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夫之死
(10月2
0:00距离那夫被害还有3天)
在阳光充溢的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那夫擦拭并组装完他的手
,上
子弹,又将两个同样
的弹夹准备好。
莉莉并不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怎样的危险,只是被眼前这阵势吓得有些茫然无措。
那夫双手抱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紧紧盯着那双眼神散
的眸子,希望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输入进去:记住!不要紧张!就当是一个普通的电话,不管里面有什么惨烈的叫声,我永远跟你在一起,随时保护着你,相信我!
这番话重复了很多遍,不是因为莉莉害怕,而是那夫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无法集中哪怕八成的信念,不得不靠重复这样看似大无畏的话语,让自己尽量看上去不那么惊慌。
等待,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天色彻底黑掉之后,墙上的钟走过的时间越发缓慢,莉莉由焦急到无所谓到无聊到最后终于歪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这时,那夫才发现,已经接近凌晨,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起!
那夫几次打开
血墓碑的网站,输入“圣灵之碑”以及随便输入“圣婴之血”、“魔云经卷”之类猜测的字符,却均显示口令错误的提示,这让他越发疑神疑鬼,究竟是自己判断错误,还是已经被对方察觉呢?难道一切都是白费功夫空忙一场?
将自己手机所有的名单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那夫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名字,可以接着来帮他完成这项看似荒唐的工作,似乎只有寄希望于莉莉一个人,想到这里,那夫决定,如果今晚电话没有响起,天亮后一定要再去买张电话卡,因为这是他目前所能掌握的,惟一跟索索失踪有关联的线索了,一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
当莉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的时候,黑夜中空
的屋子仿佛突然一声炸雷惊爆,余音在墙壁四处
回声,莉莉一下子被惊醒,立刻慌乱起来。
那夫与她一同注视着手机上那个已经并不陌生的号码,莉莉惊恐的眼神盯着桌面,犹豫地伸出手,却怎么都不敢接起电话。
那夫用劲全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接!我在纸上写什么你说什么!
喂?…
没有人声的应答,是婴儿的哭泣!一种撕心裂肺的哭泣,夹杂在野猫发
式的嘶吼之中。
你无法回避哭泣的咒怨,你无法阻挡婴儿的攻击,原始的呻
,仿佛尖利的猫牙,从你最薄弱的两肋直接穿透,无法遏制的凄寒,从身体最隐秘的角落弥漫全身。你以为自己的鲜血汩汩涌出,却触摸不到任何
淌的
体,但身体就这样彻彻底底地轻飘起来,已经完全不受你自己的奴役!
这时!突然一种女人放肆的哭笑
面而来,好像一记重重的符咒隐
上你的面堂。不知道那究竟是哭,还是笑,如此放
不羁的女声,好似一个
女最狂
的呐喊与圣女贞德不顾一切的怒吼的杂
,原始的力量与冲动,在你心底中完完全全被引
出来,再也无法冷却,再也无法找回理智…
莉莉被耳膜所触及到一切的吓坏了,她一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哭泣的声响传入电话,但眼泪却哗哗地
淌出来。
那夫同样不知所措,只用被汗
透的手不断抚摸莉莉的后背,希望她可以平复。
喂?喂?…莉莉再次鼓起勇气。
你听到圣婴的哭泣了吗?电话那边,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你听到圣婴的哭泣了吗?胆怯的女孩,你为何这样卑微,没有一个少女像你一样无助,没有一个少女像你一样软弱,圣灵伊达女王的召唤你都忘记了吗?听听你的同伴们是多么无畏…
那种女人放肆的哭笑再度响起,仿佛一双手在你眼前不停地引
:来啊,来啊,来啊…我…该去哪儿?那夫急忙在纸上挥笔写下这个问题,一遍遍用眼神鼓励着莉莉,这个女孩终于遏制住濒临失控的情绪,从嘴中艰难地挤出这几个生涩的字。
乖女孩,呵呵呵呵。那个苍老的女声缓慢地笑道。你可知道公园入口?
公园入口?莉莉重复了一遍,接着照那夫的提示念道:哪一个公园?哪一个入口?
呵呵,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来找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宝贝儿,再也不需要害怕,让我拥抱你颤抖的身体,乖!苍老的女声突然异常瘆人地扔出一句:别让我去找你!别让死亡去找你!
电话再次中断,一条短信随即发来,只有四个字:安杰洛22。
10月2
清晨
天刚刚亮,我就被叫醒。
宁队长亲自开车载我出去,却没有说明目的地。一切都如此突然,以至于我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能老老实实跟着。
开了一段时间,路边似乎早已等在那里的K博士上了车,这个声音沙哑的老头一上来就说:迟到了五分钟哈,你知道这大早晨的多冷么。
车一直向前,三人无语,只有在岔路的地方,K博士会指一下方向。
开了很久,我昏昏
睡,脑子极度不清醒。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肯定出了城市,两边全是山。在一个完全没有岔路的地方,K博士突然喊了声,左拐。宁队长惊愕一下,还是照作。车拐出公路,开上一条简易的土路继续向前。
前面越来越陡削,直接在山间来回穿行,除了形状各异的巨石,没有树,没有鸟,连点人烟都不曾见到。我越发
惑,这究竟要去哪里。宁队长的车速很慢,看来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直到路在眼前突然消失,我们三人一齐下车。K博士说了声:要走段山路,车锁好。就带着我们沿小路上山。
我在后面悄悄地问宁队长,这是去哪儿?
K博士耳朵很尖地回应道:就当是郊游吧,哈哈。
山路崎岖,并不好走。
绕过布
荆棘与杂草的一片树林,爬上一个干裂的山坡,松动的岩石与干滑的沙土,让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这里几乎见不到一点水的影子,也没有任何让人欢喜的生物,只有不停围绕着我们脑袋飞舞的一团团说不上名字的小虫;我们三个爬得都气
吁吁,也顾不上多说,只由K博士在前面带路,我跟宁队长在后面紧紧跟随。
走了段时间又进入一片树林,这次树木高耸,杂草丛生,脚下几乎看不见路,到处遍布的蜘蛛网重重挡住前进的道路。K博士随便找了个树枝,依旧在前面开道,一路上未曾喝一滴水,我感到喉咙异常干渴,宁队长也止不住地咳嗽,期间,K博士几次回头说道:快到了,快到了。但走起来依然遥遥无期的漫长。
道路在不经意间嘎然而止。
一个破旧的防空
,仿佛突然之间冒出来,镶嵌在一座耸立的山峰之下。我跟宁队长相互看看,都有些纳闷,爬山过程中我们多次抬头,却从未见过山
上有这样一个
窟,刚才绕来绕去,怎么就突然多了这么个去处?
好了,终于到了,嘿嘿。K博士停下来,看样子他也累得不轻。有些重大的发现经过严格的试验过后,终于到了可以公布的时刻,我希望对你们会有帮助,所以带你们来我的终极实验室看看,不过根据这里的规矩,不能带你们从正常渠道进入,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嘿嘿,所以,爬了段山路。说着,K博士冲我们一挤眼。刚才一直没敢说,怕打击你们的情绪,这条山路我也好久没走了,生疏得很,所以刚刚绕了不少圈,嘿嘿。
呼…呼…我叹着,朝黑糊糊的山
中望去,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好在条条大路通罗马,我们进去吧。K博士一转身,率先朝里走。
你到过的山
是这个吗?宁队长在后面突然拉我一把,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摇摇头,但没有说话。其实,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老女人带我进入的那个山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进入和出去的过程,根本不知道外形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们就这样朝里走,一步步踏入黑暗之中,没有灯,没有火把,没有任何照亮的设施。
我悄悄地掏出手机,却发现不知为何,手机无论怎样都开不了机。不知道宁队长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迈着步子,彼此看不见对方,前面只有K博士的皮鞋与地面摩擦嘎噔嘎噔的响声作向导,别无他物。
这究竟是在哪儿?
大胆地走,这里不会有石头,不会有狗屎,不会有被偷窃的丢了盖的害人古力,什么都不会有。K博士的回声在山
中嗡嗡作响。
突然,一片亮光在前面打开,K博士站在亮光的旁边。我们脚下的路微微被照亮,原来我跟宁队长已经落后了很远,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绝对不是我到过的那个山
。
嘿嘿,我这个眼镜有夜视功能,你们不知道吧?K博士推了推他的眼镜,等我们走到,转身走进石墙里;我们快步跟上,看到这是一片乌突突的墙壁中很突兀的一道石门,亮光从石门里传来,一个像电梯间一样的小屋子。
走进去,门缓缓关上,K博士按了一个按钮,我们开始急速下落,果然是电梯!
我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平常的设备,真没什么特殊。门旁按钮处分ABCD四个区,每个区又有1—5共5个钮,我们的归宿似乎是B2。
电梯果然在B2停下,门缓缓打开,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我们缓缓走下,在右手边一个门进入,换好早已备好全套的服装,依旧是看似平常的白色套装与简易的帽子。
全身消毒。
再走出来,沿着走廊走下去,直到尽头的一扇门旁,K博士刚要开门,却突然停下来,一拍脑袋:哦,坏了,刚才忘说了,自从你们进山
那一刻开始,你们的手机、摄像机、录音笔等一切电子设备,凡是正在运行的将统统烧坏。
啊?宁队长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在山
里我手机怎么都不亮。
这个,这个,虽然忘了说是我的失职,但我们不管报销,嘿嘿。K博士神道地说着,推开面前的门,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进入眼帘的,是一个相当宽阔的房间,明亮得似乎连最晴朗的天空也要逊上三分。
正中央一个看似仪器先进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名被蓝色手术布包裹的女
,几个白色套装的工作人员正在解除那女
身上的所有设备。左手边几台电脑正在忙碌的工作,,一个
晶的大屏幕悬挂在合适的位置,随时可以显示电脑中的数据资料,右手边大批的试验用具、器皿排列在几个整齐的架子上。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正面前一片一人多高的大白帘子上面的墙壁上,两名赤
着上身的腹腔已经全部被掏空的金发碧眼的男人绑成十字架的造型,高高挂着,表情祥和地守望着大门。
来到这里。K博士转过身来,面对着目瞪口呆的宁队长和我。这里的全称叫:国家绿色实验室第九分处生物与遗传学2区,能进入这里的陌生人并不少,但像你们俩这样站着进来的,平均一年不到5个,嘿嘿。
我跟宁队长互相看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们目前的疑惑比较多,有时间慢慢说,现在先来干正事儿,你们过来。
我们走到中央手术台前,工作人员全部离开,所有设备都已撤去,蓝色手术布遮盖下,一个面无表情的女
头颅
在外面,她的脸上,几道伤疤甚是眼
。
你们没吃饭吧?K博士突然诡异地问了一句。
我们摇摇头。
唰——
蓝色手术布被K博士掀开。
一具布
伤痕的腹腔完全被剖开的女
尸体,直接
出来!
那夫将“安杰洛22”这个新口令再度输入网站。
一张崭新的地图弹出。
果然不出所料,目标相当明显,正是屡屡发生袭击案的那个公园。
地图上明确地标示出公园三个大门的确切方位,并在其中一个大门处画了一个明显的红色猫头,看位置,正好是阿夜号称的他发现老女人的地方!猫的爪印一路指向那个大门,其它两个大门皆被打上大大的叉号。
怎么办?怎么办?
那夫盯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莉莉,脑海中一遍遍清晰回放着唐璜被杀那短暂的十几秒画面,如果真是同一拨人所为,该怎样防备?毫无破绽,下手太快了!对手肯定不会杀死女孩,但一旦自己死去,莉莉的安危谁也无法保证。
可就这么放弃吗?惟一的机会就在眼前,无论找哪个女孩去做,结局都要踏入那个公园,再训练有素的人又能如何?那下手太快太狠了!根本无法防备。而且一旦今晚不去,错过这个大好时节,万一打草惊蛇,索索的前途更加堪忧…
宝贝你害怕吗?那夫长长呼一口气,坚定下自己的信念。
莉莉没有表情。
想想你可爱的弟弟,帮我这一个忙,干完这一次我们就可以有很多钱。往后,你可爱的弟弟就可以有漂亮的书包,漂亮的玩具,他就可以像所有小孩一样,而你也会幸福。那夫心中
着血,他无法遏制自己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引
一个少女,但为了索索,他这样说服自己的罪恶。
莉莉抹干眼角最后的眼泪,尽力地点点头。我该做什么?
宝贝,看好了。那夫让莉莉紧盯着电脑上的地图,他用鼠标画着行动的轨迹。你将从这里一直走过去,直到公园的门口,也就是这里,如果有人叫你进去,你可以先跟她说话,套她的话,不要盲目行动。
说到这里,那夫再度长长出一口气,他又抓住莉莉的双肩,看着那双依然漂浮不定的眼眸:记住!要大胆,要自信,千万不要回头,但你放心,我就在你身后!我有
,你知道我的
法很准的,放心!我确保你百分百没有问题!一定要相信我,千万不要回头!不要紧张!
莉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记住,万一有人要你进入公园,一定要想办法推托,如果实在不行,进入后一旦觉得情况不对,赶紧往回跑!这个你拿着。那夫又掏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在莉莉手中,女孩挣脱着不想要,被那夫死死摁在手中。记住!一旦有危险,就要狠心!
那夫将自己的一件牛仔外套拿过来要她穿上:衣服大了些,穿着吧,外边冷。
上路。
残酷的夜。
没有一丝一毫希望的光芒。
没有一个行人,甚至冷清的马路上,连辆车的踪迹都难寻。
莉莉,一个柔弱的身影,孤独地走着,人影飘散,毫无自信地前进。那夫给她带着自己的MP3,里面有她最喜欢的音乐。
但愿这样能让这个女孩坚强一点。那夫毫无信心地眼睁睁看着莉莉一步步走向黑暗,束手无策,对方是个完全神秘的力量,没有出手的法则,没有行动的策略,可能随时都是致命一击,完全没有把握,无法预知接下来任意一秒将发生什么,只能时刻随机应变、听天由命。这完全是一次赌博,从未有过的把握为零的赌博,赌注是两条性命,换取索索与小鱼的两条性命。
值吗?
那夫再次问自己。
值吗?想到索索,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友,直到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才发觉自从女友死后,自己惟一的感情寄托,不是那只叫小哀的猫,而全在索索身上,谁死并不重要,人不能只为活着而苟且!
那夫努力保持着跟莉莉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并且自己始终走到阴影之中,他紧紧握了握
,如果非要有人牺牲,只希望是自己先出手!
公园正确的大门!
那夫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失算!
大门前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两边昏暗的路灯一字排开,平时毫无颜色的马路,在今天看来却异常明亮!如此大面积的空旷,根本没有藏身之处,为避免暴
,那夫只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眼睁睁看着莉莉大步走过去,而自己却根本无法看清公园门口到底有些什么!
糟了!那夫突然心里惊叹!
莉莉走过马路,丝毫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进入公园,一下就没了身影!
他双手握
,直接冲过马路,然后停顿着犹豫一秒,大踏步地冲入公园。
黑暗降临——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惧,抚摸你的每一寸胆怯的皮肤,毫无挣扎的希望,与死神作对,怎有胜算?
你听着这风声,它们冲刷着你身体所有的肮脏,只为让你干净地死去。
你听着这静默,如此死寂的哀乐奏响一个又一个轮回,召唤的序曲,无法停止。
圣歌,是圣婴洗礼前最后的哀悼,又一次无畏的牺牲,不知所终。
不用悲哀,死亡,不过偿还的代价,为过去,为无数死于你们手中的圣灵。
安息。
那夫神经高度集中地一步步向前,根本没有莉莉的消息,自己现在的脚步,无疑于瞎子摸象,没有终点,没有方向;毫无线索,毫无觉察,莉莉消失得如此之快,仿佛得到什么召唤,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接下来该如何?那夫走着,时刻用手
来回瞄准身前背后,耳朵超乎极限地搜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哪怕一丁点声响,头脑飞速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他不敢喊莉莉的名字,那无疑于暴
自己的方位;可又能怎样?完全的失策,完全的失策!
正在这时,东南方向的密林中,突然一声划破死寂的尖叫倏地直
进夜空!
那夫急忙冲过去。
密林中,渗着波光的小河边,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莉莉背对他站着,牛仔外套已经完全丢弃在地上,那女孩的身影,此刻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一种蛰人的妖气像一张巨大的网完全笼罩住自己。她缓缓地转过身来,那夫清晰地看到那张单纯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女孩的气息,一种狰狞的笑,挂在不经意的嘴角,头发披散着遮住大部分脸庞,双眼完全被隐匿;莉莉暴
的脖颈上,淋漓的血印一路
淌,已经染透前
。
而莉莉的身后,竟然还站着两个身体!
一个臃肿低矮的黑色妇人,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带着黑色墨镜与大口罩,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安静的包裹,从抱的姿势判断,肯定是一个婴儿;还有一个穿背带
的少女,黄
的头发,同样闪着淡绿色的荧光,嘴角同样挂着完全狰狞的笑!
莉莉!你怎么了?那夫吃惊地呐喊。
安杰洛22,你的第一个猎物,我故意把他引来,要得到圣婴的鲜血,就干掉他,嘿嘿!那个黑色妇人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道。小心,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隐藏的家伙!
什么?!那夫惊慌地双手高举
瞄准前方,快速回头看一眼,仅仅一片树林,丝毫没有任何人影!
莉莉缓步向前,一句话都没说,她的脚踏进波光粼粼的小河,那夫再度惊恐发现,河
中居然丝毫看不见莉莉的影子!
就在分心一秒钟的瞬间,莉莉已经度过小河,即将走到自己的身边。
那夫惊恐地看着眼前那张异常
识的面孔,已经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神态!
这样一个狰狞的女孩,嘴角淋漓着鲜血;充
恶的笑容,完全凝固在布
灰尘的脸颊,依然看不到双眼,只觉得额头下凌乱的头发后面,一双凌厉的寒光直接
出来,毫不留情,毫无人
!
你看她脖颈处残酷的伤痕,依旧是新鲜的印记,那么稚
的青春,幻化成新鲜的恶魔,仿佛直接可以把你
下的
望,贪婪地
于每一个放
的举止!
砰!那夫眼睁睁看着莉莉走到身边,还没等自己反应,一记重拳已经痛击在他脆弱的肋部,那力量可怕得惊人,让那夫瞬间痛苦地倒地,连一声都喊不出来!
莉莉跪在那夫的身前,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将他煎熬的表情揪到一边,张开血
的嘴,两排獠牙放肆地直扑向那夫的脖子!
我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具女尸,不但遍体抓痕,而且整个腹腔居然被全部剖开!
惊讶吧,嘿嘿。K博士诡异地笑笑。这就是大哥女人的尸体,我们实验室也有自己的情报与警务人员,他们在一个树林中找到这具尸体时,她已经失踪两天,找到时,腹部被全部刨开,婴儿不见了。
什么?!宁队长吃惊地失声道。婴儿不见了?
对,手段相当残忍!K博士将尸体的两片肚皮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试图合并在一起,然后指着伤口讲解道。你看这么长的剖痕,很显然不是类似专用手术刀这样的利器所为,而是用钝器反复剖割直到硬硬剖开的,并且,你看这伤痕的两端,有明显的撕扯痕迹,也就是说,肚皮上很可能最开始裂开的口径不够大,又人为撕扯过!显然,作案者完全没有意识顾及死者的死活与伤痛。
听到这里,我几
呕吐,宁队长则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
但是,还要注意一点!K博士继续指着伤口处的细微痕迹。尽管手段异常残忍,但从伤口的长度、深度以及位置判断,作案者有完全清醒的意识与目的,就是为了腹中的婴儿,下手其实相当小心,可以断定,完全不会伤害婴儿一丝一毫!并且脐带、脐血与胎盘,被近乎完整地取走,基本没有剩余。
胎儿有存活的可能吗?我好奇地
了一句。
很难,不大到八个月,完全没有早产的迹象,而且母体由于昏
长时间的无法进食足够的营养,胎儿的发育恐怕将受到严重的影响,如此剖腹产,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完全野外的条件下进行,婴儿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
完全野外?宁队长惊诧地叹息。
是的,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在树林中,周围全是血迹,并且通过现场痕迹基本排除抛尸的可能。
简直他妈的不是人!宁队长愤愤地骂了一句。
很有这个可能。K博士转身,摘下手套,走到计算机前操作,大屏幕上一组组数据滚动出来。这些是从孕妇身上提取到的异类物质的DNA数列样本,与先前我们从其他被害女
身上得到的吻合度同样超过95%,可以断定是同一拨人偷盗完身体后又剖腹。
究竟谁会下如此毒手?这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宁队长喃喃自语。
这恐怕与仇恨无关。K博士将女尸用蓝色手术布重新盖好。
你依然怀疑是猫所为?
是的。K博士点点头。如此残忍的手段,很难想像是一个有理智有情感的人类所为,一定是嗜血如命的家伙。
我猜,就算是猫所为,一定还有幕后主使,猫不过是执行者。宁队长略微沉思道。我依然无法相信动物或者禽兽,可以有如此高的智商去完成这样一系列的案件。
这我不反对。
难道这么多次现场,就没有一点其他有效的痕迹吗?对了!宁队长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关于Summer的脚印,你不是有什么研究进展吗?阿夜,是惟一一个同时见过Summer与Selina的人,他或许可以听出些门道。
嘿嘿,很有女人缘嘛。K博士冲我做了个鬼脸。请看大屏幕,嘿嘿!
屏幕中,一只脚的三维动画模型从脚底板、脚侧面、正面等几个完全不同的角度模拟出来。
我几乎痴傻般站在那里,想起曾与Summer阳光下躺在柔软的沙滩上,仔细研究过彼此的脚丫,我清晰地回忆起当时那个轻松的下午,我们无聊地半躺着,攀比着究竟谁的脚才更好看,她说我的脚趾太长、脚太瘦、全是骨头好像
爪子,并骄傲地将自己的脚丫高高抬起,映照在阳光里仔细端详,好好地臭美一番。逝去的美好,那时觉得超级无聊的一个下午,如今却是如此甜蜜。
仔细地端详着那只脚的三维模型,我不
又想起Selina脚丫的状况,她的五
脚趾中趾最长,我曾经半开玩笑地告诉过她,老人说过二脚趾长的人不孝顺。
得她很不开心。
由于孕妇被劫的现场,在开始遭到比较严重的破坏,提取脚印的工作,并不顺利!K博士的讲话将我拉回到现实。但我们依然尽力通过数张照片中提取到的脚局部样本造型,合成了现在的三维脚模型。从现场提取到众多足迹来说,只有在出病房门的前后,又几个清晰的脚底全景样本,之后无论在走廊还是下楼梯,再也没有完整的脚印,可以说,她几乎在行进过程中脚后跟很少着地!但毫无疑问的是,这绝对是女
的脚印,是一名身高在1米65左右、体形并不丰
、体重在90到100斤之间的女人。
天…宁队长再次发出不可思议地叹息。
我们通过受力分析,制作出一个大概的脚部动态三维数据模型,你们可以看看。K博士将画面再次调入大屏幕,那只脚跑动的姿态在我这样的外行看来,简直与旁边比对的猫科动物毫无区别!K博士继续道:只有这种跑动姿势才能留下那样的着地痕迹,而很显然,如果是普通的人类,这显然不会是他最擅长的跑动方式,也不会达到最快的效果,除非,长期特殊训练,或者…
或者什么?
被注入特殊的血细胞与基因组织,导致肌体
收后发生变异,完全改变
征。
我听不太懂。我摇摇头,宁队长也同样表示费解。
我这可是尽量用最白话的语言了,实在想不出再怎样通俗,不过好在我还可以举例子,嘿嘿。K博士突然起身,走到那片一人多高的白帘子旁,他朝宁队长提出一个很难以置信的问题:你还记得这具被遗忘的人体吗?
唰…帘子拉开…
砰!
当莉莉的两排獠牙放肆地直扑向那夫脖子的那一刻,当那夫几乎丧失意识等待死亡的那一刹那,一声轰鸣的
响将他从地狱的边缘生生拖拽回来!
在
响的同时,那夫毫无闪避地意识到,一股血柱唰地直
在自己的脸上,紧接着,莉莉的双手沿着那夫的脸颊毫无征兆地滑下,头向后重重一甩,整个身体顿时扭曲着咔嚓一声直
摔在地上,头颅左侧一个恐怖的窟窿立刻像
泉一样汩汩向外涌出黑红色的鲜血,霎时已经染红周围的草地。
那夫万分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个突然死去的少女,莉莉没有闭合嘴巴依然
出瘆人的獠牙,嘴角哗哗地淌着同样黑红的鲜血,头发下若隐若现的两颗眼珠,居然全是煞白的眸子,没有半点黑色!
啊!——小河对面的黄发少女陡然发出一声冲天尖吼!撕裂心肺的吼声划破长空直扑扑
入那夫的
膛,那少女一个大跳腾空而起,直朝那夫袭来!
砰!
再度一声毫无预示的
响从那夫背后直接
杀,腾空的少女毫无挣扎地从半空中直
坠落,哄的一声掉在小河里溅起一滩残破的水花,河水紧接着完全变了颜色!
那夫马上意识到什么,刚要回头,河中惨落的少女居然猛地将头颅硬硬地
起,一支手唰地一下支撑住地面,立刻就要起身“砰砰砰”再度三声
响,,少女支撑地面的手臂突然被折断一样咔嚓一下变成两截,那悬起的身体直接再度重重倒下,又一滩水花霎时溅起,发出凝重的混响!
黑连衣裙老妇人唰地躬下
贴着地面一跃窜入树林!那夫身旁猛然跳出一个年轻的后生,他端起
直接朝树林中连
几发。
那夫,这个自觉经历过无数大风大
的干探,此刻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年轻后生伸过手来拍了一下那夫的肩膀:对不起,我是宁队长派遣跟踪你的警员,刚刚迫不得已直接出手!
嗯!那夫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机械
点点头,他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两具扭曲的尸体,鲜血已经完全
干,硬硬地
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自己,刚刚仿佛被魔灵诅咒一般,意识几乎完全消失,居然无法做出任何抵抗!
快走!那警员拉起那夫,就朝公园大门跑去。
那夫挣扎着问道:这尸体…
快走!现在太危险!
公园大门口。
意识渐渐清晰的那夫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年轻的警员不知道从哪里
来一瓶水,给他擦洗脸部飞溅的血迹。
我叫阿涩。那警员老实地介绍着自己。一直负责跟踪你的任务,现在没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哦,呵呵。那夫尴尬地笑笑,擦干脸上的水珠。身手不错,我都没发现你。
前辈过奖了,是你一直太紧张吧。阿涩老实地笑了下,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那前辈,你有手机吗?
那夫掏了掏身上的口袋,愣了一下,再仔细地掏了一遍,居然没有发现手机。他再度尴尬地一努嘴:不知道怎么,找不到了。
大概是刚才跑得太快,掉了吧。阿涩颇谦和地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然后使劲拍了拍。该死,又没电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回家打电话,如果路边有行人或者车经过,你就拦下,要手机报警!那夫说着,很严肃地拍拍阿涩的肩膀。记住!千万别一个人进入公园!
回到家,那夫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的手机,他静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又去用冷水猛烈冲击脸与头,却依然无法想起手机在哪儿,要命的是,他从来背不过宁队长的电话!
无奈之下,那夫拨打了110,讲明情况。之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赶忙出门,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再度赶回到公园。
警车与救护车停成一片,阿涩正在接受警察的现场问询,长长的
止通行的警示带将现场重重封锁,一些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围在现场外面指手画脚。
那夫异常惊讶地走过去,阿涩正好接受完闻讯。
怎么回事儿这是?那夫问道。
宁队长天刚亮就出门了,说有要事,所以现场由他们来侦测。阿涩无奈地摆摆手。
哦,我进去看看。
我跟您一起。阿涩吐吐舌头。宁队长吩咐了,要我时刻不离你。
小河边。
两具尸体已经被长长的白布盖住。法医与刑警正在拍照,画现场图,以及提取各种证物。
你不用回警局做笔录?那夫问阿涩。
暂时不用,他们说要等宁队长指示。
哦。那夫再没说话,他掀起莉莉头部的白布,仔细看着这个死去的女孩,心中不
深深落泪,无论如何,自己还是害死这个本该得到幸福的女孩。
那夫很想伸手将莉莉依然睁着的双眼合上,但为了保护现场他不能这样做,死不瞑目,这四个字锥心地刻在那夫最脆弱的心脏上,让他痛苦难当。
必须为她报仇!
罪孽不但没有解除,索索不但没有找到,反而又送上一条无辜的人命,这是怎样无法言表的
辱!这是多么不可名状的痛苦。
强忍着负罪的压抑,再掀开另外一具尸体的白布,那夫不
失声叫道:小鱼!
当实验室那块白布被拉扯开的一瞬间,我跟宁队长再度呆若木
!
一个圆形桶状、足有两米高的透明容器立刻呈现在眼前,
溢的溶
中浸泡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
身体,她一动不动地
闭着双眼,悬浮在溶
中,头发被整齐得梳理住,如此安详,如此静默,似乎在睡梦中直接死去的神情;几
奇怪的管子一头分别
在她的左侧
房下、两个手腕、两个大腿内侧以及整个头部上,另外一头齐齐地吊在透明容器的上方。
阿夜肯定不会知道,宁队长你还对她有印象吗?K博士笑着问道。
没有。宁队长仔细思索一下,认真地摇摇头。
呵呵,所以我给她冠名,被遗忘的女人。K博士诡异地挤了下眼。你们见过一面的,只有10分钟,在你带那夫第二次去市立医院地下实验室的时候,有点印象了吧?(详情见《夜·圣婴(1)》)
似乎。宁队长依然有些迷茫。
当时她并没有死亡,当然,现在也没有,嘿嘿。K博士将一只手搭在容器外壁上,又是一笑。这是我们这里最先进的装备之一,学名叫V32—I型人体标本冷冻标准用器改进版,相当于冰箱,哈哈,有冷冻保鲜多重功效,最重要是,嘿嘿,人在这里面,可以保持人体所有一切正常的机理,相当于催眠,冬眠或许更形象一些,哦对,长生不死,哈哈。
我跟宁队长面面相觑。
不相信么?不信你可以进来试试,不过非医学研究用的人体,是要收费的,而且费用相当高!K博士颇为得意地讲解着。至少目前地球上,没有比这更先进的型号了。
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这里面?宁队长耐不住
子问道。
好,嘿嘿,我们现在进入正题。K博士摊摊手。刚收到这个女
的时候,她一直处于昏
状态,我们开始以为她跟其他女
没有区别,也是受到袭击后的休克
昏
,做了常规检测,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是在复查的时候,相当无意间发现的问题。
K博士说着,走到电脑前,将几张图片调在大屏幕上。你们看,这是这个女
嘴部与瞳孔的特写,很明显已经变形,看这里,已经基本成形的獠牙结构,完全泛白的眼珠…
我跟宁队长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这个女人的面孔特写,简直就是异形!
接着,屏幕上再度出现另外一组照片。
K博士的话语同时响起:我们马上对这个女
做了全面检查,结果发现,她的双腿、手前臂以及肩胛骨骨折的状况十分蹊跷,盆骨也有严重的创伤,而头后软组织遭受严重撞击直接导致休克
昏
,而造成这一系列伤痕的原因,基本确定是摔伤,而非钝器殴打!
摔伤?宁队长疑惑道。
确切地说,是从高处坠落下的摔伤。
你的意思是,她被人从高处推下或者扔下?
如果是被动坠落,受害者至少应该做出本能
的保护动作,不至于出现这么大面积的骨折现场,从目前状况推测,很有可能是主动跳下,并且是有意用四肢着地造成的结果!K博士说着,也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女
甚至一度出现休克
死亡的症状,通过电击才抢救过来,着实不易,不过说实话,这个身体生命力出乎意料地顽强!你看这张X光片。
说着,K博士将一张X光片的影像着重放大。在这位女
心脏略下方有一个异常奇怪的阴影,似乎是肿块,又似乎不是,现在很难断定。
他又走到容器前,有点无可奈何地说:由于她的身体目前状况非常糟糕,根本无法进行手术,所以只能让她先在里面呆着了,希望静养一段时间身体机能可以有所恢复,嘿嘿,不过这个女
身体里或许还有很多我们还不知道的秘密,就这么一个完整的身体标本,不容易啊,可舍不得浪费。
没…没了?自从进入这个门之后,连续的意外让我跟宁队长已经开始习惯连续吃惊的意外。
我怀疑,这个受伤的女人,与制造孕妇被劫事件的女人,是同一种人,但这个女人的脚是38号的。哦,对!K博士一拍手,再度回到电脑旁,又调出几张图片。忘记说了,这个女
发现的地点很特殊,在苏县村附近。
苏县村?宁队长又充
疑虑道。
是的,这几张照片是当时发现尸体的现场,一个农民放牛时无意间发现的,等我们接到通知赶到时,已经濒临死亡,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个女人的生命力出乎意料得顽强,对我们的药物
收能力强得惊人,但由于还没查明具体的身体状况,我们担心快速注
大剂量的药物,有可能引起难以挽救的不良反应,谁也不敢赌博,呵呵。
这件事儿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宁队长疑惑地自言自语。
哦,嘿嘿,这个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吧。K博士神秘地笑笑。苏县村这个地方你们可有印象?
没有。我跟宁队长异口同声。
哦?15年前你们在做什么?
小学刚毕业,好像。我说。
刚到警局实习。宁队长补充道。不在这个城市。
难怪。K博士耸耸肩。15年前,我刚刚到这个研究所,
差
错的机缘,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呼应上,人生总是如此美妙,嘿嘿。
什么?我纳闷道。
跟我来,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成果,嘿嘿。K博士冲我挤了下眼。顺便让你们知道,我带你们来得真正目的。
(10月2
16:00距离那夫被害还有34小时)
那夫家,客厅。
茶几上烟灰缸里,十几个烟头歪歪扭扭地壮烈着,有的烟
还直直冒着一星半点漫不经心的细烟。浓烈的烟熏弥漫在整间屋子的边边角角,没有开窗,甚至连窗帘也全部合拢,严丝合
,没有一点光亮。
阿涩正在洗澡。
防盗门被反锁,钥匙被没收在浴室。
那夫
着烟,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毫无知觉。
现在他是警方重点监控的对象;阿涩由于是宁队长直接指派的负责人,在没有得到任何改派命令的前提下,连续24小时负责那夫的一举一动。
莉莉死了。小鱼死了。
唐璜死了。大哥女人生死未卜。
在短短几天之内遇到这么多血淋淋的死亡,在神经高度紧张地度过连续几个不眠之夜后,那夫麻木得像半截枯死的朽木,无动于衷。
他也杀过人。
那夫亲手将子弹送尽过蛊惑仔的
口,亲眼看着鲜血迸发而出,一个人像中
一般,前一秒还举着刀张牙舞爪地挥舞,下一秒却如同突然断裂的烟囱,直
跪下,一瞬间趴倒在自己面前,头重重磕在自己脚上,鲜血顿时洇出。
他也经历过死亡。
那夫亲眼目送自己的爷爷断气。一个在自己生命中存在了几十年的活人,就眼睁睁在面前,突然枯骨的手不再有温度,心脏显示屏上不再有波纹,鼻翼不再有呼吸,一切活人的生理反应嘎然而止,几个陌生的白大褂七手八脚将面前这个活人身上到处
遍的管子
七八糟地拔出,蒙上一块白布,宣告死亡。就这么简单而绝望的死亡。
从事侦探这个职业前,一个前辈曾经轻描淡写地说过一句:做这行,你只需要坦然地面对死亡,无论身边人、对手,还是你自己的死亡。
真正面对死亡的那一瞬间,他崩溃过,痛苦过,绝望过,平静过,甚至已经达到面对死尸时泰然处之的从容,却从未如今天一般的麻木,或者说,空白,整个头脑一片空白。
是该为莉莉的死忏悔?是该为小鱼的死惋惜?是该为唐璜的死震惊?是该为大哥女人的可能之死痛苦?或者该为自己或早或晚的死亡提前悲哀?
无法名状的空白!
想到这里,那夫再度提起笔,将他昨晚遇到的详细情况,比如莉莉是如何在一瞬间变脸,阿涩又是如何在突然之间开
击等细节,一一写下。
喝杯水吧。阿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出来,他递过一杯温水。
哦,谢谢。那夫接过水,熄灭手里的烟头。
阿涩坐在他的对面,边用
巾擦着头发,边问道:您要不要去睡会儿?我看您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不,不用,我不习惯白天睡觉。那夫突然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小伙子。你是新人?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哦,呵呵,现在也不用隐瞒什么了。阿涩微笑着说。我一直做卧底与跟踪方面的工作,基本很少如此光明正大地现身。
哦?
跟你这是最后一次,从此将恢复身份,做一个正常的警察。
那夫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人,才发现他眼中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复杂。后生可畏啊,年纪轻轻已经如此出色。
呵呵。阿涩似乎并不习惯被如此直白地夸奖。
你
杀的是两名比你小很多的小女孩…那夫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却没有说下去。
恐怕她们已经不是女孩本身那么简单,而且如果不开
,恐怕死的将是您。阿涩从容地回应。
看来你知道得相当多。
说实话,我坚定地站在病毒试验的一边,必须尽快找出幕后真凶,现在的死亡都是毫无意义的,如果还这样僵持,毫无意义的死亡只会越来越多。
看来你很不
现在的状况,对宁队长的碌碌无为有意见?那夫故意挑逗道。
我只想赶紧结束眼前这漫长的案子,恢复自己的身份!
你想做什么?
现在的理想不过是当一个户籍警员,每天按时上下班,平庸地度过余生。阿涩拿起一杯凉透的水,一饮而尽。我爸也是个刑警,我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对于死亡,我毫无恐惧,但已经深深厌倦!
毫无恐惧,不等于坦然;做这一行,你要坦然地面对死亡,无论身边人、对手,还是你自己的死亡。那夫不知不觉间倚老卖老地说出这话。厌倦相当于逃避,不能坦然面对死亡,你就做不好手上的事情。
呵呵,您不需要
将我,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安于现状,一直等到宁队长回来,而不做出一点行动。
没错。那夫听到自己被赤
地揭穿,心中不
一惊,但他依然故作镇静地接过话茬儿。按部就班就是坐以待毙,这是我跟宁队长最大的不同。
但宁队长的电话至今依然关机,想必是有很严重的情况,你想怎样?
你看看,说说你的意见吧。
啪!那夫将自己对于案件的所有记录笔记扔在茶几上,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想法设法说服阿涩给自己一晚上自由的时间,一定要再度进入公园探个究竟,从小鱼的现状与死亡已经可以判断,索索将面临同样的困境,必须尽快找到线索,不惜一切代价!
好吧,我会认真观看的。阿涩微笑着接过来。哦,对了,忘记说了,你的水中我刚才偷偷加了一片新型安眠药,药力很好,我不想给自己添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不想跟您动手,呵呵。
在K博士的带领下,我们进入实验室右侧旁边的一个小门。
一个简短但质感十足的走廊,没有任何装饰。
接着,是一道完全封闭的白色金属门。
门的正中间是一个黑色与银色相间的造型颇时尚的
晶显示屏,走到它跟前,屏幕上立刻弹出“
光临国家绿色实验室资料库”的字眼,K博士按了一下右下角的红色按钮,出现一个微型键盘,他快速地按键输入密码,屏幕的左边又弹出一个手掌的图案,老头将他的左手完完全全地按在上面,两秒钟之后,嘟的一声,出现一行字:验证通过,请输入工作代号、密码!
输入每个字符都要用不同的指头,这可是有指纹记录功能的家伙,按错一下也要重来。K博士再次照办,顺便回头冲我们调侃道:这玩意儿一向这么麻烦,既怕陌生人随便进入,又怕自己员工监守自盗,防人又防已,可谁有那脑子记这么多
七八糟,我自己的密码忘了至少十八次了,嘿嘿。
说着,唰地一声,白色金属门分开。我们迈步进入,门再次严实地合上。
消毒通道。换好衣服,带好专用的头盔与手套,终于进入到那个神秘的场所,眼前仿佛微缩的购物街一样,一条玻璃通道,两侧是一个个不知道都摆放着什么的房间。
首先进入左手边第一个。
屋内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一个悬挂式的超大
晶触摸显示屏垂直地吊下。
进入资料库,往下看到的东西,或许每一样都会让你们大吃一惊,嘿嘿。K博士骄傲地冲我们笑笑。这个实验室建于上世纪70年代,全国有10个相同规模相同级别的,所有这些一直处于秘密研究的阶段,因为每一样成果公布都能引起地震式的效应,大多数公民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接受这些事实。我们享受国家特别津贴与资金援助,其实说实话,这里创造的价值,已经远远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嘿嘿。
这个算查询室,需要什么资料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相应的线索。K博士在
晶显示屏上随便按了几下,然后突然扭头对宁队长说道。哦,对了,我们有自己的军用力量与调查机构,不受任何军方、警方的支配,可以自由行动,所以,嘿嘿,有些事情就没告诉你,而你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能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那你们归谁管?我冒失地问了句。
这你可不能知道。K博士说着,带我们走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
我们进入下一个房间。
干净,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一面墙一样竖起透明的玻璃柜,分大概几十个小隔断,似乎彼此都不串通,每个隔断里都养着一只小白鼠,外面标签上贴着不同颜色、完全看不懂注释信息。
这是鼠体病毒试验区,这里每一只小家伙都感染着一种不同的病毒,有败血
鼠疫、凝血
鼠疫、溃烂
杆菌、并发
大肠毒菌,等等等等。K博士像对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笑眯眯地盯着里面的小白鼠。都是致命力、传染
相当强劲的病毒,这些小东西只要有一个跑出去,就有灭绝整个城市的可能。
那这些小白鼠为什么不会死?宁队长好奇地问。
这都是注
相应疫苗后,正在观察期的同志们,贴着黄
、红色标签的家伙随时有可能死去。
从哪儿
来的这么多病毒?
渠道很多,有些是我们自己合成、培养的,有些是进口的。K博士标志
地笑着。
进口的?
对啊,比如港口的外国集装箱里,游客入境的皮包、手机甚至
腔、腹腔里,等等等等,能藏病菌的地方太多了,某些国家很喜欢干这种事儿,老愿意往这儿送东西。
那你们怎么发现的?我不
纳闷。
我们又不是神通,当然不是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但我们分散在各个角落的调查机构会迅速反馈情报!你怎么老问机密问题?K博士反问我一句,意味深长地快速说道: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不是每一个都能查出为什么死,不是每一个的死亡状况都能公布于众,不是每一种死亡都那么简单,说一个城市大地震被毁,说一个海岸爆发海啸,真的都是事实吗?背后到底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你知道吗?说实话,现在你每天看到的新闻,
都不是新闻,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不是新闻,人与狗
配也不是新闻,人与狗
配要是能生出孩子来,才是新闻,可这样的新闻,你们能知道么?呵呵。
这样一番看似牢
的话,说得我跟宁队长
脑子问号。
看看这个小家伙。K博士突然蹲下,指着一只
稍微有点泛黄几乎一动不动趴着的小白鼠说。这个小帅哥是我们的镇室宝贝之一,别看它现在有点颓废,只要沾一点水,立马像吃了
素一样见活的就咬,被咬过的只剩下5分钟的活头,注
不到疫苗就死定了,小可爱,拜拜。
出了鼠疫病毒区,又进入右手边的一间。
这个房间里依然有一些透明的玻璃柜,仔细一看,里面居然养着一些苍蝇与蚊子。
不用多介绍吧,这些小家伙你们再熟悉不过,也是各种病菌的携带者,活得都很健康,多让人羡慕的杀手,哦,对了…K博士说着,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柜子旁,里面几只很像蚊子状的飞虫正在
配。看看这些家伙,你们还记得实验室大厅里悬挂的那两个被掏出腹腔的男人吧?
我跟宁队长点点头。
那正是两个携带着这种病菌的外来人,他们将病菌装在密封容器内
进肚子,打算进入境内后从事一次恐怖活动,结果出了意外,密封容器
,死了,我们将他们制作成标本当门神,哈哈;现在这些小飞虫身上正携带着这种渗血
相当强的病菌,也就是说,它们只要在你身上咬一口,那一个小
就会源源不断地朝外
血,同时心脏会超负荷运转,小
变大
,最终的结果将是动脉血管撕裂,而达到这一切,不需要太长时间。
天…
猜猜这些大家伙是干什么的?K博士又指着另外一个玻璃柜中的一堆特大号的苍蝇说。
我跟宁队长同时摇摇头。
一看它我倒想起来了。K博士一拍脑袋。我们要抓紧点时间,接下来,还有变异胎儿区,主要是人与动物生产出的各种变异的怪胎,宁队长见过两个,你们想不想再看?我这里有大概200个标本,都是极品,比如
形男婴…
不了,不了。宁队长赶紧打断他。
哦,好吧。K博士轻蔑地笑一下。变异动物呢?比如七条腿的青蛙,长一脸舌头的猴子,或者,我想想还有什么好玩意…
我跟宁队长互相看了一眼,心想,难怪这个老头看上去这么不正常,整天跟这些
七八糟的东西在一起,能正常么?
有外星人么?我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有,不过不归我管,在C区,等你们再发现外星人时,说不定有机会看看。
你带我们参观这些的目的是为什么?宁队长突然很正经地发问。不是说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吗?
恩,好吧,直接步入正题。K博士双手一抱肩膀。给你们看的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的资料,都是在适当的时机可以对大众公布的成果,你们不过是先看到而已,接下来的机密之一,因为你们是当事人,所以可以了解。
一间同样明亮的屋子。同样的玻璃柜。
其中一个柜子放着一个人类的头骨;另外一个,陈列着一整具尸体骨骼,从头到脚;进门后,还放着两个圆形桶状的透明容器,与先前实验室中盛放女人的完全相同!其中一个里面浸泡着一具全
的老男人,看到另外一个时,宁队长直接惊讶地叫出名字:
唐璜!
15年前,这个城市边上的苏县村,发现了一个古墓。K博士并没有解释宁队长的疑惑,他走到尸体骨骼的边上,很正经地说。除了挖掘出瓶瓶罐罐,这个头骨和这具完整的尸体骨骼,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K博士接着走到圆形容器的边上:之所以你们都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消息被迅速封锁,原因很简单,挖掘出骨骼的几位考古人员很快神秘死亡,几个月后,尸体在普通停尸房的冷冻柜中居然发生腐烂,经过抢救,剩下惟一一具保存的相对完整的,由于这是我到这个实验室后,接触的第一件案子,所以印象相当深刻。
我跟宁队长仔细看着眼前这一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检测完Selina妈妈棺材中男子身体高度腐烂状况之后,我立刻联想起这起尘封15年的案件,事情恐怕有相当的联系!
哦?
在尸体的腐烂处,我们提取到一些奇怪的物质,你们看。K博士用手随便一按墙壁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居然缓缓伸出一个
晶触摸显示屏。这些物质的分子式有非常特殊的结构,它们结合氧离子与血细胞的能力相当出色;这是一种新型病菌,拥有极强的生命力,只要有活的血细胞与氧离子的环境,它们就能完全地生存,而且即使是在感染的肌体已经完全死亡的状况下,也能存活几个月的时间,但一旦病菌死亡,就会迅速地腐蚀、瓦解人体组织,并释放出致命的毒气。
说着,K博士看到我跟宁队长
脸的困惑,停顿了一下。
好吧,用最通俗的话说!
从200前的骨骼残骸中,15年前被害的考古学者身体里,连续遭到侵犯的多名女
身上,以及最近死去的唐璜体内,发现的病菌都是同一种物质。
这就是为什么,只要人体活着,伤口就保持新鲜的状态,哪怕连续用一年抗生素类的药物,都不能愈合,人体的生命力也变得特别顽强,而一旦死去一段时间之后,尸体又快速腐烂!
15年前的考古者死于气体中毒,Selina妈妈的棺木中的尸体时间还很短,没有释放出足以致命的毒气,不然你们当时就死了!
当那夫再度有知觉的时候,全身仿佛中毒一样瘫软无力,双眼黏糊得难以睁开;努力动了动,手脚全部僵硬得好像假肢,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有些感觉,紧接着,血
突然开始在动脉血管中加速涌动地活跃起来,身体陡然出现浑身
裂的说不出的痛苦,仿佛某些细胞奋力挣扎着随时都可能爆炸。
但意识逐渐开始清醒,慢慢坐起身,谨慎地活动着颈椎与
椎,身体开始逐渐适应,头脑依然麻木得如同刚刚安装上的新零件,运转缓慢。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那夫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卧室的
上,印象中,自己已经好久没在卧室睡过觉了,思路努力地搜索之前的记忆。哦,对,好厉害的安眠药啊!
卧室的钟表指向6点的方向,看外面的天色,应该是下午吧。
喊了两声阿涩,但没有应答;活动着下
,走进客厅,桌上放着早报,一看
期,10月3
!
赶紧确认一下时间,确实是晚上6点。
那夫立刻感到莫名的眩晕,10月3
!我整整睡了26个小时!
阿涩在哪儿?
四下找寻,茶几上,放着那夫全部的案件记录笔记,底下
一张纸,是封简短的字条:
那前辈:安眠药的事儿,多有担待。一上午你都没有醒来,想必药
确实不凡。
昨夜仔细分析过你的笔记,发现疑点颇多,我决定趁着天还没黑亲自去公园探个究竟,你醒来后,请给宁队长打电话,他的手机:13…
阿涩糟了!怎么能这么盲动!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那夫隐约有种强烈的暗示,他给宁队长拨了个电话,却依旧是关机。怎么搞的?宁队长的手机什么时候关机过?难道出事儿了?
他走到窗边,向外四处眺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回来,大致翻翻报纸,也没有什么危机的报道,甚至连2号凌晨公园
击案都没有;再打开很久没用的电视,找到正在播出的新闻看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城市负面的新闻!
这究竟是怎么了。那夫异常纳闷地思考着。阿涩毕竟
杀了两个少女,警员大量包围公园,怎么报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突然到处都是如此安静而祥和,难道是我神经过敏,还是案子已经完全侦破?
决定下楼看看时,才发现钥匙没有了。这个小子,还带走我的钥匙,怕我逃跑。那夫轻蔑地笑笑,从柜子里找出备用钥匙,打开门,快步下楼!
接着,那夫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再次返回家,拨打电话找到一个电脑高手,把
血墓碑的网站地址告诉他,让他务必尽力找出这个网站的线索!
再度出门。
报摊前,当
的晚报已所剩不多,依旧没有任何负面报道。
天色渐黑,阿涩在公园会有进展吗?那夫心中阴暗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仿佛这宁静的时刻不过是黑暗降临前的错觉。
摸摸身上,
还在。
这个汉子,决定再一次踏入那片已经浸泡在黑丧之中的公园。
在K博士的安排下,我们进入实验室的治疗科。
你们那天呼吸的毒素,短时间也许不会发作,一旦发作,将直接导致内脏腐烂,所以必须注
抗毒血清、消炎的反抗药R
青霉素以及保护内脏的药剂。
我们躺在病
上接受点滴治疗,K博士坐在我们旁边,手里拿着盒饭,边吃边说。之所以让你们一大清早就来实验室,并且到处溜达大半天没招呼你们吃饭,就是这个道理,必须要把肠胃内的杂物全部排出,疗效比较快,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天一个疗程,三天应该有个结果。
那我还有很多同事岂不是也中毒了?他们怎么办?宁队长焦虑地问。
拜托!你以为这抗毒血清是哪儿都能买到的?K博士故意眉毛一横,又接着转变腔调。说实话吧,嘿嘿,抗毒血清自从研制出来之后,只在小白鼠与猕猴身上做过实验,虽然治愈率100%,但还从没在活着的人体上做过试验,你们权当志愿者了。
啊?我跟宁队长脸直接都绿了。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只是希望通过你们反馈回来的数据,改进一下血清的功效,进一步加强药
与药力,缩短治疗时间。K博士笑得样子相当无
。小白鼠与猕猴们,忍受了几年,把原本需要三个月长期注
的药物功效缩短到三天,你们的前辈啊!学习学习吧,顺便也是个放松休息的好机会,这里的医疗科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住的…
我想打个电话,问问警局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宁队长突然说道。
哦,这个…K博士迟疑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情,几个调查小组都在顺利进展吧,那夫在家里睡觉呢,你还想知道什么?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有独立的调查机构,从唐璜死后,我们正式开始独立调查这系列案件的侦破工作,监督你们的进展是很重要的方面,因为我们主要的调查角度还是医学领域。K博士将饭盒放在一边,喝了口水。现在说点正事儿吧,关于这种病菌,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摇摇头,表示毫无意见。
我觉得,现在应该再次调查15年前首次发现墓葬的状况。宁队长略微一沉思,说道。200年前到今年,都是同一种病菌,而且是种相当罕见的病菌,这显然不能光用巧合来解释。
呵呵,我同意,不过200年前的史料无人知晓。K博士回应道。
单就现在来说,15年前应该是意外感染,15年后的今天,却已经变成主动攻击,这其中必有原因,但应该从病毒传播的渠道的入手调查。宁队长侃侃而谈。如果15年前后的感染事件有必然联系的话,我怀疑,要么是墓葬的发现者还另外有别人,他们同样掌握了尸骨中残留的病毒;要么是15年前那批感染者中,有人携带病毒却没有死亡,然后被人利用!
这两个怀疑方向我记下了,会尽快吩咐他们去做的。K博士重新拿起盒饭。至少就我们掌握的数据资料来说,目前还没有别的项目发现有此类病毒,因此,至少可以断定,它还没有造成大面积扩散。
但愿吧。宁队长颇忧心忡忡地叹口气。
对了,你想出刚才看到的那些大苍蝇的作用了吗?K博士突然神秘地对我笑着,从饭盒中挑出一个白色的仿佛扩大好几倍的米粒形状的东西。看看这个,这就是那些大苍蝇的卵,俗称叫蛆?哈哈。
我跟宁队长一听,再一看这个老头子饭盒中十几个如此形状的东西,居然是蛆!我们顿时恶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么,高蛋白!一天的摄入量不能多于20颗,不然脑血栓的发命率会高达常人的300%。K博士夹起一颗放进嘴里,颇陶醉地嚼着。所以我只吃19颗,哈哈,美味啊,世间美味,我的杰作,
罢不能!
好了,你们休息吧。老头子站起身。现在你们只能注
葡萄糖了,如果想吃的话,三天后,我给你油炸,嘿嘿嘿嘿。
(10月3
19:00距离那夫被害还有7小时)
当那夫即将踏进公园的一刹那,一片乌云重新在东南角的天边集结,一个念头突然映进他的脑海:这个城市已经很多天没有下雨。
天骤冷,风吹着一片沙沙的
动;路灯在即将到来的阴郁前,显得摇曳不定、心事重重,灯火散漫,撕碎地上深灰的人影。
再次从同样的大门进入,那夫马上警觉地深呼几口气,人在黑暗中是如此脆弱,如此容易
失自己。拔出
,手指自然地弯曲在扳机上,紧张,从整支小臂凝固到心脏腹地。
他首先把自己扔在空旷的草地上,警觉地探听着四周任何可能出现的响声,缓缓地沿着保持自己绝对安全的方向前进,距离最近的可以隐藏人体的树林,也有几十步之遥,这足够
杀攻击者的时间。
或许,警方已经宣布了险情,不然,为何才天黑不久,这个公园就已死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
息?
如果换作阿涩,换作一个带有明确侦探目标的人在天还没黑的状况下进入公园,他应该做什么?那夫想着,已经远远可以嗅到那条小河的杀气,从自己所站的地方,往前十几步就可以进入森林,再走几步就是前天晚上那条洇没着两个少女鲜血的小河!
没错,阿涩应该先去复查一遍现场!
接下来呢?那夫决定,先想明白自己确切地行动方针,然后一鼓作气地行动。
如果发现新的证据,他应该马上找寻新的线索,并在那里留下独特的标记,这是一个好侦探的本能;如果没有发现新证据,他应该早已离开回去找我。从目前状况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有新发现的!
好吧!深深
一口气。
在即将进入树林前,那夫用千万分集中的注意力仔细排查眼前能看到的一切,树干上,枝杈间,树林中,任何可能藏匿着人身的角落,只要你在那里,就没有
不出的马脚!可确实空无一物。
走入!走入!整个身体被树林
没——
小河,依旧如一汪死水,一股挥发未尽的血腥气息。
那夫努力回忆着当晚发生状况时的画面,找到自己所站的位置,隐约能辨认出警方为莉莉尸体处用银粉画的大概轮廓,一夜时间,已淡漠很多。
向回转,借着微弱的光,找寻阿涩当时大概能藏身的地点,不能用手电,此时任何一点亮光,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连续几棵
壮的树木,在莉莉发起攻击前,老女人曾提示过一句:小心,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隐藏的家伙。这说明阿涩当时的位置并不好,已经暴
了自己。也就是说…
果然有一棵画着标记的树!那夫心里暗暗说了句:真是宁队长的好徒弟。
树杆上有两个标记,从刻印的新鲜上分析,显然符号“¢”是新刻的,含义是“没有发现”;从标记的力度上分析,显然刻得相当用力,应该没有错误的可能;明明没有发现,却不见人影,肯定阿涩这小子好奇,又向老女人逃逸的那片树林搜去!
趟过小河,那夫活动一下握
的手指,已经有些僵硬。他仔细地观察着树林中可能遇到境况,没走几步,突然发现一棵树干被削掉一块树皮,从痕迹看,这是相当新鲜的故意砍下的痕迹,含义是“状况紧急”!
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被削掉树皮的树干开始不断出现,沿着这个线索一直追下去,记号开始出现得相当明显,间隔控制得很好,跟出一段时间,新记号的刻画很明显大意、
糙了很多,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夫在黑暗弥补的树林中紧握手
谨慎快步,无所察觉间,汗水已经从两鬓、腋下、前
等所有能冒汗的地方渗出,完全浸透他的衣衫,然而此时,心脏却几乎要直接从嗓子中冒出,越来越难以言表的难受心情再次扰
心绪!
记号不仅刻画
糙,间隔控制也越来越马虎,完全没有规律,这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正追着,那夫突然嘎然停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
呼…呼…
深深呼吸两口气。清醒!一定要清醒!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漏下了什么?
冷静!冷静!
再从起点出发,仔细探查每一处的标记点,以及每一个有可能标记的地方,按照宁队长的方式思考,开始相当规范,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
糟了!记号的手法已经有所改变,那夫突然停在一块缺失树皮的树干面前,这一刀下手太重,而且很明显是左手拿刀的痕迹!阿涩明显不是左撇子。
再往下。怎么回事儿?这一次又变成右手拿刀,难道阿涩受了伤?那夫用手触摸着被砍过的树干,白思不得其解。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记号的细节,发现后面几处个个都不相同,到底怎么了?!是慌乱,是受伤,是匆忙,还是恐惧?!
一定是遇到危机。不知道已经几点,很担心阿涩现在的境遇,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没有手机,居然一直忘记寻找。惊慌在不知不觉间再度侵入心脏,全身的血
在紊乱中完全丧失掉理智的节奏。
甚至已经有点步履蹒跚,慌张地向前行进,黑夜
噬一切后留下的巨大阴影已经完全笼罩出脆弱的人心,身边无处不在的沙沙声仿佛有只脚步一直在跟随自己,杀戮,也许随时会来,自己无异于再一次
奔,将生命完完全全放置于某张血盆大口之中,可能下一秒,不过又多一个新的唐璜,喉咙被咬碎,死之前还能听到自己鲜血
溅的声响!
下一个记号处,一大片杂草丛茂密地掩盖住接下来的方向,稍一迟疑间,那夫突然意识到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他惊恐地朝脚下一望:
一只鲜血淋淋的手唰地伸出来抓住自己的脚腕!
不知道是几号几点,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哪些变化。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饭,只是断断续续地睡了很久。吊瓶依然滴个不停,看上去遥遥无期。
恍惚间有种梦若天堂的错觉,我看到久违谋面的Summer,那消瘦的脸庞让人心痛得落泪,她静静伏下身来,用手触摸我的脸颊,然后轻轻将脑袋枕在我的
脯上,轻溢的发香直扑进鼻孔,一种
仙
死的沁人心脾的嘴香;感受着有股咸涩的泪水慢慢浸
自己的衣襟,我不
悲伤地伸手抚摸Summer的后脑,这时,突然一下急速坠落,Summer的脖子一瞬间完全断裂,身体硬硬地砸在地上,脑袋依然睡在我的
上,那么安详,没有鲜血,只有泪水,我双手抱起她的头颅,亲吻
润的眼角,是悔恨的咸
…
惊醒时,我发现自己泪
面。
宁队长微微仰起身,看到我睁开双眼,他问道:怎么,做梦了?
我点点头,擦干泪水。
梦到Summer了?你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我搞不懂。宁队长突然盯着我问。
你不是都在监视器看到了吗?
没有,不凑巧,只有那夫一个人看过。
张张嘴,却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感情,无论用哪个词或者哪几个词,都不足以形容。或许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吧!最后,我应付道。
难得啊,现在连中学生都不再纯洁。宁队长若有所思地说。我一直以为,上
作爱,已经变成一切爱情的终点,婚姻成了摆设。
一听到作爱,我立刻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于是狠狠地说道:跟Summer,我们连接吻都没有过!这种感情是不能用任何跟
有关的动作或者联想来玷污的。
宁队长愣了半天,没有支声,突然他冷冷地说道: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
脆弱地经不起“
”的考验!
我愤怒地转过身去,不发一言,宁队长接下来的话,却字字句句地刺痛在我心中:
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
脆弱地经不起“
”的考验!
,永远是爱情的分水岭!
直接冲着“
”去的根本不是爱情,是兽
;
没有“
”的根本不是爱情,只能算做童话。
想想吧,为什么同样是一男一女、一雌一雄在作爱,动物永远只有一种说法,叫
配,为了繁殖与发情的
配,人类却可以幻化出意境完全不同的词汇:作爱、卖
、强
…
在我看来,人体的兽
被感情紧紧
锢住,只在最心仪的人面前释放,这才是被称之为我们传统意义上的爱情的惟一表象。这就是人人常常津津乐道的虚伪的口头禅,你爱一个人,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身体给于他。
可是今天,在道德观念完全被曲解、被妖魔化的今天,这种为爱情保留的贞
,还有几人值得?还有几人珍惜?还有几人严守?
作爱、卖
、强
…
一切殊途同归的词汇,最终有一天将回到它们出发的起点,
融在一起,那就是
配!因为我们已经不配再谈道德,再谈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的“爱情”…
够了!我咆哮着,猛地坐起身。
呵呵,别紧张,这不是我说的。宁队长颇不屑一顾地笑笑。这是一个系列强
案的主犯说的,最可笑的是,他还因为精神病被免于起诉!
沉默。谁也不再搭理谁。
不知过了多久。
K博士突然神色匆匆带着两个白衣员工推门进来。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真不忍心中断这次治疗,不过目前看来,恐怕来不及做完、不得不中断了。在白衣人帮我们拔掉手上针头的同时,K博士这样说道。跟我来。
出什么事了?我问。
还是直接边看边解释吧。
现在几点?宁队长问道。
晚上六点,10月3
。
实验室大厅!
中心手术台上,一群白衣员工紧张地忙碌,而至于什么东西,则完全被蓝色手术布遮盖着,看不清楚。
这是两具最新得到的尸体。K博士说着,在大屏幕上调出两张照片。一个叫小鱼,是辍学在家的中学生;一个叫莉莉,是还未
18岁的出台女。
什么?两个这么小的女孩儿?宁队长吃惊道。
对,她们死亡的时间是10月2
凌晨3点左右,我们整整晚了24小时才从你们法医那里得到尸体,仅仅因为我的一点小疏忽,他们一直希望得到你的批准,却不知道你的手机已经报废。K博士对宁队长说道。
宁队长没有做声。
两个女孩的死因已经查明,头部中
,开
者是刑侦大队情报科警员,代号阿涩…
什么?阿涩?!宁队长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大惊失
。
对,现场证人是那夫,阿涩是为了挽救那夫的生命,被迫开
。K博士快速调出现场的图片。
一看到那条熟悉的小河,我立刻预感到事情的严重!
案件发生地,是公园的小河。K博士走到我们面前。我们依然在进行尸体的解剖与化验工作,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女孩也是同一种病毒的受害者。
我要立刻回警局!
你最好先等等。K博士拉住宁队长,将一张卡掏给他。最终的结果也许很快就会出来,将对你们接下来的调查有相当大的用处,给你们警局打个电话吧。
宁队长离开后,K博士突然神秘地对我笑笑:刚才看到那条小河,你的表情很异样,听说你是屡次在公园中有奇遇的人…
我没有说话,盯着眼前这个老头脸上闪光的镜片,一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唰唰地回旋——
三只大猫围攻一个浑身发着淡绿色莹光的少女…
那少女全身赤
,
头恰到好处地钉在
脯上,她怯怯地躲进我的怀中,用相当
情的说法挑逗着我,然后突然一转身,躯体贴着地面,飞快爬着,朝树林深处逃去…
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肩膀靠在膝盖上一颤一颤,那哭泣声声像回旋的利钩一般,狠狠地穿透然后拉扯住我的身躯。我不能活了,我杀了人!你知道吗?呜呜呜…我杀了人!我杀了很多人!呜呜呜…那女孩用近乎咆哮地哭腔嘶吼…
怎么会这样?那条小河究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居然有这么多神秘的少女游
。我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老实说,如果你真想尽快找到那个叫Summer的女人,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K博士抱着双臂,一脸严肃地说。
正犹豫着,宁队长急匆匆地走回来。我想我真该洗把脸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直勾勾盯住我,什么都不说。
沉默,仿佛一把锋利的剃刀,一片一片剥掉我身上所有的外皮,让鲜血淋淋的骨
直接暴
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贪婪地迫切想进入我的心房,揪出那里面隐藏的所有秘密。也许真的已经到了坦白所有事实的时候…
你知道吗?宁队长突然绷不住了,第一个开口。唐璜公司的账目全查清楚了,财务主管已被刑事拘留,据他
代,完全是Summer用身体引
他,一手策划地透支公司大量账户,一切跟唐璜毫无关系!现在至少几千万资金不翼而飞!
(10月4
凌晨2:00)
当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抓住自己的一刹那,那夫陡然感觉全身冰冷,浑身瘫软,一
股砸在地上。
同时,杂草丛中,一个头颅慢慢抬起!
完全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惨烈,头发凌乱,
脸血痕,眼角、嘴角哗哗地滴着黑血,整个下巴浸泡在自己刚刚
出的鲜血之中,沙砾、杂草也到处撒
血迹,与之对视一下,那夫立刻觉得意志一瞬间被彻底击跨,绝望的血
几乎将自己凝固——
是阿涩!
正是他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自己的脚腕。
此刻,阿涩缓缓松开手,用尽全力微微裂开嘴角惨淡的一笑,随即口吐鲜血,挤出几个字:快…快…快跑!
唰…
阿涩的身体突然被缓缓拖动,那夫眼睁睁看着那支伸向自己的手臂在地面上摩擦着,留下一路血痕,渐渐远离;他突然下意识地往前一个猛扑,努力向前伸出手抓到阿涩的两
手指,使出浑身的劲头想要将阿涩的身体拉回来,却毫无能力地感到手中的两
早已被鲜血浸透的手指,正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拖拽出去!
那夫拼命地咬牙,狠狠地捏住阿涩的两个指头,突然咔嚓一声,对方抵抗的力量完全消失,他用力向回一拽,却立刻——阿涩的一整条手臂仿佛瞬间切断一般,被他拖回到眼前!
那夫惊恐地将鲜血
溅的手臂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
瞬间染红,一条断臂!
他痛哭着胆怯着,匆忙地想将它扔掉,却发现这手臂居然
在自己身上一般,怎么就摆
不了;他慌乱地抓住使劲将它甩在地上,一脚踢开,接着抬手
到腋下,却突然发现手
早已不知去向,他完全丧失理智地到处摸索着,在沙土间摸到手
,唰地举起,眼前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阿涩的鲜血,沿着自己的手臂慢慢
淌着,一粒一粒地滴落!
软弱地双膝跪地,一种不可遏止的悲痛直
地击倒这个中年男人。那夫发出一声惨烈的怒号:不!
他惊恐地支起一直颤抖的双腿,沿着阿涩断臂留下的大股大股的血迹追杀出去,右手哆嗦地提着手
,没跑出几步,脚下突然一滑重重地栽在地上,已然顾不得感觉,疼痛反而让他清醒、让他坚毅,可眼前却只剩下源源不断的鲜血铺成的死亡之路,阿涩在哪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夫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一幅幅死亡的画面,是唐璜被咬断的喉咙,是大哥女人病房中挂着皮
的针头,是莉莉与小鱼
着鲜血的煞白双眸,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自己送到死亡的地狱,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奔袭着,毫无惧
地夺命前进!
眼前突然再度出现一个黑衣女人的身影,没错,她正拖着阿涩的一条腿,将那个昨天还朝气蓬
的躯体拖拉在地上,留下一路的鲜血与磨碎的骨
。
站住!站住!那夫厉声怒吼。那女人的身体陡然一沉。
那夫急追两步,猛然发现,自己再次回到那条小河边!
那黑衣女人一步一步地拖动着阿涩残破的身躯,趟
原本死寂的河水,那水里,终于再次沾染上一掊新鲜的血
,立刻波光凌乱地妖孽起来。
那夫冲到小河边,高举起拿
的右手,却直接愣在那里——
河的对岸居然站着一个被黑色长袍笼罩、身材相当曼妙、怀中抱着一只白色小猫、浑身泛着淡绿色光芒的女人。
那被笼罩住的头颅中,仿佛有一双奇异的眼睛,死死将那夫的身体钉在原地,毫无动弹的余地。
矮胖的黑衣女人拖着阿涩的身体,从抱猫女人的身边缓缓走过,两个一错肩的当口,那矮胖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沙哑
地笑:嘿嘿…笑完,那女人渐渐远去,消失到树林深处。
还没等那夫开口,抱猫女人突然缓缓抬起一只手,揭开自己头上的遮盖,一席卷曲、金黄的长发像洪水一般倾泻下来,披散着垂下双颊,尽管额前的刘海儿与琐屑的长发挡住了双眼,但那夫还是惊恐地喊出那个在他心中牵挂许久的名字:
索索!
不要动,不要动。索索站在河的对岸,她像个圣洁的女神,身批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袍,怀中抱着安详的猫咪,与这条沾染着众多鲜血的小河,格格不入!
索索,你怎么在这里!那夫充
疑惑地问。
你不想看看小哀吗?我把它找到了。索索爱怜地低下头,抚摸着怀中的白猫,她的嗓音居然改变得像圣歌一样婉转空灵。
索索,索索,你怎么了?那夫惊慌地再度发问。
请叫我女王!索索安静地吐出几个字,仿佛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语。
什么?女王?!那夫不
失声道。伊达女王?!
请叫我安杰洛女王。索索再度低垂下头,拍拍手中的小哀,这白猫听话地一跃而下,趟河过来。呵呵,圣灵伊达怎么能用“女王”这样卑俗的字眼。
索索…那夫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出什么,他看着小哀趟过河
,用力甩甩身上的水滴,然后小跑着跳跃到自己脚下,嗅着鞋边与
脚上的鲜血
起来。
不要怕,不要怕,圣灵伊达的光辉可以温暖你受伤的
怀。索索说着,缓缓地向前踱步。
那夫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体,趟过小河走到自己眼前,一切都仿佛时间凝固后发生的奇迹,他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思维与身体;等到那条黑色长袍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时,那夫陡然发现,索索的整张脸都完全煞白,毫无血
!只是双眼依然被长发蒙蔽。
不可名状的凝固…
索索突然伸出双臂,将那夫的身体紧紧抱住,那夫觉得,一个冰冷的脸庞紧紧贴在自己的脖子一侧,然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突然
进脖子之中,毫无征兆地疼痛在一刹那传遍整个身躯,却又在下一秒中转化成麻木的冰冷,仿佛一股死亡的坦诚注入血
!
怀中搂抱的那个名叫索索的躯体,突然微微地发出由内而外的颤抖,耳边一个绝望声音在低低地哭
: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生命如果可以重来,我将用无限的爱,感召你脆弱的明天。
话已尽,索索缓缓握住那夫拿
的右手,轻柔地抚摸,在出乎意料的下一个瞬间,突然扣动了扳机。
砰!——
10月4
凌晨3:00
尸体化验结果完全出来。
在此之前,我与宁队长有一次长谈,详细地向他说明自己遇到的所有状况,期间,他两次起身打电话向警局了解调查的进度。而Summer的状况成为我们疑惑的焦点。
对唐璜公司财务总监的二审在测谎仪的帮助下,被证明并无说谎迹象,可Summer为什么要不惜出卖
体引
他呢?宁队长分析有两种可能:要么唐璜是幕后主谋,Summer不过是一件
易的工具,被强迫用
情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毕竟这么大一个跨国公司,唐璜虽然主管整个北方的贸易,但不过是一个较小的股东,他想要
占别人的资金,必须用非法手段!
要么Summer确实是独立作案,她想离开唐璜的包养,过正常人的生活,需要有一笔钱几百万美金,虽然在国内来看,相当于几千万人民币,实在有些太奢侈,但如果放在国外,并不算什么,也就是说,Summer不但想独立,而且很有可能会直接出国,既可以躲避唐璜的追杀,又能躲避司法机关的抓捕!
而惟一不能让人理解的,作案时间居然是在两年以前,而不论我还是宁队长,都对那时Summer与唐璜的生活一无所知。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从谋划到实施整个计划,6个月就鲸
几百万美金,确实不是一般的贪婪,在接下来的一年半里,分赃的财务总监留下继续掩盖状况并不意外,但无论唐璜,还是Summer,既然已经得到需要的金钱,为何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而继续维持现状呢?难道他们一直在等待什么时机下一次作案?还是另有主谋呢?而这一大笔钱,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居然消失了,至今下落未知!
又是一年半以前,这个奇怪的时间仿佛成为一道分界岭。在那之后,Selina妈妈病故,尸体却被挖走;Selina神秘消失;我跟Summer生活在一起;接下来,便是一起起惨不忍睹的凶案。这些
七八糟的事情,究竟是紧紧联系在一起,还是完全独立呢?
案件进展到这里非常奇怪,唐璜、Summer、Selina,几个人在嫌疑人与受害者之间的角色上来回转换,那唐璜被杀与Summer失踪之间,又意味着什么呢?
胡思
想间,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不管怎样,只希望Summer平安无事,性命无忧!
实验室大厅。一片昏暗。
K博士站在中央手术台前,笑脸
地等待着我们,很奇怪,他居然将大部分的灯全部关掉。
惊讶吧,看看这里!K博士打了一个响指,将手术台上的蓝色手术布完全掀开。
唰——两具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尸体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我跟宁队长惊讶地走近。
奇怪吧,嘿嘿。K博士再打一个响指,灯光齐亮,少女身上的光芒随之消失,是莉莉与小鱼。以前都在灯光下作业,一直没发现这个小细节,刚刚无意间发现的。
这就是你所说的荧光少女?宁队长惊讶地问我。
我点点头。
没希奇的,普通的荧光粉而已,对水稀释后的效果,可能是骗孩子的把戏。K博士无奈地笑笑。很遗憾,我们没有检测出什么让人惊喜的结果,惟一可以明确的就是,这可能是一种跟猫有关的基因
病毒,它注入人体之后,可以在瞬间起作用,迅速改变人体的某些
征与组织结构,比如牙齿。
怎么可能?那我跟阿夜为什么没有改变?宁队长置疑道。
你们只不过
收了腐朽的毒气,没有被注
病毒,血细胞与DNA结构并没有改变。K博士强调说。这种毒素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即使在零下200度或者零上700度的高温中,依然可以存活,因此它们进入体内之后的效率相当惊人,可以迅速侵入人体的中枢神经,霸占血细胞,并马上利用血
环境,对人体的DNA进行破坏、重组并马上大量复制,几乎可以在几十秒之间完成对整个人体的占有。
你的意思是?
我只能给你医学上的辅助,推理并非我所擅长。K博士继续说。只是这种毒素对人体的作用相当
烈,可能并非什么人种都能适应,这或许是有人昏
、有人却不昏
的关键
原因。
你是说,这两个少女同样是被袭击的受害者?
或许,这只是猜测…
10月4
凌晨5:00
我们离开研究室,急忙向城市奔去。K博士临时借给我们两个新型的手机。
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宁队长接到一条短信,之后,突然将车停到路边,失声痛哭。
是K博士的短信上:阿涩的尸体被剁成碎块,放进黑色包裹中,扔在警局门口。