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雨绵绵,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晚,打
了京城各处地界,将原本就有几分寒冻的天气,引得天儿又是凉上了几分,也将这一晚发生的无数事情,都掩盖在了那一整夜都落不停的雨帘之后。
清晨,太阳吝啬的探了一下脑袋,却又重新收回了灿烂的笑脸,天上云朵漂浮,厚厚的遮蔽了灿烂的晴
,仅留下半晴不
,半冷不寒的天气。
袁叔万清晨出的门,他走出袁家之时,地面上还有厚厚的水积在路面上,而当吉祥睁开眼睛的时候,路面上的
漉漉,早被凉水吹干。
吉祥睁开眼睛之时,便感觉到了艰难,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仿佛是被胶水黏贴在了一起,她仿佛是使了全身的力气,方才好不容易将眼皮给撑开了。
而当她睁开眼睛后,却更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虽然视线所及,都是她熟悉的摆设,甚至是
上的帷帐,都是她熟悉的花
,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勉强动了一下手,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而这一下,却好险没让她痛呼出声。
虽然没有夸张的喊出声音来,可是吉祥还是忍不住□□了一记。
而她发出的轻微声响,也招惹了本就守在屋里的青玉青柳二人上前嘘寒问暖。
吉祥看着二人的问询,心里却是忍不住起了尴尬,脸上也十分的不自然。
她这会儿早已回忆起了昨晚之事,虽然酒醉后的事情,她脑子里的印象十分模糊,可是身体上的感觉,她却紧紧的记在了脑子里。
她有一种
哭无泪,甚至是感觉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她原本以为,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知晓,便不会害羞,可能胆子也会大一点,可以减少她的恐惧。
可是,喝醉了酒的自己,简直就是任由摆布,吉祥回想起昨
之事,心里忍不住便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之感。
多年
不开荤的老男人果然不好惹,一旦开了荤,可怜的便是她这道荤菜。
吉祥有一种将自己的手握成拳头
进嘴里方能够阻止自己有些
哭无泪情绪的感觉,当然她也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冲着青玉青柳二人开口问道:“什么时候了?”
青玉青柳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二人脸上微微憋住了笑,轻声道:“已经是下午了。”
而吉祥也被二人的答案说的面上微微窘迫了一下,虽然她平
里也未见得有多勤快,起的又有多早,可是从来都没有睡到中午都过了还未起来的时候。
虽然青玉青柳二人没有明白的表达出情绪来,可是吉祥总感觉,自己睡的这么晚,仿佛昨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干了什么。
这个认知,让她脸上重新烧了起来。
而当青玉和青柳二人开口朝着她问询:“姑娘,是否要起身?午膳小厨房里一直给您备着。”
吉祥听到这话,只觉得好像是整个玄玠居的人都知晓了,或许是虱多不
的感觉,吉祥竟然诡异的平静回了一句:“扶我起来吧!”
青玉青柳二人闻言,正要伸手去扶吉祥起身,而吉祥也是随着二人的动作微微起了身的时候,却是猛地倒
了一口凉气,身上的异样之感,实在是太明显了,也一直在不停的让她回忆起昨夜里的疯狂。
吉祥这会儿,忍不住将袁叔万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通,简直就是禽兽啊!
而吉祥面上显
出的并不舒服甚至有些难看的神色,也让青玉青柳二人看到了。青玉想到先时袁叔万出门时所说的话,连忙开口对吉祥道:“姑娘,三爷特意吩咐了,若是您身体不舒服,起身之后,让我们伺候您先用热汤泡泡身子。”
“不必了。”
吉祥闻言摇了摇头。
虽然身体极其不舒服,不过身上却是十分干
的感觉,而且还穿了崭新的一套寝衣,可能昨
里,她迷糊不清的的时候,也应该被清理过身体,这会儿她全身都在酸痛□□着,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只想赶紧起身用了膳然后再躺着休息休息。
不过,吉祥倒也想起了一事,对着青玉青柳二人开口问道:“三爷呢?”
吉祥并不是有小女儿的情怀,这虽然昨夜初初温存过,醒来没看见袁叔万陪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的感觉,可是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就是在平时,袁叔万恐怕也早已经回了袁家,这么就今
,反倒是不在了,难道是想要避开她。
而吉祥的问话,让青玉和青柳二人还以为吉祥对于袁叔万并不在身边有所埋怨,连忙开口道:“宫人来人了,说皇上驾崩了,所以三爷才赶紧进的宫,忙到现在还未归来,原本三爷是打算陪着姑娘的,而且三爷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等一定要好好照顾姑娘…”
“皇上驾崩了?”
吉祥坐在
上,原本等着青玉青柳二人替她脚上穿好鞋子,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出现了震惊,甚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神色。
虽然吉祥也早知道赵慎时
不多了,可是就在昨
里,她才刚见到过赵慎,那个时候的赵慎,虽然情形不好,可还是活着的,怎么才过了一夜,竟然会传来死讯。
吉祥有一种不敢置信,也有一种说伤心称不上,可是说不伤心,心里又是低落难受的感觉。
青玉青柳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开口道:“是啊,仿佛是昨
下半夜去的,清晨天还未亮,便敲了丧钟,不过姑娘您睡的太沉了,才没有听到。”
“下半夜…皇上他…”
吉祥张了张嘴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却没有继续说了下去,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提这件事情,只是点头对青玉青柳二人开口道:“行了,我知道了,我肚子饿了,先洗漱吧!”
吉祥的喉咙微微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也有些发干。
赵慎是昨夜下半年不好的,昨夜
雨绵绵了一整夜,而他在闭上眼睛之前,也一直都没有睡下,而是服了药后,坐在妙弋宫主殿的寝宫之中,将这些年来,他收集到的妙妃所有的衣物,画像,以及他自己为妙妃做下的画,都放进了火盆中,付之一炬。
最后只留下一张妙妃蒙脸模样的画像,他仿佛是入了
,发了痴一般,目光紧紧的盯着画中蒙面女子仅仅
出的那双美目,他一边看着,一边饮着酒,神志渐渐模糊,只觉得这张画中的女子,仿佛活了过来,那双眼睛,也有了灵活的光芒,仿佛是破纸而出,正看着他。
赵慎脸上
出了痴狂的神色,忍不住伸手去抓,嘴里含含糊糊叫着“妙儿”,可是过了好久,他又觉得画中人仿佛是变了,那双明明便是妙妃的眼睛,又变成了吉祥的眼中,让他有些分不清楚,他混乱的又叫了一声长宁…
他抱着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而在这个时候,那双眼睛又变成了妙妃的。
是了,长宁和妙妃本就是长得极像的母女,她们脸上,长得最像的,便是那双美目,而长得最美的,最令人简直难以忘俗的,也是那双美目。
赵慎想到了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他一口饮尽酒壶中的酒,拿着画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想要将画像扔进话中之时,却突然猛地开始咳嗽了起来,他手中并没有拿着帕子,伸手捂嘴挡着的时候,从嘴里吐出的鲜血,透过他的指
,滴落在了画像之中,而沾染了画像中女子的脸。
赵慎瞧见了,甚至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连忙伸手想要擦去,只是那血迹本就沾纸即上,极难擦去,而赵慎的手上,原本也有血迹,这样一来,反倒是将画像毁了大半,甚至连画像中的眼睛,都沾上了几滴。
赵慎突然之间,有些无措了,他脸上
出了悲戚的神色,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也想到了妙妃死后,他竟然无缘得见妙妃最后一面,最终只能够看到看到装着她骨灰的那个坛子,他突然痛哭了起来,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灰败,嘴里喃喃道:“妙儿,你等等我,我来找你了!”
赵慎的话音未曾落下,身体已经倒在了地上。
原本被打发守在外边的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吓了一跳。
陈全儿冲进了屋中,饶是这位陈公公向来沉重,此刻也是惊慌失
,连忙过去扶起赵慎。
赵慎的呼吸声,此时已经非常孱弱,若是不仔细探着,只觉得马上便会消失一般。
陈全儿一边吩咐其他人过来将赵慎搀扶到
上,一边却是冲着外边大声喊着:“快传御医!”
御医就守在妙弋宫中,闻声背着药箱连忙赶来,而当御医探了赵慎手上的脉息后,脸上也是神色大变,一片灰败。
虽然早便知晓赵慎时
不多,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觉得惶恐之极。
一言不发,便跪在了地上。
陈全儿瞧着御医这副样子,脸上浮上了黯然,看着赵慎紧紧合上,并未睁开的眼睛,她不忍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开口道:“去,通知主子们,皇上…不好了!”
赵慎如今所居的妙弋宫,其实是十分偏远的宫殿,在陈全儿使人去通知消息,到人陆续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
而最早过来的人,也是闻清婉。
当然,也是因为闻清婉所居的宫殿,与妙弋宫最近的缘故。而闻清婉其实还是动作慢了许多,她前脚刚进了没有多时,后脚太后也带人过来了。
闻清婉当然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毕竟底下通报皇上已经不行了,即使不用闻清婉吩咐,底下人也将年幼的太子叫醒了过来。
太子如今年纪幼小,不过小孩子的直觉却是最灵的,被抱起的时候,不哭不闹,由着
娘抱着进了妙弋宫,而当被抱进寝宫之时,小太子却突然哭了起来,
娘怎么哄都哄不好。
闻清婉原本便对这个便宜儿子没有多大的感情,这会儿见小太子一点都不乖,哭闹不休,让她心烦极了,她不耐烦的正要出声呵斥的时候,突然赵慎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的开口道:“是简儿在哭吗?抱过来朕看看他。”
赵慎的声音很轻,不过时刻关注着他的陈全儿却是听到了,他强忍着悲伤不忍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抱过了赵简。
闻清婉站在门口看着赵简被抱到了里边,她犹豫了一下,跟着走了上去。
闻清婉走的很慢,当她走到里边的时候,赵简已经止住了哭声,坐在
上与赵慎说着话。
闻清婉不耐烦
入这对父子之间,于是站在了边上,没站一会儿,她的目光却是突然被屋里的火盆吸引了注意力。
皇宫之中,虽然不是各处都安了地龙,可是妙弋宫先时赵慎花费无数人力物力下去,精心修葺,自然也是有地龙,根本不需要在屋里烧炭取暖,那么这个突然出现的火盆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瞧见屋里伺候的人并不多,而仅有的几人又都看向了躺在
上的赵慎,其余人,根本不必多加顾虑,她朝着火盆边上走了几步,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画像,她目光落在了那张沾
了血迹的画像上,原本想要弯
去捡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嫌弃的憋了憋嘴,上边落着的血,该不会是赵慎吐得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
闻清婉后退了一步,可是目光却不知道怎么的,仍然没有移开那张画像,紧紧的盯着因为沾了血迹而有些模糊不清的画像,当然画像并不能够让闻清婉看出什么,只能够看出是个蒙了脸的女子。
“神神叨叨…这是谁啊!”
闻清婉小声的嘀咕着,而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通传之声,太后来了,闻清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心中一慌,鬼使神差,突然捡起了那张画像,直接藏到了不远处卧榻上的垫子后边。
做完这一切后,闻清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最后一咬牙,走到了门边,冲着刚从外边走进来的太后行了一礼,开口道:“母后。”
太后的目光略略扫了一眼闻清婉,并未说什么,点了点头后,带着荣王直接走进了寝宫之内。
闻清婉自己站直了身体,目光莫名的看着太后和荣王的身影,脸上浮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正要随着太后和荣王一块儿进屋的时候,突然屋里传来了一声哀戚声:“皇上!”
而她也听到了小太子赵简的哭声,闻清婉脸色大变。
只听得屋里传来一声:“皇上驾崩了!”
她的身体忍不住一寒,腿脚也软了一下,迟迟没有走到屋里去。
而太后和荣王的身影也炖了一下,面面相觑一眼后,不顾仪态直接冲进了屋里。
“死了…”
闻清婉的牙关瑟瑟发抖,紧紧抱着小太子站在了寝宫的外间,从方才开始,她便一直都有些麻木的没有神志,也都麻木的任由着身边人安排着她。
虽然早已经知道赵慎会死,可是真到了这一刻,闻清婉还是感觉到有些害怕。
她自己便是灵魂到了这闻清婉的身上,赵慎的鬼魂,会不会也出现。闻清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一阵心虚,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对于赵慎的轻视,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这寝宫之中
风阵阵。
她其实很想离开这里。
可是她走不了,也不能够走。
最终瞧见了主动朝着她走来的小太子赵简,紧紧的抱住了,想要从对方小小的躯体上,找到一点温暖与支撑。
小太子赵简以为闻清婉是在伤心,他懵懵懂懂的想到了自己父皇临终之言,于是开口稚声稚气的说道:“母后,儿臣会保护您,孝敬您的,您不要伤心了。”
赵简说这话的时候,自己胖嘟嘟的小脸上,还带了泪水,懂事的让人心疼。
可是闻清婉听到这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笑了之。
而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从寝宫外边走进来的一群人,走在最前边的人,便是袁叔万。
闻清婉的眼睛顿时一亮,方才的害怕,瞬间一扫而空,她的手放开了小太子赵简,正要站起来直接朝着袁叔万走去的时候,目光却突然看到了在她对面坐着的太后以及站在太后身边的荣王。
她
下了心中的冲动,深
了一口气,只能够一动不动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呆着,可是低着头偷偷探去的目光,却是紧紧尾随着袁叔万的身影。
赵慎虽然死的有几分突然,可毕竟先时早有太医断言时
不多,后事也是安排的妥妥当当,或许不该说是妥妥当当,毕竟他原本想要安排出的三足鼎立局面并未成功,但后事的确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皇位传于年幼的小太子赵简,封袁叔万为定王、郭怀远为安王,升果郡王为果亲王,并令三人为顾命大臣,辅佐教导年幼太子朝政。
而且又有在朝中
深蒂固,甚至是一手把握朝政的袁叔万替小太子赵简保驾护航,有心人即使想要做什么,动什么手脚,也不是那般容易了。
后事有条不紊安排着,而太后呆了一会儿,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由着安亲王相陪回了自己的宫里。
而一等太后离去之后,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呆在边上的闻清婉却是来了精神。
她将在她边上安静呆着的小太子赵简交给了
娘,理由也是现成的:小太子年幼体弱,让
娘先带着回去休息,待会儿要过来替他的父皇守孝。
其他人闻言,不疑有他,冲着闻清婉行了一礼,便抱着早已经疲累不堪的小太子退出了妙弋宫。
而闻清婉自己却并未离开,她也没有马上去找袁叔万,只是坐在了边上,看着袁叔万。
只等着袁叔万走出妙弋宫之时,闻清婉突然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出了宫殿。
袁叔万走路的步子并不快,不过步伐却很大,闻清婉颇有几分吃力的尾随了上去,她也不敢大喊大叫,只敢走进了,方才叫住袁叔万。
袁叔万的目光看了一眼闻清婉后,有几分诧异,心里也有几分异样。
如今闻清婉成了太后,她的儿子成了皇帝,而他则是三位顾命大臣中,权利最大的,闻清婉叫住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
可是,偏偏先时赵慎未驾崩之前,闻清婉也多次出现在了袁叔万的面前,而且手下人也有多番禀告对方的异动。除去了这些,袁叔万只觉得闻清婉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每次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一种让他十分尴尬不自在的感觉,太过于热切了。
不过,既然闻清婉主动过来了,袁叔万也只做未曾多想,只是对着闻清婉行了一礼。
闻清婉倒也不像先时那般唐突,去阻止袁叔万对她的行礼,只是等着袁叔万行完礼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袁大人,本宫有事相商,能否找一僻静之处商谈。”
袁叔万听了闻清婉的话,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沉默的将目光看向了闻清婉。
闻清婉能够感觉到袁叔万打量着她的目光,她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心里更是羞涩的不行,男神在看她啊!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掉链子的时候,她也绝对不能够被男神看出自己的端倪来,只能够努力端起自己这段时
里来依葫芦画瓢学到的神态来,脸上微微笑着,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持重,仪态万千。
而袁叔万倒也没有打量她多久,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开口说了一句:“无事,娘娘若是有事,在此处说便是了,无人会知晓。”
袁叔万并不觉得跟着闻清婉到僻静处说话会是个好主意,一来,为了避嫌,二来也觉得费工夫根本没有必要。
而袁叔万的话,也让闻清婉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果然是晋元帝啊,这个时候,就将皇宫给掌控住了,完全不必担心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会被传出去。
闻清婉心里乐滋滋的想着,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毕竟今
所言,却是极为重要的。她还是对着身后跟随之人开口道:“你们退后几步,本宫与定王还有事相商。”
“是。”
身后随从闻言,依言退后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闻清婉方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袁叔万开口道:“定王,不知你可有注意到太后与荣王二人?”
闻清婉说的十分婉转,而袁叔万闻言,却是开口说了一句:“娘娘有话,但说无妨。”
“我…其实,本宫意外得知,荣王觊觎皇位,而太后与闻家人,都有意助荣王一臂之力。”闻清婉说的很小声,也很神秘的样子。
她说完之后,期待的抬头看向了袁叔万。
却瞧见袁叔万面不改
的听着,等到她说完之后,也只是语气淡淡开口说了一句:“不知娘娘从何听说这个秘密消息?娘娘可是闻家女。”
闻清婉听着袁叔万的话,忍不住
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消息,依着闻清婉的势力,自然是打听不出来的,闻清婉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无语前身。
前身真当是个端庄贤惠的皇后,虽然名为后宫之主,其实在后宫里就是个管家,而且还是个没有权利没有决定权的管家,行事上,十分没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听着赵慎的话,便是听着太后的话。
更加让人无语的是,身为皇后,身边根本没有几个可用之人,更别说是什么势力了。就是如今跟着她的这几个,让她能够放心的人,还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挑挑拣拣选出来,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中立派。
她原本所谓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人,说到底,其实都是太后的人。
而如今听着袁叔万提到她是闻家女的事情,她忍不住不屑的在心底里哼了一声,太后那个老妖婆,这些时
别的事情干的不多,就净是给她洗脑了,什么她就算是嫁到了赵家,可是
还是在闻家,她还是闻家女;什么如今朝政之上,都让袁叔万等人把持着,她带着小太子登基了,也定然讨不得什么好,不如将皇位由成年又有能力的荣王来做,定然不会亏待他们母子,也不至于将来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明里暗里,反复与她敲打着这些话,简直是当了□□还要立牌坊啊!
当然这些话,太后说的也并不是很明显,只是暗地里的暗示罢了,这些也是因为闻清婉知晓这段历史,方才知道太后那老妖婆所打的主意。
要知道,这老妖婆和荣王二人,可是在梁宣帝还未入葬,尸骨未寒的时候,便发动了有名的正
之变,最后荣王被袁叔万带人
杀在了正
门口,而太后那老妖婆,更是被软
了起来,一辈子郁郁而终。荣家这个百年世家,更是付之一炬,男的全部被拉到菜市口宰首,女的,则是没入宫中充为罪奴。
闻清婉虽然不知道如今真正的情况,可是按照时间来推断,这个时候,老妖婆和荣王二人,恐怕早已经在谋算了。
闻清婉自然知道,可能自己不提醒袁叔万,袁叔万也估计早有防范,可是,这么好可以接近袁叔万的机会,她可不想浪费。
而听得袁叔万的质疑,她倒是不慌不忙,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开口道:“定王,本宫虽然是闻家女,可是如今早已经嫁入了皇家,而简儿是我的儿子,本宫如今告诉您这事,只求您帮帮本宫和简儿这孤儿寡母,
闻清婉说完此话,却是伸手摸了摸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神色十分的坚强,却又矛盾。
袁叔万看着闻清婉沉默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娘娘不必担忧,若此事是真的,微臣定然不会任由此事发生。”
说完这话,袁叔万退后两步,冲着闻清婉行了一礼后,态度客气而疏远的慢慢离开了。
闻清婉还想开口挽留,可是她此时也想不出任何的理由来,只能够任由看着袁叔万慢慢离去,她的心里十分失望,却又给自己暗暗鼓起了劲:无事,不要着急,自己一定能够拿下他的。
袁叔万坐上马车后,却是将手中的一张纸,放入了正冒着微微火光的炭炉之中,脸上神色若有所思。
闻清婉所言之事,其实袁叔万早在几
前,便有收到类似消息,只是并不准确,而今
,传来的消息,却是能够肯定。
故而袁叔万听了闻清婉所言之时,倒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对于闻清婉如何得知这事儿,却是有些奇怪。
闻清婉作为一国之母,袁叔万早些时候,自然也有所注意,可是在这些年观察之下,发现对方真正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根本成不了大事,也便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再让人密切注意。
可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得到如此隐秘的消息。
太后和荣王这些年来其实一直都有在筹备着,闻家人也一直暗中支持,可是一直做得十分隐蔽,外人也瞧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即使闻清婉身为闻家女,恐怕也不可能得知这个消息。
难道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其实,只是闻清婉掩藏的太好,这些年与世无争、诺诺无能的摸样,也都是装出来的?
袁叔万想到了这里,却又有几分不确定,毕竟,今
闻清婉展现的模样,却并不像是个城府极深之人。
不过,不管如何,这闻清婉,怕是得密切盯起来了。
毕竟幼帝登基,而作为幼帝之母的闻清婉,份量也不轻。
吉祥饥肠辘辘的用过不算午膳的午膳后,却是一动不动躺在榻上,放在榻上的活计,还有书籍,她一点都不想看,只觉得浑身仍然酸疼的厉害,大腿内侧,更是难受极了,她不困,却是累的紧。
这会儿也只好闭目养神躺着。
而房门开动的声音,她听到了,却没有一点点想要起来,甚至睁开眼睛看去的念头。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袁叔万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开口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
袁叔万含笑应了,坐到了吉祥的边上,伸手正要抱过吉祥,却被吉祥嫌弃的拍了一下手,开口道:“别过来,别动我,难受!”
袁叔万被吉祥甩了冷脸,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开口道:“还难受呢?”
“你说呢!”
吉祥有些生气的开口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也让袁叔万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一下,昨晚,他的确是有些过火了。看着吉祥有些苍白的小脸,他有些殷切的开口道:“那我给你上药吧,今早给你上的药,恐怕已经没用了。”
“你给我上药了?”
吉祥疑惑的问了一句。
袁叔万点了点头,而吉祥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了一丝羞意,她身上如今的伤处,都是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袁叔万竟然给她上药了,这不是要看着,还碰了。
吉祥这会儿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再亲密之事也做了,这上药也已经变成了小事儿。
不过,并不妨碍吉祥对着袁叔万生气外加嫌弃:“不用了,待会儿马上就要用晚膳洗漱睡了,待会儿再
,免得还要动一遍难受。”
“行,行,都听你的。”
袁叔万无奈却又认命的开口说着,脸上完完全全只剩下了宠溺的笑容。
不过,显然吉祥却是个得寸进尺的人,而袁叔万这点子讨好,也讨好不了这会儿变得越发娇气难伺候的吉祥。
袁叔万见说了一会儿话,吉祥又要闭上眼睛不理他,想了想,又开口道:“
还酸疼吗,我给你
,明儿个就好了。”
说着,却是伸手要去。
手还未碰到吉祥的
,却被吉祥再次伸手拍落了:“别动我,万一又碰疼了怎么办!”
吉祥说完这话,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着:“对了,今晚你回自己屋里睡去,别和我睡一块儿,万一碰到我,我又难受了!”
袁叔万闻言哭笑不得,看着如今胆儿越发肥了,有恃无恐的吉祥,叹了一口气却又无奈的笑了起来。
而吉祥还嫌不够刺
袁叔万,又加了一句:“我没好之前,你都自己睡吧!”
他,这是被赶下
了…
袁叔万对于这个脑海里冒出的念头,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