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心悸:想要碰触,想要拥
慕郗城俯下身亲吻时汕的脚踝,亲吻上面那一串血红色的菩提子,起初时汕是窘迫和愕然的,后来再看他的脸,再看这四周的环境,总觉得心里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更深了。
因为有了心事,所以,也不再挣扎。
起身坐在她身边,慕郗城对她解释道“菩提,觉悟,智慧,一如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
慕郗城一边回忆当年在古寺,站在他面前,手捧着一串菩提子和他说这些话的少女,一边给时汕复述。
记忆力到底何其可怕的存在,他竟然能一字不差地将嘉渔那天和他说得话,一字一句解释给现在的她听。
观察她面部的轻微变化,慕郗城没有问,已经知道现在的时汕内心一定是有触动的。
他猜得没错,时汕在频频出神,没有拒绝这串菩提子。
以往连在她手腕上戴一条钻石手链,她都能在几秒钟拒绝后,不再戴。
用时汕的话说,就是“我是医生,每天沾染药剂,都是化学品,戴不了这个。”
可是这串血红色的菩提子,她没有说一句拒绝的话。
不想带给她情绪和记忆上的极致
迫,慕郗城对时汕道“我们中午就在这吃午饭,然后下午到山上去看看。”
时汕因为慕郗城的话,回了神,抑制住心中触动的异样,她应了一声“好。”
眼见慕郗城俯下身,要帮她穿鞋,时汕急忙制止说“我自己来。”
因为实在不适应脚踝被他这么扣在手里,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急了,直接赤脚着地,慕郗城看她直蹙眉“慌什么,冒失鬼。”
“啪!”地一声拍在她的脚背上,时汕向后躲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躲过。
时汕自己穿鞋,看着已经红了一片的脚背,问她身边的人“慕郗城,你怎么总爱和我计较,欺负我?”
她说这话,没半分戏谑的语气,言辞明确,语气正经。
谁知,身边的人回了句“欺负你,怎么,不行?”
时汕被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噎地没了话说,最终嗫喏了句“无赖。”
慕郗城揽着她站起身,有些无奈道“姜时汕,你可真是——”
这话说到一半,望着面前黑白分明的眸,慕郗城不说了,怎么四年后,变得这么无趣。
连什么叫‘情趣’也不懂了?
他摇摇头,却在窗外的风吹开她耳际的发丝的时候,骤然看到了一条细长的白色痕迹。
并不明显,更因为时汕的肌肤很白,平
里不细细看,没人会感觉到。
慕郗城伸手,将手放在她的耳际后,抚摸,果然感觉到了不同,这是伤疤。
自己耳后有刀口,没人知道,时汕对耳后的这个伤口很
。感,骤然这么被人这么碰触,身子明显一颤,额头出了冷汗。
天知道,她挨过多少刀,曾经被绷带包裹着近似活死人一样,那样的过去如同噩梦。
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慕郗城将他
子搂紧怀里,还是什么都没问,只说“都过去了,会好的。”
时汕对于他碰触这样刀口的畏惧,到最后适应他这么温柔的抚摸,不再挣扎,也不再躲。
她说“慕郗城,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除了作为姜家次女的名号,可我是什么也给不起的。”
“什么都不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搂她在怀里,让她的脸靠在他的
膛上。
姜时汕,在出神。
慕郗城,也在出神。
——我的阿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终究没人都逃得过,都是凡人,都是俗人,没谁比谁超凡脱俗,人心都是
长的,疼得厉害了,就忍忍,忍不住了,那就抱一抱吧。
抱一抱,也许能少点疼,少点恨,也少点抱怨,多点包容和宽恕。
这次不是慕郗城主动抱姜时汕,而是他握着时汕的手臂让她
子抱他,她不主动,那他就帮帮她,让她伸手抱住了他。
时汕纤瘦,抱着他的肩胛骨,说了句让慕郗城无语的话。
阿汕抱着他,说“慕郗城,你可真矫情。”
矫情?
他让他
子主动抱抱他,好像是有点儿吧。
哎。
这么一说,倒是将刚才莫名的压抑冲淡了,他伸手掐住她的脸说了句“小不点,嘲笑我,长本事了,再说一遍。”
被他轻咬着耳垂威胁,姜时汕知道这人难
的很,推开他,只说“不说。”
“你倒是很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到底是长大了,即便偶尔显现出病痛后的伤痕,但是慕郗城不得不承认,他
子是个十足精明的人,察言观
,点到为止,了不得。
“阿汕,你知不知道,人太聪明也不好。”
“是,不太好。”时汕心平气和,浅浅道“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长短。聪明人从不和蠢蛋多说话,。”
反将一军,伶牙俐齿的可以。
“姜时汕,你这是损我呢?”
试问,海城市,哪个人敢这么含沙
影首富慕郗城‘蠢’?
唯独姜时汕一个女人,不但敢,还敢当面这么说,简直肆无忌惮,明目张胆,无法无天。
可慕董事长本人头回被人骂‘蠢’,不生气就算了,好像心情前所未有的不错。
“姜时汕,你再给我说一遍。”
“好话只说一遍。”
不动声
,还是不动声
,这就是姜时汕,说冷笑话的高手。
慕郗城搂着她啼笑皆非,直接伏在她耳边一边亲她一边笑骂她“小坏蛋。”
行吧,坏蛋和蠢蛋,无碍于好坏,庸俗与否,既然都是蛋,那自然都是本家,一家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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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就要过去,时汕内心有种异样感在疯狂的生长,不管她是不是陈嘉渔,就算不是,也体察到了慕郗城这个男人的可怕。
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任由理智消退,一点一点向下陷,这个男人太危险,他像是致命的罂粟,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蛊惑,一旦沾染,根本戒不掉,且,稍不慎就会被他
噬,尸骨不存。
心中摇摆的天平就要失控,心,不受自己掌控,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畏惧。
陆时逸的失踪,让她对他的信任感一点点消失殆尽。
——试问,她还能再相信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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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禅院里吃的,完全的素斋,慕郗城看着他
子吃得津津有味,倒是他对于这样的斋饭难以下咽。
这和平常的素食不一样,不止不沾荤腥,连油水都不沾。
时汕安然地吃午饭,听坐在他对面的人问“阿汕,你知道每次和你吃饭像什么?”
她顿了顿,对方夹了一筷子蔬菜给她,他继续说“像是喂兔子。”
又戏谑她。
见她变了脸色,慕郗城说“这不是笑话你,这可是夸奖,单吃素,好养,也省心。”
“…。。”
这句话似曾相识,让时汕想到三个月前,她初到慕家府邸,和他同桌吃饭,他也是这么戏谑她的,恍然三个月过去,就三个月而已,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成了她的丈夫。
到底,时间是
神奇的,不过带给她姜时汕的从来都不是惊喜,只有惊吓。
午饭吃过后,慕郗城带他
子出了禅院的禅房。
正是正午,陆续祭拜的人都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休息,中午供奉佛像的大殿内很安静。
时汕换了件衣服,再出来,看到慕郗城正靠在一棵古松下等她,正午的光那么温暖。
偏偏他,站在这样的深山古寺庙宇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高处不胜寒,和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不融合,他一个人的背影,有点孤独和落寞,还有…
无数次在病痛的疼痛中陷入梦魇,无数次梦到自己坠入深海,隐约在那个痛苦梦境中模糊的背影,让她一直在找。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是十一,可和他接触,又生出异样,可以陪伴,偏偏不能亲近分毫。
但,那个梦境深处背影带给她心中的触动,心悸,疼痛感再次蔓延上来,却从未有过。
这一次——
正午的阳光自古松的枝押间细细碎碎地洒落,他倚在那里,这样的背影,让时汕一直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脚步未动,她就先伸出了手,想要碰触,想要触摸,甚至是拥抱——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