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脆弱的母亲
夜,上官氏的身体大感不适,使得整个上官府都被闹得十分慌乱。睍莼璩伤
上官其坐在
头,一改往日的冷淡态度,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
子那苍白的脸色,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成这副模样了?大夫开的药呢?怎么还没有煎好?”
刘嬷嬷上前来,恭敬地回答:“回老爷,药才刚下去,煎好还需要些火候!”
“让他们快点!没看到你们夫人已经病成这样了吗?”上官其不悦地吩咐:“药煎好了,晾得凉些赶紧端进来!”
“是!”刘嬷嬷应着,照原话去吩咐下面的人。
上官氏躺在
上,面色惨白得像覆上了一层白霜一般,眼神涣散,嘴
发干,额头还不停地冒冷汗,她的意识似乎有些混沌不清,看着坐在
边的上官其竟然把他当作了刘嬷嬷,拉着他的手,就说:“刘嬷嬷,棠儿呢,他来了没有?我想见他,怎么还没来?”
被
子拉着手当成了别人,上官其脸色尴尬阴沉,但是她此刻正病着,也不好发作怪责,只得耐着
子说:“我是上官其不是刘嬷嬷,已经让人去叫棠儿了。差不多也该到了。”
“老爷,夫人,少爷到了!”正说话着,就有下人进来通报。
随后,就见上官棠的身影飞一般地从门外闪了进来。快速地跑到病
前,看到上官氏那副病容,不
吓了一跳:“娘,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棠儿?”一听是上官棠的声音,上官氏立即喜出望外地笑了,伸出双手要抓他。
上官棠将自己的两只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娘,我在这里。你感觉怎么样?”
上官氏现在只感觉全身上下一会儿像是火在烧,一会儿又像是跌入了冰窖,冷热
替间几乎难受得快把她给
疯了,心中真是懊恼刚才不应该一时意气真把那药给喝下去。然而,世上并无后悔药,此刻只能强忍着。
然而,身体一向健朗的上官氏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病痛折磨,就算想忍着,却也忍不住难受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自从和上官其的感情出现裂痕后,她就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唯一的儿子上官棠的身上,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一直懂事,陪在她的身边,他是她最大的安慰和陪伴,几乎一并取代了上官其这个丈夫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故而,眼下病得难以深受的上官氏只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上官棠,颤抖冰凉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眼中含着泪花:“棠儿,娘的身体好难受,棠儿,不要离开娘,娘除了你就谁都没有了,别离开娘…呜呜…”
这样的时刻,人的精神和心理最为脆弱,就是在外人倔强的不愿表现脆弱的上官氏,此刻,也不自觉地褪下了强悍的外衣,展示了自己最为虚弱的内心。
这么些年来,上官其带给她的冷落和委屈,以及更久之前,上官其的背叛,还有那一个个夜晚小上官棠陪着自己的画面全部浮现在了眼前,上官氏心里努力压制了许多年的委屈难过再也无法掩饰地
了出来。
没有别的方法,只有宣
——哭。
“娘,你别害怕,别难过。我在身边,我陪着你。”上官棠伸手温柔地擦干母亲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安慰她。
他都清楚,自己这个看起来强悍娇纵的母亲内心的虚弱与无助。所以,自来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一直都是顺着。仅仅沐艺清的问题上,他几次与她做对。也知她心里的难过和生气。如今见她这样,便也忍不住自责。或许之前可以采取更缓和的方式调解她对艺清的误解。
“你爹没有心,他根本不关心娘。棠儿,娘只剩下你了。你别跟你爹一样抛弃娘啊…”上官氏此刻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骄横,而是像个脆弱的小孩一样,需要人给个糖葫芦哄着一般,让人看着心疼,不忍责怪。
上官其始终站在一旁,看着上官氏和上官棠,那个画面,就仿佛什么重锤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心上,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恍然间好像是看到了那过去许多年前,每一个晚上,上官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小小的上官棠落寞待着的画面。不由得心里愧疚不已。
他一直气当初上官氏太过疑神疑鬼,不信任自己,还那样无情地对待程姨娘,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而是一味地采取自己的方式去惩罚她。可是事到如今看到这一幕,才猛然间意识到,或许,自己从来就都做错了。
错不在上官氏,不在程姨娘,而在于他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替自己这个
子考虑过,从来想过她的感受。
沉
一声,上官其有些恍惚地默然离开了房间。
刘嬷嬷刚好回来,在门口撞见了上官其,见他要走,忙问:“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棠儿已经回来了,她不需要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上官其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绕过刘嬷嬷径自离开。
刘嬷嬷回过神来,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眸光沉了下来:“上官其,你这个男人总是让人这么看不透…”
月
下,上官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到处
飘,也没有个固定的方面。
夜风吹着,路上的暗影摇动,是树在沙沙作响的声音。
上官其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芜园。这个存在于府中,却被所有人都冷落忽略了的园子。
不是因为这个园子僻静又或如何不好,只因为这个园子里面住着一个女人,上官氏最讨厌的女人,也是她明令
止任何人去靠近的女人——程姨娘。
自从把她纳为妾
到这里以后,他就再没有踏进过这里了。
如今信步来到了这里,上官其错愕不已。与此同时,又不
很好奇,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如今又如何了?是把自己照顾得非常好,还是过得很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