。

 大概过了五六,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骆凡霜不停的去谷口望。“师伯还能来了么,天这么冷,师伯会不会来不了了。”

 “会来的,回去吧。”凌子墨将骆凡霜拥在怀里,带着她往回走。

 “等到明年暖花开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凌子墨说着。“我还有一个小师弟,他在很小的时候与我们走散了,明年我们一起出谷,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找他。”

 “小师叔吗?”骆凡霜第一次听到小师叔的事,凌子墨是很少会说关于他的身世的,他的父母,他的家人,师门,她全都不知道。现在凌子墨愿意和她说,她很高兴。“如果能找到就好了,也不知道小师叔长的什么样子。”

 “我也记不清他的模样了,只知道他的右肩膀上有一个凌形的伤疤,在左脚踝处,有一个红色的像梅花的胎记。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凌子墨边回忆边道。

 “那可真是不好找了,人海茫茫,天下那么大,总不能把所有男子的鞋子都剥了查看胎记。”骆凡霜觉得这事难的,当然,也不是做不到。

 “平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凌子墨淡笑着问她。

 “办法也不是没有。”骆凡霜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一个城一个城的走,然后找到该城的父母官,相信他家里总有生病的人,只要师兄治好了他家里的病人,向他提一个要求总不过分。”

 凌子墨呵呵笑。“平儿真是聪明,可以要求他把全城年龄相仿的男子都汇集在一起,然后我一个个去检查。”

 骆凡霜笑着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这种方法有点费时又费事,但却比他们碰运气一样四处找人快得多。

 凌子墨其实想的比骆凡霜更简单,他是想先毒了该城的父母官,然后威胁他帮自己找人。他的手段稍稍不光彩些,还是平儿的办法更好。不光得了名声,还能办了事,一举两得。

 日子一的过去,天地间全被白色所笼罩,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太阳照下来,白的好像直闪光。那种天地间归为一的震撼,实是让人惊叹。

 初夏像阵风一样,从屋子里跑出来,找到正在清理积雪的凌子墨,小声道:“公子,那人醒了。”

 “醒了?”凌子墨将他推积大雪球推到了一边,然后与初夏一同去看左宇琛。

 凌子墨见左宇琛睁着眼睛,便问:“你能说话么?”

 “王妃…”左宇琛的声音嘶哑,看到凌子墨与初夏,他便想到了骆凡霜。

 “你现在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不希望你会说错话。”凌子墨没给让左宇琛开口,直接警告道:“她之前受了重伤,几乎是要了她的命,昏好久才醒,现在不记得嫁人之后发生的事,比如段煜轩,比如你。”

 凌子墨顿了顿,道:“我不希望你多嘴,明白吗?”

 “什么都不记得了?”左宇琛有些惊诧。

 “她现在生活的很好,没有忧愁和痛苦。你要是多嘴,我会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凌子墨说完这句也不管左宇琛接不接受,他又道:“你的脸冻伤了,上面贴着药膏。便是不贴药膏了,你是易容,还是划花你的脸,都不要让她看到你的真面目。”

 凌子墨是彻底要断了骆凡霜以前的那些联系,如果不是骆凡霜突然间自己想起来了,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和她讲那些曾经发生的让她不愉快的事。

 骆凡霜对左宇琛算是有恩惠的,想必左宇琛不会以怨报德。如果他敢这样做,他也会让他知道以怨报德的后果。那绝对比他现在还要痛苦上数十倍!

 “我记下了。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连话也不说。”左宇琛想都未想便回应了凌子墨的要求。

 骆凡霜在他眼里是个很不错的女子,而且在他需要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帮助过他。她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能留下记忆的女子。他也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变成一个哑巴。

 凌子墨盯着左宇琛的眼睛,看到那没有一丝闪躲而无比坚定的目光时,凌子墨点了点头,一个拥有这样目光的人是不屑于说谎的。这次,姑且信他一次。

 左宇琛醒了,初夏将这个消息告诉骆凡霜,骆凡霜果然是放下手里的东西便来了。“师兄,那个人醒了?”能醒来真的不容易,伤的那么重,她都怕他在医治到一半的时候坚持不下去而死去。

 “醒了,只是精神还不大好。”凌子墨回道。

 骆凡霜走近,也号了一下脉,脉相稍稍有一点好转,但是身子上的那些损伤怕是会很折磨人。“我们会尽力救你的,你要坚持!”

 给他一句鼓励的话,左宇琛微点了下头,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还是太虚弱了,如果不是坚持着想看看她,他在与凌子墨说完话的时候就已经晕眩了。

 “师兄,他是一个顽强的人!”骆凡霜在左宇琛晕过去之后评价道。“拥有这般坚强信念的人一定是一个强者!”

 “平儿,难道师兄就不是一个强者了?”凌子墨语气泛酸地追问着骆凡霜,绝世风华的相貌,粲然若星的眸中竟然带着一丝委屈,这让骆凡霜有点点的无奈,心里又有一丝小小的甜蜜。

 “师兄!”骆凡霜嗔怪地不知如何是好。自从她醒来,凌子墨对她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待她是真好,处处维护着她,现在也好,却是另外一种好。她真没想到她们之间会变成这种关系。

 凌子墨只是逗骆凡霜,也不会真把她惹恼了,他是见好就收。“平儿,我收到你师伯的信了,大概十天左右能到。这是他需要的东西,我现在没时间,你帮我配一下。”

 说罢拿出一张信纸来,上面写着配方,并不是很繁琐的配制方法,骆凡霜反正也无事自然不会推。凌子墨要照顾病患,她来配药。

 经过凌子墨细心的医治与照料,左宇琛的冻伤好了大半,至少他现在可以自己下吃饭喝水,不像最初,什么事都要凌子墨帮忙才行。

 左宇琛不是多话之人,很少会开口说话,特别是当着骆凡霜的面时,他更是嘴巴闭的像蚌壳一样紧,除了摇头点头一个字也不说。

 “师兄,这人是不是太内向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骆凡霜悄声与凌子墨说道。

 “平儿,每个人性格各异,他不爱说话也是个性使然,我们不能强他说话。”凌子墨刮了一下骆凡霜的鼻尖。

 骆凡霜想想也是,她对外人话也不多,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对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还有一身的毒,一定是历尽沧桑,经历这么多的重创,变得沉默也是应该。

 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雪像鹅洒落一般,让人睁不开眼睛。凌尚风来了,带着他的药人。

 “平儿,这是你师伯。”凌子墨拉着骆凡霜前来认人。

 “师伯好。”骆凡霜向凌尚风福了福身子。

 凌尚风已经知道骆凡霜失去一部分记忆的事,笑着说:“好好,霜丫头,这是师伯送你的。”

 凌尚风虽然人有点疯癫,但是长辈该给小辈见面礼,这样的礼数他还是懂的。又临近过年,这礼便更不能少。

 “谢谢师伯。”骆凡霜有几许羞赧,除了凌子墨和骆父,他还没接受过其他人的东西。

 凌尚风给了骆凡霜几味罕见的药材,这些东西却是比什么首饰衣物要受骆凡霜的喜爱。拿到这几味药材,骆凡霜如获至宝,高兴了许久。

 “霜丫头这样也好,不记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凌尚风抿了一口酒,又轻叹一声。“这丫头命苦,你好好待她。”

 凌尚风早就看出来凌子墨对骆凡霜的感情,虽然师徒间有了感情有悖于常情,但是人也不是为了别人活着,自己能肆意而活便好了,无悔于心,无悔于一生足矣。

 “我却是希望她永远都想不起来。”凌子墨将杯中饮尽。

 凌尚风微点了点头,如果真能一辈子想不起来对骆凡霜来说,也真是好事一件。身上背负的太重,人不会轻松。没有了负累,人便能活的随意。

 “师兄,上次你教我炼制的回丸,将里面的冬虫夏草换成这味,效果会不会更好?”骆凡霜认真地询问。

 “自然会好,但是这味药效甚好,在用量上一定要注意,少了达不到效果,多了却过了而浪费。你自己好好研究一下,到底该放多少才合适。”

 骆凡霜低下头开始琢磨着该放多少药量合适,因为是初次用这种药材,她一时还拿不准。可又因为这药太过珍贵,不能像其他的药试一次又一次。

 凌子墨看到她为难时微蹙起的额头都那般可爱,便未忍住,俯过身,在骆凡霜的眉头轻轻嘬了一下。

 他突然的亲吻惊了骆凡霜,随后发现他的小动作,骆凡霜嗔恼地瞪着杏仁大眼,眼中的嗔怪。

 “师兄!你再胡闹我便将你赶出去!”骆凡霜说的是真的,凌子墨太胡闹了。

 “好好,师兄什么也不做了。”凌子墨笑着坐好,只是那么用温柔宠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骆凡霜便是再专心也不免被扰了心神。

 既然配不下去了,索就将药材放下,骆凡霜起身,凌子墨之也起身。他猜到她是没心思再药材了,便提议道:“院后的梅花开了,陪师兄一起去看吧。”

 骆凡霜摇摇头,道:“很冷。”

 “上次穿的氅裘不是很暖和么,怎么不穿了?”凌子墨走近骆凡霜,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回房间,将之前那件他花了重金才买来的氅裘取出。

 “穿上很好看啊。”凌子墨为骆凡霜穿好,又将氅裘的大帽子罩在她的头上。

 这件氅裘暖和是暖和,但是也有点太重了,凌子墨可能觉不出,但是骆凡霜却觉得穿上之后,走路都很累。

 她走的很慢,凌子墨后来才发现,一弯将骆凡霜抱了起来。“师兄,放我下来!”

 “衣服重怎么不说?是师兄欠虑了。”凌子墨足尖轻点,抱着她在后院的梅树中穿梭。梅花的芳香与冰雪的清凉混在一起,沁人心脾,令人为之一震。

 骆凡霜也不觉得冷,只是感觉这个世界如此干净,如此恬美。

 凌子墨将骆凡霜放下,依旧紧拥着她,二人并肩站在树下,像是世间最美的画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信手折了一枝梅枝递到骆凡霜的手里,骆凡霜将梅花放在鼻间闻了闻,那股恬淡的香味更加的浓郁。

 摘了一朵已经开放的梅花别在骆凡霜的鬓边,骆凡霜的美与梅花的冷傲,在凌子墨的眼中便是世间最美的。

 “师兄的平儿真是好看。”凌子墨将骆凡霜拥紧,在她光洁的额上亲了一下。他现在时不时的表现出他的亲昵,就是希望在她的脑中能早接受他。

 骆凡霜心里似是涌进一股甘甜沁着她的心脾,凌子墨是最亲近的人,她其实也很喜欢与凌子墨在一起,虽然心里觉得羞涩,却是欢喜的。

 凌子墨那么出色的男子,得他之青睐是她之幸,世间便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人能似凌子墨待她这般真切。

 为防在外面久了骆凡霜会染上风寒,凌子墨又折了几枝梅花便带着骆凡霜回屋子去了。将梅花摆到花瓶里,摆在窗边。不多一会儿,屋中便有飘散着梅花的淡淡清香。

 “寒水一瓶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横斜竹底无人见,莫与微云淡月知。”凌子墨轻声诵。

 很快就临近年关,最为兴奋的便是初夏,她将谷里还欠缺的东西记在纸上,写了的两大张。

 “平儿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凌子墨看着初夏拿出来看两张纸,全是一些琐碎的东西。

 “我什么也不缺。”骆凡霜对于穿戴本就不那么在意,穿暖得体便好,至于是不是一定要新的,她没有这种要求。

 “既然想不出来,那便一起去吧。”凌子墨将纸还给初夏,决定一家人全部出谷采买一番。

 “你们去吧,老头子年岁大了,不爱动。记得买些好酒回来。”凌尚风不想出谷,就窝在屋子里喝酒吃干。

 凌子墨对凌尚风如此嗜酒如命也是没办法,好在凌尚风的身子不错,喝点也无妨。

 骆凡霜也不太想去,外面很冷。凌子墨却为她穿戴好,拉着她的手出了屋子。屋子里暖和,一到了外面骤然变冷,骆凡霜打了一个寒颤。

 “上了马车便不冷了。”凌子墨温声道。

 马车里早备了厚厚的垫子,还有燃得正旺的炭盆,初夏又为她备了手炉,真是从头暖到脚,一点也冻不着她。

 凌子墨最开始是不希望她出谷的,只要骆凡霜不出谷,不经受外界的提醒与刺,她就想不起那些事。现在是临近年关了,百姓们也都为过年而庆着,民间想必也是声笑语不断。

 他想着也该让骆凡霜沾沾喜庆,便强把她带了出来。“平儿,一会儿人多,你千万别松开我的手。”

 “知道了。”骆凡霜温顺地点了点头,她也不敢松开凌子墨的手,刚才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下了马车,初夏便快的冲进了人中,她要买很多小东西,因为不集中需要的时间不少。再一个,凌子墨显然是更希望与骆凡霜一起,她是多余,才不去碍眼呢。

 凌子墨拉着骆凡霜也走进人群里,街边地上到处摆了各式各样的年货。骆凡霜记得好像只在年少时凌子墨带她来过一次,那次还因为她的不留神而与凌子墨走失,自那以后,凌子墨便再也不带她来这种热闹的集市。

 “平儿,那个灯笼喜欢吗?”凌子墨手指向一盏莲花灯,灯做的很是精致,颜色也素雅,不像其他的灯,一个个红通通的很是喜

 “嗯。”骆凡霜点了点头,凌子墨便拉着她的手去付钱,将灯买了回来。

 一路走走停停,骆凡霜喜欢的东西不多,而且好多东西谷里都有,她也没要什么。凌子墨只给她买了一盏花灯在手里拿着,之后,凌子墨又买了两包糖果。

 “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拿糖果哄我。”骆凡霜有点无奈。

 凌子墨笑笑,依旧拿在手里。骆凡霜虽然不再是孩子,但是她偶尔也会吃一点零食,糖果备着总是对的。

 两人有说有笑,走了一会儿之后凌子墨便带着骆凡霜去了就近的酒楼,花了比平时高几倍的价格要了一个雅间。

 点了几样素菜都是她喜欢的,骆凡霜心里更是暖意横。不管在谷里,还是在外面,凌子墨都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很足。

 骆凡霜现在看凌子墨的眼神都不一样,不再单纯的只是看待长辈一般的尊敬,还有看着心仪之人时的爱慕目光。这一点点的变化,便会令凌子墨十分欢喜。

 突然间楼下一阵喧哗,随后就是桌椅被掀翻在地的声音,碗筷碎落的响声。

 骆凡霜皱起了眉,好心情好似在这一瞬间被破坏了。凌子墨也一样没好多少,这不是触他的霉头么。

 下面打的不可开,骆凡霜与凌子墨也没心情再吃。凌子墨体贴的为她穿好氅裘,刚刚将帽子戴到她的头上,只听砰的一声,他们雅间的门就被撞开,与门一起飞起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人刚巧摔在饭桌上。还好凌子墨与骆凡霜早就站起了身,不然这飞散的碗筷说不准还会伤人。

 凌子墨将骆凡霜护在身后,微微避开外面冲进来的人。进来的人看到是两个衣着华贵的男女理也没理他们,就直奔摔在桌上的人而去。

 此时那人已经从桌上跳了起来,直冲窗子,大有跃窗而逃之势。很快,又冲进来三四个手握刀剑的男子,一起追擒那跳窗之人。

 凌子墨一见事态不好,为了防上沾上麻烦,便将骆凡霜抱起,速速离开这个雅间。这顿饭吃的心惊跳,可谓是扫兴至极。

 本想离开酒楼,却不曾想,酒楼被官兵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现在所有酒楼里的客人都被留在了一楼大堂,一个也不许走。凌子墨与骆凡霜也夹在其中。

 “平儿,一会儿我带你出去,你要抱紧我。”凌子墨悄声对骆凡霜道。

 “不用,先静观其变吧。”骆凡霜不想凌子墨冒险,再说,他们只是普通的客人,能有什么事。

 果然没多余,那个撞飞他们雅间门的人被抓住了。官差们带着人一走,这些客人们也便散了。

 凌子墨与骆凡霜也无心再逛,便早早的回了马车上,他们在马车上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初夏也回来了。初夏是大包小包,身上挂着,手上提着,可谓是载而归。

 “公子,小姐,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初夏一边与骆凡霜搭话一边往车上搬东西。“之前好像有官兵在抓人,也不知道抓什么人,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当骆凡霜告诉她那个倒霉的人撞破了她们的门砸在了桌子上时,初夏瞪大了眼。这不长眼的东西,要是她当时守门,准一脚就给他顺楼梯踹下去。

 “小姐可有受伤?”初夏恨不得肠子悔青,再也不能与骆凡霜分开,不然像这种突发的事,公子一人准是顾及不过来。

 “没受伤,不用担心。师兄在的。”骆凡霜根本就没害怕,因为有凌子墨在,她心里很踏实。

 “再不能出来了,除了咱谷里,没有安全的地方。”初夏十分严肃地发表着感慨。

 凌子墨表示认同,以后得往人少的地方走,人越少越安全,人多的地方不安全。

 回了谷里,凌子墨便在明年开之前不打算带骆凡霜出谷了。好在骆凡霜也不是那么在意,没有发现凌子墨的小心翼翼。

 只是没有人想到的是,只是这一次出去,却是让人发现了她们的踪迹。

 段子昊早先在遇上骆凡霜的时候他就留意了之前相遇的地方,骆凡霜藏身的地方一定离那个地方不远,他索就把这附近周围的官府都待了一个遍。如果遇上骆凡霜的话,不要伤害她,一定要秘密跟着。

 但是,普通的官差根本就拿凌子墨他们没办法,所以,也只能说她们在这里出现过。但是,仅这一个消息,就已经让段子昊兴奋了。

 段煜轩府里躺着的就是假的,虽然很像,但味道不对。骆凡霜常年与药材为伴,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段煜轩府里的那个‘王妃’身上根本没有药草的味道。

 他又不能说那个是假的,说了段煜轩也不会承认。等他找到这个真的,到时候人证俱在,看段煜轩如何狡辩。

 段煜轩抢了他的东西他又是有苦说不出,并且这次他挑起了卢兰与紫焰之战后,父皇对他显然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无力。

 段子昊为此十分恼火,父皇若是不那么喜欢他了,他又能依仗什么呢。所以,段子昊现在惶恐不安了。过了年,也就半年父皇便要退位,届时他能不能继位还很难说。他必须要加快步伐,在这短短的六个月之内将段煜轩扳倒,将他再翻身之力。

 段煜轩心计深沉,步步为营。他谋化了这么多年,岂会让段子昊在短短的六个月之内就将之粉碎?若是他那般无能,早也该活不到现在了。

 紫焰京城依旧有各种各样的关于轩王的流言,段煜轩听久了也都麻木,只是觉得这等手段实在是难登大雅,若是段子昊乐于玩,便让他乐此不疲好了。

 “主子,卢兰与紫焰这一战看来是不胜不罢休,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支援?”沧海就国势而论,询问段煜轩的意思。

 “不用。紫焰又岂会轻易言败?带兵的是常宣,虽然他是太子的人,但是在征伐上在朝的哪一个将军都不如他。”段煜轩很是中肯地评价。

 “其实左宇琛带兵打仗也很不错,只是这人没了。”沧海突然间提起了左宇琛。

 段煜轩皱着眉,那人确实带兵很厉害,胆大心细,是个良才。但这人也只适合战场,并不适合朝廷之上的勾心斗角。所以,在段子昊与段煜轩的斗争中,他成了牺牲者。虽然最后为段煜轩所用,但是段煜轩并未信他十分。

 这也是左宇琛的悲哀,皇权下的牺牲品又何止他一人?他的好运便是得了骆凡霜所救。

 “为何突然提到他了?”段煜轩不认为沧海是随便那么一提,这人机灵着呢,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

 “左云劾又追问左宇琛的事了,毕竟临近年关,他一把年纪了想与儿子一起过个年。”沧海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他还不知道左宇琛不在人世了。”

 “这么久未服解药,想来他也活不成的。左云劾那面,你看着办吧。”段煜轩也不是杀人如麻的暴主,而且左云劾确实是帮了他不少。

 当年左家一事,虽然是他一手策划的,但那时他不做,他的人就要保不住,最终左家成了替死鬼。段煜轩当时保下左云劾送他离开,也是多少有些亏欠补偿之意。

 “主子,左家没了,但是,将来也不是起不来的。近来的接触,发现左云劾是个厉害的老头,就让他浑浑噩噩的虚度晚年,实在是罪过。”沧海这样一说,段煜轩就明白了。

 就说沧海不会那么随意的提起左宇琛,原来是看中了左云劾的能力。

 “主子,半年之后,朝中风云变幻,会成什么样谁也料想不到。虽然说皇上健在,有些人也闹不起什么事来。但是,明面上没事,这暗里却是少不了磕绊。左老头大半辈子在朝为官,对这样事最为拿手,到时候让他去做这些,不是正好。”沧海说的时候眼睛都眯上了,十足十的滑相。

 “这可不是你的脑子能想出来的,说吧,谁出的主意?”段煜轩对自己的手下可是十分了解,沧海不比追月心思细,沧海的子是事不到眼前都不愿意去想办法解决的懒人。

 沧海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然后道:“这不是追月,那个他不是办事去了么,走之前待我让我跟主子提一提的。”

 段煜轩微聚着眸子,想了半刻道:“左云劾曾经对追月恩是吧?”

 沧海的脸刷的就白了,他可真是没有叛主的意思,只是,递了句说而已,追月那个混蛋,竟然把他推出来面前死修罗一样的主子。

 “你哆嗦什么,我也没有怪你。”段煜轩无力地白了沧海一眼。“追月想还左云劾的这个恩情也属正常,而且之前你说的那些都是实情,左云劾确实可以利用一下。左家,也许在以后能够平反也说不定,但看左云劾自己的努力了。”

 段煜轩的话也说的明白,他能重用左云劾,也给他机会。若是左云劾识相,好好为他所用,将来段煜轩也许会替左家正名。对于一个把名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一定会为此而努力的。

 “谢主子。”沧海和追月的感情很好,是甘为兄弟两肋刀的情。这一次追月求他为左云劾说情,他把事办成了,追月一定高兴。

 “看追月也不是个脸皮薄的,这么点事自己来说便是,还要找个说客。”段煜轩对自己手下的薄面皮不知该作何说。

 左云劾受了重用对段煜轩自然是感恩戴德,而段煜轩也如实地告诉他,左宇琛在卢兰失踪了。他一直派人在找,却没有消息。左云劾现在手里有了权,便稍稍动用了一些,用来寻找左宇琛。

 段煜轩并未反对,左云劾心里对段煜轩更为感激,一边为段煜轩出谋划策,一边寻找左宇琛。

 在众人的忙碌中,年来到了。举国上下一派欢乐,就连与卢兰的战争也暂时告一段落。

 而此时的左宇琛脸上的冻伤已经全部治好,但他却始终用布巾包裹着脸,不愿意以真面止示人。

 对于他的坚持凌子墨给骆凡霜的解释是有故事的人总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怪习惯的,他们应该理解。

 “小姐,放烟花去吧!”初夏是谷里最欢乐的,将骆凡霜的氅裘拿出来,然后搬出她们之前所买的烟花。

 “去玩吧。”凌子墨也站起身,他知道骆凡霜怕冷,便拥着她出去。

 砰的一声,一个橘黄的光球窜上了苍穹。啪的一声在天空中绽开,将夜空点燃亮如白昼。随之一连串的嗖嗖嗖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烟花一朵一朵的在夜空中绽放,红色的,黄的,绿色的…各种各样的颜色染天空着染。

 “小姐,烟花好漂亮!”初夏仰着头,瞪大双眼,亮晶晶的眼中尽是烟花的绚烂。

 “好漂亮。”骆凡霜也微仰着头,明媚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叹。“烟花虽美,却只漂亮在绽放的一刹那,随后便会消失。”

 凌子墨一直注视着她,她的每一个神情。“平儿,昙花一现便如烟花之美,虽然消失的快,但却不得不承认曾经陈现过耀眼的夺目之美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忘怀。”

 骆凡霜靠在凌子墨的怀里,喃喃地道:“我们还不如那烟花,没有那么绚烂夺目过。”

 “在师兄眼里,我的平儿就是最美的。”凌子墨拥紧了骆凡霜,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呢喃地道:“平儿,可愿与我共赴白头?”

 骆凡霜怔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师兄这是在向她求亲。她一直想要一份炽热如火般的爱情,但是没有遇到。温文而雅的凌子墨给她的爱情,却是温和恬淡。虽然与她所向往的有所不同,但是,她并未觉得不好。

 凌子墨迟迟不见她回答,便柔声地再一次询问:“好吗?”

 骆凡霜张了张嘴,最后咬住下微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好呢?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凌子墨还要宠爱她的男子了,如果她错过了凌子墨,她潜意识的觉得便是再也遇不上了。

 “太好了!”凌子墨很欢喜,将骆凡霜抱起来转了两圈,然后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平儿,我真高兴!我一直不敢向你求亲,怕你嫌弃我老。”

 “哪老了,不过只年长了几岁。”骆凡霜不赞同地反驳。

 “平儿不嫌我老就好。”凌子墨真的很开心,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快。

 骆凡霜从来没觉得凌子墨老,虽然他确实是比自己年长上几岁,但男子年纪大些,人也会稳重许多,她可不想喜欢只会炫耀家世而本身却如草包一样的头小子。

 凌子墨觉得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他把骆凡霜抱在怀里,骆凡霜隔着衣服都听到凌子墨那因高兴有力而快速跳动的心。一想他是为了自己才这般激动,骆凡霜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平儿,选个日子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不想等了。”凌子墨贴在骆凡霜耳边小声地询问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央求,还有一丝怕被拒绝的忐忑。

 “是不是太快了?”骆凡霜觉得有点快。

 “平儿,自你长大,这一天我便一直在期盼,盼了多少年,今终于得你应允。我能不急么?平儿,师兄年纪不小了。”凌子墨最后一句说的有点可怜。骆凡霜不急,可他急,而立之年了,还未娶生子啊。

 骆凡霜避开凌子墨那灼灼和目光,小声地嘟哝道:“把无尘请来,他是长兄,骆家也只余我们二人了,我成亲,怎能不请兄长主持。”

 “好!我这便给无尘捎信。在他来之前,我还要准备许多,定然不会委屈了平儿的。”凌子墨兴奋地道。“平儿要什么聘礼,我好去准备。”

 “就请无尘过来作个见证,吃个团圆饭。哪里还那些有的没的,还是照旧便好。”骆凡霜一想什么聘礼妆奁她便觉得烦躁。

 “那怎么能行!”凌子墨不同意了,他娶时间上仓促些也就罢了,这礼数却是一点也不能少的。

 “怎么不行!若是你非要准备那些,我便不应了!”骆凡霜也执拗起来。“我与你都是随意之人,为何要被那些繁文缛节所负累?”

 凌子墨被骆凡霜一斥人到是清明了许多,没有了刚刚的那般狂热。其实他如此执拗于非要为她举办一场豪华的婚礼,也是因为当年骆凡霜下嫁于段煜轩的时候,段煜轩并未真心待她,连聘礼都是随意的应付了事。

 他便想着若着有一他娶了她,便要给她一个全天下最豪华的婚礼,因为他凌子墨有这个能力!绝对不亏待自己的女人!

 但是,他忘记了,骆凡霜根本不在意这些世俗的东西多少,她一直一直在意的便是娶她的那个人是否是她所爱慕的。

 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他差一点忽视了她真正想要的。想明白这一点,凌子墨忙赔笑道:“平儿莫恼,你说不置办便不置办。反正成了亲之后,也与现在并无异样,这谷里全是你的,便是连我也是你的。”

 骆凡霜嗔瞪他一眼,随后道:“这就已经很好了,人活一世,不就是图的随心随意。我们未背负其他的负累,没被世俗的琐事牵扯已经是万幸。何必要庸人自扰,给自己找不痛快。”

 “平儿说的是,是我俗不可耐了,我改。”凌子墨对骆凡霜几乎是百依百顺。只在她的面前,他那么好说话。但是在外,所有人都知道,凌子墨是神医,却也是用毒的高手,对不顺眼之人,你便是捧上无数的金银财宝他也不为你医,你若是求的他烦了,还很可能下毒毒你。所以,在江湖上,凌子墨有点亦正亦,让人又敬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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